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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帶走她之後不久,就膩煩了她的性格,嫌她“粗鄙”,又因為逃亡路上各種不順,沒興致和她玩兒女情長,最後他們那一支軍隊倒黴遇上了侵略軍,王書業忙不迭把她送出去討人情。

“……之後我就輾轉到了九爺身邊。”來金簡略說完這些,顯得有些沉默,“你是不是對我失望了?”

沒等到水銀出聲,她不自覺摸上自己腕上的金鐲子,又說:“你肯定很失望,你以前就不喜歡侵略軍,我現在和那種人混在一起,別人都喊我漢奸,你肯定也……”

她說不下去了,露出個慘淡的笑,忽然又帶著哭聲說:“我不想要很多錢了,我想回到從前,還在你身邊的時候,就留在你身邊,哪裡也不去。”

話雖如此,但她知道不可能。

水銀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輕緩但從容,“怕什麼,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來金眼睛先是一亮,隨即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黯淡下去,“這世道,去哪裡不都一樣嗎,人要是想活著很容易,但要是想有尊嚴有自由地活著,多難啊。”

她撫了撫自己光滑白嫩的臉頰,勉強笑了下,站起來低聲說:“我該走了,我不能出來太久,還有人在外面等著。”

她走出小院帶上院門,走過這邊一個小巷口的時候,一個穿著深藍色短褂的男人站在黑暗裡輕聲說:“來金小姐,你考慮清楚了嗎?”

來金停在巷中,前面路口是九爺派給她的車和打手,後面是她曾生活過好幾年的家,她就好像站在深淵上。

“好,我幫你們。”良久,她聽見了自己夢囈一般的聲音。

半個月後,水銀看報紙的時候,失手打翻了茶缸,用了幾年的茶缸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但她沒顧得上,拿起報紙仔仔細細看上面的報道。

九爺死了,他和他請到家裡的幾個侵略軍高層,全都在公館遇刺,大火燒掉了那座奢華的公館。

水銀忽然有種預感。

這個預感在晚上被證實,有兩個她不認識的人在夜裡拜訪了她,並給她帶來了來金的遺物。

一個雕著石榴花的金鐲子。

“來金同志為我們這次刺殺行動奉獻出了生命,雖然我們現在還不能公開表彰她的功勳,但我們會永遠銘記她的犧牲。”

水銀接過鐲子,忽然想起幾年前,她教來金識字的時候,有說起一句“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那時候來金扎著兩條黑油油的辮子,撐著下巴不以為然,說:“人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沒了,哪有輕啊重啊的說法。”

她那時想了想,沒有用這句通俗的釋義,而是對小姑娘說:“那或許是人赴死時,壓在心頭的重量,還有別人想起他的死亡時,感受到的情緒。”

“重的壓在心頭推不開,輕的伸手一拂就忘記了。”

第88章 正道八

戰爭, 所有的戰爭,在水銀看來,都是沒有正義邪惡之分的, 只有陣營之分。

任何一場戰爭的參與方, 都會給自己找到足夠的理由, 並且絕不會認可敵人的“正義”。

說到底,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屁股決定腦袋。

因為她是這個國家的一份子, 所以對侵略自己家園的侵略軍有天然的厭惡, 而幾支國內立場不同的反抗軍,同為國人,他們之間的內鬥也並不是全為什麼“大義”,至少人都是有私心的。

哪怕領導者沒有私心,難不成一個組織那麼多的人, 人人都是無私奉獻的聖人?人人都能擁有高尚的道德和情操?這是不可能的,難免有這樣那樣的私人利益考量。

還不知道結局誰勝誰敗,難道他們任何一方肯承認自己做的不對嗎?自然是隻問勝敗不問因由。

在後世看來, 歷史總是光鮮亮麗,勝者有千萬種熱血奮鬥, 敗者有千萬種罪孽深重。那些時代下的“迫不得已”和“非常時期”,早已被遺落在不為人知的過去。不好提起的事會被自動美化, 於是和平年代裡生長的人們就再也不相信有黑暗――可它是客觀存在的, 不會因為不被承認就消失。

就像這一次的刺殺,還有更多不被人記住的行動, 為了勝利無數人做出的犧牲。

水銀敬佩所有為了理想犧牲的人,但她並不喜歡用理想的高帽,去要求某一個人做出犧牲。

沒人有義務為別人的理想和目標去犧牲。

作為犧牲之人的親屬之流,水銀對此也只能保持沉默,至多問一句:“她是自願做出選擇的嗎?”

“是的,我們尋求她的幫助,她最終選擇了幫助我們,對此我們非常感謝。”

……

因為侵略軍高層幾乎死了大半,梅市的局勢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侵略軍和兩支反抗軍在城內開戰,侵略軍似乎被激怒,開始喪心病狂屠殺城內百姓,逼得不少人只能逃出梅市。

之前來送金鐲子的兩個人提醒過水銀,“局勢混亂,這裡可能馬上要亂起來了,最好先離開這裡避避風頭。”

這是水銀不熟悉的歷史,因為這世界並不以她學過的真實歷史為範本,沒有上帝視角的先知本領,所以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只差不多猜到戰爭矛盾擴大,趕在侵略軍屠城之前,和其餘百姓一起離開梅市,逃難往南方。

出城的人很多,很多人都有不同的去處,或是回老家,或是去投奔親戚,他們一起走了一段。

在逃難的隊伍裡,水銀看到熟悉的悅客樓掌櫃和他夫人,這對曾經因為男人貪花好色而產生了矛盾的夫妻,在逃難途中卻是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她還看見菜場經常能看見的一位屠夫,長得凶神惡煞,平日裡動不動吼他老婆孩子,這會兒他揹著一個孩子,抱著兩個孩子,妻子緊緊依偎在他身邊,一家人密不可分。

她還看見更多的熟人,隔壁街上賣早點的一箇中年婦人,帶著自己的孩子;曾給來金說過媒的一個嬸子,拖家帶口一大家子人;揹著斷腿老人的年輕小夥,從前經常愛在街上對著來金吹口哨。

還有更多更多的人,是水銀所不認識的。

她來梅市之前,也曾經歷過一段流亡之路,如今也算駕輕就熟。在這亂世當了幾年男人,她儼然當出了經驗,而作為一個‘男人’,這一段路,比前幾年去梅市那一段路要順遂百倍,至少沒人覬覦她,少了很多騷擾。

很多年輕些的姑娘,在這種時候都提心吊膽,擔心遇上亂軍被搶走,擔心遇上匪徒,擔心隊伍裡混不吝的流氓,擔心在這種時候乘亂擄人的人販子……總之完全不敢離開自己家人一步,家中長輩們也看得緊。

這種時候,水銀忍不住會想起來金。

她那樣的容貌,毅然和心上人離開的那一路,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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