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結局卻早已在劇本上寫好了,根本不容許改變?
誰說的?
“哪怕你這麼說了,那也不代表我就會這樣放過你,海倫,嫉妒使人變得醜惡,你所說的那些並不是什麼所謂的結局早已註定,只不過是現世報來得太快,人賤自有天收,僅此而已。”
羅修揮舞了下手中的西瓜刀,他聽見了自己的手腕骨活絡開時發出輕微的“咔擦”聲響,手中的武器此時就好像已經和他的手心融為了一體似的,鋒利的金屬刀刃劃破夜晚冰冷的空氣發出“呼呼”的風聲。
如果是正常的姑娘,看著眼前的場景恐怕已經尖叫著要逃跑,然而海倫卻沒有,她拉了拉自己的裙襬,微微屈膝對黑髮年輕人行了一個滑稽的屈膝禮,長卷發從她的肩頭滑落遮蓋住了她的半張臉——然而冰冷的昏黃月光之下,羅修卻能輕而易舉地看見此時此刻在面前的這個年輕女人身上發生的變化。
她的耳朵在拉長伸展逐漸變得又尖又薄,最後那肉色的面板變成了透明的顏色,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薄如魚鰭的耳朵上淡粉色的細小血管脈絡;她的手肘處的袖子發出“撕拉”一聲輕響,鋒利的、魚鱗似的倒刺生長出來——
看著海倫的變化,羅修幾乎不再做出猶豫,在海倫還沒有抬起頭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武器對準對方暴露在自己眼皮底下的潔白頸脖狠狠砍去!然而這個時候,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眼前低著頭看似柔軟的年輕人就彷彿是渾身上下長了眼睛似的,在那刀刃即將觸碰到她的時候,她猛地抬起手抓住了黑髮年輕人手裡的刀刃,那力氣大得就連羅修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此時,海倫的手心裡都佈滿了堅韌的鱗片!
手中的武器這樣揮舞下去不僅沒能傷害到她半身,武器反而被她限制住了!
海倫抬起頭來,這個時候,羅修才看見了她臉上產生的變化——凌亂的長卷發隨著窗外吹入的風在舞動,那雙碧色瞳眸也發生了改變,瞳孔變成了極小的一個點,碧色漸漸渲染成的琥珀色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黑夜裡的貓科動物;她潔白如小巧貝殼的牙齒此時也發生了變化,看上去又黑又鋒利,看上去就好像海倫上輩子和亞馬遜河裡的食人魚是親戚似的!
羅修一擊不成也不再多做糾纏,刀刃被對方抓在手中,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靠的很近,海倫抬起手對準了黑髮年輕人暴露在自己眼前的頸脖處抓來,羅修幾乎是條件反射後仰躲過這攻擊,他只來得及聽見那鋒利的利爪將他的衣服如同薄紙一般劃破發出的“撕拉”聲響——
在海倫的進攻落空的與此同時,黑髮年輕人放開了手中的西瓜刀手柄——脫離了主人的控制的西瓜刀立刻泛起不自然的紅光,當海倫反應過來似乎有什麼不同的時候,她只來得及看見自己手中一空,那西瓜刀就變成了一顆小小的牙齒從她的指縫縫隙掉落——說時遲那時快,羅修彎下腰一把接住了掉落的牙齒,同時抬起腳重重揣向海倫的腰間,當半人半魚似的怪物被踢得橫飛出去一路順著樓梯落到一樓,她一時半夥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發出“嘶嘶”的奇怪聲響,耳朵因為疼痛而“嗡嗡”地飛快振動起來!
而此時,站在二樓的羅修幾乎不做多想,立刻轉過身順著樓梯往上樓海勒房間的方向跑去——走廊裡燭火幽暗,正是病人們需要就寢的時候,往常這時的走廊裡應該有很多修女和病人在來回走動,而今天,走廊上卻空無一人,當羅修快步跑過走廊時,他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和腳下踩過青石磚地面時發出的“噠噠”聲響!
在衝過一個拐角處後,羅修隱隱約約聽見了從某個房間裡傳來的哭叫聲,順著這個聲音發出的方向一路摸過去,終於在經過各個房間門緊緊閉合的房間之後,羅修在走廊盡頭的右手邊看見了一扇半掩半開的鐵門,而那像是極力想要發出求救和哭叫卻被人捂住嘴抑制住的悶聲,就是從那個房間發出來的!
