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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心白篇:被毒品吞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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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真又隔三岔五來酒吧聽歌,有時遠遠坐著,有時也到後臺來和我聊上幾句,她不像以前那樣胡鬧了,有意地蓄起了頭髮,雖然還是短髮,畢竟有了些女人的模樣。因為念著她的好,我還是儘可能的敷衍她,見她變得正經,我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備,我們後來相處倒有些像關係不錯的朋友。我甚至也願意跟她講一些無關緊要的煩惱。

我還想去“七七酒吧”唱歌,請吳真去找朱胖子給我說說情,“七七酒吧”的收入畢竟實在得多。對家庭目前這樣的處境,是急需要用錢來維持的。再說天恩已基本能夠自理,琨寶寶有秋紅帶著,南南可以分出身來忙網咖了。

可我在“七七酒吧”畢竟鬧過那一場風波,青皮和朱胖子都是劉七的手下,平時稱兄道弟,青皮對吳真那日戲弄應該是一直懷恨在心,朱胖子為這個原因也肯定不會去得罪青皮同意我回來的。但吳真還是答應幫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豔豔和朱胖子的關係時好時壞,鬧崩了就回到租所呆幾天,我在唱歌的日子也會住在那裡,租所處於市中心,到酒吧比較方便。深更半夜回哥哥家的話,也怕不安全。

這天豔豔回了租所,剛好我也在,我們都沒吃晚飯,便一起到樓下去涮小火鍋。兩人好久沒見著了,邊聊邊吃,都分外覺得開心。

正腦酣耳熱之際,豔豔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豔豔心煩地皺起了眉頭,任鈴聲在那響著,也不去接。我聽得著急,催道:“你接電話呀,人家總不停地撥,怕是有急事找你呢。”豔豔嘆口氣,終於接了,不耐煩地嘀咕了幾句就掛了,那手機握在她手裡,像是個燙手的山芋似的。我只聽清她末尾那句,像是讓那人明天下午去酒吧找她。

我好奇問道:“是朱哥麼?他來哄你啦?”

“哪是那個死胖子,他現在桃花運正好著呢,哪裡還有閒心來管我。”她氣哼哼地伸出筷子夾了一大夾菜放進我碗裡,自己卻愁腸百結地把酒杯攥在手裡,心煩道:“還不是畫畫,又來跟我借錢,我都借了好幾次給她了,可她一次都沒有還,現在還有臉再來跟我開這個口。”

畫畫也叫劉詩畫,是以前和我們一塊在“七七酒吧”駐唱的歌手,那時豔豔我們三個比較要好,閒睱之餘常一塊逛街吃飯。

畫畫是個長相甜美的大眼睛姑娘,她的歌路也是走的甜美路線。她是個沒多少腦子的單純女孩,同樣是從小城市出來,在我做夢都想靠唱歌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她卻一心寄希望於某天會天上掉下來塊大餡餅——一幻想一個有錢的白馬王子專門為了她而來。

我不解地問:“她一個人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畫畫在酒吧的收入應該比我還高,她來酒吧的時間要長一些,有固定捧場的客人。

豔豔把酒像藥汁一樣費力嚥進肚子,忍不住咬牙嘆息:“你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畫畫麼?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她竟然在偷偷吸毒,你想我能把錢借給她嗎?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她尋死覓活的,倒像是我欠了她的錢似的。”

豔豔的話把我嚇傻了,誰不知道毒品的邪惡,那些在酒吧因為毒癮發作醜態百出的女人,讓我恐懼又極為反感,現在卻落到我喜歡的朋友身上,我一時無法接受,不禁失聲道:“她怎麼這樣?她不是好好的嗎?我們在一起時,說好了要好好賺錢,好好發展,以後我們還說好要一起去參加唱歌選秀的——”

豔豔胡亂驅趕著眼前的煙霧,她剛點上了一支菸,卻沒心情吸,她對著煙霧揮舞著手,那支夾在手指間的煙便劃出道道零亂的弧線,她情緒激動起來,像是在質問一旁虛擬的畫畫:“能怪誰呢?還不是怪她自己,她處的那個小男朋友,一開始我就覺得不靠譜,人家條件那麼好,長得帥又有錢,說是家裡是搞煤礦的,那麼帥的富二代,人家平白無故會死死愛上她?可她就是少根筋,還怪我攔著她的好事,居然認為我也想打那小子的主意。真是他媽笑死人了!”她喘口氣,胸口的牢騷像停不下來的河水讓她關不上閘:“可那小子根本就他媽是個騙子,他是個癮君子,沒有錢吸毒,就來酒吧找目標下手,為了控制畫畫,他竟然偷偷讓畫畫也染上了毒癮。”豔豔在喉嚨深處悶笑幾聲:“現在畫畫倒什麼都明白了,哼!可說什麼都晚了。現在她歌也不能好好唱,找不了幾個錢,一旦她沒錢拿回去,那該死的傢伙就會把她打個半死——媽的!老子現在倒成了她的取款機了,每次都可憐兮兮的,不想幫她,可看在以前,又忍不下那個心。”豔豔想著她那些有去無回填了毒坑的錢,心裡一陣絞痛。她的錢也是靠著自己一分一釐賺出來的。本來是想給自己存份嫁妝,好風風光光把自己嫁出去,可那朱胖子似乎只對她的錢感興趣。他也只是一門心思算計著她的錢。豔豔狠狠把菸頭扔在桌下,覺得這世界上的人全都安了心地要跟她過不去。

