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林相見恨晚道**等這一天太久了!躍躍欲試的興奮之情真誠自然地溢於言表,搞得段榕瞬剎感覺自己弱爆了,都有點嬌羞起來,覺得這是自己被求婚了,不過正經事不敢耽誤,趕緊給人套戒指。
“有備而來啊。”顧東林摸了摸鉑金的表面,又褪下來端詳裡頭的銘文:Amo,Dionysus.非常滿意,還對他的狄俄尼索斯這次沒選大到發假的寶石給予了高度讚揚。狄俄尼索斯表情迷醉地吻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然後就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低頭吻了他的腳踝,“怎麼可能……這是訂婚戒指,結婚戒指要兩人一起挑,必須要鑽石!”再把Apollo的那一枚塞到他手裡,繼續嬌羞。顧東林含笑給他戴上,剛完事就被人打橫抱上了床,震落了不少玫瑰花瓣。
“也好,”他道,“否則都不知道往哪兒下腳。”
段榕裝模作樣咬他一口,“重死了!自己說你胖了幾斤!才嫁過來半個月,成天就是吃吃吃!”
顧東林誒啦誒啦,說你也重,還不快下去,段榕卻壓著不肯動,說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索性整個人癱他身上。顧東林看著床頂的粉色紗帳還有玫瑰色的頂燈,抱了抱他,表示允了,有事快曰無事退朝。
於是段榕把這輩子的肉麻話都說了個遍,沒說完自己就被自己感動得要死,覺得今天這總算是登堂入室不枉人生一場,從此要開始一個幸福的新紀元,不由得眼眶發酸,把他家男神的肩膀哭了個透溼。顧東林吃不住了,他感情沒段榕豐富,又沒他這麼強烈,實在不能分享他只能用哭泣來表達的喜極,不過隱隱有點明白他這是走了一路委屈到了,畢竟本來是被這沒骨氣的世界捧壞了的人,一下子道長路遠,既驚悚又驚奇還驚喜,於是趕緊又拍拍他的背:“別哭,別哭,這不是熬到頭了麼,我還沒開始寵你呢……”起身給他倒了杯小酒定神。然後乘段榕不好意思,終於問出了那個很在意的問題,“我其實不是很明白,你喜歡我哪兒?”
說著眨了眨眼睛,很真誠地說:“我離你的情人標準,應該不是一般的遠。”
然後在段榕斜盯的眼神中趕忙搖手:“……這個……我搞思想的,還是男人,你要告訴我什麼‘感覺’我是、我是很難體會出來的,但是我是視覺動物嘛,我會對場景有很深的記憶……所以你如果給我場景再現我也許就理解了……”
段榕都到這一步也比較坦率了,喝口紅酒壓了壓澎湃的感情,沒壓住,再次把人拖過來壓底下,“一開始……因為長得特別正。”
顧東林哦了一聲,說看美人看多了審美疲勞哦,陰差陽錯看對眼了。
段榕搖頭,說不是這樣的,捧著他的臉從頭到腳分析一遍他哪裡好看:“你是標準的三庭五眼四高三低,骨骼就長在那裡,再是怎麼胖怎麼瘦怎麼老都殘不到哪裡去,天生的美人坯子,沒辦法的事情。別看我底下這麼多藝人,一個個都卯著勁設計形象,攥手裡能擠出糰粉來,長得有你標誌的真沒幾個,要不是你成天亂七八糟的,壓根比不來。我想籤你是真的,看這一臉的正房雍容樣,還有那殺伐天下的氣場……我手下當然也有,但是那都是捧出來的,沒捧就這麼牛的就屬你獨家,所以能收到底下最好,要是能一併收在私房裡就更好。”說著拉了他的手腕,一寸一寸往上摸,“而且我手裡的小孩有幾個沒餓過肚子?不瘦就是死,你呢?骨架小,肉再是長也看不出來,一口氣長了十幾斤攥我手裡都顯小……看到沒?你這種人,學名骨肉勻亭,暱稱‘果凍’,俗語叫‘看上去瘦摸上去肉’,你要在我手裡,我一定由著你性子吃。”
顧東林嘶了一聲,原來是這個緣故才賜膳賜酒,段榕不客氣地捏了兩把他腰上的肉,表示少給我來。夫人遂客氣道老爺對美人很有研究嘛,老爺躲不過去,知道這一下必是得挨,淡定地做小伏低曰“見慣美人三千場,不是美人也會淫”。夫人笑他淫得專業,淫得理性,淫得GEEK,簡直是將審美當行當,真是得他孃家真傳。然後說你淫著淫著怎麼就轉性了呢?
段榕又委屈了:“你以為我真追過誰?我需要追誰?倒貼的不用說,就算是不倒貼,那也是故意的不倒貼,就是點小手段罷了,好讓我玩得盡興。哪有你這樣子的……你這樣子的……”段榕說到這裡,咬牙切齒又不好發作,急了似的瞄他兩眼,撇過臉去,“那時候你坐在那裡高高興興彈冬不拉,我就知道你是真的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你哪兒冒出來的?!”
