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撲朔

凌輕站在書房外面，一隻手扒著門框，痴痴地看著伊瑪卓特忙碌的背影。伊瑪卓特壓根沒有時間悲傷，冬天一過，就意味著駐紮在邊境的清宇大軍就要正式向漠北宣戰了，容不得他半點分心。而且，傳來訊息，剛剛鎮壓下去的叛亂又有騷動的跡象。

這個時候的伊瑪卓特，忙得不可開交，連原本乾淨的臉上都留了許多鬍渣。凌輕的眼神裡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古娜端著雞湯站在凌輕的背後，臉上盡是心疼。

過了好一會兒，凌輕轉過身來，“古娜，你把湯送進去吧……”“夫人，您不進去？”凌輕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扶著牆慢慢地走了。“夫人……”古娜收了收心神，轉身走了進去。

對不起，我不可以進去，如果進去的話，我怕，我會捨不得……

伊瑪卓特看著突然多出來的湯盅，一抬頭，卻沒有看見自己期待的臉。古娜開啟湯盅，乘出湯，“王上，這是夫人親手燉的，您多少喝點吧……”“他還是不肯自己來……”“王上，奴婢看著夫人的樣子，是疼在心裡的，您是王，您還有千千萬萬的子民需要靠您去拯救，夫人怕來見您，就捨不得讓您這麼辛苦下去，所以才不敢見您的……”

“……”“王上……”古娜想了想，走到伊瑪卓特的書桌面前跪下，“你這是做什麼？”“王上，請您一定要相信夫人對您的關心，夫人不讓奴婢說，可是奴婢忍不住了，王上要怎麼罰奴婢都可以……”“什麼意思？”“每天的補品都是夫人親手做的，夫人都會親自送到門口，才讓奴婢端進來的……而且每天晚上，來幫王上披外套的，不是阿莎，都是夫人啊……”

伊瑪卓特皺眉，這個傻瓜……

是夜。

凌輕照例給伊瑪卓特披上外套，正準備離開，突然就被伊瑪卓特抓住，“啊……”凌輕驚呼，就對上伊瑪卓特一臉的倦容和那雙柔情的眸子。“……”

伊瑪卓特一把拉過凌輕，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臉，“怎麼那麼傻……”凌輕低下頭，不想講話。伊瑪卓特把他摟進懷裡，“我的輕，我的寶貝……”“……”凌輕的眼眶紅了，卻倔強的不肯說任何話。“輕……”

……

凌輕溫柔的替伊瑪卓特擦了臉，小心的幫他颳去臉上的鬍子，伊瑪卓特定定的望著他。

凌輕放下了刀，伊瑪卓特抓住他的手，凌輕微微一笑，“我哪也不去……”“嗯……”凌輕蹲下來，伸手摸著伊瑪卓特的臉，眼神痴迷。伊瑪卓特抓住在自己臉上的手，“輕……”凌輕微微一笑。

伊瑪卓特起身跪了下來，抱住凌輕，按住他的頭，“輕……”“我在。”“輕，母親走了……”“……”“我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不可以再離開我……”凌輕沒有說話，埋在伊瑪卓特的脖頸間，蹭了蹭。

對不起，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因為我不可以，我怕，我給你的，只會是無窮盡的黑暗和絕望……

漫漫黑夜，只剩下那盞微弱的燭臺，和兩個互相偎依的身影。

……

從那天以後，凌輕每天都去陪伊瑪卓特，每天都和他呆在一起。

古特力和傑梭一起走了進來，凌輕正在幫伊瑪卓特磨墨，兩人跪下行禮，“屬下參見王上、夫人。”“起來吧。”“是。”

傑梭正欲說話，就被古特力制止了，古特力低著頭，不肯說話。凌輕了以一笑，“我先出去走走。”“嗯，自己小心點。”“嗯。”

凌輕離開後，伊瑪卓特皺眉，“是什麼事，連輕也要瞞……”傑梭不敢說話，古特力沉著張臉，伊瑪卓特揮退左右以後，傑梭才道：“王上，您所料非虛，您一離開，雁歸王就攛掇眾人造反。”“……”“如今清宇與我們開戰在即，雁歸王此舉……”“他是鐵了心要歸順吧。”“屬下不敢妄言。”

伊瑪卓特嘆了口氣，搖搖頭，“……”“王上……”古特力開了口，“王上，這件事情還不是最糟的……”“怎麼？”“我們已經完全失去破曉的蹤跡了，如果他現在已經回了清宇，那麼，戰場之上相遇……若是他還沒有回去，那麼這個時候，要是他在背後們一刀，唉……”

伊瑪卓特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本王何嘗不知道，可那又能怎麼樣……呵，咱們誰能擒住他……”“王上，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說。”“咱們之中，必有內奸！”“……”“！”傑梭一臉震驚，“那，那會是誰？”“能夠掌握我們所有的事情，還不會被懷疑……”“你，你不會是說夫人……”伊瑪卓特皺眉。

“那倒還不至於……”“那你的意思是……”古特力沒有理會傑梭，看向伊瑪卓特，“王上，是時候下決心了……”“……”“……”“……”傑梭看著兩人，一頭霧水。

許久，伊瑪卓特無力的揮揮手，“交給你去辦吧……”“是。”

古特力一拜之後往外走，“古特力。”古特力停下，“王上還有何吩咐？”“……，本王要親自審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