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思出生在北方一個小縣城,他父親是個孤兒,但為人認真嚴謹,憑著努力在縣城裡得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後來和林宇思的母親結婚,開始幾年很恩愛,直到林宇思四歲那年,他父親突然總是早出晚歸,回來也寡言少語,對人愛理不理。時間一長,林宇思的母親起了疑心,又在別人的耳碎中聽說丈夫有外遇,她並不太相信,丈夫對自己一直很體貼,只是近來有些異樣。或許是工作太辛苦了吧,林宇思的母親安慰自己。
林宇思的母親按奈不住了,某天跟單位請假,全程跟蹤丈夫,發現自己的丈夫很按時的下班,下班後來到一個小巷子。巷子裡有一個女人牽著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笑著迎接他,他很幸福地笑著。倆人親密地走進屋裡。
林宇思的母親神情恍惚地回到家,什麼也不做,只是呆呆地坐著,連林宇思餓的哭了也不理會。林宇思的父親回來後,看見餓哭的孩子,吼道,“幹什麼不給孩子做吃的,你這母親怎麼當的,我在外掙錢容易嗎?”
林宇思的母親只是冷冷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什麼也不說。
林宇思的父親有些心虛,嘟噥兩聲,趕緊做飯喂孩子。
林宇思的母親不吃不喝,任由自己的丈夫忙裡忙外。
林宇思的父親無奈地說,“你這是唱哪出,有什麼話說出來啊。”
林宇思的母親只是冷哼。
林宇思的父親忍不住了,“你倒是說句話啊,別像個死人一樣。”
“死人嗎?哼,”林宇思的母親冷笑道,“我覺得還不如死了好。”
“你這是幹什麼啊,”林宇思的父親嘆息道,“好了,別鬧彆扭了,吃點飯,然後休息。”
“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多久了?”林宇思的母親突然問道。
被問的人怔住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這麼擅長演戲,”林宇思的母親諷刺道。
“你別聽外面那些七姑六婆的瞎說,我這段時間真的是很忙,”林宇思的父親目光有些閃爍。
“你今天下班後一直在加班嗎?”
“是啊,不加班我不早點回來給你們娘倆做飯,”林宇思的父親心虛地說。
“你們單位還真有社會精神,派你到一個女人的家裡去加班,”林宇思的母親笑道。
“爸爸媽媽,你們在說什麼,”小小的林宇思揉著眼睛,赤著腳站在房門口,“為什麼我聽不懂。”
“小宇,回房去,”林宇思的父親厲聲喝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偷聽。”
“小宇過來,媽媽告訴你我們在說什麼,”林宇思的母親一把抱住兒子,“你父親只對別的女人和別人家的孩子好,整天給我們臉色看,因為他有了別的女人。”
“你這個瘋女人,在孩子面前胡說什麼,”林宇思的父親急了。
“哼,我瘋,我瘋了才會嫁給你,”林宇思的母親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如泉般湧出來,撕心裂肺地吼道,“原以來嫁了個好男人,誰知全是假象。”
林宇思的父親軟了下來,“她只是我以前的同學,嫁到別的城市,因為和丈夫離婚了,回到這裡,我只是因為她一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辛苦,所以幫了一下忙。”
“別的單身女人辛苦,所以你不要家的也要去幫忙,那我們娘倆呢,算什麼,”林宇思的母親嚷道,“是不是單身女人辛苦,我們娘倆就不辛苦了。你這算哪門子的理由。”
林宇思的父親理虧地說道,“我知道了,我改我改,行嗎?”
雖然是大半夜,但這樣的吵鬧聲,上下左右的住戶都被驚醒,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家人吵什麼,因為很多事都是旁觀者清,林宇思的母親是最晚知道的那個人。
林宇思的父親果真改過,每天按時上下班,但林宇思的母親卻從此像變了個人,時不時冷嘲熱諷,要不就是冷著臉不說話。
林宇思的父親也並不是真的跟那個女人斷了關係,暗地裡總有來往。
於是,家裡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鬧,一直吵到林宇思小學二年級。
林宇思開始很害怕,天天嚇的躲在角落裡哭,時間久了,便麻木了,自己該做什麼做什麼,但性格卻從此很孤僻,對人總隔著一層,很少開心地笑。
幼兒園時,別人家孩子都是父母接送,他便開始自己上下學。在班上總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從不參與到小孩子的活動中。
小學二年級那年,林宇思的父母離婚了,林宇思只記得母親離開時悽慘的背影。當天晚上,有人在河裡找到了林宇思母親的屍體。
Fu-Zi倆從此像陌生人,除了一起吃飯,其他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林宇思雖有一個不幸的家,成績卻一直很優秀。有些老師知道他特殊的家庭,常給他特別照顧,林宇思只是淡淡地,能不接受,絕不接受別人的好意。
