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微微俯身站著,一臉笑意看著她。
因為有其他人在,兩人沒得說悄悄話。
小卓子走開後,秦嬤嬤便直奔主題:“太后娘娘十分關心你們。轉眼都快一個月了,可有什麼進展?”
冬梅羞紅臉,語氣卻難掩落寂。
“皇上他……對我們都挺好的。”
秦嬤嬤眉頭皺起,問:“可曾侍寢親近過?”
冬梅和夏荷都搖了搖頭。
秦嬤嬤又看向丁悠——冬梅兩人慌忙也看過去,一臉的緊張。
丁悠尷尬抽聊一下眼角,搖了搖頭。
冬梅兩人見她也搖頭,才鬆懈下來,撇過臉去。
“嬤嬤,皇上的龍體……很虛弱,晚上看書一兩個時辰,隨後便歇下了。”
“你們沒近身服侍皇上入寢?”
“沒……賈公公說,皇上就寢不喜歡有他人守著,只讓我們站在外側。不過,皇上一連半個多月都沒讓我們進寢殿。”
秦嬤嬤輕輕嘆氣,低聲:“太后娘娘對你們寄以厚望,你們可不能讓她失望。好好侍候著,爭取快點侍寢。”
冬梅和夏荷恭敬應是。
秦嬤嬤道:“過一陣子,太后娘娘會親自召見你們。我先走了,丁悠你送一送我。”
長長走廊上,秦嬤嬤和丁悠一邊走,一邊低低聊著。
“閨女,我本想託人給你帶東西,或者給你帶信,可想想還是作罷。”
丁悠眼睛一轉,忍不住想起乾明殿上下一個個嚴謹慎言的模樣,瞬間明白過來。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軟弱青帝(二十一)
“乾孃,是不是怕皇上懷疑什麼?”
秦嬤嬤聞言,若有若無“嗯”了一下。
“皇上很是謹慎。這乾明殿有些地方,已經脫離了太后娘娘的操控。太后沒明說,我常日待在慈安宮,多少還是能猜出來的。”
丁悠低聲:“乾孃不用擔心,我挺好的。”
秦嬤嬤卻嘆氣,恨鐵不成鋼睨她一眼。
“閨女,你可要加把勁才行。你現在輪值的是早上,除了服侍皇上去早朝,根本沒什麼機會跟皇上親密接觸。”
丁悠闇自翻白眼,想起季青玄的超級弱雞模樣,直覺這是不可能的。
“皇上……身體太弱了。”
她給他繫腰帶的時候,發現他的腰也跟她差不多一般細,臉色總是蒼白如紙,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秦嬤嬤壓低嗓音:“你得適當主動點兒。還有,你把宮女服拉低一些,你的身姿如此優美,尤其是胸部如此盈滿,更該好好利用。”
丁悠尷尬得不行,連忙轉開話題:“乾孃,我大概得在這邊待多久?我覺得要成功似乎遙遙無期啊!你什麼時候……”
“不行。”秦嬤嬤搖頭:“這可是你榮華富貴的大好機會,怎麼能輕易放棄。”
丁悠小臉垮了。
秦嬤嬤對她也是真心好,微微心疼哄道:“閨女,你好好加把勁。乾孃對你可有信心了!”
丁悠闇自嘆氣。
問題是她對自己沒信心,對季青玄更是沒信心。
雖然他長得實在是太好,可他那副比紙還弱的身板,似乎下一刻即將飄然成仙的飄逸樣,讓她去勾|引他——時時刻刻都有一種作孽的直覺。
“乾孃,麻煩您讓人跟小杏和田大哥說一聲,說我現在在這邊,不能自由出去,讓他們別牽掛。”
“好。”
“如果他們有什麼事,麻煩您幫我照料一下他們,拜託了。”
“行。你我母女,無需如此客氣。”
送走了秦嬤嬤,丁悠繼續她兩點一線的生活。
轉眼又過了一個多月。
冬梅三人打扮得一天比一天暴露,臉上的妝一天比一天厚,不過似乎仍是什麼進展也沒有。
天矇矇亮,丁悠跟平常一般,準時來到寢殿。
守在外側的冬梅和夏荷站在角落,腦袋點啊點,儼然已經困極了。
劉嬤嬤揮了揮手,低聲:“退下吧。”
冬梅和夏荷離開了。
一會兒後,內側傳來溫潤如水的好聽嗓音:“丁悠,進來。”
丁悠不覺異常,連忙應“是”,快步走進去。
寢殿有些黯淡,角落裡的鶴嘴燈只點了一盞。
龍床的紗帳仍垂著,一聲低弱的咳嗽後,一隻手招了招。
“過來。”
丁悠湊上前,正要跪下——胳膊卻被拉住了!
她一個不慎,整個人歪倒跌落下去,落進一個半傾斜的懷抱中。
一股淡淡的清冽氣息,撲面而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個明黃色身影壓在身下。
“想不到你還挺熱情的……”
丁悠愣住了,看著暗淡中輪廓朦朧的俊臉,慌忙要起身——
季青玄卻壓著她不放,鼻尖輕哼:“怎麼?欲迎還拒?”
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軟弱青帝(二十二)
欲迎還拒?!
這個弱雞皇帝在說什麼鬼話?!
年輕的身軀曖昧糾纏在一起,他瘦巴巴的身子壓著自己——竟重得有些出奇!
丁悠又窘又羞,從沒與男子如此親密接觸的她,瞬間紅了臉頰。
“皇……上?!你這是做什麼?”
她慌慌張張要推他,想不到看起來弱不禁風,即便用力推——仍是紋風不動。
季青玄將她的反抗看得真切,甚至連她眼底的一抹“嫌棄”也看得清清楚楚。
如夜般的黑色眼眸,暗藏怒火的漩渦,冷淡盯著她看。
這個小女人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她是太后送給自己的女人,還是太后身邊最寵信秦嬤嬤的乾女兒。
她討好獻媚自己,想方設法得到他的寵幸,才是她可能做的事,也是她被送來乾明宮的目的所在。
其他三個女人,天天在他面前舞騷弄姿,近來甚至投懷送抱,可她卻不僅生活上跟她們不互相為伍,就連作風也跟她們大相徑庭。
表面上她乖巧聽話,勤快又盡職,除了第一天服侍來遲外,其他幾乎毫無挑剔。
可他卻十分清楚——她是她們四個中,最不安分的一個。
而且,也是心思最深沉的一個。
她表面上對自己恭恭敬敬,該服侍的,該動手的,做得一天比一天順手,可她卻從不對他主動,保持適當、甚至近乎疏遠的距離。
他也發現,她偶爾看著自己的眼光,淡淡的乖巧下,藏著隱約的嫌棄。
不錯!就是嫌棄!!
他堂堂九五之尊,大陸的至高統治者,卻被一個小小的宮女嫌棄了!!
起初,他以為她不是欲擒故縱便是心有所屬,暗中讓隱衛調查清楚。
可事實卻是,她進宮十年有餘,從一個低賤的下等奴婢,勤勤懇懇慢慢晉升,直到去年才在花房待穩了腳步。
帶她的李嬤嬤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