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美麗的帕斯卡……外祖父曾經這麼寫過哦。已經夠了。我也累了。還是放棄公司好了。反正又不是要丟掉性命。雖然要給家人添麻煩了。”
他伴隨著苦笑補充,“而且,我原本就沒有繼承的資格。”
“啊,那個我們全都一樣哦。”
透輕鬆地說道,剩下的三人全都睜大了眼睛。館輕輕地關上書房的房門後重新看著透。
“那算什麼意思?你說明一下!”
“如果那個日記不是老爺子的妄想的話,就是這樣哦。”
“就是那個嗎?外祖母發生了不倫。三個人全是不論物件的孩子嗎?”
“什麼嘛。原來館你也知道啊。”
可是,如此插嘴的人是局外人的龍子。
“三人都是的機率未免也……連一個有血緣關係的人都沒有嗎?”
“我都沒有哦。因為老爺子好像是無精症。”
這個發言讓其它人都失去了聲音。
無精症——館想了起來。在日記中好像是有檢查如何如何的部分吧?假如那個是對於生殖功能的檢查的話……外祖父應該在相當早的階段,就知道了自己是無法孕育孩子的身體。
明明知道,卻什麼都沒說嗎?
還和妻子,和三個孩子一起生活嗎……?
“感覺上老爺子會變得不相信人類也是沒辦法啊。三個孩子好像都是跟不同男人生的。雖然我想祖母那邊也有很多想要說的吧……畢竟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透深有感觸地說道。發出嘆息的是龍子。大概是站在女人的立場上想到了什麼吧。透再度微微開啟書房的房門,衝著三人招手。“啊,你看你看。”
貓們比剛才更加貼近了。
他們聚集到胭脂色的小毯子上,緊緊貼在一起變成了貓糰子。這樣看來的話,居然不可思議地感覺到可愛。只是單純因為看習慣了吧?
“那個毯子是老爺子平時蓋在膝蓋上的。是雨宮告訴我的。”
“……是還殘留著外祖父的味道吧?”
館如此表示後,龍子吸了吸鼻子說了句“別說了。”雖然平時是守財奴,但是她在這種地方好像淚腺脆弱。
“那個,果然是五隻啊。讓吉,帕斯卡,海森堡,孟德爾和梅太郎……啊啊,還是沒有薛定諤。到最後我們也一次都沒有看到薛定諤……”
可是,透微笑了出來。
“也許這樣比較好吧。比起沒有血緣的我們來,我覺得那些貓更加適合收下這棟房子。”
“貓拿了錢要怎麼用啊……那隻胖胖的好可愛……”
龍子看著讓吉陶醉地說道。館輕輕張大嘴巴,第一次懷疑起這個女人的審美。
“這棟房子交給球崗財團後,貓們要怎麼辦呢?”
館回答了加瀨的疑問。
“雨宮好像說過會給他們尋找收養的人家。”
“可是那個雨宮已經不在了吧?”
雨宮離開的時候只帶著相當於自己的貓的小小而已。也許是事後會迎接貓兒們吧?或者說,將貓兒們連同房子一起拋棄了嗎?
“……就是因為你威脅他,雨宮才會離開的。”
原本明明是打算在心裡嘀咕,語言卻自動從館的口中飛了出來。“是啊。”加瀨看著館說道,他沒有否定。
“當時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因為就算要使用卑鄙的手段,也想要獲得遺產。”
“不要以為說了老實話就沒事了。……可惡,雨宮去了哪裡啊。”
“因為他好歹是監督人,所以會在最終日回來吧?”
“這可不好說哦。”龍子對樂觀的透嘀咕。
“那個人也……有很多謎團呢。他和仁摩的關係好像也……”
在雨宮消失後,館首先就去拜訪了仁摩。
本質上來說,仁摩是沒有必要勞動的人種。他位於只要管理和運用自己的資產就可以獲取利潤的立場,所以不是要撒下汗水的勞動者。也許是因為即使如此,不勞動的話還是會覺得閒著無聊吧?他在都內的一流地段擁有好幾家餐廳。他招聘了一流的料理人,自己來擔任經理。館拜訪了其中一家,表示想要馬上和他見面,可是對方說什麼仁摩去了海外,所以沒有為他安排。
雨宮消失在了哪裡呢?
自稱不相信任何人的寂寞男人。
和孤獨的老人分享理解那個孤獨的怪人。在不相信他人的情況下,卻可以做到原諒的稀有男人。在他邊哭邊笑地表示“那孩子不會變的孤單一人”的時候,館的世界產生了變化。
那時候,吹過了強風。
強風和雨宮的悲傷的笑,吹飛了館原本異常重視的價值觀。原本以為堅硬穩固的那個價值觀,就好像水溼的沙子所建造的城堡幹掉了一樣,近乎美麗地化為粉末升入了冬季的天空中。
他不認為至今為止的自己是錯誤的。
正確答案不見得是唯一的,而且也會有人嗤笑雨宮的行為吧?可是在館的眼中,雨宮的表情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值得愛憐的存在。
被丟棄的孩子。
向他伸出手的,是隻能愛貓的孤獨老人。
——老爺對貓很溫柔。
回想著雨宮的語言,館低垂下腦袋。
——只有貓們……可以獲得他無條件的愛。
自從外祖父去世後,雨宮的心靈支柱就是貓了吧?聚集在毯子上的五隻貓。還有小小。以及維持著神秘狀態的薛定諤……
“……嗯?”
館抬起下顎。
他再度看著貓咀嚼雨宮的語言。老爺對貓很溫柔。只有貓們,可以獲得他無條件的愛。獲得愛……獲得?
他從房門那裡後退幾步。
維持著站立在那裡的狀態,館找到了一個可能性。怎麼會有這種蠢事!他否定。但是也有可能。他再度肯定。想起了雨宮冰冷的表情。
“社長?”
詫異的龍子看著館。在和起居室相連線的日光室那邊,大大的窗子在咔噠搖晃。小雪順著風勢撞上了玻璃。
“……把車子借我用!”
館向龍子提出拜託。然後一面伸手一面調整了說法,“不對,是給我!這是社長的命令。”也許是進入了秘書模式吧?龍子一面說著“好、好的。”一面遞出了自己的車鑰匙。
館接過那個就立刻走向玄關。
別說是大衣了,他連外套都沒有穿。而且穿著室內用的拖鞋就衝進了寒氣中。雖然能聽到透和龍子的阻止聲,但他統統無視。一面感覺小雪對臉孔的抽打,他一面穿過荒蕪的前庭來到道路上。龍子的車子就停在路邊。
館直接衝向仁摩的餐廳。
他不知道海外視察時真的還是騙人的。如果是真的話,他就呆到對方告訴自己聯絡方式為止。他打算有必要的話,就死死坐在高階餐廳的入口好了。
什麼都可以做。不管是多麼丟臉的
行為都無所謂。
只要是能夠找回雨宮的手段的話,他不會有任何躊躇。
他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就到達了點綴著閃亮的聖誕裝飾的店子。
“客人,這樣不行的。”
在他一屁股坐下之前,飯店的經理人已經展現出困惑到極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