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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付穎算明白過來,關於毒殺士兵案,麥雙被冤枉了。
陸都頭為了替外甥報仇雪恨,就找人作偽證,想要清除他外甥生前的仇敵,麥雙算是倒了黴,被陸都頭盯上,要找他當替罪羊,也是想讓麥雙去陪葬。
真相浮出水面,付穎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就清楚下一步幹什麼,也就是說,麥雙買砒霜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為了挾私報復,或者公報私仇,陸都頭手都伸到這裡來了,付穎的存在,完全被陸都頭完全忽略,這可不是好玩的,既然不肯尊重人,也不必尊重他,再說,不就是一個都頭麼,還不是縣令。
事已至此,只能放人,麥雙歡天喜地地回家了,有人看到,將這事傳到陸都頭耳朵裡,陸都頭就告狀到京城大理寺。
尹堅看了,勃然大怒,豈有此理?
這事錯在陸都頭,就斥責陸都頭胡鬧。
陸都頭討了個沒趣兒,只好將此事按下不表了。
再說付穎總覺得死因還是要查明,後來經過多方打聽,從鄰縣跑過來了一條瘋狗,咬傷了巡邏計程車兵,瘋狗被打死,士兵的死狀和中毒症狀一樣,加上人們的想象,就懷疑到麥雙頭上,麥雙剛好買了砒霜毒老鼠,正是無巧不成書,就讓他當了冤大頭,受了幾天苦,原來不可能維持好所有的人的關係,總有疏漏的地方。不可能維持好所有人,也不可能得罪完所有人,為人處世,還是要小心為妙,不可馬虎大意。
付穎辦完這件案子,就想出去玩兩天,正這樣想,有人來告狀,這次來告狀是三個男人。
三個男人都是原告,被告只有一個,就是一個女人。
擊鼓升堂後,付穎問:“下跪者何人?”
“小民童大辰,老河口人。”
“小民鍾年尚,老河口人。”
“小民艾才仁,老河口人。”
“被告是哪裡人?姓甚名誰?”付穎問。
“民女喬小六。新野人。原籍老河口。”
“民女柳慕才,新野人,原籍老河口。”
“喬小六和柳慕才你們是什麼關係?”付穎問道。
“啟稟老爺,喬小六是我的閨女,我是她的媽。”柳慕才言道,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
“童大辰,你告什麼?”
“我,哦,不,我是來迎娶喬小六我的妻子的,告狀的不是我,我不告狀。就是來要求柳慕才履行約定,讓她馬上交還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就是喬小六,沒有別人。”童大辰言道。
“鍾年尚,你告誰?告什麼內容?”付穎問道。
“小民告柳慕才,告她騙婚,現在要求領回喬小六。與喬小六結婚。做買賣不帶這樣的,要麼給錢,要麼給人,現在,我就要人,錢我也不要了”鍾年尚說。
“你為什麼要人不要錢?”付穎問。
“因為人值錢,錢不值錢,這樣一個美人,千金難買,我當然不願意放手了,要是換做其他人,也肯定捨不得,我就捨不得,所以也就志在必得。”鍾年尚言道。
“那你呢?艾才仁。那你要告誰?告什麼?”付穎問道。
“小民也告柳慕才,說好了將其女兒嫁給我,我的聘禮也給到位了,錢和禮數都夠用,是柳慕才窮瘋了才會如此做,這是背信棄義的人。”艾才仁言道。
“不要下結論,你都不想一下,如果你得到了喬小六,你還要喊柳慕才丈母孃呢,難道你不怕以後找你算賬?”付穎言道。
“也是,多謝老爺提醒。”艾才仁言道。
“你先別謝,事還沒成,謝早了怕是空歡喜。要看誰有證據誰有理,這裡的人,既然鬧到公堂上,看來矛盾不小。”付穎言道。
“老爺,小的特別冤枉。”鍾年尚言道。
付穎一看,說話是一位中年男人,身體肥碩,看來年齡和柳慕才差不多,有可能柳慕才比他還小,這個明顯是老夫少妻,不過,婚姻自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要不影響別人就行。有錢就是任性的,他也不為喬小六感到惋惜,只是覺得這母女倆都愛財如命,不看看人,就願意嫁了,真是奇葩,這鐘年尚可以當喬小六的爹了。真是為了錢就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堆裡推啊!
