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
當兩人之間身體接觸的最大面積也只不過是此時男人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但是他卻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光是因為被另外一個男人看著自己的老二就射了出來。
射出來就算了還不知廉恥地把精.液弄到了神聖的紅衣主教大人身上穿著的神聖法袍上。
此時此刻,對於羅修來說,說是天塌了一點兒也不為過。他在對視上烏茲羅克那雙漂亮的異色瞳眸的第一時間就立刻低下了頭,他沒有給對方看著他的眼睛說話的機會,他用自己的後腦勺面對男人——這一次,黑髮年輕人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扮演了鴕鳥的角色……
就好像他不看他,時間就會停止,而烏茲羅克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笑而過似的。
但是羅修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除非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全人類在下下一秒就被集體抹殺……喔喔,這幻想怎麼想在現在看來都十分誘人的樣子,如果真的有魔王要來毀滅世界的話,現在就快點來吧,真誠祈求魔王大人心動不如行動……
羅修低著頭不說話,於是此時浴室裡安靜得可怕,黑髮年輕人能感覺到此時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甚至能感覺到男人那平靜得可怕的呼吸。
他會怎麼樣呢?羅修心想,大發雷霆?厭惡地把他趕出去然後讓他永遠也不要出現在他的方圓十米之內?或者是乾脆將他狠狠地揍一頓?……最壞的是,將他第二次摁上電椅來一次徹頭徹尾的勞動改造?
……等下,電椅什麼的,這個會不會太嚴重了一點?他只不過是射了個精然後剛好射程有點遠射到了他的衣服上罷了,話說回來誰讓他站那麼近啊對不對——“誰若玷汙了主教大人的衣服,我定毀他整個天堂”這麼富有中二感的事情,烏茲羅克這麼成熟英俊沉穩的男人,應該不會做的吧?
應該不會吧。
正當羅修精神恍惚地幻想著自己即將面對的懲罰時,卻在這個時候,他卻聽見從他的上方忽然飄來了男人一句淡淡的、不含有任何情緒的聲音——
“什麼啊。”
那聲音渾厚而低沉,卻因為話語末尾奇怪的上揚尾音變成了一種奇怪的語氣。
羅修一愣,在上一秒,黑髮年輕人的心中已經有了一萬種關於“他會怎麼對付我”的猜想,然而眼前的男人卻愣是不走尋常路地給他發明出了第一萬零一種……
他說:什麼啊。
羅修眨了眨眼,死死地盯著自己漸漸垂軟下去的老二以及就在他眼底無限放大的被他的東西弄髒了的那一塊紅色的下襬——羅修不知道烏茲羅克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無論如何,這聽上去都不像是“沒關係”的同義詞,於是在停頓了幾秒之後,黑髮年輕人動了動唇,正磕磕巴巴地想要說一句道歉的話,卻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一隻大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此時此刻,在羅修的頭頂花灑從未停止過往下噴水,於是這就導致了男人的手也被淋得溼漉漉的,他用兩根手指捏在黑髮年輕人的下巴上,而後幾乎沒怎麼費力就輕而易舉地將那垂著的毛茸茸的腦袋扳起來面對自己——當對視上那雙溼漉漉、正不安地在眼眶裡微微轉動的黑色眼睛時,站在浴缸邊上的男人微微彎下腰,湊近了這張寫滿了緊張的臉——
羅修這才發現烏茲羅克很高。
當男人這樣什麼都不做只是無限向他逼近的時候,那高大的身影卻能讓他產生無限的壓迫感——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而當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男人身上的氣息已經鋪天蓋地地完全籠罩了他,羅修的胸膛輕微起伏了一下,熱水花灑之下,他看著男人的半邊身子都被熱水淋溼——而他自己,渾身赤.裸,緊張地將自己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好在,男人在距離他一個很近——近到鼻尖幾乎都可以碰到鼻尖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雖然此時此刻羅修的後背已經整個兒貼到了浴室冰冷的瓷磚上。
“愛麗絲?”男人勾起唇角,低低地叫了一聲。
說話時溼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眼前黑髮年輕人的下巴上,害得他……差點把持不住。
性感的人,哪怕是說話時候的標點符號都顯得特別性感。
羅修尷尬地微微眯起眼,扯起唇角蠢蠢地笑了聲,他不知道距離這麼近對方是不是聽見了他大口吞嚥唾液的聲音,只是強裝著鎮定地說:“好、好像有點太、太近了,烏茲羅克大人。”
然而男人看上去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拉開他們彼此的距離。
烏茲羅克說:“愛麗絲,你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
什麼“看上去”。
用這種姿勢說話哪怕是神仙都要有心跳吧!!!!
