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一場地老天荒,可好?
五百年了,她天天都在看她的字畫。
畫中的她,笑意盎然,身著雪白男裝衣裳,腰中佩戴一枚細緻的玉,手持一把山水扇,氣度舉止間,總帶著男兒的儒雅英氣。
這個畫面,是她們一起去海邊的場景,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她開懷大笑,像個孩子。
回去後,她把她畫成了一幅畫,送給了她,她愣了一下,沒說話順手接過。
後來慕容逝世,她把她的畫留了起來,掛在她從此隱居的雪峰。
初攤開畫,淚水再次濡溼兩旁,有止不住的趨勢。
她說的,都是真的,她對自己的眷戀,竟是這般深刻,可是為時已晚。
慕容在她給她的那副畫加了自己進去,還提了一行字:許我一場地老天荒,可好?
慕容,慕容…………
火凰心對著畫在心裡喊了無數次的名字,那畫中人依舊帶笑,卻從未真正走出來,就像從來沒有走出她的心裡。
竑兒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是不是也該力據爭取?
心空蕩蕩了五百年,她都忘了自己是如何熬過來了。
慕容,你上輩子沒問出口的話,這輩子換我來問你吧。
慕容,你說你要喝孟婆湯忘了一切不想愛了,可是我卻不想忘,所以,這輩子換我來愛你吧。
這幾天她已經熟悉了歷經無數次改朝換代的凡間,慕容,在那裡等著她呢。
手心輕輕地撫摸那畫中人,閉上眼睛,感受她就在自己身邊,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只要最後一次就好。
慕容,她絕對不允許你忘了她,火凰心霸道的想。
等她處理好一件事後,就去尋找慕容……
距離雪峰不遠處,有一地方常年潮溼昏暗,那裡居住著一條金蛇界通緝五百年的大蛇。
火凰心在洞口等候他的出現,因為她知道,只要物界五王遇到當年誤食他們聖孕果的凡人,他就會感覺危機出現。
竑兒,她冷落了那麼多年的弟弟,非但沒有怪她,還勸她走出陰影,這個,就算她送給他的出山禮物吧!
"你是誰?為何守在本王的洞口。"玄逸厲聲質問,這是他千挑萬選的隱秘洞穴,怎麼可能會有人知曉?
"本王?難道是我愚昧記錯了?我記得現在金蛇界的王可是玄夜。不知你當屬是哪一個界?弒兄謀圖篡位,應當屬叛徒界,請問,你是叛徒界的王嗎?"冷冷諷刺,對他表現出來的陰狠無動於衷。
"找死!"多年的往事被提起,他沒有悔改的心思,反加惱羞成怒,運功撲向她。
火凰心也不多說廢話,立即出手還擊。
玄逸練得法力偏邪惡黑暗,出擊的旋風成幽暗黑色,而火凰心長年在雪峰山上修煉,自是吸取了雪的靈氣,呈雪白色。
一時間黑白相交加, 彼此隱居五百年的對戰,竟是不相上下。
經過幾天幾夜的戰鬥,勝負仍不見分曉,彼此的體力法力已消耗了大半,再這樣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玄逸大喊停下,退至一旁懸崖邊,由對方的法力,他大概知道一些。
"你跟火狐界的火竑是什麼關係?"
"火凰心。"在他面前停住,她冷淡的回答。
"火竑的姐姐?不是在五百年前消失了嗎?"心頭閃過一絲疑惑,怪不得他覺得她有點眼熟,原來是她?