“喬小六,你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付穎問道。
“老爺,民女從小許配給童大辰,是娃娃親,民女的父親和童大辰的父親是好朋友,常在一起做事,二人約定,如果以後都生了兒子就結拜為兄弟,如果以後生了女兒就成為閨蜜姐妹,如果以後生的有男有女就結為夫妻。”喬小六說。
“後來怎麼樣了?”付穎問。
“後來民女隨父母到了新野縣居住,在新野,小女父親病重,無錢醫治,撒手離世。”喬小六言道。
“那個時候童大辰呢?”付穎問道。
“童大辰早已隨他父親回到原籍老河口,不在新野了,我們還在,等到我父親去世後才回到原籍老河口。”喬小六說。
“也就是說,你父親和童大辰的父親是好朋友,都在新野居住,定下了娃娃親,後來就分開了,對不對?”付穎問道。
“是的,老爺!正是這樣。童大辰回到了原籍老河口,我和我母親在我父親去世後,才搬回到原籍,以前都在新野生活居住。”喬小六言道。
“哦,你們到了老河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付穎問道。
“回到老河口後,沒有找到童大辰,民女看看一天大一天,擔心老了沒人要,在母親的張羅下和一個商人定親了,商人就是這鐘年尚。鍾年尚給了聘禮之後,並未迎娶過門,反而離開老河口,到遠方做生意去了,小女子左等右等不見回來,眼看兩年都過去了,鍾年尚始終不露面,這個讓民女十分尷尬。鍾年尚出了聘禮但是沒迎娶,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民女的母親就做主,找到一個當地的小財主,也就是在堂上的艾才仁。”喬小六言道。
“後來發生什麼事?”付穎問道
。
“後來,艾才仁來娶我的時候,巧的很,鍾年尚突然出現,也來娶我,娃娃親定下的丈夫,童大辰也帶著聘禮來迎娶民女。民女很是奇怪,要不來都不來,要來都扎堆來,這是商量好的嗎?”喬小六言道。
“那麼說,你們是冤枉的了?”付穎問道。
“是的,我們總不能等到人老珠黃了再出嫁吧?到時候就沒人要了。嫁不出去是很大的損失,別看現在好看,花無百日紅,不可能永遠好看,我們小戶人家,經不起折騰,想把問題解決掉,沒想到麻煩一下都來了,還沒準備好,我現在就開始懷疑是不是合夥來騙我們母女,真是可憐,沒有人同情,沒有人幫助,真是到了孤立無援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柳慕才插話道。
“柳慕才,沒讓你說話,你咋說呢?”付穎問道。
“對不起,老爺。我看這個問題不難,就著急解答,下次就不再犯錯了。”柳慕才言道。
“但願如此!”付穎道。
“我家丈夫死得早,就只剩下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可以安慰老身。還沒開始享福就開始遇到禍患,真是倒黴!”柳慕才言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必在意福禍,你把自己的女兒出嫁三家,就是再漂亮的女兒,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你到底怎麼想的?”付穎問道。
“老身沒什麼想法,童大辰是娃娃親就定下的,按說最有資格,可是鍾年尚也有理,畢竟人家也正兒八經出了聘禮,艾才仁精明能幹,如果再胖點就好了,美中不足就是沒胖起來。”柳慕才言道。
“那麼說,誰都可以娶你的女兒了,因為都出了聘禮,都沒有不適合結婚的情形,要是都要娶,肯定有違倫理道德,如果給三人中的一人,對其他二人是很不公平的。”付穎言道。
“喬小六,本官問你,你是怎麼想的?”付穎問。
“老爺,對童大辰,小女覺得對不住他,應該嫁給童大辰,可惜童大辰這麼久都不來迎親,也用心找過他,只是姻緣無定,像是要錯過了,再說鍾年尚,本來一眼看中並豪爽地下了聘禮,誰知道一走就是好幾年沒有音訊,讓小女等得不耐煩,好花不常在,好景不再來,鍾年尚錯過花期也可惜,不過,鍾年尚已經年過半百,膝下無子,實屬可憐,小女也覺得有義務給他生兒育女,至於艾才仁,雖說形象不佳,但是為人精明,十分能幹,嫁給他肯定衣食無憂。這三人,各有所長,最終嫁給誰,小女也不知道,還望老爺給指明道路好走。”喬小六言道。
“看來你的確很漂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麼美麗的姑娘,誰都不肯放手,你呢,長得好不是你的錯,是上天的恩賜,父母的辛勞,你要自己選擇。因為,三人都送了聘禮,你媽媽也收了聘禮,雖說時間前後不一致,既然收了聘禮,就等於承認了這門親事,你們就要準備出嫁。如果本官讓你自己做出選擇,你會怎樣做呢?”付穎問道。
“小女子不知道才問老爺的。”喬小六言道。
“你願意做什麼?但說無妨!”
