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小綠兩人將屋內行李整理好,鋪了床,曬過的衣物都放好,笨重的傢俱家丁臨走前幫著搬進屋了,只剩下些桌椅,她們兩個人也抬得動,一邊搬東西蘇婉一邊與小綠商量晚飯吃什麼。
原本蘇婉有些擔心,聽聞小綠自從被蘇太太買進來,便是一直跟著原主的,原主從小被嬌養,根本不踏進廚房,她以為小綠的廚藝估計也就這樣了,哪知自從原主嫁人後,小綠便一直在廚房幫忙,算是盡得蘇家廚娘幾分真傳,蘇婉聽得大喜。
剛開始搭夥過日子,蘇婉也不指手畫腳,只叫小綠拿出真本事,今日在這屋子裡第一頓飯,須得吃豐盛才行。
先頭蘇太太怕蘇婉沒經驗,考慮的不周到,一早上便叫家丁拉了不少米麵油鹽,並雞蛋魚肉還有些蔬菜送過來,堆在灶房裡,恰巧今兒一早出發時,宋母也在車上堆了不少吃食,那過年沒吃完的臘肉醃肉,肥美的香腸,香噴噴的醃魚,還有在地窖裡存放的紅薯,馬鈴薯,大白菜捲心菜等,這麼多食材,蘇婉他們大半個月不用去買菜都夠吃了。
小綠在灶房挽袖子準備大幹一場,蘇婉檢查了熊孩子們的練字情況,便也去了灶下,她不會做飯,打打下手還是夠的。
剛蒸了米飯,院裡傳來些許動靜,蘇婉一邊拿帕子擦了手,一邊迎出去:“相公,你回來……”話還沒落音,蘇婉便哽在喉裡,腳也不邁了,看著宋子恆並幾個陌生男子過來,進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許是瞧見蘇婉臉上有些窘迫,宋子恆連連喚了一聲,“娘子。”有些愧疚的解釋道,“這是我學裡幾個同窗,向來關係極好,今日聽聞我們在這邊落腳,十分客氣的要來賀咱們喬遷之喜。沒有提前告知娘子,是我的不是了。”
蘇婉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她剛剛窘迫,主要是因為想起自個兒現在形象似乎很鄉土,因著下午搬東西整理房子,她從曾夫子家回來後特意換了件深色的衣裳,頭上還紮了快藍底白花的花頭巾,如此不修邊幅,一副鄉村標準打扮,與前世見人必要妝容完美從頭髮武裝到腳趾活得甚是精緻的她相差甚遠,如此這般形象見客,蘇婉恨不得從頭過一遍。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形象瞧在宋子恆一群同窗眼中,卻是眼前一亮,因著君子不該盯著朋友之妻總看,他們很是禮貌的迴避了視線,但是來時那一瞥,卻如何也忘不了,幾人心下暗忖,原先聽聞子恆岳家是商戶,其岳父是縣裡有名的暴發戶,他們心下十分為同窗擔憂,暴發戶家的女兒,豈不是滿身銅臭味?真真是可惜了子恆如此人才,竟被人挾恩以報,娶了這麼個商戶之女。然而今日一見,子恆娘子並不像他們以為的那般穿金戴銀,膀大腰圓滿是富態相,不施粉黛,衣著簡樸,卻更顯得清水出芙蓉,便是一副“鄉村標準打扮”,也半點不顯土氣,單看外貌氣質,誰也瞧不出她竟出自商戶之家,不知曉的還以為是清貴之家養出來的,但無論如何,配子恆卻是正好,才子佳人,一番佳話。倒是他們先前著相了。