黑髮年輕人稍作猶豫,在聽見身後的樓梯上也傳來什麼人追隨上樓的聲音後他終於不再猶豫,快速衝到那房間門口一腳踹開半掩飾著的門,接下來房間裡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微縮——
四五個身穿警衛衣服的男人圍在一個角落裡,從人腿移動之間的縫隙,可以看見一個蜷縮在一起的短髮人影在晃動——海勒似乎又變成了最初所有人眼中的海勒,她低著頭嗚咽著,渾身發抖,儘管此時此刻有一個警衛彎腰似乎想要去捉她的腳,但是她卻緊緊地將自己包成了一團,身上的藍色袍子大概是在掙扎中被撕開露出那些被洗得發黃的貼身衣物,在周圍那些警衛越發粗重的呼吸聲中,她越發地將自己蜷縮得跟緊。
站在門口的黑髮年輕人微微眯起眼,隱約似乎看見海勒的懷中好像抱著什麼東西。
然而他沒來得及看清,在他出現在門口的同一時間,那些團團圍繞著海勒的警衛一時間全部將自己的腦袋轉了過來,幽暗的月光之下,那些雙眼如同餓狼一般閃著不自然紅光的警衛讓黑髮年輕人有些震驚!
他悄悄後退一步,手掌輕輕攤開,下一秒只看見紅光一閃,甚至誰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原本手中空無一物的黑髮年輕人的手中多出了一把泛著冰冷光芒的鋒利刀刃,他走進屋子中,乾淨利落地放倒一個警衛,愣是從幾個比他還結實的男人之中殺出了一個豁口,他伸出手拎小雞似的不怎麼問題地將海勒從地面上拎起來,與此同時,他餘光看見一個修長的人影跟著他從房間門外閃身進來——
幾乎沒做他想,羅修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刀刃扔了出去,那刀打著圈兒飛出去,緊接著只聽見“啪”地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帶有女性特徵的痛苦尖叫,剛剛進入房間的海倫捂著鮮血淋淋的耳朵順著牆壁滑落,在牆上,羅修扔出去的那把西瓜刀深深扎入牆壁三分之一的深度,並在刀尖前端處,整整齊齊地掛著一枚像是魚鰭似的、這會兒還在神經性抽搐的耳朵!
海倫痛苦地呻.吟著捂著自己失去右邊耳朵的傷口處,鮮血從她修長的指尖源源不斷地順著他的手腕流了下來——此時,羅修的一隻手還抓著海勒,正想回頭去讓她自己先跑,卻在一回頭的瞬間,對視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瞳眸——依舊是瞳孔及小的縮聚成了一個點,海勒面無表情地看著將自己從危難中拯救出來的黑髮年輕人,唇角動了動,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大吃一驚——
“你怎麼敢傷害海倫?”
短髮年輕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女鬼的低吟,當她說話的時候,那和海倫一模一樣的鱗片迅速地覆蓋了她暴露在被撕碎的藍色袍子外的面板,那如同蛇一般冰涼、滑膩的觸感讓黑髮年輕人下意識猛地甩開被自己抓在手心的那手腕,他錯愕地眨了眨眼後退一步,看著海勒踉踉蹌蹌地搖晃著站好自己,此時此刻,藉著窗外射入的月光,他終於能看清,海勒之前懷中死死抱著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雙和她腳上穿著那雙布鞋完完全全同款的鞋子,在鞋子的前端處,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海倫”這樣的姓名字樣!
羅修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這個時候,一名雙眼泛著紅光的警衛從海勒的身後撲上來想要,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黑髮年輕人唇角抖了抖,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提醒面前這個反映奇怪的短髮女人,卻在這個時候,海勒一改之前那副柔弱的模樣,轉過身用她那雙看似絞肉無力的手一把抓住那個比她高了兩個腦袋的牛高馬大的警衛肩膀,她懷中的鞋子落在她的腳邊,緊接著伴隨著“噗嗤”地一聲輕響,溫熱溼潤的液體飛濺之間,那隻白皙的小手就這樣直接穿過警衛衣服和人體的面板,直接插.入了那個警衛的胸膛裡!
