張令得意洋洋地這說道，彷彿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於小敏看了他很久沒有說話，剛才的汗似乎在此時此刻才徹底幹掉，她的心也徹底冷了來。

她莫名覺得絕望，周圍的一切都讓她絕望。但她到底還是於小敏。她擦了擦嘴，眼前的牛排一點沒動。她低聲說不必了，張令還在那說：

“價格——價格肯定包你滿意，畢竟你那破店都幾十年了——也就位置好——”

“我的意思是，我之間，不必了。”

這是於小敏在張令面前說的第一句真心話。這話不是那個於小敏說的，而是這個真實的於小敏說的。

她認真地，一字一句地這說。然後她扯掉餐巾，起身就走——高跟鞋讓她沒辦法快些離開，所以她乾脆脫掉，把提在手裡，在眾目睽睽走向門。

她看起來像是打了場勝仗而歸，只有她心裡清楚，己實則落荒而逃，狼狽不堪。

於小敏鑽進車裡，赤腳踩油門，闖入夜色之中。她不知道去往何處，這種迷茫的橫衝直撞又讓她誕生一些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她似乎也在某個夜晚被誰帶去過——從一切之中逃掉了。

毫無目的地，毫無想法，不計任何後果。只是任由己被另一個人牽著，去往由的地方。

已經沒有誰在催促她了，於小敏明明以前往任何地方，她卻覺得己闖入了一片迷宮。去路未定，一片黑暗混沌，所以她只得回頭，鑽入熟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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