據說火狐界兩姐弟是整個物界最美最妖豔的,如今一見,果然不虛。
姐姐美麗如水,身上從來都是雪白色。
弟弟妖豔似火,身上從來都是火紅,一如他的名字。
只是不知是何原因,五百年前火凰心的名字在物界消失,人從此也沒了蹤影。
"我的事,你沒必要知道的太多。"
"是嗎?"陰沉沉的問出口,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是怕他去傷害她寶貝弟弟的情人吧,他向來是冤有頭債有主,誰叫他的情人也是玄夜的情人呢,只要抓住他,就可以控制玄夜,再把他幹掉,那麼,他就是金蛇界新一屆的新統領,王位本來就是他的。
低斂眼眸,瞳孔狠狠收縮的迸發寒光,嘴角邪惡勾起,心中的詭計漸漸成形,轉過身背對她。
"我就在這,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這麼快妥協?火凰心不禁鄂疑,
但他本性的邪惡讓她對他產生懷疑,小心翼翼的步步逼近,終究是棋差一著。
玄逸在原地屏息聚氣,在距離他兩三步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現在她身後將運好的十成功力攻擊她後背。
在她跌入山崖後,他冷冷勾起嘴角。
"真是無比愚蠢,冷血狡猾如我,怎麼可能如你擺佈?"語畢,應聲倒地,嘔吐鮮血,暗暗咒罵該死,看來狡猾的還是狐狸。
…………
"嗯?"火凰心悶悶哼出聲,緩緩睜開眼眸,輕輕地眨了眨,白花花的一片,這裡,是哪裡?
望著四周的擺設,瓶瓶罐罐的東西,還有這床好像是醫院。
"這裡是醫院不是動物救難所,我不說話不代表我對你縱容,希望明天我不會看到有動物出現在醫院嚇到病人,不然你該知道的,不要挑戰我的極限,明白嗎?"單慕容黑著臉對她助理冷冽吩咐,如果不是她助理早已習慣,早被她嚇跑了吧。
成果果暗暗驚心,單大冰山還是發飆了,沒辦法啊,誰叫她在路邊看到流浪狗狗,貓的,覺得可憐,自己家又沒地方養,只好帶來這裡了,剛開始她問了她,她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她乾脆自作主張養了起來,誰知道路邊的野貓野狗會那麼多,天天都有,所以就造成了今天無法收拾的慘狀,動物多了,不但騷擾了病人的休息,還造成了病人的恐慌。
"它們好可憐的。"自知理虧,她低聲下氣的囁嚅。
"不管誰可憐都一樣。如果明天它們還在,你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我不需要忤逆上司命令的下屬。"躡手躡腳走到一旁的辦公桌,滿屋子的大小動物都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到動物園了呢,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憋著一團火。
"喔,好吧!"這次,是真的觸碰她的底線了吧,其實單醫生平時都是個不錯的人,只不過外冷心熱罷了,聽說,酷酷不言苟笑帥氣的臉及作風,還有人偷偷在心底喜歡她呢。只不過不瞭解她的人都被嚇跑了,害得那些仰慕者只能遠觀不敢近視,就怕被她那麼冷冷一瞪,會忍不住雙腿發抖。
所以三十歲變成剩女了,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其實單醫生也好可憐的。
今年她過生日的時候有幫她許願,希望她的另一半儘快出現吧,好想看看她笑的樣子喔,她都沒見過她笑的樣子,連幻想都幻想不出來。
"小清,小白,小竹,小黑,小藍,小菊…………全部去裡面的角落集合"成果果一一點到它們的名字,手指頭指向另一個方向,動物們竟都乖乖聽話往裡面的角落擠。
這個場景令在場的火凰心吒舌,只有單慕容鎮定自若的拿著病人的病例審視,成果果在動物面前訓話,說什麼明天要搬家了,看不到了之類逗趣的話,這些動物都好可愛,惹得她不覺笑出聲。
在場的兩人及所有動物均對她投向疑惑的目光,最後都呆楞住了。
細長柔順的烏黑髮絲簡單盤起,幾撮頭髮凌亂散在胸前,此時正眉眼帶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古代所描繪的美人,大概就是這種吧?
