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交稅也好,與我何干?”
“你要不肯幫我們做掉曹生,我們就說你是主謀!”陳寶跟瘋了一樣,朝著劉備叫囂,“是你,就是你,聯絡河東大族抵抗種痘,對,是你,都是你做的。你要讓曹生離開許縣,你才能大權獨攬。”
“放你祖母的屁!”張飛一巴掌將陳寶揍飛出去,“我大兄跟曹家關係好得很。”
陳寶趴地上,吐出一口血和兩顆牙:“你敢打我?一個殺豬的屠夫,你敢打我?你也跑不了,你跟劉玄德一起謀反,想取而代之。”
“真是瘋了。”劉備搖搖頭,然後一劍刺入陳寶的後心,將人紮了個對穿。
陳寶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氣絕身亡。
張飛看著血流滿地的大帳,皺皺鼻子:“大兄,你怎麼被這麼個小人給纏上了?”
“唉,別提了。”劉備懊惱地找了個小墩子坐下,“月前,哦,就是牛痘剛出來那會兒,許縣到處都是質疑聲。他們幾個世家子弟找到我,求我出面抵制種痘。畢竟這好好的人主動去染疫病,是前所未有的事。我可憐他們也是為家小考慮,還勸了幾句,誰曾想……他們膽子也太大了,想對曹仲華下手,真當那些個黑衣人是擺著好看的啊。”
“大兄,左右他們謀反,跟咱們無關。仲華公耳聰目明,絕不會冤枉咱們。”張飛笑著說。
“唉,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劉備嘆氣,“他們是打定主意要拖我下水了。早知道有今日,當初他們找上我的時候,我就該將這幾個不省心的綁了,送給仲華當禮物。如今可好,還得落個知情不報的同謀罪,不值當不值當。”
張飛:“那怎麼辦啊?”
劉備一分鐘就做出了決定:“先下手為強,將功贖罪。”
於是,當阿生的車隊回到許縣的時候,就看見城外的刑場上列著一排人頭,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引來了無數蒼蠅,在死屍的眼洞裡產卵。劉備將他象徵太守身份的玄冠脫了,放在面前的地面上。
“仲華公,備等候多時了。”
阿生皺眉,看向一副請罪模樣的劉備:“玄德這是何意?這些人,似乎是兗州大族旁系的子弟吧?”
劉備叩首,回道:“這些人怕仲華借種痘之名清查人口,便蓄意在半道截殺仲華。被我查獲後仍負隅頑抗,因此才有死傷。備知道這次是得罪了兗州世家,無法再擔任太守一職……還請……還請……”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阿生閉眼,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因為我的緣故,讓玄德受苦了。”她說,“去通知各家家主吧,就說是我的原話。百年的老樹,要不斷剪去枯黃的枝丫,才能讓主幹保持長久的生機,誰家都有幾個不肖子,這件事不追究各家嫡系的責任,但也請他們不要遷怒劉玄德。”
劉備連忙再拜:“備才疏學淺,實在當不起潁川郡的重任。且備有錯,理應受罰,還請仲華成全。”
阿生看看一臉焦急的張飛,再看看雖然啥都不懂但同樣一臉焦急的曹彰,嘆了口氣:“那玄德離了許縣,準備去往何處呢?”
劉備刷一下抬起頭:“備自請往壽春,為孟德公助陣。唯有軍功能彌補過錯。我只求立功回來,能夠換一個下郡的郡守當。”
阿生沉吟片刻:“我一時半會兒,也挑不出適合當潁川太守的人選來。玄德,你看要不這樣,你護送運糧隊去往前線,在那裡避避風頭也好。潁川太守的職務,我還是給你掛上,有個官職,到了壽春也不至於被其他諸侯小瞧了去。等到你回來,是留在潁川也好,是去往別處也罷,我們再商議。”
“這好!”劉備還沒有答應,張飛就已經跳起來了,眉開眼笑的,“還是仲華公考慮得周到。大兄,我就說了,仲華定是相信你我的。”
張飛這樣的漢子,當你是朋友了的時候是真的掏心掏肺。阿生忍不住微笑:“玄德、翼德,當初阿丕走丟的時候,兩位一宿未眠幫忙找人的情景如同昨日發生的一樣。這份恩情我永遠銘記在心。”
張飛哈哈大笑:“好說。我在許縣吃你的用你的,你也沒同我計較過啊。”
劉備的表情卻沒有張飛這麼自然,他是真的怕這交情套著套著,曹生就要往自己的親兵中塞人了。別人送的兵,他能自信將人馴化成自己的兵,但曹生送的兵,誰帶誰知道。一群除了舊主啥都不認的鬼才!
好在曹生最後都沒說送兵的事,給拓了一副輿圖,裝載上單兵口糧和飲用水,就送他們上路了。張飛的布兜裡還塞了足足兩斤的麻辣牛肉乾,喜得他更是美滋滋的。
“大兄,你看,仲華待人還是不錯的吧。”等到上路了,張飛跟劉備說道,“她要是往我們隊伍裡塞人,那就是提防我們了。好在她沒塞人,只是送好吃好喝的,這個朋友還能交。”
劉備自打率軍離開許縣,就沉著臉:“要是她送的東西都沒問題的話。”
張飛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在食物飲水中下毒,她是不可能用這麼下作的手段的,就連裡頭加瀉藥都不可能。”
“我也這麼想,”劉備點頭,“那就只剩輿圖了。”他朝張飛招招手,“你找幾個騎兵,沿地圖所示,每條路都去探查一遍。”
張飛有些不樂意:“這要是輿圖沒問題,我回去該怎麼面對仲華呢?”但他最後還是被劉備說服了,帶了一百個騎兵,分頭偵查去了。
第一天查了三條路,都是對的。
第二天查了兩條路,也都是對的。
第三天,第四天……
因為劉備的小心謹慎,所以他們的隊伍行得很慢,等到了揚州境內,就迎面遇上了曹操的先頭部隊,咋咋呼呼,興高采烈的先頭部隊。
“哎呀,弟兄們,劉太守給咱們送糧來了!”有人喊道。
“正好,正好,拿來開慶功宴。劉太守,你帶酒了嗎?”幾個大嗓門的漢子將劉備的馬頭團團圍住。
“劉太守,你來晚了。”一個隊率打扮的人見劉備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好心替他解釋,“壽春昨日剛剛被攻破,袁術帶著幾百人往東南方向跑了。主公說窮寇莫追,我們就先撤兵往回走了。”
劉備心裡苦,然而臉上還要保持欣喜:“蒼天有眼,先帝的仇總算是報了。”
大約是這回的表情管理實在艱難,就連這個隊率都意識到了什麼:“劉太守給我們送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放心,我這就上報主公,論功行賞的時候絕對不會拉下劉太守這份。”
“苦勞”怎麼比得上“功勞”呢?
劉備失魂落魄地騎在馬上往回走,就連“周郎奇謀燒穀倉,伯符悍勇挑三將”的英雄故事都在扎他的心。兩個不滿二十歲的童子都趕他前面去了,反觀他自己,過了而立之年,輾轉流亡,嚐盡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