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自己對自己的情況最清楚,別人並不瞭解你。能幫助自己的也終究只有自己而已。
“凌火,把他們安全護送回去,我還有事。”冷依背對著所有人,沒有人看得到她的表情,而且她說完就走了。
“你去哪?”這麼晚了,夏晨曦想追上去問,奈何她現在扶著幾近昏迷的夏紫冰不說,還被這麼一大群人擋著去路。當然,冷依也沒有回答,也沒有停下腳步。只是,似乎她抬手碰了下唇角。
“小姐自有她的安排,夏小姐,請。”凌火上前一步,很紳士的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夏晨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扶著的人,終究是上了車。
夜晚,素來是安靜而美麗的,可是黑暗卻是人們素來所懼怕的,因為黑夜中有未知的危險。而這也是冷依所懼怕的,可不知為何她現在仍一個人在沒有人的大街上走著,兩邊的店鋪早已關門。
冷依此時內心莫名的平靜,她也不知為何。手中拿著剛才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的一罐啤酒,她現在是應該回去的。畢竟,她什麼也沒吃。方才的打鬥耗費了她很多體力,現在再來什麼,她真的很難對付。
許是走累的緣故,或許是剛好看到路燈下的石凳,她是把酒放到一邊坐下了。
冷依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當然她什麼也說不了,沒物件。她平時話本來就少,她可沒自言自語的習慣。她無論什麼事都只藏在心裡,就像她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樣,更確切的說,她現在連自己的生日是什麼時候都不知道,連身份證也是假的,從來就沒有什麼真過。甚至有時候,她會懷疑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叫冷依。
冷依只是抬起了自己的手,看著袖子上的那道口子發呆。雖然她沒有受傷,但是她為躲開刀的攻擊而使出的瞬移卻給她的心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你不適合用這招,我只是想用它教你來禦寒。使用次數多了會給你的心臟造成傷害。”當初,這是雪冰青說的話。“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
難道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死麼?冷依自嘲地勾起了嘴角,似是放下了所有的一切一般靠在石凳上望著天空。
夜風陣陣,吹起額前垂下的幾縷青絲。風似乎正在漸漸變大,周圍的樹也隨著風發出沙沙的聲響。似是危險即將來臨,一條條黑影在來回穿梭,很快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冷依重新睜開了剛才閉目養神的雙眼,一絲輕蔑的笑意浮上嘴角。周圍不知何時被一群藍眼人包圍住了。
不,更確切的說,是生物而非人。
冷依掃視了一眼周圍的藍眼人,暗自咬牙。黃色,橙色,綠色她見過,藍色的她還沒見過,而且瞭解甚少,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情報可言。
難道又是新研究出來的實驗體?之前可沒見過啊。冷依皺著眉頭,猜測。而這些藍眼人根本不給她有思考的機會,已經舉起他們的爪子衝過來了。實驗體就像沒有生命的東西,他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把他們的目標弄死或者完成指示,他們的生命如同草芥。
冷依是聰明人,在沒有掌握敵人的情報之前,她是不會攻擊的。她選擇避開,隨手拎起喝剩的啤酒罐朝上方扔去,單手撐地一躍而起,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空翻躍過了底下一群人包圍圈安全著地。被拋至空中的易拉罐同時也落到了地面。
“嗷!”很明顯,酒灑中了他們而發出了聲聲慘叫,甚至可以聽見參與了什麼劇烈的化學反應式的噼裡啪啦的聲響。這是冷依驚訝的,不過她很快明白了什麼,收回了心,冷依真不愧是冷依,在剛才那一躍中她是大概點了一下人數,蠻多的,上百來個。話說,景焱真給她面子來著。
而且她知道這些藍眼生物從來是以目標為主,體力為輔。幾乎不會給你有一秒的停留的時間,在你落地的這一秒,他下一秒就會重新發起進攻。就像機械一般,不用呼吸一樣。
