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流沙

“鬧夠了？”凌輕咬著嘴唇，從伊瑪卓特的身上爬了下去，靠著牆縮成一團。“過幾日隨本王去胡楊部落的千軍城。”“？”凌輕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伊瑪卓特。

“……”伊瑪卓特沒有說話，沉默很久才說：“等從千軍城回來，本王會派人送你回去……”“！！！”“本王已經吩咐下去，讓你同本王一起去千軍城，臨時變卦，會讓本王失信於人，如此，你便再忍耐一個月，一個月過後，你就可以走了。”“……”凌輕的眼睛裡佈滿了淚水，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要是你實在想走，本王可以安排你這幾日就可以離開。”“我，我去……”“嗯。”

伊瑪卓特站起身，穿了衣服，“你早點休息吧。”“……”

凌輕睜大眼睛，看著伊瑪卓特離開的背影，最後關門，整個屋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凌輕的心裡沒有喜悅，只是覺得心裡一下子空了一大塊，心裡又酸又疼。抱緊了自己的膝蓋，嘴裡不停的呢喃著：“不，不是的，要回家了，我，我要很開心才可以啊……嗚嗚……我要回家，不，不想呆在這裡……不想，不想……”

……

伊瑪卓特離開後，已經整整五天沒有再出現過，古娜和蘇塔拉已經知道了凌輕要離開的事，開始默默地幫他準備。凌輕又不想說話了，抱著自己的膝蓋，縮在牆角，腦子裡盡是伊瑪卓特離開的背影，那樣的失落，那樣的落寞……凌輕的眼睛紅了，心裡一陣陣抽的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這挽留一下，也許，也許我會心軟答應你啊……不，不是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古娜看著輕輕抽泣的凌輕，搖了搖頭，蘇塔拉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雪莎走進了屋子，看了看古娜和蘇塔拉，向凌輕行了個禮，“凌公子，王上讓奴婢來告訴您，三日後出發，讓您好好準備。”“……”雪莎看著凌輕埋在臂彎中的腦袋埋得更深了，心裡嘆了口氣，“奴婢先告退了……”

凌輕的腦子裡瘋狂的轉著很多話——

“過幾日隨本王去胡楊部落的千軍城。”……“等從千軍城回來，本王會派人送你回去……”……“本王已經吩咐下去，讓你同本王一起去千軍城，臨時變卦，會讓本王失信於人，如此，你便再忍耐一個月，一個月過後，你就可以走了。”……“要是你實在想走，本王可以安排你這幾日就可以離開。”

……

“以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這是我給你特權。”

……

“王上說了，您不是男寵，也不是侍妾，更不是側妃，是夫人。按照漠北的規矩，只有正房才能被喚作夫人，但是有很多繁瑣的冊封步驟，王上沒交代這些，只叫奴婢照顧好夫人，想是以後會處理吧……”

……

最後，腦海裡只剩下“本王”“凌公子”，“本王”“凌公子”……凌輕的腦袋一片混亂，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你，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

……

三日後。

凌輕看著面前的侍衛帶著自己走到伊瑪卓特的馬車後面跟著的馬車旁，一愣。“公子？”“啊，沒，沒什麼……”“公子請上車。”“哦。”

凌輕一個人坐在馬車裡，雙手壓著胸口，眼淚不停的在眼睛裡打轉。

隨後，馬車的輪子滾了起來，道路兩旁的百姓興奮的向伊瑪卓特的馬車致敬，歡呼聲中，凌輕縮成一團哭了起來。

……

“唉……”雪莎嘆了口氣，走到古娜和蘇塔拉麵前，看了看不遠處的馬車，“公子呢？”古娜嘆了口氣，蘇塔拉接過話，“公子這一路就很少離開馬車，吃的東西也很少，話也沒說過幾句……”雪莎搖了搖頭，“王上又是就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一停下休息就竄出去。”

蘇塔拉咬了咬嘴唇，上前拉著雪莎小聲地說道：“阿莎，我，我聽見公子一直在哭……”“……這……”“阿蘇，不要亂說。”古娜出聲制止，“我沒有亂說，我真的，真的聽見了，雖然聲音很小，可是我知道，公子哭了。我給公子送食物和水的時候，雖然公子遮掩了，但是看得出來，公子的眼睛又紅又腫……”

雪莎搖了搖頭，“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別人。”“嗯，我知道。”三人轉過身，看著遠處和部下討論事情的伊瑪卓特，又看了看沒有動靜的馬車。

雪莎抓了一把沙，緊緊握住，然後放鬆力道，沙粒從指縫中流了出來，被風吹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