顧東林趕忙否認那也不是,看到還是認識的,段榕想起來就怒火中燒:“還敢提!”
顧東林提上癮:“哦……那次是因為崴腳小孩在嘛,我哪裡好意思跟你太熟……”
段榕出了口長氣,把臉埋在他肩膀上,嘟囔著說,“我說出來你也不信……可是我心裡是知道的,你不衝著我什麼。”
顧東林暗說笑話,硬性指標就放在那裡我不衝著我有病?!整體,抓整體!但是鑑於自利的本能,還是假扮正常人保持沉默,安慰似地撫摸了他的背脊。
“……我也知道你不會騙我,愚弄我,好像我站得高就活該被這樣對待……”段榕抬起頭來,把他的額前的碎髮捋到腦後,印了個吻在眉心上,“……即使在我們關係最僵的時候,你也只不過會和我開開玩笑,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擁有可以傷害我的權力……把心懸在你身上我覺得很安心。以前我走得很快,因為我知道把我自己交給誰我都不能放心,我總想快一點,快一點好到什麼地方去,可是我也不知道我那地方在哪兒。現在我找到了,不想再走了,我已經走到了頭,我願意給你更多,只要你要。我想看你更多的樣子……如果哪一天你能對我,能像對那個女人這樣好……”
“我會寵你的……”顧東林解開了他的襯衫釦子,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我會寵你,你不要跟她比。你們都是一樣的,但是她已經過去了,現在是你。”
段榕溫柔地把他整個人圈起來,自己卻又哭起來,在他身上輕輕地發抖。
“後來我以為你和她要結婚……我真是不想要了,一點都不想要了,可是我沒辦法,那個時候已經不是安心不安心的事情了,即使你不要我我也還是……我也還是想要你……你多看別人一眼都是要我的命,你要是從此只看著別人不看我,我怎麼辦?我無論如何都要纏你的,否則我只能去死了……”
顧東林嘆了口氣,說什麼要死要活的,湊上去吻住了他發抖的唇齒……
半個鐘頭後。
段:“水溶性的哦。”
顧:“……”
顧:“喂,那套套的味道我想要……”
段:“不要!不要套!你又不會懷上!我還巴不得你懷上!”
顧:“……”
第二天一早,段榕起來驚覺一夜夢成,心上人光溜溜的,無比自然地勾著自己的腿,在懷裡窩出個相當依戀的姿勢,大喜之後大驚——因為兩人昨晚上斷斷續續都喝了不少酒,有點糊里糊塗,而且他還比較猴急……萬一到時候皇帝陛下醒來翻臉不認帳,和姦變QJ,那他如何是好?
這唸叨著唸叨著陛下就醒轉了過來,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段榕睜著眼睛裝無辜,跟他大眼對小眼。
“哥哥……”顧東林看清人,湊上去啄了啄他挺拔的鼻樑。
段榕表示事情出乎意料——雖然他早已經習慣了——但是哥哥是誰啊!哥哥是誰啊!這一大早起來就哥哥哥哥的,不會又是捲進誰家的家庭倫理劇中了吧!
“哥哥……”顧東林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半夢半醒地偷偷跟他說,“哥哥,你昨晚上好nice的……可nice了……”
然後揉揉眼睛,往被窩裡一瞧,自言自語道,“……早上起來了誒……”
哥哥瞳孔放大,用面部語言告訴好弟弟,你老把哥哥當百變小櫻得使,哥哥現在正在當機中……
顧東林打了個哈欠,笨拙又慢吞吞地爬到他腰上騎坐好,一邊掀被子,一邊手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因為瞌睡,腦袋一垂一垂的。
隔了一分鐘,他不客氣地擰了他哥一把,表情懨懨地居高臨下:“愣著幹什麼?我要。”
哥哥大汗淋漓,發現他好像打開了弟弟的另一扇大門……
大門背後,是他做牛做馬做種牛種馬的悲慘一生……
段先生有備而來,兩個人折騰到大中午也沒人打擾,後來看快過了飯點才作罷。段榕氣還沒喘允,顧東林就懶懶散散進了浴室,讓他抱都沒抱著。可憐段先生一個人留在滿床靡爛中,登時有了被壞心人抱了就丟的錯覺。等他洗了沒一會兒回來,坐床邊若無其事地穿襯衫,還高興地叼根pocky哼歌,使得段榕愈發覺得被□……
“你不去洗麼?”顧東林穿戴完回頭看他,“這床都這樣了你也睡得下去?”
段榕咬牙切齒怨氣簡直要化作殺氣了。該一起吧,該一起吧,該一起吧!你的覺悟在哪裡!
顧東林自然沒那種東西,看他雙目哀怨印堂發黑,允諾吃飽了再降雨露,整了整衣領插著口袋就出了門。一推門出去,直接裝上個橫衝直撞的小朋友,背後一大堆保姆追著喊小少爺求著二少奶奶,這是剛下學回來要放書包呢。
顧東林自不在意,還心情很好地摸了摸小朋友的腦袋,教導一番“走,趨,跑”的古禮才把人放走。
作者有話要說:顧哲必定要在一片常見的不常見的狗血中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