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白之

瀟墨又笑，我拍了拍瀟墨的小身子，“墨兒乖得很。”瀟墨又開始大叫，“孃親！孃親！”“乖。”見我沒有絲毫不悅，楚川鬆了口氣，轉頭看到弦月嫻芝難看的臉色，道：“你先回去吧。”弦月嫻芝委屈的道：“是。”說完就帶著宮女離開了。他們離開後，薛曉就添油加醋的把我剛才做的事說了一遍，楚川哭笑不得，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呀……”我望天，他笑著拉我進了屋子。

回司琴苑的路上，我的心裡想了很多。人就是貪心的，原本我根本不在乎楚川的正妃什麼的一切，可是當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就緊緊地盯著楚川的正妃的位置，嫻芝並沒有錯，可是她已經成為了我的敵人，今天的事，想必已經狠狠的傷害到她了，她再懂心機，也只是個小姑娘。可是我已經退無可退。

我更在乎的是，這件事情已經傳到了肅皇貴妃的耳朵裡了吧，可是她至今不為所動，是沒把我當回事，還是在籌謀著，別的什麼……

甩了甩頭，繼續往前走，卻看到了楚桑站在不遠處看著我，我的心裡一顫，我們對視了很久，我在心裡告訴自己，既然走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然後，我走向了他。

站在他面前，“好久不見。”他微微頷首，“是有一段日子沒見了。”“有事嗎？”他道：“曾幾何時，我們竟這樣客套疏遠。”我低眸。“今日，我來這裡攔你，是有事情想要問你。”“你說。”“你與大皇兄，在一起了？”我的心裡蕩起了一片漣漪，表面上卻無動於衷，“是與不是，不過是在別人嘴裡傳來傳去罷了，你從來不信，怎麼會今日信了。”

“因為這幾日，說你們在一起很親密，這是以前的謠言裡，不曾有的。”“是嗎。”“想必不是空穴來風吧，換做以前的你，只要跟大皇兄扯上關係，一定會極力撇清干係的。”我頓時覺得心裡苦澀極了，楚桑，那你又算我的什麼人，來這樣這樣質疑我。這句話呼之欲出，可是，我還是忍住了。

“楚桑。”“嗯。”“在我回答你的問題前，你可以先回答我的幾個問題嗎？”“好。”“楚桑，我的心思你一直是知道的。”“是。”“那麼，以後你的正妃之位，可能給我？”“不能。”聽到他如此斬釘截鐵的答案，我的心像插進了一把刀。“若是，若是我願意暫時做妾呢？”我希望我的聲音，還算鎮定。他直視著我的眼睛，半響道：“我本在想，這樣做會辜負了我的正妻，也會辜負了你，可你若是真放不下我，如果你願意永遠做妾，我可以娶你。”一瞬間，我感覺什麼東西碎了。

“楚桑，你知道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張穆，勢必要他血債血償。”楚桑的臉一瞬間變得十分冷峻，還帶著那麼些許殘酷，“張穆為的，是社稷。”我的身體一僵，看著他，“你也認為我父親是賣主求榮的人？”“子馥，你已經不姓呂了，你姓弦月，是皇家的子嗣，呂百川的死，與你無關。”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會哭，可是沒想到，自己一滴眼淚都沒有掉，我邁開了腳步，徑直從他身邊穿過去，“楚桑，我已經與楚川互許終身，待我一滿十二歲，我勢必嫁他。從此以後，你我只是兩個陣營的人，我要做什麼，你再無權干涉半分。”“你以為，你想嫁他，就能嫁了？”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他，卻發現他連頭都沒回。

“子馥，你還是太天真了，我必然不會讓你嫁他。”“不讓我嫁他？”我冷笑，“那你想讓我嫁誰？”他慢慢的轉過身，無情的看著我，“如果你執意要跟他在一起，那麼我一定會阻撓，到時候，你嫁給誰，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我頓時感覺置身冰窖，“為了不讓我嫁他哪怕我被許給半截入土的老頭，你也在所不惜？”“是。”

我站不穩的後退幾步，他道：“子馥，你若反悔，還來得及，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相處。”我笑了起來，越笑越大，最後，我看著他，“楚桑啊楚桑，與我相處那麼久，難道你還不知道呂子馥是吃軟不吃ying的人嗎？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嗎？”我挺直了身體，“我告訴你，我相信楚川一定會娶我，我信他。若是我真的嫁給了他，他日，我必報仇雪恨。若是我不能嫁他，要嫁給別人，那麼我告訴你，這世上，還有一條三尺白綾等著子馥，寧死，不屈。”

說完我不再停留，轉身大步走開。我閉上了眼睛，眼淚一滴滴掉了下來，我不想再去看，再去聽，再去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司琴苑的，但是我回去的時候，楚宸正笑著問我玩的怎麼樣，可是看到我慘白的臉色，他嚇壞了，連忙伸手扶我，有了支撐，我再也挺不住了，眼前一黑，就再沒了知覺。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楚川握著我的手，臉上盡是擔憂，見我醒了，他立馬把我摟緊了懷裡，緊緊的抱著。“你嚇死我了……從我那回來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兒就這樣了……”說著拉開我，“子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我殺了他！”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摟住楚川的腰，枕著他的胸膛，聞著熟悉的味道，我覺得很是委屈，可是心卻莫名的安靜下來。

“楚川。”“我在。”“你會娶我的，一定會娶我的，對不對？”他皺眉，“是不是誰跟你胡說什麼了？我一定會娶你的！”我靠著他，“可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你說了算的呀，我的身份太敏感了，皇上不會不考慮的，若是，若是，他把我許給了別人……”楚川連忙抓住我的手，捧著我的臉，“子馥，我不知道你從誰的那裡聽到了什麼胡言亂語，但是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絕對不會讓你成為別人的。就算父皇為難我，我也會見招拆招，就是搶，我也要把你搶到手裡！”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很信任楚川，很信任他說的每一句話，看著他霸道的樣子，我笑了，重新靠進他的懷裡，輕輕的蹭了蹭。他抱緊了我，摸著我的頭，“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嗯。”我點了點頭。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楚宸剛好乘了粥，看到我醒了，走過來揉了揉我的頭，“來，先吃點東西，然後把御醫開的安神藥喝了，再多睡會兒。”“楚川呢？”“他去上早朝了，估摸著下了朝，馬上又要溜過來了。”“嗯。”

楚川喂著我粥，“是因為楚桑吧。”我低眸不語，吞下了嘴裡的粥。“你果然是碰到他了，他跟你說了什麼？”看著楚宸焦急的樣子，我扯開嘴角，“我已經知道為什麼你不贊成我喜歡他了。”楚宸蹙眉，“他說，若是我執意嫁給楚川，他必出手干預，到時候我被許給誰，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楚宸一臉震驚，半響，捶了下床板，“他的心，終歸是太過冷酷無情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