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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三妹,前面有人!”
胡赫壓低了嗓門說:“我聽到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歲數應該不大,你們說他這深更半夜的跑到荒山野嶺來做什麼?”
“誰曉得,也許是逃避徵兵吧。”樊霓依突然想起來前幾日在楚都見到蜂湧進來的孤寡老人,聽他們講,大部分的青壯年都逃亡出去或者躲藏了起來,是以在這深山老林裡也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應該不是。”
胡靈兒沉穩地回答著,似乎她的判斷就是絕對的。
“不是逃亡的人,難道是鬼?”
樊霓依頓覺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冷顫,一下子扯住胡靈兒的衣袖問:“二姐,不會真的是.....鬼吧?.”
“不是。”胡靈兒微笑著分析:“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盜墓賊,或者獵戶。”
“盜墓賊?”這下子叫胡赫吃了一驚:“不好,我給爹陪葬了不少東西,要真是盜墓賊就壞了。”
胡赫說完,不待胡靈兒和樊霓依在背後輕聲呼喚,拔開腿就朝他爹胡慶德的墳墓跑去。
果不其然,他爹的墳墓已經被挖開,背對著胡赫正坐著一個披頭散髮、全身破衣的年輕男子,只見該男子低頭似乎在不斷地將地上的寶貝往懷裡塞,口中還訥訥有詞:“發財了,發財了。”
眼瞅著親爹的墳被人挖了,胡赫的氣一下子提到了嗓門眼。
他三步並作兩步趁盜賊不注意,一把從背後抓住盜賊的後襟怒吼道:“好你個大膽賊人,竟敢驚擾先人!”
盜賊被這突如其來的背後一抓,嚇得轉身就要逃離,卻哪裡逃脫得了胡赫如鷹爪般扣住他血脈青筋的大手。
“大爺,饒命,饒命,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盜賊不斷地向胡赫磕頭求饒。
胡靈兒和樊霓依氣喘吁吁地趕來的時候,見盜賊年紀和樊霓依不相上下的模樣,甚至有可能還小。
穿著一身破粗麻灰衣,隨處可見破口。
一頭蓬鬆的長髮上沾滿了灰土,臉上也是厚厚的一層垢土,大概是從來不梳洗的樣子才會這樣。
只是潔白的牙齒在火光的照耀下,倒是和那白玉一般漂亮。
胡靈兒原本也是生氣,見眼前這個少年這副模樣,心想若不是為生活所迫,誰願意放棄舒坦的日子不過,大半夜的到這深山野嶺來盜墓?
一時萌生了愛憐之心,鬆開了胡赫的手半蹲下對少年說:“小弟弟,別害怕,你老老實實回答姐姐的問題,我們便放你離去,可好?”
少年低頭使勁地點頭同意。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哪裡?深更半夜的跑這地方來,你就不害怕嗎?”
“我叫阿旺,今年十四歲,我從小就沒有父母,一直是跟隨祖父在這千年山裡捕獵,挖些草藥換錢維持生活,去年祖父病重去了,我一個人無依無靠,又不知道該去哪裡,以前聽祖父說這千年山裡有很多古墓,我就想著去看看古墓裡有什麼值錢的陪葬品,偷出來換點錢財花。沒想到打擾了伯父。”
“小小年紀不學好,盡乾點偷雞摸狗的事!”胡赫氣惱不過,揚手就要過去打阿旺。
“哥。”胡靈兒伸手擋住胡赫說道:“他還只是個孩子,一個比我們還可憐的孩子。”
“是啊,大哥,”樊霓依也過來求情:“這天底下富貴的生活如出一轍,不幸的身世卻一個比一個慘,你就原諒阿旺吧,怪只怪我們都生逢亂世民不聊生。”
“好吧。”胡赫心中的氣多少卸去了些,態度軟和地對阿旺說:“把東西放下,你走吧。”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阿旺如釋重負地雙手抖動著衣服,將原本塞入懷中的盜品連同其它地方偷來的,一個不剩地全抖落在地上。
站起身子轉了一圈,上串下跳給胡赫看,示意自己身上當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胡赫將火把遞給樊霓依,蹲下身去挑揀屬於自己的東西,卻聽阿旺突然大叫了起來:“鬼啊,鬼----啊!”
整個身子,毫無徵兆地砸在了胡赫腦袋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