“你們不可以傷害海倫。”海勒壓低了聲音幽幽地嘟囔著,與此同時,在羅修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她動了動自己深深埋在對方胸腔中的手,伴隨著她的手緩緩抽離,更多的鮮血湧現出來,當她完全將自己的手抽.出,皺皺眉像是扔垃圾一樣將那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警衛推倒時,她的手中握著一枚還在“呯呯”跳動著的、完整的人類心臟!
短髮女人伸出舌尖,舔了舔順著手掌滑到手腕上的鮮血,用那雙琥珀色的瞳眸淡淡地瞥了羅修一眼,徑直與他擦肩而過,來到牆邊的海倫身邊——停在妹妹的身邊,海勒停頓了幾秒似乎有些猶豫,但是片刻之後,她還是蹲□,同樣帶著鮮血的手輕輕覆蓋上海倫那沾滿了血的手,當兩隻手在海倫的右耳處無聲重疊,海勒將被自己抓在手掌心的那顆心臟伸出去,放到了海倫的唇邊。
海倫抬起頭,那雙琥珀色的瞳眸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厭惡以及別的什麼難以說清的情緒。
“吃下去,就不疼了。”海勒咧嘴笑了笑,只不過那一口鋒利的牙齒讓她的這個動作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溫柔,“別擔心,耳朵也會再長出來,你還像是從前一樣漂亮。”
“漂亮……”跪坐在地上的海倫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茫然地對視上身邊海勒的眼睛,“會像你一樣漂亮嗎?”
在海勒看似溫柔地點頭時,羅修終於有些受不住刺激地伸出手撐在房間中那張木桌上,無比無語地看著不遠處那一對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姐妹的溫馨互動。
此時此刻,小小的屋子裡擠滿了人。
怪物半人半魚的雙生子姐妹。
幾個大概是被惡魔控制了的警衛人員。
羅修看來看去,一時間居然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這參合個什麼勁兒——這一屋子的人看上去誰都不像是需要他來拯救的樣子!
不過在等待了片刻之後,羅修終於知道,需要被拯救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他看見海倫張開嘴,像是吃櫻桃似的就著海勒的手將那鮮血四濺的心臟一口口吃進嘴巴里,她鋒利的牙齒輕而易舉地幫助她撕開那顆心臟,血肉模糊的血將她那還算白皙的小臉弄得血糊糊的一大片——羅修用力吞了一口唾液,寧願相信此時自己正在做噩夢——但是,當他看見海倫在海勒的攙扶下艱難地重新站起,兩姐妹連帶著那些警衛一窩蜂一塊兒撲向自己的時候,他很難形容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
……我就應該老老實實回房間睡覺。
在險險地閃過一個警衛揮舞過來的拳頭時,黑髮年輕人心不在焉地想,呼吸越發地急促之間,他出拳,抬腿,勾踢,用了五秒鐘三個動作迅速放到一名警衛,然後閃身躲過海倫和海勒姐妹倆的夾擊,三兩步衝到門邊,一把抓住那還被釘在牆上的西瓜刀將它從牆上抽出來——
鋒利的刀刃在黑髮年輕人手中翻飛,那刀刃輕而易舉地將剩下的兩名警衛的雙腿砍傷讓他們暫時失去了進攻的能力,但是此時此刻,羅修自己也變得狼狽得難以直視,哪怕這會兒沒有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有多麼糟糕——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舊的拉風箱在做最後一次的努力,帶著血腥氣味的氣息從肺部每一次都被他壓榨得乾乾淨淨,海倫和海勒姐妹的進攻步調十分一致,前後夾擊,任由他動作再靈敏,在躲過了海勒的利爪之後,他也不能立刻甩掉撲上來一口死死咬在他肩膀上的海倫的尖銳牙齒!
“多管閒事,愛麗絲!你應該清楚的知道你始終不是這裡的主宰者——你是誰,你是一個兵,還是皇后?一個白痴,還是妄想症患者?”