昨天她剛從老家裡出來,沒想到家裡的人上山的時候遇到了昏迷不醒她,不管用什麼辦法就是無法令她甦醒,知道她學醫後,把她帶給她試一下,結果還是一樣,成果果納悶了,為什麼這人還有鼻息,卻就是醒不來呢,等了幾天,結果還是一樣,不吃不喝,竟也臉色紅潤,當時她看她的服飾及頭髮,還以為是女鬼呢。
最後休假時間到了,善良的她乾脆冒著被炒魷魚的危險把她帶給那在醫院出了名的冷血常年冰塊臉及醫術高超的醫生,單慕容單大醫生是也。
沒想到單大醫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麼快就把人治好了,好崇拜她喔,她也要向著單醫生的路看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做一名人人仰慕的醫生。
咳咳~
咦?怎麼會有咳嗽聲啊,誰感冒了?喉嚨痛了?成大醫生在也。
唔,好痛,撿起地上的一大把筆,哀怨的看向單老大,用眼神進行控訴,幹嘛丟她啊,筆多的話給她唄,她還認得其中一支筆,要花她一個月的工資呢,害得她在那裡心疼,有錢人真是奢侈。
"去洗手間照鏡子。"單慕容厭惡的擺擺手,彷彿她是有毒的細菌。
幹嘛要去洗手間照鏡子喔,她隨身都有帶啊!
想想還是遵從老大的旨意比較好,她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不能過頭了,再說今天老大的心情不好,她也不好更不敢在老虎鬚上拔毛了。
"哇……"成果果嚇了一跳,往後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鏡子裡的人,頭髮凌亂,像幾百年沒梳一樣,事實上她今天早上才梳的呢。
哎,美女就是美女,頭髮幾天不梳都比她好看一百倍,她要不梳,簡直就是瘋婆子,這就是差別啊!
心靈深深受到打擊,無力擦掉下巴的口水,哎,衣襟都有點溼了,她呢,只要見到帥哥美女都會流口水,想當初見到單老大的時候,也是流的一塌糊塗,要不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考試合格又敢自動請纓做她的助理的話,早被踢掉了吧?
真慶幸那些前輩被單老大罵哭罵跑了,不然她怎麼有機會認識這麼好的這麼養眼的老大呢,唯一不足之處就是沒有笑容,常說笑一笑十年少,她笑那麼多也沒看到有什麼差別啊,反而笑紋多了去了,反觀單老大,不笑也沒老到哪裡去啊,而且越看越帥了,誰說的這句話啊?大騙子。
氣憤的整理好儀容,慢吞吞的走出去。
噢?這其中流動的空氣怎麼不對勁?
單老大還在看病人的病例,床上的美人呢,專心致志的看著單老大,而且眼神好哀怨哦,這什麼滴個情況啊?
"老大,我去忙了。"事情不對勁的情況下,她還是先溜為妙。
"等一下,把她帶走。"單老大指了指床邊的方向,頭也不抬,專心做事。
"慕容……"火凰心輕微蹙眉,欲哭欲泣的直視她喊著她的名字,真的,不記得她了嗎?
奇怪,明明喊的是單老大的名字,怎麼聽到她的聲音,她的骨頭都酥了?罪過罪過,單老大啊,你自求多福吧。
轉念一想,她才離開多久,她們就混的那麼熟了,她在裡面也沒聽到她們交談的聲音啊,看那美女的神情,好像她們認識了好久一樣,難道?是單老大的情人?轟~好有爆炸性的新聞哦,看來有人要心碎了,她要不要推波助瀾一把?
"單老大,那些動物我明天一定全部處理掉哦。只是那個美人我是無福消受了,你也知道,我家就那麼大,住不下了,你家不是缺一個女傭嗎?叫她上崗唄,再說也不知道她病好了沒?先觀察觀察嘛!"話一說完也不顧單老大是何反應,關起門邊走邊笑。
可憐的門板,應該是被單老大的無敵毒目暗殺身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