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不超過一秒,把俞益茹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她目瞪口呆,連自我反省譴責都升不起來,心中只想:什麼鬼,這就哭了?
關鳩哭著蹲下來,抽噎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原諒我,我完了……”
她先是低聲抽噎,三秒後就變成嚎啕大哭,妝花了一臉,簡直慘不忍睹。
俞益茹終於慌亂起來,她主要是想關鳩是薄復彰的朋友,自己就這麼把關鳩說哭了,薄復彰會不會怪罪自己。
她蹲下來柔聲安慰道:“我就這麼一說,可能那邊只是在糾結呢。”
她還想說些什麼,薄復彰突然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坐下,然後說:“別理她了,讓她哭吧,我們討論一下行動方案。”
俞益茹聽薄復彰語調完全毫無波動,看起來確實是一點都不在意,便也故作無奈的不再安慰,只說:“真的還能追回來麼?”
她話音剛落,關鳩高聲道:“什麼叫還能不能追回來!我們還沒分手呢!”
這話倒是中氣十足了,俞益茹嘴角一抽,說:“好吧好吧,是我誤解了……”
關鳩便說:“這怎麼能誤解!?這能一樣麼?!我說你是不是沒安噗——”
薄復彰把一盒紙巾迎面砸在關鳩的臉上,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
紙巾雖然不重,但是迎面砸到鼻樑,顯然也是夠疼,關鳩捂著鼻子呻/吟著坐在了地上。
薄復彰不管關鳩,對著俞益茹說:“還記得那天給的資料吧,既然關鳩坦白了,對方要是真的無法接受,我們應該怎麼辦才行?”
俞益茹就回想起了這件事的另一個主人公,義雙集團的千金,宋若瑾。
說實話,當她看見這份資料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太好。
她簡直不知道關鳩這到底算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玩個網戀,吊到的居然是這麼一個真名媛。
這就好像是走路撿到了一張金卡,你還知道密碼,但是一用就被查出來了,你到底是用,還是不用?
要是放在俞益茹身上,她自然覺得還是不用的好。
她不清楚宋若瑾實際上是個什麼情況,但是不管怎麼想,就算宋若瑾不在乎,她們倆也不可能走到最後。
這不是無的放矢,宋若瑾的資料裡顯示,宋若瑾家教嚴格,她一路都是精英學校讀上去,一直到了大二才不知為何退了學,雖說如此也並沒有放浪形骸之類的,而是一直呆在鄉間的豪宅,不見生人。
宋若瑾的父親,也就是雙義集團的總裁,生活作風嚴謹,是個傳統的實業家,看上去可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和另一個女性在一起。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多,總之她看到這份履歷,第一時間便是想:反正沒有未來,分了就分了唄。
只是關鳩和薄復彰沒人提到這一茬,她便也就不說了。
說了好像顯得自己有點俗氣……
這次薄復彰又再次提起,俞益茹想了會兒便說:“既然都坦白了,無論如何就先約出來,見了面才能看看,能有什麼轉機。”
她轉頭對一臉頹敗的關鳩說:“她有拉黑你麼,沒有拉黑,就要求見面吧。”
關鳩的表情頓時有些怪異,她說:“拉黑倒是沒有拉黑,但是真的要見面麼……”
俞益茹感到奇怪:“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你為什麼還不想見面。”
關鳩說:“我我擔心我到時候說不好話,反而更讓她討厭。”
俞益茹不禁側目,她暗想,這方面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不過表面上她說:“你就按你平常遊戲上那樣表現啊。”
關鳩又淚水漣漣:“遊戲裡我是一米八的可靠的漢子啊。”
“你不是都承認了你是女的了。”
關鳩憋紅了臉,好半天,她終於吐出一句:“可是我沒有承認,我不是一米八啊。”
俞益茹:“……”
俞益茹是真不明白這人的想法是怎麼回事,性別都不是問題了,居然那麼在意身高。
當然,在意身高是沒什麼問題,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個麼?
就在這時,關鳩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就停止了和俞益茹的對話,拿起手機一看,整個人便變了臉色。
她顫顫巍巍地雙手遞出手機,顫聲道:“來來來來資訊了。”
俞益茹接過手機,看見裡面寫著——
若若:後天見面,地點再說。
俞益茹挑眉道:“後天啊……還是聖誕節嘛。”
看到這個資訊的時候,俞益茹突然改變了想法。
以她多年的經驗來看,至少在宋若瑾那邊,關鳩還真的有戲。
有些事要不不開始,要是開始了,那真是沒完沒了。
薄復彰也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看完後,沒有一秒猶豫,就回復說——好。
關鳩撲過來搶奪手機,也沒能阻止薄復彰傳送這條資訊,尖叫著撲倒在了地上。
她泫然欲泣,不敢置信:“你居然就這樣回覆了?!”
薄復彰眯著眼睛,看著手機上的回覆,露出滿意的笑容,她說:“這樣就好了,事情總算有進展了。”
顯然這進展和關鳩想象的不同,對方被拎出門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逼狀態。
屋裡只剩下薄復彰和俞益茹兩人,俞益茹就又感受到了累和困,隨意洗了把臉,就準備在沙發上稍微眯一會兒,結果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很快便沉沉睡去。
薄復彰做完晚餐想叫俞益茹吃飯的時候,便看見貓咪一樣蜷縮在沙發裡的俞益茹,大概因為姿勢不對,輕輕地打著鼾。
她枕著紅色的靠枕,肌膚在映襯中嬌嫩白皙,黑色的髮絲蓋住了半邊臉頰,呼吸間輕飄飄揚起。
她雖然閉著眼睛,睫毛仍然微微的翹著,薄復彰覺得有趣,伸出手去用手指輕輕颳著。
俞益茹在睡夢中皺起眉頭,偏過臉去。
於是原本被頭髮遮住的臉頰便露了出來,微張的嘴唇是淡淡的米分色,露著一節小貝殼般整齊的牙齒。
薄復彰的手指就從眼睛順著鼻樑滑落,落在嘴唇上。
她稍稍按下去,感受到嘴唇溫熱柔軟,又立馬收回了手,驚疑不定地看著指尖,似乎是被自己嚇了一跳。
驚疑很快轉為迷茫,她蹲在沙發邊上,看著俞益茹的睡臉,靜靜地……開始發呆。
發了一會兒呆之後,她想到什麼,從一邊的桌子抽屜裡翻出一本書來,小心翼翼地墊在了側身朝外躺著的俞益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