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作罷

此後，相安無事了一個月。

直到一天，寰姬慌慌張張的跑進浮塵殿，“主子，主子，不好了！”破曉正在和伊尋對弈，聞言挑眉，“主子，大，大將軍，病，病重！”“！”伊尋身體一怔，馬上看向破曉，只看見破曉一臉平靜，站了起來，“去將軍府。”兩人連忙跟上。

……

將軍府。

聞訊趕來的還有太子和文武大臣，但都被擋在門外。破曉一來，眾人連忙看過去，破曉瞟了一眼眾人，眉毛一挑，於非看他的眼神陌生又冰冷，只看了一眼就別開頭。將軍府的管家連忙迎上來，“國師大人，將軍說了，他，他只想在臨死前見您一個人……唉……”破曉聞言大步走了進去，伊尋和寰姬站到門口守著，阻絕了眾人探視的目光。於非的目光掃到伊尋的身上，便轉開了。

……

破曉走進房間，就看見思邪虛弱的躺在床上，氣遊若絲。破曉走過去，坐下。思邪看見破曉，緩緩的抬起手，“曉……”破曉沒有理會他抬起來的手，淡淡的道：“後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去吧。”“……，呵……，曉，你還是這樣，對所有人都這般冷漠無情……”“既然知道，又何苦再裝可憐。”“只是想到，今日一別，此生可能再無相見之日，就還是想……”“休要這般做作。”“呵，是了……”

思邪搖了搖頭，“那個人，是他吧……”破曉皺眉，“別人不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你瞞不過我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能夠讓你這般失常……”“既然知曉，何必多做口舌。”“我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找來，他為了拋棄一切，當真是情深……”“婆婆媽媽。”“呵，也就只有他，能讓你天天開心，不那麼冷漠了……”“……”破曉直接扭過頭，表示不想聽。

“曉，就當是成全師兄好了，讓師兄一次性說個夠吧，把以後的份，都說夠了……”“隨你。”“我一直很擔心，要是曉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可怎麼好，直到有了他，雖然師兄很妒忌很不滿，但是，能有這麼一個人好好對曉，真的很好……”“……”“師兄一直很害怕，要是讓曉一個人面對接下來的困苦，是不是太自私了，師兄多想留下來陪你……可是，呵……現在好了，你愛的人，他也愛著你，他會一直守著你，你們兩個一起扶持，再大的困難，也一定可以挺過去的……”

“師兄已經沒有遺憾了，真的沒有遺憾了……哈哈哈哈……想我思邪，戎馬一生，揚名天下，最後，卻要用那麼淒涼的方式退場……哈哈哈哈……老天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破曉閉上眼睛，遞給了他一顆褐色的藥丸，思邪接過，“曉，答應師兄，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們兩個一定要幸福才可以……”破曉蹙眉，“曉……”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思邪笑著閉上了眼睛，淚水滑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能聽到曉的關心，就是真的死了，也死而無憾了，哈哈哈哈……”說著就把藥丸往嘴裡一送，“思邪，再沒有遺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呵呵呵……”思邪死死地盯著那張魂牽夢縈的容顏，像是要把它刻在心裡一樣，漸漸地，已是越來越模糊，最後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探了探思邪的脈搏和氣息，確實已經是停止了。破曉拉過被子，幫思邪好好的掖好被角，看著他，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兩人並肩作戰的畫面，漸漸的，破曉的眼眶越來越溼潤，“師兄，一路走好。”一滴淚珠跌落。

……

天色快黑了，眾人見破曉還不出來，心下越來越著急，但天晟帝站在院子裡，沒人敢出聲抱怨。

看著太陽就要落下去了，天晟帝大步朝前，一腳踹開了房門，眾人連忙跟上，一進房門，就看見破曉坐在床頭看著思邪，而思邪，則是緊緊的閉著眼睛。見眾人進來，破曉才動了動身子，站了起來，不理會眾人，徑直走了出去。葉孤使了個眼色，太醫連忙上前，搭上脈，太醫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馬上跪在地上，“陛下，大將軍，薨了……”所有人一愣，天晟帝的眉頭皺起來。

……

天晟二十七年，清宇王朝大將軍思邪薨逝，享年二十七歲，膝下無子無女。

大將軍思邪少年隨天晟帝南征北戰，為了奠定清宇疆土立下汗馬功勞，思邪將軍薨逝後，天晟帝追封其為永定王，為其修建祠堂。並下令舉國哀悼三日，以悼將軍之靈，並將其風光大葬。

……

送葬的隊伍送將軍府出發，文武百官皆來送行，天晟帝更是派太子前往，但是，平日裡與思邪交好的破曉卻再未露面。

……

浮塵殿。

破曉站在窗前看著遠方，伊尋上前，從後面抱住他，“他沒死，對不對？”破曉沒有說話，而是往後靠，舒服的窩在伊尋的懷裡，伊尋蹭了蹭破曉，“我知道了。”

……

城郊。

一身白衣的男子揹著包袱，看了眼遠處的帝都，轉身，策馬狂奔。

曉，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