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草,媽的,下手真狠。”睢毅靠著牆,皺著眉,牙齒咬的咯吱響。
他沒想到,老杜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若不是自己跑得快,只怕這條命就扔在那兒了,而不僅僅只是傷了條腿。
伸手摸了摸懷裡的東西,睢毅嘴角突然上揚,就算丟了一條腿,換取這個東西給徐叔,徐叔會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以前他總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嫌棄自己沒能力,哼,這一次自己倒是要叫他貼破眼睛。
為什麼會給陳實打電話?
連睢毅自己也不知道,其實那一刻自己心裡還是害怕的吧。
害怕真就這樣死了。
他才十七歲,還有一大把的美好時光沒有好好享受呢。
他突然不想死,不想就這樣死了,雖然閻王老爺也很帥,可是他對冰山真的沒興趣==。
陳實見到睢毅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陳大叔雖然活到三十歲,可是在過去的三十年裡他一直就是安守本分一良民,何時見過這陣勢?當即陳大叔就叫了起來,“你……你腿流血了?”
雖然是晚上,可是藉著燈光陳實還是瞧見了少年那張被血染紅的臉,以及那條還不斷留著血的腿。
“嘿,大叔……你闖紅燈了吧。”這會兒睢毅還咬著牙開玩笑,陳大叔是真的惱怒了,忍不住罵道,“草,TM你真不讓人省心。”
陳實氣的不輕,如果不是念及少年受了傷,他估計真的恨恨地抽這小子一頓。回去的時候陳實要帶睢毅去醫院,睢毅死活不同意,“大叔,你說我這受得qiang傷,如果去了醫院,鐵定得招來警察的。”
他們混黑的,最怕就是和條子打交到。
陳實聽了這話,鐵青著臉,但是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少年說的沒錯,他這中得qiang傷,若是去了醫院,招來警察那自是不必說的。
再說了,這都真刀真qiang的幹了少年惹上的是什麼人他用腳趾頭也能想到。
這會兒睢毅死鴨子嘴硬,咬著牙強顏歡笑安慰大叔,“叔,瞧你那表情……怎麼都快哭出來了。”
陳實紅著眼,瞪著這小沒良心的,罵道,“你TM才要哭了。”
陳實很少爆粗口,可是這會兒他恨不得將這輩子能夠說上來的粗口都爆一遍。
這死小子不讓人省心啊,真的。
好在陳實還有位做醫生的鐵哥們。
再次接到陳實的電話的時候張樂正在夢中,自然被吵醒的某人心情很不爽。原本想要大罵,可是在聽見陳實的話之後張樂恨不得也爆次粗口。
張樂發覺,他這位朋友還真能整事兒。
上一次陳實給他打電話撿回來個莫名其妙的人。
這一次陳實給他打電話,好麼,洋洋的,直接改qiang傷了。
qiang傷啊,他還真沒看出他這哥們兒挺能耐的啊,這都招惹了什麼人啊?而且,這受傷的小子他怎麼瞧著怎麼都像是未成年吧。這念頭,未成年都混黑社會了,果然世風日下啊。
只是此刻張樂顯然已經沒有心情在這裡傷悲秋,瞎感嘆了。
睢毅的臉色蒼白,嘴唇更是烏的厲害。
“這小子失血過多,再不做手術,你就給他準備後事吧。”張樂鐵青著臉,面無表情。
陳實一聽這話可嚇壞了,拽著好友的手,慘兮兮地問,“樂子,你別嚇唬我……那現在怎麼辦?”
張樂抬眼瞪著好友,大吼,“你若再不把他抬進來做手術,就等著收屍吧。”
陳大叔被吼的縮了縮脖子,睢毅朦朦朧朧瞧見,想要開口,可是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樂忍不住想要跳起叫來罵娘。
這是在一個偏遠的私人診所,診所的主人是張樂的朋友。一個性格孤僻,沉默寡言的人。
這人雖然不說話,還喜歡啪啦著撲克臉,但是他的技術卻非常好,特別是對於qiang傷取子彈這些活計。
就連一向使喚別人的張樂也淪為了打下手的。
陳實等在外面,來回踱步。
裡面不時傳來慘叫,叫的陳大叔內心裡直發毛,瞧著那紅色的‘急救’兩字更是一臉擔憂。
想到剛才那冰山男拉著張撲克臉說,“麻藥不夠了”的時候陳實就忍不住冒冷汗。
想到半麻醉的睢毅忍受那非常人忍受的痛苦他就突然對少年充滿了同情,連罵他的心情也沒有了。
手術進行的六個小時對於陳實來說是煎熬的。
和陳大叔一樣沉溺在煎熬中得還有咱們的小攻凌淵。
凌淵剛下飛機就傳來joge的哀嚎,“你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來我就撐不住了?”
