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葡萄綠了又紅了,紅了又紫了。白天道觀主人搬把竹編的躺椅坐到後院裡,邊看書邊隨手摘葡萄吃,很是享受的樣子。看得外面小狐狸躲在樹林裡直甩尾巴。
——你、你、你,你給我留一點!
終於小狐狸忍不住,決定去鑽狗——不,狐狸洞了。
嘛,反正他本來就是隻狐狸,管它什麼——什麼——什麼禮什麼節的呢!
某個月不黑風不高的夜,偷雞摸狗的時辰,山間一片寧靜。一道小小的黑影從山坡吱溜躥到林子裡,又從林子裡吱溜躥到籬笆外,探頭探腦看了會。院子裡沒有道士,前後左右也沒有熟人。小狐狸趴低身子,耳朵貼在腦袋上,閉著眼睛匍匐著從洞口往裡鑽。洞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鑽得進,只是——有那麼點費時。
——這到底哪個混蛋給開的洞?!
小狐狸往裡蹭啊蹭,你要從後面看,能看見一大把毛蓬蓬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
好不容易鑽進去了,小狐狸毛都來不及理直奔葡萄架下。
——啊啊果然一點都不酸!
——好甜好甜!
——是不是太熟了,都熟出酒味了?
——不過酒味也好香啊!
——不能再留了,吃完這顆就走了!
——吃完這顆就走了!
——吃完這顆就走了……
——吃完這顆……
最後一隻狐狸趴在葡萄架下,眼神迷離的舔爪子,又翻過身來,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尾巴饜足的一下下懶懶的拍打地面。
聽見開門聲,腳步聲,狐狸一扭頭,身邊停著一雙腳,順著往上,看見年輕的面容,春風含笑的眼。
小狐狸努力睜大眼睛眨巴眨巴,忽而惱怒自己落了下風,不知不覺現出人身。他腦袋暈乎乎的,一對耳朵怎麼也變不掉,急得用爪子拼命撓。
聽見輕笑聲:“吃葡萄把自己吃醉的狐狸,真是平生僅見。”
“我才不是醉了!”
“哦?”
“我是!我是……”小狐狸沒好意思把那個吃撐了說出來。
“你一天到晚在外面看我的葡萄……”
小狐狸急著打斷他:“那你還不是一天到晚在看我!”他受不了對方俯視的目光,也顧不得耳朵了,急急撐著地面想起來,卻沒成功。
蜿蜒的葡萄藤,不知何時纏過來,一圈一圈,溫柔又堅韌的,怎麼拉怎麼扯也掙不斷甩不開。
面前那張臉忽然放大了,對方俯下身來,微涼的指輕輕劃過他的臉,順著頭髮理下去。
“幹什麼!”小狐狸驚叫了聲,想縮被纏緊了,又沒地方躲,只得大叫:“你、你別弄亂我的毛!”
又是幾聲輕笑,如微風拂過樹梢。“你吃了我的葡萄,是不是該付點賬?”
小狐狸沒答話,愣愣的看著靠過來的臉。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看這個人,明亮月光下,那人有著極好看的輪廓,一雙眼如夜色下斂了萬千星光的湖面,潺潺溶溶。
“你——”小狐狸看著那雙眼,情不自禁喃喃,“你比葡萄還好看。”
……真是不怕死哦……
事後(這麼快),那人躺在葡萄架下,披髮散襟,懶懶的攬著小狐狸,問:“要不要進屋去?”
小狐狸烏黑的發散在那人胸前,瓷白的面板透著潮紅,一雙眼看看這,又看看那,委屈的泛著水色:“不划算,不划算。”
“嗯?”
“我要再吃兩串葡萄!”
“……”
“那,一序列不行?”——
於是end啦——
關於公雞少爺和黃鼠狼先生,據說那天黃鼠狼先生去給公雞少爺拜年來著,不過黃鼠狼先生比較墨跡,喜歡把重點放在最後,先給公雞少爺的七大姑八大姨這個表姐那個堂妹一個個拜過去,公雞少爺出來時黃鼠狼先生才拜到某隻蘆花雞mm,雞舍裡一片雞飛狗跳,公雞少爺頓時怒——那個毛——衝冠,就追出來了
後來公雞少爺跑累了在山頭喘氣——只有眼睛還氣勢洶洶的瞪著,黃鼠狼先生小心翼翼又誠惶誠恐的叼著他的脖子給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