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何之

我素來淺眠，尤其還是這樣和別人同塌而眠，楚川醒的時候我就醒了。見我醒了，他擔憂的道：“是不是我弄醒你了？”我搖頭，“沒有，我睡的淺，而且有點不習慣身邊有人……”我撫平他皺著的眉頭，“你也說了，我們都需要給彼此時間，我會習慣的。還是……因為這樣，以後咱們倆就別躺在一起睡了……”他連忙抓住我的手，“不行！”

我失笑，他揉了揉我的頭髮，“我得起了，還要上早朝，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我搖頭，“不了，我想回去見楚宸，若是不和他和好，我以後都別想好好睡了，回去睡罷。”他點頭，“好。”他立馬翻身起床，快速的給自己穿上衣服。然後拿起我的衣服，抱起了我，給我穿上衣服。然後在我面前單膝跪下，替我穿上了鞋子。

攔腰抱起我，將我放到了梳妝檯上，他拿起梳子小心的為我梳理頭髮。“楚川……”“嗯？”“舉案齊眉。”他一愣，輕笑，“那要不要為夫給你畫眉啊？”我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滿嘴胡話。”他彎下腰，把我摟進懷裡，“我不要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只想和你恩愛纏綿，生死不離。”“嗯。”說完我拿過他手裡的梳子，自己梳頭，他站起身，“薛曉！”薛公公立馬推門進來，“呀！爺，您怎麼自己穿衣服了，這是要折煞奴才啊！”

“行了，少廢話，把洗漱的東西拿進來，備膳。”“是是是。”說完一招手，宮女太監魚貫而入，他們放下東西以後，楚川淡淡的抬眸，“本宮的脾氣你們是清楚的，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你們全家都得跟著後悔。”所有宮女太監連忙跪下，“是。”我隨意的用髮帶綁起頭髮，斜插了根玉簪。

站起身拉過楚川，幫他束髮。楚川招手，幫我洗漱，他笑著摸我的頭，“每天若都是這樣，我可能睡覺都要笑醒了。”我開啟他的手，“不正經。”這時候，薛公公已經招呼人放下了早膳，楚川摟著我坐了下來，一頓飯吃下來，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吃不消，更何況是看的人。楚川太溫柔太體貼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愣愣的接受他給的一切。稍後薛曉領著我避開人群去常寧宮給太后請安，然後我獨自一人回了司琴苑。

進了院子，就發現皖涴、香汐和琴娘都站在外面候著我，我攏了攏衣服，走了進去。一進去，我就看到楚宸坐在臺階上，抱著膝蓋，低著頭。博曦雅坐在一旁陪著他，見我回來，博曦雅拍了拍楚宸，站起身離開了。楚宸抬頭見我，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才道：“回來了……”

我走上前，“一夜沒睡？”他低眸，我嘆氣，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腦袋，“楚宸不髒，不管什麼時候，楚宸都是我心目中最高貴的人。”他愣愣的看著我，“吃早膳了嗎？”他呆呆的搖頭，我拉起他，“去準備洗漱和早膳。”她們三個歡喜的走了，我則拉著楚宸進了屋子。

楚宸就像個孩子一般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我安撫的笑笑，拉著他坐了下來。她們三個放下早膳以後，就站在一旁，我給楚宸乘了粥，他還是愣愣的，我笑道：“難道還要我餵你嗎？”他才乖乖接過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我給他的碟子裡夾上了點心，道：“昨天我是在楚川那裡睡的。”他們四個都是一怔。

我拉起楚宸的手，“楚宸，我，我答應和他在一起了……”楚宸手裡的碗摔在了地上，香汐和皖涴嚇得連忙收拾，我拉住楚宸的手，“我不是和他交易了什麼，只是，呵，我也知道，是突然了些，可是我真的經過深思熟慮了。你不是也覺得，他很好嗎？我沒有他喜歡我那樣喜歡他，可是他為我做了太多，我真的很感動。”

楚宸皺眉，“子馥，感動，不代表就要以身相許啊……”我搖頭，“子馥……那，那楚桑呢……”我一怔，笑道：“楚宸，你知道的，他不適合我……”我低眸，“我，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其實我知道的，對於他而言，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待我如此好，如此特別……可是，我在他心裡，並不是我希望的那樣……”而且，楚宸，楚桑的心，太可怕了……

半響，楚宸點了點頭，握緊了我的手，“好，你若覺得好，便好。”他溫柔的看著我，“若是大哥，我的心裡，是放心的。”我隱約覺著，楚宸反對我和楚桑，必然是同我一般，有別的事瞞著對方，但是我們都是為了對方好，既然這樣，那麼就讓我們永遠保守這個秘密吧。

“楚宸，楚川答應我，一定不會讓你在萬花節被像貨物一樣任人挑選的。”他一愣，哭笑不得，“你還真是……何苦讓他趟這趟渾水呢……”我搖頭，“他是很在乎你這個弟弟的。”他笑著點頭，“謝謝子馥。”我握住他的手，“我們之間，還用的得著這麼客氣嗎？”“呵，好，不客氣。”

我重新給他乘了粥，他道：“你們都商量好了嗎？”“嗯，雖然很快他便要離開帝都了，可是等我年紀到了，他便會上奏請皇上賜婚。”“這樣就好，我便放心了。”“呵，不說這些了，快吃飯。”“好。”

吃了一會兒，楚宸道：“子馥……”“嗯？”“楚桑……大哥他……”我放下茶杯，“這也就是我需要交代你們的事，我與楚桑，只有我們幾個體己的人知道，只要大家不說，楚川就不會知道。”看著楚宸擔憂的樣子，我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可是，我不敢賭，賭上楚川對我的感情，我覺得那會是件可怕的事，說到底，我心裡還是惦記著楚桑的，我怕，楚川他……”

楚宸抓住我的手，“你放心，這些我都明白，大哥的性子我很清楚，是斷不能讓他知道的，你既然答應和他在一起，若是讓他知道你一直與楚桑……他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對楚桑，怕是會下狠心的。”說完他看向她們三人，“你們呢？”她們三個對視一眼，跪了下來，“奴婢誓死不違誓言。”

楚川頷首，看向我，“只要所有人知道你與楚川在一起，別的人，知道的，都是有分寸的，不會亂說。”我心裡一片釋然，“好。”

“只是，楚桑與大哥，關係不是很好，這件事情他知道了，難保他們其他人不會認為你站到了大哥那一邊，只怕以後，再做不成朋友了。”“……”楚宸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你要不要先見見楚桑，你親自和他說，要是從別人的嘴裡傳到他的耳朵裡，只怕他會誤會……”我想了想，搖頭，“不了。”楚宸蹙眉，“不論是我說也好，別人說也罷，不論我的心意到底如何，我既然已經答應嫁給楚川，以後我就註定是他那邊的人，你知道的，我心裡的苦，楚桑是不會幫我的，只有楚川，才能為我報仇，為我得到所有的想要的一切。作為報答和補償，我會努力的去喜歡上他，一輩子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