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尤之

回去的路上，我掛著意味不明的笑，琴娘看的是雲裡霧裡。回到琉顏苑，我看到蔡宥正抱著手，看著在院子裡練劍的瀟墨，看到瀟墨如行雲流水般的劍法，我不禁感嘆，瀟墨真是和楚川從一個骨子裡刻出來的，假以時日，他勢必超過他的親生父親。看向蔡宥，發現他讚許的點頭，但是眼睛裡還是帶著些許的惋惜。我嘴角一勾，走上前，“叔叔。”蔡宥看到我，抱拳，“公子。”我頷首，看向心無旁騖的瀟墨，“墨兒是個不錯的孩子。”

蔡宥頷首，“是個好苗子，不過可惜。”我蹙眉，瀟墨收了劍，跑到我面前，摟住我的腰，“爹爹。”蔡宥挑眉，看著瀟墨，“你叫公子什麼？”瀟墨毫不畏懼的直視著他，“爹爹。”蔡宥眯眼，我伸手擦了擦瀟墨額頭上的汗，對於他而言，那柄劍還是有些重了。看著我護住瀟墨，蔡宥沒有再說什麼。

“你的功夫，是誰教的？”瀟墨把劍遞給琴娘，“大部分是蘇叔叔教的，父王有空也會教我一些。”蔡宥點頭，若有所思。我笑著摸著瀟墨的頭，“今日沒有功課？這麼早就到爹爹這來了？”瀟墨扯開嘴角，“今日蘇叔叔陪父王去軍營了，要很晚才能回來，我剛剛溫了書就來看爹爹了。”我輕笑，看你滿頭的汗，去換衣服洗臉去。”“嗯。”“琴娘，帶小王爺去換衣服。”“是。”

瀟墨離開以後我看著蔡宥，“叔叔。”蔡宥頷首，“這小子是不錯的苗子，楚川有他這麼大的時候，未必就比現在的他有氣勢，他日他的成就，必定遠超他爹。”我點頭，“不過，楚川在他身上放的心思太少了。”我蹙眉，“楚川是肅皇貴妃的獨子，肅皇貴妃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楚川的身上，安排給他的老師，全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名師。那庭傅雖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是卻是有名的老師。那庭傅很會教人，他教出來的人，各個都是人才。加之，和怡親王有心教楚川，楚川的武功了得，才能也不低。”

“可是瀟墨和他比起來，就差了很多。瀟墨沒有娘，楚川忙著政事，很少帶他，他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帶他的下人過的。他們來到丹都以後，楚川把所有的教導事宜交給了蘇瑜臣，蘇瑜臣了得的是醫術，武功只能自保，教人就不行了。”蔡宥這麼一說，我的心下了然，眉頭皺得更緊了，“叔叔……”蔡宥抬手打斷我的話，“公子當真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我看了眼瀟墨進的屋子，點頭。蔡宥無奈的嘆氣搖頭，“罷了罷了。”“……”我低眸不語。“教導兒子，肯定還是得親爹來最好。但是，現實擺在面前，楚川是有心無力。但是我不適合當老師，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糾結的看著他，“我是比較贊成把他送進軍營的，那裡面藏龍臥虎，很多將領都可以教導他。”我眼前一亮，“但是這個方法不太適合。”“……”

“首先，他的身份很敏感，要是被人戳到帝都去，肯定會掀起大風大浪，再者，軍營裡藏龍臥虎，但是也是魚龍混雜的地方。他還這麼小，去了那裡，勢必學壞。所學甚雜，未必是好事。”“叔叔說的對，那……”蔡宥笑道：“我有一個朋友比較適合。”“？”“他不喜與人交往，也沒什麼名氣，但是武功學識全在我之上。”我欣喜的道：“那他可願教授瀟墨？”

“多半是不肯的，不過那老小子，孤家寡人一個，看到這麼好的苗子，必然是會心動的。”我聽到高興極了，但還是有些擔憂，“可是……”“公子放心，我不會讓他帶瀟墨去深山老林的，他欠我一個大人情，把他抓到這裡教到瀟墨長大，算是還債。”我笑了出來，“謝謝叔叔。”蔡宥擺手，“只是他住的有些遠，我得親自去找他，一來一回，怕是要明年開春才能再見了。”

我點頭，心裡感動極了，“叔叔路上要小心。”蔡宥點頭，“這段日子看楚川，我心裡還是比較放心的，兄弟們也安排的很好，我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公子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的，叔叔也是。”“好。”“對了，叔叔能否幫我查件事情。”蔡宥點頭，“只要公子開口，我在所不辭。”“叔叔客氣了，只是件小事，不過還是要避人耳目的好。”蔡宥瞭然的點頭。

“一二三，四五六，八九十。”蔡宥一愣，眼珠動了動，倒吸了一口氣，“公子，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笑著搖頭，“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我想印證一下自己的想法罷了，這對我接下來要做的事，興許有很大的幫助。”“……”“叔叔只管去查好了，等叔叔查到了，應該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好。”“不過這件事應該不好查，說不定，還會惹上麻煩。”蔡宥爽朗的一笑，“蔡某一世，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我笑著從脖子上取下了玉佩，遞給了蔡宥，蔡宥接過玉佩，看到上面的“川”字一愣，我笑道：“叔叔儘管帶著，咱們最好是避免驚動任何人，但是要是一不小心還是驚動了，叔叔儘管拿出這塊玉佩，就什麼都容易辦了。”蔡宥眯眼，抱拳，“是。”

“另外，請叔叔三更左右，再來一趟這裡。”“？”“叔叔走之前，子馥有東西想給叔叔看，這樣叔叔也能更安心些。”“好。”“不過不要驚動別人。”“我明白。”說完蔡宥朝我行了個禮就離開了琉顏苑。

我轉頭看向遠處的瀟墨，招招手，瀟墨跑了過來，我摟住他，“琴娘，去準備些小王爺愛吃的點心。”“是。”我拉著他進了屋子。

整個下午，我都陪著瀟墨玩，傍晚的時候，楚川才回來，看到我們一笑，瀟墨乖巧的站起來，“父王。”“嗯。”他的大手摸了摸楚川的頭，我挑眉，“你們是去救災了吧，弄得這麼狼狽。”楚川嘿嘿一笑，“琴娘，給本王準備沐浴。”“是。”“我還算好的了，瑜臣已經完全蔫了。”“你們到底去做什麼了，軍營被搶了？”

楚川失笑，“今天下午視察完以後，看到他們在摔跤，一時技癢，就忍不住跟他們鬧鬧，誰知道這些個臭小子，摔到後面已經完全瘋了，見到站著的就衝上來……”聽到這裡，我已經完全可以想象那一片混亂了，無奈的搖頭，“去洗澡換衣服去。”“嗯。”說著就往屋裡走，“對了，待會瑜臣會過來吃飯。”“知道了。”

楚川離開後，我捏了捏瀟墨的鼻子，瀟墨笑了笑，看到同樣狼狽的薛曉，我無奈，“行了，換衣服去。”“謝娘娘。”看著他歡呼的跑了，我哭笑不得。看向屋外的丫鬟，“去備膳吧，蘇先生也要來。”“是。”

我讓瀟墨在外面玩著，就進了裡屋，丫鬟正在幫楚川寬衣，我上前，讓她們退下，幫楚川脫了外套。楚川有些窘迫，“讓她們來就好了，我渾身髒死了，當心弄髒你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