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放下嘴邊的麵包，擱了筷子，正要起身，就被站在廚房門口朝他猛瞪的文叔給逼著坐了回去。

“麻煩你們稍等我半個小時左右，我吃完早飯就過去。”

顧老爺子有些怔楞，重新放到筷子上的手，微微發顫，他趕忙握起筷子。

文叔笑了笑，轉身又回了廚房。

“爸……”

啪嗒！

“啊，不好意思。”

顧老爺子倉皇的笑笑，略顯狼狽的彎腰下去，從地上摳起掉落的筷子，眼睛躲閃了幾下，最後，溫和的看向了顧連。

許久了，多少年了？怕是有十年不止了。

顧連剛才的確叫了他爸。

“爸。”

顧連的肩膀也微微放了下來，氣定神閒的又叫了一聲，隨即看著顧老爺子。

兩個人極力穩定著沉靜的眼眸裡均是顫抖著的無措。

“哎！”

顧老爺子低低的應了，隨即猛地抓住褲子，努力隱忍，不讓自己顯出身子戰慄的樣子。

“媽的骨灰，下個月，遷回來吧。”

“好，好的。我安排。”

顧連掃一眼顧老爺子鬢邊的灰白髮梢，靜默了一下，繼續說

“這麼多年了，時過境遷也夠了，你和曼姨後面自己打算吧。我怕是會越來越忙，顧及不到你這邊，不過，每個月一次的飯，我還是會準時回來的。”

啪嗒！

這次是廚房發出了什麼摔碎的聲音。

顧老爺子動動喉結，看著顧連，難掩哽咽的說

“小連……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談不上原諒，當年說的那些話也有賭氣的成分，現在，不過沒空在去管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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