熟悉的句子從海倫的口中被念出,恍惚之間,羅修彷彿可以看見那長著和烏茲羅克一模一樣的男人微笑著問自己這樣的問題——而這個問題,他答不出來。
狼狽的閃躲之間,黑髮年輕人並沒有來得及注意到,一隻渾身潔白。擁有著金色和紅色兩隻不同顏色眼睛的鴿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撲打著翅膀悄悄地落在了房間的窗臺上,透過窗稜,它收攏翅膀,安靜又冷酷地旁觀著房間裡所發生的一切——
此時此刻,黑髮年輕人身上的袍子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在雙生子姐妹幾乎不給人喘息時間的連續進攻之中,羅修多少嗅出了一點兒不同的味道——相比起眼前這兩個發了瘋似的姑娘,貝爾芬格或者瘋狂的三月兔簡直像是給他練手用的小兒科,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幸運,或許他真的順利地度過了“遊戲”的前兩關,而眼下,“遊戲”的發起者似乎不打算再手下留情——
他可能會死!
真正的死亡!
當海倫尖銳、泛著幽幽綠光的指尖擦著羅修頸脖的大動脈危險劃過,下顎之上,面板被割開的刺痛讓黑髮年輕人狠狠地皺起了眉,他手中的利刃曾經削鐵如泥,然而在面對著渾身覆蓋著鱗片的雙生子姐妹的時候,卻無論如何沒有辦法傷她們絲毫半分!
片刻的晃神讓黑髮年輕人的防禦出現了破綻,海倫迅速地繞到了他的身後,伸出雙臂緊緊地纏繞上了他的頸脖,而在他的前方,海勒的一隻手也動了起來——那是一個羅修熟悉的手勢——他微微瞪大眼,卻奈何完全被身後的海倫壓制住躲避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海勒的半隻手插.入自己的小腹!
“唔嗚——”
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湧出的鮮血迅速將黑髮年輕人身上白色的唱經袍染紅……痛苦而沉重的呼吸聲中,站在窗臺上的鴿子動了動腦袋,當它伸展開自己的翅膀的時候,那潔白的羽毛從尖端處忽然之間盡數變色,當那翅膀完全被伸展開始,原本應該屬於鳥類的潔白鳥羽卻變成了黑色的骨翼!
與此同時,雙生子姐妹的進攻忽然猛地一頓。
海勒皺皺眉,轉頭看向窗臺處。
然而當她的目光觸及鴿子原本所在的地方時,那兒已經空無一物,只留下了一片黑色的羽毛在哪裡,在寒風中打著轉兒。
而此時此刻,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傷的黑髮年輕人只覺得,自己的生命似乎在伴隨著從傷口處不斷湧出的鮮血流逝,死死纏繞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讓他呼吸困難雙眼逐漸發黑,而他幾乎束手無策。
一陣寒風吹來,窗臺上的黑色羽毛乘著風被吹入房間,那羽毛明明只是順著風輕輕從束縛在黑髮年輕人頸脖上的手臂上掃過,卻忽然讓海倫的皮膚髮紅撕裂開一個巨大鮮紅的口子!
“啊啊啊啊啊啊——”
“海倫!”
在海勒尖叫著海倫的名字時,後者也痛呼一聲下意識地放開了牽制住黑髮年輕人的束縛,瞬間獲得了自由呼吸的機會,羅修深呼吸幾口氣踉蹌著讓自己逃離雙生子姐妹的控制,那把不能對這對姐妹產生任何傷害的西瓜刀還被他緊緊地握在手中——
羅修覺得自己彷彿已經聽見了死神的腳步在接近。
死神……
恍惚之間,羅修覺得自己又產生了幻聽——艾麗嘉那神經質、輕飄飄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愛麗絲,‘獨角獸砸砸’好用嗎?】
……
【靈活運用你的腦子。有時候一不是一,二也不一定就是二,鯉魚躍龍門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加法問題——愛麗絲,它會給你帶來更多的驚喜。】
腦海之中,彷彿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那速度太快了,羅修幾乎來不及去捕捉它的真正意義……然而當羅修筋疲力盡地抬起頭,看著海勒投向自己這邊那充滿了怨恨的目光以及海倫那不知道怎麼地就鮮血淋淋的手臂時,黑髮年輕人幾乎是不做思考,下意識就將掛在脖子上的那枚黑色象棋一塊兒拽了下來!
黑色象棋與變回了原狀的牙齒在他的手心散發出灼熱的溫度。
羅修將兩件物體合在了一起——
緊接著,他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奏效了——兩件看似毫不相干的物體忽然之間產生了極大地共鳴,它們在震動,在互相吸引靠近,又更加像是在融合!
