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喜歡的要命。我學得不像,也說不上來,但他這種說話的方式,能讓我聽了過耳不忘,一千個人當中,我都能精準的聽出來,哪句話是他說的,再逼真的模仿,我也能聽出來真偽。周韻看著我們嘿嘿樂,這丫頭似乎極愛看我倆這種詼諧打趣,樂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要說什麼:“葛老師,你這裡面有彈鋼琴的鏡頭,你是打算自己彈還是找替身啊?” 他說:“自己彈吧,萬一要錄全身的景呢。” 周韻說:“那您不跟導演說說給您請個老師啊?” 他說:“老師——會有的,不要急。” 第二天我們就見識到他說的老師的真實風采了——一隻野生的,鮮活的,風塵僕僕的陳道明。他見到葛優之後就把人拽到身邊端詳,看了半天才崩出三個字:“像匪兵。” 葛優對他笑的很溫和,說實話他對誰笑的都很溫和,但我總能從他對陳道明的笑容裡看出點兒別的味道:“你好看就行——用不了來這麼急啊?” 陳道明說:“我能不急麼,我就怕來晚了,你找別人教你了——你拍《秦頌》那會兒小剛就和我說,你找了個女老師教你,還妙齡,還手把手教,有這事兒沒?” 葛優就大驚:“沒有啊!小剛聽誰說的啊?沒摸手,就是她彈一遍我看著再彈一遍——不是那不是你不教我我才找的別人麼!” 陳道明說:“......你不心虛你解釋什麼。” 這故事是我和小剛說的,當笑話,估摸著小剛也是當笑話和陳道明說的,誰成想這孫子能記到現在,還找茬。我在旁邊的樹下百無聊賴的看著這兩個人鬧著玩兒一樣的拌嘴,周韻走過來和我站在一起,說:“葛優老師只有對著陳老師的時候才會那樣笑。” 我懶散的回答她:“對。”然後她說:“你也只有和葛老師對戲的時候才會那麼縱容。” 我裝糊塗:“有嗎?”她說:“有啊,我還記得拍《天地英雄》的時候,我就畫了個眉毛,你就把我罵哭了。”我不好意思的訕笑,說對不住,那不是嚴格要求同門師妹麼,葛大爺就不用我嚴格要求了啊,他格多高呢,他嚴格要求我還差不多。周韻聽了之後就笑了一聲,有點饒有興致的冷笑,聽的我心裡發毛,像是心裡這點兒齷蹉事兒都被她看透了一樣,這讓我覺得我剛才的掩飾是難堪的。再想想拍戲的時候,每當有我和葛優的對手戲就有陳道明一雙眼睛在那兒盯著,冰碴子似的,就更心煩,比我和導演吵起來還心煩——對,我又和導演吵起來了,之所以說“又”,是因為這事兒根本就不是一次兩次了。當年拍《紅高粱》的時候,老謀子那好脾氣可以說得上是賢名在外,照樣在吵劇情的時候被我氣的罵娘。那個時候還可以說自己是年輕氣盛,可現在呢,四張多的人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覺得劇情安排的不合理的地方當場就死犟,一點兒面兒都不給導演。拍《尋槍》的時候還給過陸川下不來臺,這次同樣的編劇,同樣的事兒又來一遍。我是吵習慣了,可陳逸飛是第一次當導演,以前搞油畫的,估計是也接不住我這樣的演員,三吵兩吵,就吵崩了。最後一次吵的時候他罵我對劇本指手畫腳也就算了,還在劇組安插自己的“親信”,想□□,這裡面就提到了我推薦演這部戲女主的周韻了。我氣的要命,餘光葛優在旁邊猶豫著要來勸,被陳道明不動聲色的拉住,於是他就真不動了。 怕濺身上血,是吧?我當時真就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氣,當著所有人的面就撂下話了,你另請高明,我不伺候了。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因為導演言語間有對周韻的不恭敬而發火,可我自己清楚我不僅僅氣的是導演,還有陳道明——你都不是這個劇組裡的人你攪合什麼啊?儘管我也不希望葛優來淌我和導演之間的這趟渾水,他那麼老好人的一個人,站哪頭都不合適。我離開劇組的前一天晚上葛優過來找我:“真走啊,不再考慮考慮?” 我沒回答他,抬起頭問他:“你不陪我師哥啊?” 他說:“讓他自己呆一會兒,丟不了。”我本來還想和他說那陳道明還怕你丟了呢,你看前天緊張的那個樣子,可又想想那是人家的事兒,他擔心葛優有什麼錯?於是我只好把話頭接回到剛才他和我說的那個事兒上:“葛大爺,你也看見了,我和導演鬧成那樣,話也放出去了,再留下來,就是我沒臉了。” 他點點頭,就這個時候,還不肯輕易的評價誰,說誰不好來寬我的心:“其實吧,你和導演這事兒也說不上是誰對錯,藝術嘛,難免有爭執——其實我還是覺得你這脾氣更適合做導演,不用被人管著了,管別人多好啊。”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勸我做導演的說辭不是覺得我有這方面才能,反倒是這麼個讓我想笑了理由。於是我說:“我做導演那也得有好演員啊,要是再碰到一個我這樣的,還得吵翻了——我總不能老是自導自演一輩子吧。這樣吧葛大爺,要是有合適的,你來給我演戲吧,我覺得咱倆一定能合得來。” 他就笑了,很寧靜的樣子:“好。” 葛優說過全中國他只願意給兩個演員打下手,他沒說是誰,但一個不用想肯定是陳道明,另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我。我私心是覺得是我的,因為在我離開劇組不久,電影就停機了,再開機的時候他就藉故沒去,說是檔期排不開,可是我總覺得,他是因為男主不是我了,他不想給別人搭戲。我離開的那天他送我,我在倒車鏡裡看著他,還是穿著那身黃呢子的軍衣站在那裡,因為是離別,所以隱隱帶了些遠征的氣息,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的車。這一眼看的我真想不走了,可是又咬咬牙,狠著心發動了汽車。這時有個人在我把車開走的前一秒竄上了副駕駛,我一看,是周韻,露著牙向我笑的燦爛。 我問她:“你怎麼出來了?” 她看起來挺開心的:“師哥,我也辭了,你家大業大,收留我賞口飯吃唄?” ——這丫頭腦子大概是糊塗了,怎麼被辭了還這麼高興呢?那段時間我挺亂的,也沒什麼時間搭理她,就留著她自生自滅,閒的慌就來我工作室玩兒,給我帶點兒好吃的,她不怎麼吃,就是看我吃,我高興她也就挺高興的。我忙,大多數是應付那些記者,我有些地方和陳道明還真有點兒像,比如看戲的眼光,比如看人的眼光,再比如和記者在一塊兒就八字犯衝的氣場——委實無聊。那段時間媒體大多數的評論都是一邊倒向著陳逸飛的,幫著我說話的寥寥無幾,我怎麼著也不能去認那個小服那個低,那成什麼了,之前較的勁都白較了,跌不起這個份兒。可就在我為這事兒糾結來糾結去的時候,有人給了我個訊息,就是這檔新聞裡的另一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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