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住月賦雨的手腕。
思及月賦雨蠢笨,終試未過,許不懂寺廟中的戒律,詩天歌道:“賦雨妹妹可是以為百丈寺是遊樂之所?這可是了不得了。父皇曾言,凡入禪院者皆信奉之人,凡信奉之人皆證道心者,凡證道心者,詩國子民皆須敬畏。賦雨妹妹若是……”
“等等!”
月賦雨打斷詩天歌的說教。
她方才在聽到這句話時,腦子裡浮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那些東西似乎在訴說著她的來處。她似乎是從一個遙遠的國度踏月而來?
努力理清思緒,月賦雨凝眉看向詩天歌:“天歌姐姐方才說了什麼?‘凡入禪院者皆信奉之人,凡信奉之人皆證道心者,凡證道心者,詩國子民皆須敬畏?’”
她方才似乎記起了穿書前的自己。她穿書前的名字似乎就是月賦雨,身份是學者的遺孤?月賦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白白嫩嫩,沒有半點薄繭。她穿書前,右手的中指上似乎有因寫字磨出的薄繭……
寫字?想到指尖的薄繭,月賦雨記憶中忽然多出了一些與金屬相關的觸感。她穿書前似乎極擅長寫硬筆書法?旁觀著一個又一個的硬筆書法架構在心底交映,月賦雨的呼吸有些急促。那些架構似乎在自主的組合,排列……
看清了!月賦雨正要把心底浮現的字讀出,卻被人搶先一步。
“下面可是‘凡敬畏者皆是有教之徒’?”趙雲歸適時地插入一句,引得詩天歌與月賦雨同時看向她。
對!一字不差!月賦雨雙目炯炯地望著趙雲歸。她不知曉雲歸為何知曉她心底浮出的字,但云歸所說的下一句,確實是她方才看清的。
對……詩天歌挑眉看著月趙雲歸,心底嘖嘖稱奇。此言明明是父皇為教訓她才與她私言的天機……趙雲歸區區一個嫡女,如何會知?
“不知雲歸可是說錯了?”見自己話罷,詩天歌與月賦雨皆是面色有異,趙雲歸也生出幾分困惑。依著今世的軌跡,她自是不該知曉下文的,奈何前世月賦雨曾寫此語告誡自己,梅郎不過是俗人,莫要痴迷……
唉。前世種種,皆是今世之因果。
承著詩天歌與月賦雨的視線,趙雲歸低聲道:“若是錯了,雲歸……”
“不……未錯!”恍然從字跡中甦醒,月賦雨輕輕搖了搖頭,補充道,“在賦雨的記憶中,下一句便是此……且終句是‘凡有教之徒皆為芻狗’……”
“賦雨妹妹莫要說胡話!”見月賦雨與趙雲歸皆把父皇的私話複述出來,詩天歌有些難堪。月賦雨許不知這段話於她詩天歌的意義!她原以為父皇只對她一人說過!她早已問過宮中姐妹,確信只有她一人知曉。她曾為此事驕傲多時。她曾以為在父皇心中,她是獨一無二的。但經此一事,她卻已是看透了!父皇派她隨月賦雨前來不過是為了告誡她,她在詩國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縱然血脈不俗,卻終難得更多的恩惠……父皇委實是太偏心了!竟是捨得把道理都與賦雨說透!凡有教之徒皆為芻狗……父皇這般是在教唆賦雨去向往那玉階麼?若有教化之人皆是平等,如何會高高在上的皇權?
複雜地看了月賦雨一眼,詩天歌快步離開院落——她要回京都尋父皇問個清楚。
月賦雨見詩天歌丟下一句指責就轉身離去,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她記得詩天歌方才還說要與她一同在雲歸的禪院長住。
“哎!天歌姐姐,你這是要去何處?”
月賦雨正欲追,卻被趙雲歸拉住衣袖:“莫急,天歌公主並非無能之輩。許是有急事,郡主且在禪院好生安歇。待雲歸去尋人打探一番……”
“這……”回眸見院中只有自己與趙雲歸二人,月賦雨隨即安定下來。她其實並不在意詩天歌是否在禪院。她只是憂心詩天歌的變故是因自己而起。她方才注意到,詩天歌便是因她道了‘凡有教之徒皆為芻狗’才匆匆離去……
但這全是她推測而來,不能說與雲歸聽。
低眉看了片刻腳尖,確信憑著一兩句話也生不出事端,月賦雨含笑抬頭:“雲歸姐姐說的有理。賦雨便聽雲歸姐姐的!”
“嗯?”見月賦雨突然笑了,趙雲歸有些不適應。她倒是更為習慣郡主低眉內斂的模樣。依著她前世的記憶,賦雨似乎是不愛笑的。
賦雨行在梅府時,多是滿面愁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怎麼,雲歸姐姐不願為賦雨一人洗塵麼?”月賦雨仰頭望著趙雲歸,一臉懵懂,“賦雨似乎還未被人接風洗塵過……”
“嗯?”趙雲歸對上月賦雨的眸子,眼睛眨了眨。她似乎總是會忘記月賦雨不過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子呢。
“雲歸姐姐是不喜賦雨笑麼?”見雲歸因自己的笑意生出迷惑,月賦雨不禁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側臉,“莫不是笑得很難看?”
“不……郡主多慮了。”趙雲歸淡笑著拉下月賦雨的手,帶她朝著宴席走。被趙雲歸拉著,月賦雨恍恍生出一種錯覺——雲歸把她當作稚子了。
怎會如此了,雲歸不過只是比自己虛長了幾歲而已阿?月賦雨低眉一想,竟發覺自己似乎記起了自己穿書時正是自己壽終正寢之際。難道自己在穿書前已是辭世之人?月賦雨據此,又將觀看神作之事重新審視,便覺甚是微妙。她心中總覺神作不似五六十歲的婦人床頭之物。
“賦雨妹妹,宴席已是到了。”看出月賦雨心不在焉,趙雲歸只道月賦雨憂心天歌,便也未點破,只是默默與趕到屋內的蘭澤耳語,命她去轉告婢子更換菜系。依她前世與月賦雨同桌的經歷觀,天歌公主與賦雨的口味完全不同。
☆、第三十三章
趙府的婢子手腳麻利,即便是趙雲歸臨時改了菜系,也甚快送到了席間。月賦雨嘗著席上的菜,只當是百丈寺的膳食上乘到無可挑剔,也未多言。
見月賦雨只是低頭用膳,趙雲歸凝眸想起‘食不言,寢不語’的典故,不禁彎彎眉。要知道這可是接風宴呢……
“賦雨妹妹可要小酌些清酒?”趙雲歸施施然提議。
“嗯?”從珍饈中晃出神志,月賦雨才想起她此時是在雲歸的禪院中。
“好……”低低的一應聲,也不客套。月賦雨抬頭認真地與趙雲歸謝了禮:“方才賦雨神遊,要雲歸姐姐見笑了!”
“嗯……”輕笑一聲,趙雲歸將席中的酒壺提起,正要斟酒與月賦雨,卻聽到外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涵鳶小姐,我家小姐正在為郡主接風,此刻不宜見客……”
“讓開……客從遠來,怎能不見?”
涵鳶似乎不是一人來的?趙雲歸舉目見月賦雨要起身,滯在半空的酒壺立刻朝下,往月賦雨的盅裡斟了少許。
“郡主淺嘗即可,莫要貪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