雖是初見有些尷尬,宋子恆的同窗在他們家這頓飯吃的倒是賓主盡歡,小綠這近一年的廚藝不是白練的,整治了一桌香噴噴的菜出來,蘇婉心想小夥伴聚在一起自然是喝酒吃肉胡天海侃,她當年最喜歡拖著閨蜜去路邊燒烤攤吃著烤肉喝著啤酒吹吹牛逼,現在想想不知多爽了,遂很能理解宋子恆他們,不用宋子恆說,她做飯時便給了大娃二娃一串錢,叫他們去巷口買幾壇酒回來,要說文人扎堆住的地兒,別的攤子不見得有多少,卻最是不缺賣酒的,熊孩子很快抱了幾壇酒回來,蘇婉裝了些從宋家帶來的麻辣藕片,又叫熊孩子剝了一大碗花生,沒弄多味花生,只放了油炸過後,又倒了白糖、花椒粉、辣椒粉與乾紅椒炒了會兒,簡易的酒鬼花生便出爐了,一塊兒端上桌,讓他們喝酒吹牛去,熊孩子們也交給宋子恆負責,蘇婉與小綠在裡屋吃了飯,便洗了澡洗了頭坐在窗前擦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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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 也不知道堂屋裡那群人喝了多久的酒,蘇婉頭髮都擦乾了,也去隔壁瞧了洗完澡,已經爬上床的幾個孩子們,蘇婉喊他們熊孩子還真沒喊錯,頭一回離開家這麼遠,離開父母,他們哥幾個竟然適應的特別好,白天有好吃的,按時寫完字蘇婉也不約束他們,往外跑是男孩的天性,當然他們更願意稱之為探險,小不點大的三娃也不例外,幾個人已經附近的院子周邊轉完了,蘇婉有理由相信,再過不了幾個月,整個縣城也攔不住他們了。
吃得好,到處都是新奇的玩意兒,幾個孩子竟然不哭鬧要爹孃,飯後洗完澡,爬上床就睡了,兄弟三個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是頭一回有自個兒的屋子,不用跟爹孃擠在一塊兒,心裡頭別提多美了,睡得十分香甜,頭挨著頭,呼呼聲大作。
蘇婉看了他們一眼,才放心的提著燈出了屋子,把門關上。站在院裡還能聽到堂屋的動靜,蘇婉也不進去,對跟在自個兒身後的小綠道:“不早了,你也回屋歇著罷,明兒一早起來收拾便是。”
小綠回廚房收拾了一陣,這才回了自個兒屋裡,蘇婉也早回了屋,合衣歪在床上眯了會兒眼睛,油燈一閃一閃的,昏黃的光暈甚是催眠,她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再醒來時感覺自個兒被人抱住了,蘇婉茫然睜開眼,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宋子恆將被子蓋在她身上,才瞧見她醒了,睡意惺忪的看著自己,竟有幾分像那眨著眼睛的奶貓兒,看著甚為可愛,不由得一笑,致歉道:“我見娘子合衣歪在床上,被子也沒蓋,怕你著涼,想把你移進被子裡,誰知卻把你吵醒了。”
“我本就睡得不沉,外衣也沒脫。”蘇婉這才緩過神來,一邊說著,掀開被子站到地上脫衣服,一邊看宋子恆,“幾時了?相公的同窗們可走了?”
宋子恆顯然已經洗過澡了,帶著沐浴後的清爽,伸手替蘇婉將脫到一半的外衣接過來,親自幫她脫了,並笑道:“已經送他們走了,臨走前叮囑我須得向娘子致謝,今日多虧款待,叫他們喝了這頓痛痛快快的酒,那幾道下酒菜,尤其是花生米與藕片的味道真真是極好的。”
“這值當什麼,他們若喜歡,下次再來時,我提前讓小綠多做些,走前叫他們都裝點走——今日委實是太突然,便沒準備這些。”
宋子恆已經將蘇婉脫得只剩裡衣,這時節還冷,屋裡也寒意陣陣,蘇婉忙掀了被子回到床上,宋子恆將燈吹滅了,摸黑坐到床邊,一邊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提前說與娘子,才叫你措手不及的,原本我想再過幾日,等娘子對這邊熟悉了以後,再叫同窗們過來坐一坐,哪知他們如此熱情,竟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