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呼之

楚川向蔡宥頷首致意，蔡宥點了點頭。楚川拿起披風給自己披上，攬住我的肩，“我們走吧。”蔡宥頷首，楚川摟著我往前走去，這時候我顧不得害羞了，身體軟綿綿的，只能靠在楚川的身上。楚川拉著我們走向我的床後，我詫異的看著他，在這？楚川伸出手，在牆上拍了三下，牆上的石磚就分開了，形成了一道門。我詫異了，怪不得這面牆是用漂亮的青石磚做的。

我抓住他的衣角，“你放在了這裡？”楚川笑著搖頭，“只是把去的路放在你這裡，王府動工我是派人親自來盯著修建的，所以地圖上就有這條路。我想著等你過來了，就讓你住這裡，這樣你就算想一個人去，也方便些。只是一直沒取名字，直到送親的隊伍出發那天，我才給這裡取了名字。”我的心揪了一下，傻瓜……

“琉璃池上佳人頭，顏郞青山明月裡……確實是極好的意頭。“蔡宥輕輕出聲，我咬住嘴唇，抓緊了自己的衣襟，低下了頭，嘴角忍不住揚起。楚川摟著我走進了密道，蔡宥慢慢跟了上來。整個地道用石磚砌好，四周都有燭臺。

“啊！”我一聲驚呼，楚川把我攔腰抱起，回頭對蔡宥道：“他有些犯困，走不動了。”蔡宥頷首，我羞紅了臉躲在楚川的懷裡不敢抬頭。後來我才知道，以我現在的體力，真的走不完，這條密道不知道修了多久，但是整個王府，不，甚至整個丹都城都被穿過了。我想，沒有人會想到在自己的家下面，會有這一條四通八達的路吧。

密道里有機關，蔡宥小心的跟著楚川的步伐，看著四周的燭臺，我想起了這應該是傳說中的長明燈。我在書裡看到過，據說海上有一種叫做鮫人的東西，他們的油脂做成的燈，可以燃燒千萬年不滅，故此叫做長明燈。古往今來，帝皇常用這種燈做陵寢的燈，但是鮫人可遇不可求，數量這麼多，怕是要捕到多少鮫人才行。楚川竟然只把它用在去那裡的密道里的燈。

我突然覺得心裡很恐慌，楚川在我身上，從來都是不計代價的付出，為了我，他帶著我在祭祀皇家先祖的欽安殿祭拜我的親人……為了我，他掉包楚宸……為了我，他雪天圍獵雪貂……現在，又為了我，用這千金難求的長明燈……我抬眸看著楚川，他看著前面的路，目光堅定，看著記憶裡深深烙印的模樣，我的心在輕微的顫抖。像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一般，楚川低眸看我，溫柔如風。我的鼻子酸酸的，我摟緊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懷裡。

走了很久，久到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楚川上了臺階，我知道要到了。前面的路被一面牆攔住了，楚川把我放了下來，伸出手，在牆上輕輕地扣了十多下，很有節奏感。不一會兒，面前的牆就慢慢升了起來，出現了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他們的衣服是同一款式的，但是左胸口都繡著同樣一個圖騰，見到我們，他們兩個單膝跪下，“屬下拜見主子。”楚川頷首，“起來吧。”他們站了起來，楚川摟緊我，道：“這是夫人。”他們兩個連忙恭敬的低頭，“見過夫人。”

“走吧。”“是。”他們兩個安靜的帶路，我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巨大的石洞，洞裡有很多生活的工具，我想他們就是一直在這裡居住吧。楚川道：“剛才我敲牆用的是暗號，就算有人誤入密道，也不可能從這裡出去，出口和入口的門都必須在外面開啟，先不說兩邊的門都是用上萬斤的大石做的，打不穿，再者，如果從裡面強行破壞，四周就會噴毒氣。”我點頭，“他們是住在這裡守門的人，外面的守衛和他們會換班，他們都是我訓練的死士，他們的家人我都有暗中照顧，所以他們會放心的待在這裡，有些是孤兒。”

我不解的看著他，“他們看起來和你差不多大呀……”楚川勾起嘴角，“小的大多是我十二歲以後收養的，大的，是皇叔公給我的。”我詫異的看著他，“叔公怕我沒有實權會受傷，而且他年紀大了，也不是很用得上，就把他手下的所有死士全部給了我。這麼多年我一直和他們相處，現在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我瞭然的點頭，“他們身上的圖騰，是叔公以前就用的，只是一直沒換。”“嗯。”

我們出了山洞，冷風撲面而來，我縮了縮，楚川把襖裘上的帽子給我罩上，我輕輕一笑，看到還是黑色的天空，我長呼了口氣。我們走在山道上，我和蔡宥詫異的發現那是一個山谷，谷裡面居然有很多的房子，還有火光。楚川指著那裡道：“這是我的暗衛住的地方，我來到丹都以後，他們的駐地就遷移到了這裡。”蔡宥上前，“如此大的規模，想必你的情報已經遍佈天下了吧。”楚川謙虛的笑笑。

我忍不住拉了拉他，“川，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有這樣的暗衛嗎？”“有，皇宮大內，高手如雲，我的暗衛不輕易在裡面活動，大多遍佈天下各個角落，但是發現暗中的皇宮勢力不少，所以我敢篤定他們有，但是不知道他們的人數多少，滲透的能力有多強。”“可是不論那一支，都沒有你的強。”我不解的看向蔡宥，蔡宥接著道：“他們的都是他們的母親一族幫著培養起來的，他的不一樣，他除了母親身後的家族，他還有和怡親王。和怡親王當年事角逐過皇位的人，他用過的暗衛，絕對不是簡單的隊伍，很可能，是幾代幾代的傳承下來的。”

我驚訝的看著楚川，楚川笑著看著蔡宥，“先生果然聰明。”蔡宥沒有接話，看了眼他們身上的圖騰，靠著他們手裡的火把，我看到那是用金色的線繡的，上面繡著祥雲，中間隱約的繡著一個張牙舞爪的字，是蠻荒時代的字，我皺眉，這個字，我好像認得，是什麼……

蔡宥眯眼，“這是天機閣的標識……”天機閣？什麼東西……楚川失笑，“先生好眼力。”看到我一臉疑惑，蔡宥道：“天機閣是江湖上一個神秘的幫派，他從來不干涉江湖的任何事，也不和江湖聯絡，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只知道，各幫各派的掌門都很忌憚他們。關於他們的實力，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

楚川笑道：“江湖上的人，大多喜歡以訛傳訛，各大門派忌諱天機閣，無非就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天機閣的主人來自皇室，天機閣並沒有什麼像坊間說的三頭六臂，吞雲吐霧之類的本事。”“為什麼要叫天機閣？聽起來就好像真的有很多秘密一樣。”我不解的問，楚川捏了捏我的鼻子，“這個門派並非起源於皇室，門派的開山祖師，就叫天機先生，後來發生了許多周折，才到了皇室一脈的手裡。”我點頭。

楚川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快去吧。”“嗯。”一路無話，頂多是楚川在那裡嘮叨個不停，讓我小心腳下，最後直接抱起我，我無奈極了。下了山道，我們來到了谷中的房屋面前，看著硃紅色的大門，還真有些像一戶隱居在深山的大戶人家，門上掛著一個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