付穎問道。
“小女子寧願去死,只有一死來解決所有問題。”喬小六言道。
“女兒啊,你可別做糊塗事,你要是死了,娘可以怎麼辦?”柳慕才言道。
“你不是喜歡錢嗎?你可以和你的錢過一輩子啊!”喬小六言道,含著怒氣。
付穎一聽,覺得有戲,就讓師爺過來,附耳低語一番,師爺明白了,點點頭,轉到後面去準備了。
沒過一會兒時間,師爺回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黑色的,黑色的油漆鋥亮,上面有一瓷瓶,青花瓷,看上去十分精美,瓷瓶裡裝的是什麼,不知道。
付穎問道:“喬小六,本官再次聞你,你真的想解決這個問題嗎?”
“真的想解決,如果不能解決,小女子活在世間被人指指點點,也真的不開心。”喬小六言道。
“也就是說,你願意以死來解決紛爭?”付穎問道。
“是的,老爺,小女願意去死,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脫了,沒有這些麻煩事了,活著痛苦不如死了享福。”喬小六言道。
“好,來啊,將毒藥端上來。”付穎吩咐道。
眾人一聽,一陣騷動。
童大辰心痛欲裂,淚流滿面。
鍾年尚面無表情暗自盤算如果收回聘禮,百思不得其解。
艾才仁搖頭晃腦,想歪主意,對眼前這位佳人立馬有了想法。
大堂之上,各式各樣的人,表現各異,眾人眼睛盯著衙役端著托盤,托盤上是青花瓷瓶子裝著的毒藥。
“這是劇毒藥物,是上次毒殺親夫案的物證,十分有效,物證上交一部分,還剩下一部分,沒想到在今天能用上。”付穎言道。
大家都知道,前不久,也就是去年,老河口發生過一起因女子出軌嫌棄丈夫,與姦夫一起設計毒死親夫,然後與姦夫遠走高飛,結果被路上的巡邏計程車兵發現,覺得可疑,不像是正常夫妻,剛好里正和地保發現一具男屍在他家中,就報了官,真是無巧不成書,在半路上抓到這對狗男女,案子很快就偵破。
帶著女人取證的時候,起獲了這瓶藥,當場做實驗,用一隻活雞來試驗,當時就死了,看來毒性很強。現場勘查,顯示無疑就是謀殺親夫的女人和毒藥。
這件案子引起轟動,一時被人津津樂道。這一對狗男女自然被就地正法,全部溺斃。
到閻王爺那裡報道,看能不能不下油鍋。
看到衙役端盤到了喬小六跟前,喬小六有些反悔,衙役左右一邊一個,眾目睽睽之下,說出去的話不好收回。就像流逝的時間和潑出去的水,都是無法收回的。只有硬著頭皮喝了。
喬小六可憐正值芳華歲月,不經意說錯一句話,就要為這句話埋單,看來是賴不過去,要死就死個痛快,不能慢,也不能拖,拖到最後對自己名聲不好,不如干脆點,要死就死快點,慢慢死是一種煎熬,一般人都受不了。
“喬小六,你是不是不想死了啊?”付穎問道。
“老爺,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肯定願意赴死,絕不後悔!”喬小六言道。
她環顧四周,低頭看著托盤裡的青花瓷瓶,然後接過瓶子,將蓋子開啟,一股子刺鼻的藥味瀰漫開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