曾經“獨角獸砸砸”第一次出現被使用時候的感覺出現了,羅修只覺得合攏在一起的雙手之間,彷彿又變得沉甸甸的,有什麼東西在拉伸、變大,長長的、以花藤纏繞著的棍子從他的手掌兩端伸展開來,冰冷的夜風吹過,他覺得自己彷彿聽見了陰風怒號、惡魔在歌唱的聲音!
藍色、蘊含著巨大魔力的純粹藍寶石被鑲嵌在最前端的骷髏馬頭額間,醜陋的骷髏馬頭張大嘴,一把由西瓜刀變化而成的巨大鋒利的利刃從馬嘴裡伸長出來,骷髏馬頭的下面,是長長的、纏繞著花藤雕刻的手柄——
手柄被黑髮年輕人死死地握在雙手之間。
巨大的鐮刀本應該是沉甸甸的,然而當羅修揮舞它的時候,卻覺得它居然被他使用得易如反掌,微微勾起的鐮刀在風中發出“虎虎”破風聲,與此同時,羅修覺得自己彷彿在半人半魚的雙胞胎姐妹琥珀色的瞳眸之中看見了訝異和恐懼!
身上的傷口處伴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還是會不斷地流出鮮血,意識到這場戰鬥不能再繼續拖延,拎著那把新出現在自己手中的鐮刀,黑髮年輕人咬著牙讓自己離開牆壁的支撐站直身體——當他揮舞手中的巨大鐮刀,彷彿有無數亡靈從那捲起的利風中被釋放,海倫、海勒姐妹的面板不再無堅不摧,當羅修揮舞著它,將海倫的頭顱輕而易舉地將她的頸脖上砍下,那早已不是人類模樣的頭顱滾落在地,他聽見海勒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聲……
黑髮年輕人停住了懸在海勒頸脖之上的鐮刀,已經到了極限的體力揮霍讓他知道自己沒有再繼續猶豫下去的時間,然而,當他看見擁有短髮的女人跪倒在自己妹妹的屍體旁,將她的頭顱和那雙已經沾滿了灰塵和鮮血的鞋子一塊兒抱在懷裡的時候,他深呼吸一口氣,將那眼瞧著就要順勢落下的鐮刀挪開了些。
海勒伸出手,顫抖著摸了摸懷中妹妹那緊閉雙眼的頭顱。
“你瞧,海倫,我就說了吧,無論如何你看上去還是那麼漂亮。”她勾起唇角,伸出手抹去掉落在海倫那張姣好的臉蛋上的一滴透明液體——伴隨著她的動作,那液體化作一顆珍珠似的固體,滴滴答答地滾落在地,彈跳著消失在了房間的陰暗處。
“那些人,怎麼配得上你,那些因為你的美貌而靠近你的人,怎麼配出現在你身邊。”
短髮女人聲音近乎於變成了喃喃自語,而此時,站在她的身後,羅修冷眼看著海勒的手變換成了一個熟悉的姿勢,然後插.入了早已失去生命的海倫的胸口之中,撕開那具已經沒有生命的胸腔,掏出她的心臟。
與此同時,海勒掙扎著折斷了海倫的指尖,讓那指甲在她的手心不斷長大變成了匕首的模樣,然後毫不猶豫地插.入自己的腹部。
分不清糾結到底是誰的鮮血。
伴隨著那屬於海倫的指甲如同匕首一般越來越深地扎入腹部,此時此刻的海勒身上的鱗片褪去,她又變成了正常人類年輕女性的模樣,她閉上眼,捧著懷中妹妹的頭顱,塗抹著淡粉色潤唇油的唇,輕輕地印在海倫那鮮紅的櫻桃色雙唇之上。
“雙生花,並蒂蓮。”
……
巨大的鐮刀在黑髮年輕人的手中消失,牙齒與黑色象棋同時輕飄飄地落入他的掌心,窗外月亮似乎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之中,伴隨著間隔有序的“哐哐”鐘聲響起,浮屠羅門主建築後的鐘樓大鐘在規律地撞動。
凌晨三點。
冷風吹過,夜涼如水。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