另一方面,他們速度快得驚人,你這一秒在這,不知道下一秒他會在哪兒出現發動突然襲擊。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早已因體力不支而累得倒下了。這是冷依經過幾番躲閃得出的一小部分情報,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襯衫,風吹過來竟有絲絲涼意。更何況,她沒吃多少東西,體力維持不了多久,得快點找到脫身的辦法才行。
看來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冷依一邊避開攻擊,一邊眼珠子轉得飛快,依她的實力,以一敵百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她的體力支撐不了這麼久,儘管這樣的場面打起來很爽。正所謂:久戰不利。
冷依一面躲開攻擊,一面觀察著。她漸漸發現,他們爪子所到之處並沒有太大影響,以及兩個藍眼生物撞起來會倒地。她雖然有銀針,可是她不想殺人。縱使他們成了實驗體,她還是希望哪天他們能重新成為人,就像自己。
最終,她還是出手了。抓住了藍眼人的手臂避開爪子,用手肘將其往後一撞,同時抬起腿踹開了前面攻來的藍眼人。一會兒的功夫,人倒下去了大片。
這邊正打得不亦樂乎,另一邊路上一輛白色的私家車正向這邊駛來。車上坐的是剛下班打算回家的冷曉飄,這條路是她回去的必經之路。在遠處她隱隱約約有聽到怪物咆哮般的聲音,不由皺起了好看的眉。
而且她越是開近,越覺得聲音越來越近,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泛開。
冷曉飄並非是怕,她畢竟是經過訓練的人,她從小就開始學習一些保護自己的功夫,對付黑社會的人還是足夠的。如果硬是要說她有多厲害的話,她和雪冰青不相上下。
車燈從遠處射來,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入眼簾。冷曉飄是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車,透過車的玻璃呆呆地看著白衣女子來回穿梭著。白衣女子的每個動作都讓她離不開眼,尤其是那張臉。她隱隱約約覺得她似乎看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個人。
冷依不是瞎子,車燈射的眼睛發疼,她就算不是瞎子,再看下去都快成瞎子了。也不知是誰,感覺上不是景家的人。車燈的反射她根本就不知道車的主人是誰,她不得不避開燈的光。至少這些藍眼人是暫時不動了,全都反射性地遮住了眼睛。
但是,這只是暫時的,畢竟世界上所有生物都有個適應的過程。冷依看了看這群生物,又看了看車的那邊。
很快,車燈被關掉了。
不會是要從車上下來吧?冷依猜測著,果不其然,有人下來了。嗯,這是最壞的情況。不管是誰,她覺得就算不下來,她們都是跑不了的,因為這群生物沒有思想——
冷曉飄從車上下來了,她是不明白為什麼大半夜的有人在和幾個人打架,而且招招狠毒,但不至於致命。
她本是想下車去詢問情況的,哪知她剛下車,背後就有股陰森森的冷風颳來。但當她回頭時,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兩側飛過,只見身後的人,也就是要襲擊她的‘人’,長著長長的爪子,藍色的眼睛,其中一隻似乎被葉子射中了——
冷曉飄驚奇地轉身,白衣少女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單膝點地,長長的秀髮蓋住了臉,看不清表情。她敢肯定那片樹葉是她發出來的,她和她的距離並不遠,因為她的手上還夾著好幾片葉子。
大街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受傷的生物,冷依有些費力地站起來,她忽然之間覺得呼吸突然變得困難起來,而且空氣中似乎夾雜著某種氣味,一種讓人窒息的氣味。她才意識到了什麼一樣……但一切都晚了。
‘嘭’地一聲,冷依還是支援不住趴在了地上,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她,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女人的輪廓,是那麼地美麗。從模糊變清晰,從清晰又變得模糊起來。在意識消失的時刻,她知道自己中了有人設計好的陷阱中,剛才一直沒注意到,這群藍眼人,原來是有毒的,就連空氣都變得那麼渾濁。
冷曉飄是看著白衣少女筆直地倒在了地上,然後沒了動靜。她想上前,可是突然間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眼皮也開始打顫。不過她是走了幾步,在快要到白衣少女倒下的地方時,也倒了下去。
她到底是誰?好像在哪見過她——
白衣少女睜著疲憊的雙眼,她似乎看到好多人的腳,還有很多亂糟糟分不清的聲音,然後自己似乎懸空了。應該是被人扛起來了,然後又是冰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