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委屈,上官玉溪捧起清涼的溪水洗洗臉上的淚痕。拍拍臉,看看高高懸掛在夜空的月亮,它似乎也在告訴自己時間已經很晚了,回家吧。站起身,拍掉粘在裙襬上的乾草,轉身,卻看見自己的救命恩人正看著自己。上官玉溪一驚,身子直覺的往後仰。
夏子君足尖輕點,拉住她即將和溪水親密接觸的身體,卻在雙腳觸地的那一刻,一股鑽心的痠疼從膝蓋傳遍全身。他疼的腳下一軟,自己卻也落入一個有力的懷抱。
夏子君額頭浮現三條黑線。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救玉溪,卻要別人來救自己?是不是說,自己是在不自量力?!
“君少,你還好麼?”紅蓮才不會想那麼多,她只知道,要是讓君少摔了,別說她們不會讓自己好過,就是自己也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夏子君的臉略微紅了紅,(尷尬的~~~)還好現在是晚上,才沒讓這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觀自覺的隱匿在黑夜中。“我沒事。”不動聲色的退出紅蓮的懷,夏子君輕聲答道。
上官玉溪卻是無法保持旁觀的態度了,畢竟剛才自己還在…他們看見了多少?“子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子君一愣,這個好像不能告訴她實情……“這個嘛……”夏子君換上嬉皮笑臉,難得的無賴表情,“我們心有靈犀嘛,我感覺到你在這裡,我就來這找你來了啊。”
上官玉溪俏臉微紅,心頭不住的跳動,因為他眼中閃爍的光芒。“胡說什麼啊你。那你,看見了?”“看見了。”擔憂顯而易見的呈現在他清秀的臉上。“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麼?”
不知為何,他讓她想要信任。這對於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很奇怪,不是麼?或許是自己剛好需要一個人安慰吧。想是一件事,事實卻不是那麼容易看清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現在是想要一個人可以輕聲聽自己說話。“子君,還記得上次你看見的那個人了麼?”
夏子君領著玉溪在剛才那塊石頭上坐了下來,聽見她的話,自然而然的浮現劍無涯那張俊美的臉,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你是說,你的未婚夫?”
上官玉溪點點頭,“我們兩家是世交,在幼年時便已定親。我們一起長大,他對我很好。我小時候很調皮的,從來不認真讀書,習武,每次都拉著他一起到外面去玩。回家,都是他幫我頂罪,捱了很多打,可每次我一說我想出去玩,他還是帶我出去。有一次,我看見一隻兔子,他去幫我捉,結果被蛇咬了,昏迷了三天,差點死掉。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向我道歉,他沒有捉住那隻兔子。從那以後,我認真習武,唸書。”
夏子君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她的淚再次滑過那張白玉般精緻的面龐。那淚裡,有著什麼?
“昨天,我回到家。今天,父親讓我去了他的書房。他告訴我,要和無涯退婚。”
“所以……你現在是因為這件事在傷心麼?”
“不是。”上官玉溪頓了一下,就連夏子君也愣了一下,“因為父親這麼說的時候,我很開心。”
原來是這樣,因為發現這樣的自己很陌生,很冷血,所以害怕,對劍無涯很愧疚,是這樣吧……“因為你不愛他,才會這樣,或許,他對你而言根本是個哥哥,而這,讓你誤以為是愛,所以,放開就好了。”
“是這樣麼?”上官玉溪疑惑的望著夏子君,心裡有著不確定,卻在看見他明亮的眸子那一刻,想要相信他的所有。
“所以,不要再困惑了。”夏子君輕輕的將上官玉溪攬入懷裡,“你都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有多讓人心疼。”終於,懷抱的空缺再次充盈,心裡的缺角再次圓滿。
玉溪安心的閉上眼,這個懷抱似乎天生就是為她造的,雖然不夠寬闊,雖然不夠溫暖,可是莫名的安心,莫名的舒服。
良久,玉溪猛然想起了什麼,從夏子君的懷裡掙脫。“父親說,千文王來提親了。父親說,他很有勢力,父親得罪不起,他在武林大會時會親自前來提親。”
“你想嫁給他?”
“不。我沒見過什麼千文王,也不知道為何他要娶我。聽說他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可是他的身體……”玉溪皺起眉。
“玉溪,我喜歡你。”夏子君抬起頭看著月光下的她,眼神堅定而執著,“如果我說我要娶你,你會嫁給我麼?”
玉溪驚訝的看著他,把剛才所有煩惱的問題統統遺忘,只是腦子一隻在迴盪著那句話: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心裡湧起的甜蜜是什麼?為什麼會想要點頭?和子君,剛認識不是麼?為什麼?……
“我不知道……”她一步步後退,掉頭跑掉。
她離去的背影,讓夏子君心疼不已。呆呆的看著,不知道……是還有機會吧,不管怎樣,都不會放棄的不是麼?煙,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又怎麼會放棄你?
二十二(完)
夏子君坐在玉溪坐過的石頭上,茫然的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漸漸模糊。觸眼的是一片茫然,觸手的卻是一片冰涼。一塊玉佩在夏子君指邊藉著月色散發著淡淡熒光。
夏子君將它拾起,玉安靜的躺在他的手心。玉佩是一枝牡丹,佩上還刻著四個字——上官玉溪。竟然是……
夏子君小心地將玉收進衣內,心情甚好的向紅蓮道:“紅,咱們回家吧。”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一路哼著小曲回了張府。
可,若世事皆如人所願,佛還有何用?
時已至正午,夏子君才睜開朦朧的雙目。這個年代,好處之一就是空氣清新,完全不用擔心由於臭氧層的漏洞而帶來的危害。即便是正午,在房間也不會被陽光的陰影影響到。
桌上放著一應的洗漱用品,顯然是綠炎他們不知道他究竟何時會醒來而特意放的,還有兩天就是武林大會了,她們還需要安排很多事,最清閒的怕是隻有他了。夏子君不喜歡別人服侍他起床,竹除外。竹知道他哪怕一個細微的習慣。但在竹面前,他有許多例外。比如,不喜歡別人碰他的頭髮,卻一定要竹位他梳冠,他才願意出門;比如不喜歡別人在自己洗澡的時候有人進來打擾,卻要竹為他寬衣解帶……
夏子君捧起臉盆裡的水狠狠的澆在自己臉上。他雙手撐起桌子,睜開有些泛紅的雙眼。有水珠順著臉龐,從下巴、鼻尖,睫毛處落下,在安靜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