自己離開“七七酒吧”還不到一年,居然天翻地覆出了這樣不幸的事,想想都為畫畫痛心。誰都知道吸毒是條不歸路,一旦染上毒癮,又有幾人能夠擺脫的這白色的魔鬼?都說吸毒的人不是人,吸毒的男人像鬼的話,而吸毒的女人卻連鬼都害怕。男人為了毒品可以去騙去偷去搶,而女人呢,當然逃脫不了靠著用身體去交換,淪落到最後,就墮落成一個連嫖客都會厭惡害怕的愛滋女。到了那一天,還能落個什麼好下場?

想起以前,豔豔也一再提醒過我,酒吧是個複雜的地方,讓我一定要多長個心眼。自己也一再警告自己,絕不要去貪戀酒吧裡那邪惡的燈紅酒綠。所以每次唱完歌后,我都不會在酒吧多作停留。可畫畫的事還是讓我後怕不已。

翌日和豔豔分手時,我拿出自己身上全部的現金,那是我的零花和昨晚演出酒吧分的小賬,也就三四百來塊錢,我全部交給豔豔,讓她帶給畫畫,我只能是個心意,也幫不上什麼太大的忙。

“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還管她做什麼?”豔豔不想拿,可架不住我請求的眼神。

“七七酒吧”聽著名字顯得普通,可它因為老闆的神秘背景和雄厚的經濟實力,比普通的酒吧要大上好幾倍,打造得豪華奢靡,金壁輝煌。有無數隱蔽的小包間供客人各種娛樂,在正式喝酒聽歌的大廳裡,更是立體式的構建,除了地面的卡座和舞池,半空還有兩個造型夢幻的看臺。正前方中央表演的舞臺更是有高水平的佈景和複雜多變的燈光設計。

酒吧更是不惜重金吸引“才貌雙全”的駐唱歌手,加之去年從這個酒吧出去的一個歌手,在一場選秀比賽中取得了不菲的成績,聞名而來的客人更是趨之如騖。能進入到“七七酒吧”來駐唱,其實也是對歌手實力的一個肯定。

我一心想回來,除了經濟上的考慮外,也想在這個複雜的地方得到更多的鍛鍊。在我心底始終懷揣著一個奢侈的音樂夢想,我想我未來的天地,絕不只僅限於酒吧的舞臺。

在吳真的幫助下,我終於如願所償回到“七七酒吧”。

我知道我又一次欠下了吳真一個還不了的人情,吳真卻讓我不用放在心上,她說其實很簡單,她直接去找了劉七,劉七二話沒說痛快地就同意了,單純的我單純地以為,也許事實並沒有我想得那麼複雜,讓我回“七七酒吧”唱歌,不過是劉七舉手之勞的事,他犯不著跟吳真過不去。可後來發生的事證明,我和吳真都想得太單純了。

回到“七七酒吧”那晚,我碰著了劉詩畫,她在工作間裡試圖懇求朱胖子讓她上場,豔豔也在一旁為她說情,沒料朱胖子黑著一張臉呵斥道:“你瞧瞧你現在是一付什麼鬼樣子!?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人見人愛的玉女啊?上次已經給了你機會,可瞧瞧你,差點沒砸了場子,你要老子還怎麼幫你?!”

我剛好進去找豔豔,見畫畫哭得一塌糊塗,正在惶惶之際,朱胖子抬頭看見了我,不耐煩地吼道:“還不趕緊上妝去!一個二個都想搞垮生意是不是!!”

豔豔見他蠻不講理的樣子,正欲發火,我趕緊拉住她,道:“姐,快幫我畫下妝,我馬上得上場了。”豔豔氣得花枝亂顫,最終還是壓住了脾氣,把畫畫也一把拉了出來。

等我下了場,豔豔繼續在做主持,卻找不著畫畫了,也許上場無望,畫畫回去了。我鬆了口氣,打算上趟洗手間就回家,在洗手間裡我洗去了臉上的濃妝,我最討厭唇彩粘在嘴唇上的感覺,正用紙巾仔細地擦拭著頑固的唇彩殘痕,忽然背後衛生間裡一種異響驚動了我,像是有人在抽泣,又像是在掙扎,瑟瑟縮縮夾雜著痛苦的呻吟,我辨識出那個聲音,未作多想,一把拉開了衛生間的門,眼前只看到畫畫蜷伏成一團,倒在滿地水漬裡,她激烈地抽搐,滿頭滿臉分不清是淚是汗還是鼻涕,我瞪大了眼睛,一時被眼前的狀況搞蒙了圈,畫畫向我艱難地伸出手來,痛苦哀求道:“心白,快救救我,我癮發作了,我受不了了,快幫我弄點那東西來吧——”

畫畫最終還是被酒吧辭退了,豔豔帶她去吃了頓飯,把我們幾個要好的朋友一起湊的一點錢給了她,以後沒有人會再借一個子給她了。那次見面後,畫畫似乎知趣地銷聲匿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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