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大漢押著楊過師徒一路往前走,楊過一路環顧周圍,景色逐漸變幻。沿路紅黃相間的花草漸漸隱去。
奇絕青俊的樹木高聳入雲,扭曲的藤蔓攀附其間。陽光從林間投射下來,明暗交替的光影間,隱約看得見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奇特植物。有一些長著黃色花蕊,五六片大紅色花瓣的花直接就長在樹幹上,奇妙無比。周圍不時感受得到一些莫名的騷動,似乎有動物的眼睛正看著他們。
龍大夫看見那花,就想過去看,大漢一把他逮過來道:“看什麼看!以後讓你看個夠!”
龍大夫杏眼圓睜,只死瞪著那人,他最恨誰隨便碰他!楊過看著師父這模樣實在擔心他脾氣來了不可收拾,忙過去哄“師父師父,他們有qiang……”
師父扭過頭,盯著楊過的懷裡,伸手就要翻郭靖給楊過的那把qiang,楊過隨時隨地把那qiang藏懷裡,見師父這舉動嚇得連忙拽住師父的手“師父息怒,師父息怒!”
一邊說一邊湊到師父耳邊“師父他們兩人兩隻qiang,再看那塊頭,你我一個斯文醫生一個半大孩子怎麼鬥得過……您就忍忍,忍忍。”這會兒楊過倒承認自己小了。
說著說著師父還是最終給了徒弟面子,鬆了手。楊過呼了口氣。心裡暗道:我勒個乖乖,旁人哪裡知道我這徒弟可憐的婆姨心,以後師父要是找媳婦兒可得找個能哄得住他的。
兩大漢催:“你們鬧夠了沒有!”
師徒又乖乖地跟著走。又走了一段,樹林間看見前面一座山崖,中間一個寬三十米左右的山谷把山崖隔開。山谷間用混凝土建起一個要塞,高聳的城門足有幾十米高,上面看得見用來駕設機qiang的小樓。墓氣森森,人只要站在它面前就能感受到濃濃的壓迫感。
“開山門!~”其中一人朝城門喊。門樓上探出一個人看了一眼,片刻後厚厚的城門緩慢地開啟,一行人進了門去。
只見山谷間的谷地裡遍地喊不出名字的花草植物,一些屋宇分別散在谷間和半山腰上,山間的幕氣環繞期間,偶爾看得見幾個人在走動,倒增了幾分神秘。
兩人一路將楊過師徒帶到半山上一座最大的建築中。只見裡面是一個寬闊的廳堂,其中一人進去通報,留他們等候。過了一會那人出來,將楊過二人帶進裡屋。進了裡屋,楊過四處張望,只見牆邊一個大大的書架,上面放滿了厚薄不一的書,有新有舊有些還是古本。房間四下裡還擺設了一些古董。
這……這是土匪房間的陳設!?楊過心下暗暗叫奇。土匪房間不是應該掛張虎皮,牆上掛個鹿頭之類的?
“老大,大夫給你帶來了。”話音落了不久,只見裡面隔間裡出來個人。那人個子大概一米八多一點,身穿一身褐色貂皮大衣,腰間皮帶使身形顯得更加筆挺。奇的是這人除了衣服有點土匪的樣子,相貌和神情確無明顯的匪氣。只見他眉目清朗,臉部輪廓和唇部線條都有著文人的柔和。只是一道小鬍子讓他添了分男兒氣概和歲月的沉澱,看來大概30多歲。
好好好,果然房間主人就沒有個土匪樣。這絕情谷聲名在外,沒想到頭領卻是這般模樣,這要是頂著這臉去搶個花姑娘,說不定人家倒個個巴不得來給他做個壓寨夫人。楊過心下胡亂聯想著。
公孫止緩步坐到他的紅木交椅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抬眼到:“大夫,你給我看看,我這幾天頭痛的厲害……”話不到一半就沒音兒了。
只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龍大夫,眼睛都不眨一下。楊過看看他,又看看師父,眼睛眯成一條縫,狡邪地打量這個土匪頭子。好嘛,看我師父像看到花魁一樣,不僅長得沒有土匪樣,嗜好也這般個性。
龍大夫被他看得渾身不適,戳了一下楊過。楊過這才伸手在師父的臉面前晃了兩下,公孫止立馬回過神來,乾咳了兩聲:“大夫,你給我把把脈,我這疼了幾日不見好。”
龍大夫充耳不聞,站著不動。這平白被抓來看病,不是什麼人都配讓他醫治的。楊過又是一翻哄勸,心道這師父比他大7歲,心性脾氣卻比他小,這一路這心操的……
這邊師父幫谷主把脈,這邊楊過一直在旁打量谷主那痴漢神情,心下斟酌,只怕這回是走不了了。
龍大夫把完脈,說了句“拿紙筆來”,然後不聲不響地開藥方。
公孫止見楊過頗有發言人的架勢,於是就朝著楊過道:“你們倆以後就常駐谷中給我們Xiong-Di瞧病。這谷中草藥種類不少,你們大可就地取材。”
