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沖到郭靖身邊,急忙把郭伯伯扶起來,上下打量,一隻手緊抓住郭靖抓著胸口的手,急道“郭伯伯!你哪疼?你怎麼了?”
而郭靖見楊過果然出現,忙反手抓住楊過的手,以防這小子又像個兔子般撒丫子跑掉。而臉上依然陰沉,這戲既然做了,也不好意思馬上就變回來。
這邊師父抓起郭靖的手,給郭靖把脈。只一小會兒便放了,冷冷地看著郭靖不語。楊過心急:“師父,我伯伯怎麼了?”
師父抬眼望了一下別處,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白色長衫,扭頭俯視著這叔侄倆,“過兒,看來這裡沒有我的事了,你們倆好好談談吧”
說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興步朝他的藥草走去。
“啊?”楊過一時沒有反映過來,看看師父又看看郭伯伯。郭靖一時耳根有點微紅,慢慢坐直了身子,手上仍拉著楊過的手,微怒地瞪著這個不分時候給他添亂的侄兒。
“啊!郭伯伯你!”楊過到底只是情急才會一時不能反映。這會知是郭靖誑他,只伸手指著郭靖急道:“你你你……”連伯伯這樣耿直的人居然也會用這種招數……
郭靖一下打掉他的手,面色微紅“說!你搞得什麼名堂!你還敢迷yun衛兵!你知道不知道襲擊軍隊是什麼罪行!”郭靖此時真想把楊過按住打他個屁股開花。
楊過自知也躲不過了,咬咬牙,硬著頭皮把事情的經過說於郭靖聽。
“事情就是這樣。”說完楊過低著頭只等郭靖雷霆發作。不曾想沒聽見雷聲,便抬眼偷瞄郭靖。
只見郭靖面有所思,楊過也不敢發話,只等伯伯開口。郭靖片刻後開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只有正視它。那小賊死因尚且不明,等巡捕房驗屍結果出來,你也不一定要償命。”
郭靖面色凝重。原來楊過之前反常卻有隱情,而且竟然如此嚴重。他之前因軍務未能細想楊過的異常。現在人命關天,他身為一師之長又怎能尋私。
“我先安排衛兵與你回家,你這般逃脫責任不是大丈夫所為。”
“我就知你會這麼說!我不想做大丈夫!大丈夫一生為的都是別人!大丈夫做事都要講道理哪怕這道理連你半根神經也觸動不了!”
“過兒!”
“我早知你會和我講道理!我說過要說我能寫本書給你看!橫豎牢獄之災是免不了,要我被困牢籠還不如你現在就斃了我!”
“過兒!我對你寄與厚望你怎可如此讓我寒心”
“你,只當從沒有找到過我。”楊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測著臉不敢看郭靖。
郭靖抓著楊過的那隻手又加到了幾分力,楊過皺了皺眉頭。
忽然,郭靖撒了手,蹭地站了起來,走到一邊,背對著楊過。楊過看不見郭靖的表情,只看那背影,莫名地發冷,鼻子又發起酸來。
片刻後只見郭靖深吸了兩口氣,突然高聲道“衛兵!把他押走!”
說完站一旁的衛兵立刻舉起手qiang指著楊過,另一隻手強行把還半跪在地上的楊過拉起來。
楊過眼睛已經紅了,他冷冷地看著郭靖的背影,乖乖地被衛兵拉了起來。不願動,衛兵就推他,搶指著楊過的頭。
楊過收回眼,慢慢地被衛兵押著往回走。眼神越來越冰冷,突然楊過一下子反身抓住衛兵的qiang,衛兵未想到這才13歲的手勁倒不小,忙與他奪起qiang來。
這邊郭靖看見這渾小子居然這麼膽大包天,忙上前,一邊大喝“過兒住手!”
不想這邊過兒與衛兵爭執不甚動了扳機!,“碰!”一聲qiang響所有人都怔住了!
過兒和衛兵連忙檢視qiang可有傷人,卻,只見郭靖右肩上鮮紅的血驟然噴了出來!
