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昏暗的燈光裡消失不見。電視機裡雜音陣陣,主持人在介紹:“接下來有請著名導演……”
徐飛閉上了眼睛。
“你何時跟我走。”
他聽到吉他在自己手指下低沉地打顫。弦震動著,彷彿能割傷他的指腹。
“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我要給你我的追求——還有我的自由。”
“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噢……你何時跟我走?”
“噢……你何時跟我走?”
他站了起來,湊在麥克風前面,用力地嘶吼。酒吧裡的人都停下了手裡動作,扭過頭看他,給他叫好。付子川和蔡家俊更是跳起來,瘋了一樣地和他一起唱。徐飛偏過頭看著,手指按住琴絃,哈哈地笑起來。
回到酒店時他還比較清醒。勉強洗了澡,腿一軟,就倒在床上。窗外菸花碰碰地亂響,臨近年末,即使再偏遠的地方也格外熱鬧。徐飛歪過腦袋,望向隔了層窗簾露出的絢麗夜景,腦子裡亂糟糟的,忽然又想到梁軒。
“徐飛。”梁軒啞著嗓子叫他:“腰抬起來……”
徐飛咬住了下唇。片刻他想:就當是送給自己的新年禮物。手軟弱地伸下去,鑽進睡褲,握住了陰莖。
梁軒爬過來,覆住了他的上空。“徐飛。”他溫柔地伸手撫過徐飛的臉,手指輕輕地按在徐飛的嘴唇。徐飛微張開嘴,把自己的兩根手指吮吸進去。
他右手在性器上飛快地套弄起來。拳頭攥得緊緊的,腰往上用力地頂進去。他的兩根手指也按在喉嚨深處,又一會抽出來,舌頭胡亂地舔過指尖,嚐到點殘留的啤酒的味道。梁軒。他在腦子裡叫梁軒的名字。低低的,像是怕被人聽到。
梁軒。
梁軒低下頭吻他。咬他的嘴唇、咬他的下巴、咬他的脖子,和他肩膀上的紋身。徐飛覺得癢,想把梁軒推開,梁軒卻伸手把他按住了,腿輕輕地在徐飛兩腿間上頂,膝蓋撞在徐飛後邊收縮的穴口上。
徐飛短促地呻吟一聲,手指從嘴裡抽出來,溼淋淋地滑過自己的胸膛和下腹,繞到後邊,插進了後穴裡。手指被腸壁緊緊包裹住了,熱得很,徐飛用力地喘息,上半身弓著,兩條腿大大地開啟,屁股往手指上更近地湊過去。
食指全部插進去時徐飛從喉嚨裡溢位聲輕叫。“梁軒!”他終於還是叫出來,因為這間狹小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誰也聽不到。梁軒也聽不到。
“徐飛……”梁軒的手指在他屁股裡抽插。食指插進去、中指、再是無名指。三根手指並著,把徐飛的後穴全部撐滿了,他一口咬住了梁軒的肩膀,只覺得後邊又熱又漲,一會兒難受,一會兒又興奮,快感和疼痛像鞭子一樣抽得他不知所措。
“放鬆,放鬆。”梁軒叫他。手指退出來,又在徐飛張了眼睛,茫然地看他時,猛地全部插進去。徐飛被插得抽噎一聲,整個人都在床上彈動,手抓了床頭的欄杆,罵他:“你他媽的……”
梁軒低了頭吻他。舔他挺立的乳頭,拿牙齒輕咬胸口上的翅膀。徐飛就被吊在那裡,陰莖勃起,屁股裡插了三根手指。“操我,操我。”他虛軟地用腳去踹梁軒:“你媽的,磨磨、磨磨唧唧的。快點操我——”
他手指更深地鑽進屁股裡。右手近乎粗魯地在性器上來回套弄,飛快地射了出來。
精液一點點濺在徐飛的小腹上,還有許多黏在他的指尖。徐飛抽出了手指,身體軟下來,在床上躺了好半晌,才回過神,拿了床頭櫃上的紙巾擦拭。旁邊手機叮的一響,片場助理發來資訊,提醒他第一場戲改到了八點半。徐飛扔開手機,裹了被子躺回去,窗外的煙花還在碰碰地響。
“恭喜你,梁軒。”他說。
到二月時,徐飛的戲基本拍完,正好回去過年。歇到三月,李善一打電話過來,要他去新京重拍兩個鏡頭。
“正好三月中有新京娛樂展覽。”李善一說:“新線打算趁機做個《一路向南》五年重聚活動。你們都過來露個面。”
徐飛有點莫名其妙:“去做什麼?”
“老龐那裡有流程,你問他去。”李善一說:“你趕緊過來就行。”
徐飛只好去老龐那裡拿流程。新京娛樂展覽就是個超大型的粉絲、媒體見面會,各個在映的劇組去那邊坐檯、曝光、賺流量;回答些蠢到不能再蠢的問題。“《一路向南》是18號下午3點到4點。在C區。”老龐把安排指給徐飛看:“你估摸著就是去走個過場。反正大夥兒都是衝著梁軒去的。”
徐飛怔了一下。“梁軒也去?”
老龐道:“那是。李善一都發話了。”
徐飛就沒再問。和蔡家俊幾個發了訊息,到新京先聚了一場。等到了18號中午,工作人員來領他們去會場後臺等候,順便做幾個採訪。但梁軒並沒到場,因此所有人都興致缺缺,應付似的提了幾個問題,就都扭頭去喝水、吃點心。徐飛坐在角落,先約了王勉吃飯——他前幾天來了新京出差——和蔡家俊又講了兩句話。剛拿起水瓶,就聽到人說:“梁軒來了。”
後臺裡的記者全一窩蜂地擁到出口去。幾個保鏢打扮的人把人群分開,露出梁軒略顯疲憊的身影。他又把頭髮剃得很短,濃眉上挑,眼睛低垂,抬了手在輕輕地揉臉。“梁軒!”有記者迫不及待地問他:“這麼多年再和馮子珺合作。有沒有複合的打算?”
梁軒沒有回答,抬起頭,隔了人群,望向了徐飛這邊。徐飛心下一跳,連忙移開眼睛,旁邊蔡家俊卻站起來,衝梁軒招招手:“這邊!”
梁軒衝他點一點頭,又和記者說:“今天只回答和《一路向南》相關的問題。”往徐飛這裡大踏步過來。徐飛喝了口水,也站起身,看著梁軒和蔡家俊擁抱。等梁軒看向他,他笑一笑,伸手往梁軒胳膊上錘了一記:“好久不見。”
十七個月。
梁軒的手動了動。像是徐飛錘重了,把他錘痛了。“好久不見。”他也輕聲地笑,眼睛從徐飛的臉上挪開。
有工作人員引了記者過來。因梁軒發話,他們也不好亂來,規規矩矩地問了幾個“劇組重聚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一起看過《一路向南》”之類的無聊問題。徐飛不樂意講話,梁軒也不太開口,就蔡家俊和另外幾個演員在那裡天南地北地扯。偶爾徐飛喝一口水,撇過頭,望見梁軒的側臉。他認真地看著蔡家俊,抿著嘴唇,神情嚴肅;好像個法庭上的書記員。
徐飛不由笑了一聲。他笑得不響,但蔡家俊還是聽到了,轉了頭來佯怒道:“我說的不對?劇組裡誰不知道教官那把抹得油光水滑的手槍?”
“沒有,沒有,”徐飛忙擺手:“我沒笑你。”
蔡家俊挑起了眉毛。“徐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