兩師徒也無任何談判籌碼,只能住了下來。之後的日子,龍大夫雖然不願意,但一看見谷裡諸多別處沒有的草藥,也就心無旁騖地研究起他的藥草來。
楊過除了給師父打下手,整天在谷裡亂竄,到和土匪們混得熟絡起來。其間才瞭解了一些絕情谷和這幫土匪的由來。
遠在宋朝年間,公孫止祖上就避世隱居在此谷中,自給自足,顯與外界來往。世代繁衍生息。直至明朝年間,雖然閉關鎖國使大天朝沉睡未醒,但以傳教士為主要媒介的東西方交流逐漸頻繁。公孫家原本書香門第,雖然避世但仍然偶爾出谷收集各種書籍,瞭解時事變遷。到了公孫止的曾祖輩,公孫家深感外界天地之化日新,不再蝸居谷中,主僕上下全部遷了出去。
到了公孫止這一代,從軍報國,25歲那年身任團長。不想作戰中上級只管一味命公孫部隻身赴死。想那時正值軍閥混戰,這中國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公孫只感死得不值。便直接帶著部隊逃了,從此落草為寇。這祖上雖然已出谷百年,但絕情谷所在卻是代代相傳,公孫止按祖上所傳尋到此處,從此定了下來。
這些年打家劫舍,卻少有襲擊貧民,大多針對富商大家,甚至官家物資。這幫Xiong-Di驍勇善戰,從無失手,這名號便大了起來。
楊過起初與土匪們打得火熱本來是為了尋機會逃出谷去。可這日子一長,覺得這谷中倒也逍遙。時不時也可與混熟的Xiong-Di一起爭取到出谷置辦物資的機會,趁機玩耍一翻。且大家都是見不得光的人,這谷倒也是個好歸處。久而久之,便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另一邊,公孫止從楊過處得知龍大夫姓名,便天天龍兒長龍兒短地來找他。龍兒只把他當空氣,有病看病,無事就終日研究他的藥草。
公孫止知他興趣所在,便帶他在谷中各處走了個遍。所有奇花異草全讓他帶回去研究。
眾人皆道我們谷主算是犯了死結。天天把谷主和龍大夫的事當戲看。
一次公孫止帶龍兒釆藥花,人面桃花映得他眼花,他便忍不住扶了一下龍兒的臉,龍兒也不即時發作,只是公孫止過後整整拉了三天肚子。
又一次公孫止在龍兒藥廬中偷偷從後面抱了龍兒一下。龍兒反身給他一踢,這倒是小事,之後龍兒轉身便值衝公孫止的房間,一腳踢翻燈油,火柴一扔,火登時就撩了起來!把公孫止嚇得夠嗆!還好火撲得快沒燒了什麼貴重物品。
Xiong-Di們倒也不憤龍兒無法無天,只笑老大糗樣。茶餘飯後多了笑破肚皮的談資。
楊過只奇這幫土匪真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老大公孫止平時一言九鼎,關鍵時命令一出,無人不從。而平時與底下Xiong-Di們打成一片,在龍兒那吃了憋,Xiong-Di們便笑得前仰後合,公孫止怒極的時候就往天上放一qiang,Xiong-Di們立時收聲!而不及半刻,公孫止又與部下嘻嘻啦啦起來。
楊過有時候問Xiong-Di們,你們不覺得這斷袖有些上不了檯面嗎?
Xiong-Di們只道他迂腐,只要喜歡,除了不能生娃,這男女有和區別。轉而還笑道公孫止在谷中上下女眷眼中也是玉樹臨風,這回都沒了念想。
之後楊過經常和Xiong-Di們一塊練qiang,兩年後跟隨隊伍出門打劫官商。慢慢地谷中Xiong-Di發現這小子智勇過人,越發喜歡他。又過了3年,楊過18歲,只生得俊逸不凡。谷中女眷只道又多了個心羨的物件。而公孫止賞他才智,提拔他做了個頭目。
這天,公孫止招來所有頭目聚於議事廳中商討事宜。楊過得知這些年絕情谷的隊伍打出了名氣,官方因為國難當頭無力追剿,又覺得他們是可用之才,有了收編之意。
這打從公孫止帶部叛逃後已過了十年,政府早已換代。如今南京國民政府軍統派代表帶來電函,告知過一久會有特派員來谷中商討收編事宜。
而谷中上下也知國難當頭,只縮在谷中打家劫舍,不是丈夫所為。雖然意見不一致,但也最後也決定在談判後條件合適就歸順。
幾月後,果然軍統特派員帶著一小隊人來到山門前,楊過負責迎接。
開了山門,楊過出門相迎,帶頭的人物下了馬,拱手道:“鄙人忽必烈,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襄陽站站長,受命到貴部造訪。幸會幸會”
“幸會!”楊過拱手,道:“聽名字Xiong-Di是蒙古人?”
“不才,我少年時離開察哈爾,在關內長大。”
一行人一邊寒暄一邊進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