“郭……!”楊過楞在原地,呆了。
衛兵衝上前去“師長!不行,趕緊止血!”說完連忙伸手強壓著傷口,扭頭往龍大夫那邊喊“大夫!快過來看看。”
龍大夫在不遠處聽見qiang響,連忙衝了過來,趕緊檢視郭靖的傷勢。
這邊楊過只是楞楞地站著,微微地發抖。
龍大夫連忙拿出隨身帶的紗布給郭靖做緊急處理。郭靖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楊過。
突然,郭靖語帶疲憊地對龍大夫說“龍大夫,今後,過兒還請你……多費心。”面色已經泛白,聲音也只能勉強聽見。
過兒不知是何滋味,眼淚只在眼眶裡打轉。
郭靖讓衛兵扶著站起來,直直地看著楊過:“以後……都不要再回到這裡了。”說完,扭過頭,手捂著肩膀,儘量挺直身板,慢慢向馬走去。
“郭伯伯……”楊過滑了下去,跪在地上。“對不起……”
郭靖停了微微地那麼一刻,仍然往前走,在衛兵地攙扶下上了馬。驅了馬,緩步離去,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此後,黃蓉依照丈夫的囑託,將楊過犯案的經過如實報告了巡捕房。
巡捕房在黃蓉報告之前剛得出那小賊的屍檢報告。那人此前吸鴉片成癮,內府已經腐壞。招到襲擊時已然大限將至。襲擊使其招到了驚嚇,加劇了身體情況的惡化,導致突然猝死。
調查中,有人看見楊過尾隨那人進入小巷,初步調查將目標定在楊過的身上。不想楊過家人自己來報。
按照民國刑法規定,楊過動機並非蓄意謀殺,屬於偶然行為,只屬誤殺。依法應判有期徒刑5年。現在楊過在逃,本來應該通緝。但巡捕房發通緝的一般都是死刑犯。又覺得死者只是一街頭混混本無家人追究。再者楊過又是郭將軍親戚。於是就將此事擱置一旁。
後來,郭靖忙於戰事,楊過給他的那一qiang雖然沒有大礙,但戰事吃緊,郭靖經常沒日沒夜,不吃不睡。傷口恢復得不好,每逢陰雨,肩膀都會隱隱做痛。
郭靖沒敢告訴遠在千里的妻子,偶然電報回家都只是報平安。而每每想起楊過那小子都一片愧疚。心道對楊家的虧欠終不能償還。
而另一邊,黃蓉雖然早已習慣丈夫出征在外,但每次都是表面上正常操持家務,私底下則一夜一夜地不能入睡。
而郭芙知道父親出兵,但確不知楊過哥哥去了哪裡,吵著要找哥哥玩,黃蓉心煩,胡亂問答道“你哥哥找了個媳婦遊山玩水去了!”
郭芙急了:“怎麼突然就冒出個媳婦出來?!哥哥長得那麼漂亮!我嫂子要是不漂亮我可不依!最起碼得有哥哥師父那麼漂亮才行!”
轉而又自顧自地嘀咕:“話說哥哥和他師父是除爹孃之外最漂亮的人……”
黃蓉聽她女兒亂七八糟沒頭沒腦地胡侃,敲了一記郭芙的腦殼,不停擺手:“去去去,一邊兒涼快去。你那腦袋都什麼構造,瞎比喻”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這邊,楊過與師父到處遊歷,一晃過去三月,這日來到一片片山谷。此處風景怡人,花草繁茂。過兒師徒沿路發現此處多有藥材,便四下找尋起來。
楊過對藥材本無興趣,一路插科打諢,師父見楊過偷懶耍滑,只指著那邊山崖道:“過兒,我見那邊山腰上有我需要的藥草,你爬上去看看。”
“啊?……師父那邊如此險峻,你以為我能像武俠小說裡般平步青雲嗎?”然後歪著個臉滿臉堆笑地哄著師父。
“我說師父,這地方環境很好,特別適合避世隱居,但也不勉會有豺狼虎豹。我看我們還是早早離開吧”
師父卻充耳不聞:“你怕你走。”
不料楊過所言倒也中了八九分,此處不僅有豺狼虎豹,更有……強人。
片刻之後兩個彪型大漢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兩隻qiang抵著兩師徒!
楊過只道自己的烏鴉嘴還敢再準點麼。
看見楊過兩人身後揹著藥草,其中一人道:“你們是大夫?”
龍大夫只扭過臉看著別處不願搭理他們,這邊楊過答道:“是不是與你們有何相干?”
強人道:“我們谷中前日裡大夫死了,正缺一名大夫,我們谷主身體不舒服,我們來找大夫!”
楊過也不怕:“你們混哪裡的啊?找大夫路上瞎撿兩個啊?而且用qiang請啊!”
那人答:“不用qiang怕你們不敢去。”
楊過問:“什麼地方這麼唬人。”
那人道:“絕情谷!”
什麼?絕情谷?楊過以前聽過,有名的……土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