羅修心裡暴走,表面上卻一本正經強裝鎮定:“……沒有啊,哪能啊,有什麼好緊張的啊,呵呵,你、你看我,說、說話都不結巴。”
聽著男人那意味深長地“哦”地一聲,羅修十分想弄死自己。
烏茲羅克捲了卷唇角:“你看上去有話要跟我說,愛麗絲。”
羅修:“……”
烏茲羅克用十分輕柔而有耐心的語氣重複了一遍:“有沒有?”
這聲音在黑髮年輕人聽上去卻比他大發雷霆更加可怕,於是他背脊一緊,屁滾尿流地說:“有!”
烏茲羅克:“我聽著。”
羅修毫不猶疑道:“對不起!”
那聲音洪亮、清晰、富有真誠的思想感情,餘音繞樑在浴室之中久久迴盪不能散去。
面對如此誠摯的歉意,烏茲羅克卻破天荒地露出了個怔愣的表情——那樣子,就好像是什麼人在他的臉上揍了一拳似的……或者說,更像是一個被大人從嘴巴里把糖果搶走的小孩……在這男人萬年溫潤如玉雲淡風輕的臉上露出這麼靠近“人類”的表情,要是放在平時,羅修很有可能會坐下來好好欣賞一番,但是現在,他的下巴還在對方的手裡,而從對方逐漸加緊的力道來看,男人看上去很有衝動想要直接將他的下巴卸下來,然後用剃鬚刀割斷他的舌頭。
羅修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哪裡讓對方不滿意了。
冒犯了別人,然後說對不起——難道這不是正常的必要流程嗎?
現在怎麼換成這位大人一臉天塌下來的模樣了來著?
羅修不懂。
於是他仰著腦袋,真誠地追加了句:“烏茲羅克大人,很抱歉弄髒了您的衣服,我相信同為男性您在這方面也應該相當具有追求,而浴室當然是自我解決的最好地方——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您會進來,如果知道的話……”
“知道的話怎麼樣?”
知道的話,我寧願憋死自己也不會在你的浴室裡把你當做性.幻想的物件。
這句話羅修當然沒能說出口,他只是用純良無害的聲音說:“我就不會這麼做,真的,很抱歉。”
黑髮年輕人的話語聽上去很真誠,儘管這會兒烏茲羅克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耍了一通——但是想想其實這種事情如果是眼前的人做出來的話那真是沒什麼值得驚訝的,換句話來說……他習慣了。這麼想著,男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萬般無奈地放開了手中的黑髮年輕人,他站直身體,順手關上了花灑,然後將一塊巨大的白色浴巾從架子上拽下來扔到了站在浴缸裡的黑髮年輕人的腦袋上。
“洗完了就出來吧,站在浴缸裡小心著涼,天氣已經開始變涼了,你應該使用更熱一些的水。”
男人說完,轉身就要往外面走。
卻被身後的黑髮年輕人叫住。
烏茲羅克停下步伐,沒有轉過身去看身後的人,他停頓了幾秒,果不其然聽見了什麼溼漉漉的東西躡手躡腳地爬出浴缸的聲音,等了一會兒那個人大概是在浴室的地面上站穩了,這才彷彿旁敲側擊般地問:“……剛才那件事……”
“沒關係。”男人擺了擺自己的手,用慷慨寬容的語氣說,“就如同你說的,男性在這方面確實擁有需求,我當然不會怪你,因為這個理由是如此的冠冕堂皇。”
說完,烏茲羅克咬著自己的後槽牙走出浴室——他一邊走一邊扯開自己身上衣服的領口,在蜜色的面板被大面積的暴露出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將整件紅色的袍子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然後不顧自己只穿了一條黑色的緊身內.褲,讓背脊和修長的腿完完全全暴露在身後黑髮年輕人的視線當中,然後他拉開自己的衣櫃,從裡面隨手拿了一件新的袍子出來。
轉過頭,卻發現披著浴巾的人還站在浴室門口怔愣地看著他幾乎出了神。
烏茲羅克覺得自己今天嘆氣次數真的太過了,但是他還是用無奈的聲音提醒:“晚飯時間快到了,愛麗絲,你已經錯過了午餐,還想要錯過晚餐嗎。”
羅修聞言,條件反射一般地搖了搖頭。
“那就動作快點。”烏茲羅克淡淡道。
羅修又像個乖寶寶似的點了點頭。
然後在男人催促的目光下,他胡亂地套上了自己的唱經袍——在吭哧吭哧換衣服的時候,他滿腦子只剩下了一個問題在不停地迴圈播放:除了道歉,這傢伙到底還想聽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烏茲羅克大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