開玩笑,凌淵這個渣,明明告訴自己只要拖住十二個小時就夠了。可是卻臨時突然打電話來說十二個小時趕不回來。
尼瑪就是坑爹也不能這麼坑的啊。要不是自己聰明絕頂,反應靈敏,這次鐵定得露餡了。
好在最後當那群‘跟屁蟲’好不容易突破重重阻攔找到凌淵的時候他正坐在酒吧裡悠閒的喝酒。
只是joge的表情瞧起來就一點也不悠閒了,他瞪著面前的人,咬牙切齒。
“早知道,我該跟你講條件的。”joge咬著牙,哼哼。
凌淵此刻心情不錯,他舉著手中的酒杯,喝盡了杯中的酒,才悠然道,“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是啊……”joge瞪眼,如果真有後悔藥,他會先拿把刀將這傢伙直接結果了。已洩憤慨。
“這次,我會記住的。”凌淵起身,彎腰,對著joge說了句什麼,只見joge大罵道,“你又給我下套。”
凌淵微笑不語,轉身而去,獨獨留下joge一臉鬱悶。
鬱悶的joge童鞋開始鬱悶的喝酒。
邊喝酒邊感嘆自己到底是瞎了眼,怎麼當初就跟了凌淵這只不吐骨頭的渣。
回到凌家大宅的時候燈火通明,客廳已坐了很多人。
凌家豪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旁邊是一臉端莊的白靜雅。凌芝坐在白靜雅的旁邊,瞧見凌淵進門的時候她眼裡閃著光,朝著凌淵叫,“大哥。”
“大哥回來了。”很難得,他那個弟弟凌軒居然也在。
凌軒和凌淵長得有幾分相似,只是他看起來沒有凌淵這般強勢。帶著金絲眼鏡的凌軒看起來是屬於溫柔型的,就像是鄰家大哥般親切。他微笑的時候臉頰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他穿著件V領毛衣,露出白皙修長的頸項,瞧著倒有著幾分性感。米色的休閒長褲將他的腿的線條顯的非常好看。此刻他朝著凌淵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凌淵冷著臉,點了點頭,而後打算朝樓上走,卻聽凌家豪呵斥道,“沒大沒小的,怎麼,沒瞧見我和你靜姨麼?”
凌淵的漠視顯然挑戰了凌家豪身為家主和父親的威嚴,於是他跨下臉來。
凌淵回頭,皺著眉,盯著凌家豪,臉色有些不好看。
Fu-Zi兩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白靜雅笑著打圓場,“凌淵估計也累了,你就讓他上去休息休息。”
凌芝也忙道,“是啊,大哥才回來,又忙著公司的事情,很辛苦很累的。”
有了臺階下,凌家豪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凌芝起身,拉著凌淵的手道,“大哥,我今天和媽媽去逛街,給你買了禮物,上去看看。”
雖然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凌淵卻更討厭見到凌家豪和白靜雅那張臉,所以他沒有推開凌芝,而是跟著她上樓了。
凌軒抬頭盯著上樓的凌淵,金絲眼鏡下的那雙眼睛突然眯了起來。
上了樓,凌淵甩開凌芝的手,凌芝一愣,也不介意,而是笑著道,“大哥,你才回來,還是不要和爸爸對著幹的好?”
雖然凌淵是未來凌家的家主,可是至少現在這家主的位置還是坐著凌家豪。雖然兩人的關係可算是劍拔弩張,但是還是不要繼續惡化下去的好。
凌淵聽了這話,冷笑道,“就算我不和他對著幹,他也會想著法子挑我的不是。”
他Fu-Zi兩不對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大哥……其實……”凌芝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在瞧見凌淵臉色變得更差之前她還是乖巧的選擇了保持沉默。
“等等,大哥……”瞧見凌淵進門,並且要將自己拒之門外,凌芝急了,“大哥,我還沒給你看我給你買的禮物呢。”
“我累了。”凌淵不耐煩地皺眉,厭惡的心情溢於言表。
再多一秒看見這女人的嘴臉,他真不敢保證還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現在,他還不想和這個女人鬧翻臉。
凌芝癟癟嘴,她太瞭解凌淵的性格。其實現在這樣她已經滿足了,至少凌淵不再像以前那般排斥厭惡她了。
慢慢來,她相信,憑自己的魅力,凌淵一定會喜歡自己的。凌芝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畢竟,在所有名媛淑女中,她的魅力一直都是無人能及的。只可惜,她凌三小姐眼高於頂,除了她大哥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入她的眼。
凌芝回頭,就看見斜靠在牆壁上,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笑容的凌軒,忍不住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凌軒笑道,“怎麼,就允許你來找大哥,不允許我這個做弟弟的來找大哥?”
凌芝皺著眉,看著自己的哥哥,“大哥討厭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聽了這話,遮擋在金絲眼鏡下得眼眸閃過一絲不悅,而後只聽凌軒笑著反駁道,“大哥雖然討厭我,但也不見得多喜歡你。”
凌軒這話雖說的刺耳但卻是事實。
凌芝冷笑,“咱們兩個,彼此彼此。”
兄妹兩人相視一笑,只是那其中的敵意,只有兩人才知道。
下樓的時候,凌芝突然回首,對著凌軒莞爾一笑,“二哥,以前你沒機會,現在你也沒機會。”她輕笑,上前,嘲諷一笑,“再怎麼說,你也是個男人。”
凌軒臉上的笑容一僵,“你以為你就有機會?”他冷笑,“兄妹亂倫,你還真以為你能得逞。”
一聽這話,凌芝臉色一變,像被踩著尾巴的貓,她咬著牙道“兄妹亂倫又怎麼了,總好過你……”她似乎找到了打擊凌軒的方法,得意笑道,“喜歡男人,還喜歡自己的哥哥,你又比我強的了多少?”
說著,凌芝轉身,不再理凌軒。
望著下樓的背影,凌軒眼裡突然閃過一絲得意,這丫頭似乎忘了,他大哥也是喜歡男人的。
對於一個喜歡男人的,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而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女人更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