從小懂事,成績又好的林宇思一直是鄰居們拿來教訓自己孩子的榜樣。
有天同小區的林阿姨當著林宇思的面教訓自己的兒子,他兒子楞頭楞腦頂了一句,“他是因為沒有媽媽,爸爸又是壞人才懂事的。”
林阿姨一聽火了,給兒子一記重重的耳光,把人打哭,想向林宇思道歉,林宇思已經不聲不響地走遠了。
林阿姨回去後,又把自己的兒子狠狠訓了一頓,這位孩子便是林棟。林棟的爸爸回來聽說兒子這麼放肆,也要打人。於是,夫妻倆給自己兒子講道理,講了整整一晚上,林棟明白了一件事,林宇思沒有錯,他很可憐,自己是壞孩子。
後來林棟老是主動找林宇思玩,林宇思都不理會,林棟卻好像知道放棄為何物,有事沒事便去敲林宇思家的門。再大些,林棟也確實地知道自己錯了,總是不顧林宇思的冷臉,總是找他說話,叫他一起去玩,拿吃的喝的給他。
林宇思被林棟弄煩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做才放過我,我原諒你,行了吧。”
“還不行,我們成為朋友,我就不再煩你,”林棟熱心地說道。
“行,我們成為朋友。”
林棟從此找林宇思更勤了,因為是朋友。朋友不就是要時常在一起相互交流嗎?就這樣,倆人因為一件小時的事,成了發小。
雖說林宇思和父親像陌生人,但生活還算平靜,在他五年級那年,他父親再婚了,再婚對像是自己媽媽恨之入骨的人。
一般後媽進來了,家裡有了懂事的孩子,後媽都會有些難當,但林宇思的苦難日子真正來臨。他的後媽是很厲害的人,整天挑剔林宇思的不是,動不動便罵。林宇思的父親只聽一面之詞,給林宇思臉色看。
現在的孩子都早熟,林宇思自小家庭發生變故,比同齡的孩子更懂人情世故,小小年紀便老氣橫秋,讓住在周圍的人們感嘆。
林宇思不愛說話,但不代表他沒脾氣,他只是冷眼看著,對比自己小一歲的男孩從不理會。男孩開始想和林宇思親近,但自己的媽媽不許,林宇思態度也不好,於是倆人雖住一起,又是同齡,關係卻如同陌路人。
後媽更加不高興,整天指桑罵槐。
到了初中,後媽要求林宇思承擔家務,假期讓他把所有的家務包攬,連做飯做菜也一概做好。
為了學做飯做菜,林宇思沒少吃苦頭,切菜切到手指,被鐵鍋燙,更因為做的菜難吃被罵了不知多少回。
林宇思的爸爸看不下去,想幫著做飯做菜,被女人罵了兩回,只好作罷。
就這樣,在責罵之下,林宇思初中時便練了一手好廚藝。
初三時,後媽不願意林宇思一直當個吃白飯的,話裡明裡暗裡讓他讀了初中就算了。
林宇思平時都忍了,這次沒有忍,“老子花的不是你的錢,你算什麼東西。老子成績不好,也就罷了。如果你想省個吃白飯的,讓你自己兒子不要上學。我,讀定了。”他一雙眼睛瞪的珠子大,瞪了這個瞪那個。
林宇思的父親趕緊打圓場,自己的女人平時什麼德性也清楚,他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原以為初戀的女孩還是以前那個純潔善良的她,結果生活更不如意,初時的表現全是假象。“只要你爭氣,我砸鍋賣鐵也會送你讀書,你就不要擔心這個了。”看女人又要發作的樣子,他難得地沉下了臉。
林宇思很爭氣,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保送高中,還免了學費,那女人再也沒法找話,但給學費的時候黑著一張臉。
林宇思看著爸爸手上的錢,沒有接,“我想讀住宿。”
女人當即發作,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
林宇思的父親沉默了好一會,往裡面添了些錢,“你自己節省些,你的生活費,我戒菸酒提供。”
女人在旁邊恨的直咬牙,不僅要多出錢,家裡還少了個做事的勞力。
林宇思在學校便是埋頭讀書,不參加任何活動,老師要求買各種參考資料,林宇思直接跟老師挑明,他後媽不會給錢,讓老師通融,又跟老師保證他絕不把成績落下。成績優秀的林宇思是老師眼中的寶,都心疼他的遭遇,很多資料費都是老師墊付。林宇思想拒絕,但老師很堅持,林宇思才接受。
假期林宇思不得不回到家中,又得承擔所有的家務活。
林宇思最愛去的地方就是林棟家,倆人躲在林棟房子裡看看電影,開開玩笑,玩玩遊戲。林棟父母都同情林宇思的遭遇,平時拿自己兒子一般對待。來了便是好吃好喝的招待。
林宇思成績優秀,沒有任何懸念地考上最好的大學。林棟考了所三流大學。
高考一完,林宇思便搬起所有的行李來到林棟家,“叔叔,阿姨,我暑假想找工賺點生活費和上大學的路費,請讓我借住兩個多月。我會交生活費。”
林阿姨眼睛一熱,“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還見外了去,你只管玩你的。”
林宇思主動幫著做家務,又做菜做飯,讓林家兩口子高興的不行,都誇他菜做的好吃。
林棟心裡酸酸的,“真不知道誰是你們親生的。”
“你有小宇一半聽話我都拿代當祖宗一樣供著,”林阿姨快人快語。
林棟只是和林宇思你錘我我錘你一下的玩。
林宇思的後媽不開心了,在林棟家下面指手頓腳的罵人。
林阿姨也不是任人欺負的那種,衝下樓去對罵。小區裡的人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林宇思悽然地從窗戶看樓下的情境,“我還是回去住吧,讓你家也跟著受氣。”
“靠,回去幹什麼,讓老子下去刮他兩耳光,”年輕人總是氣盛,林棟叫道。
林宇思忙拉住要衝下去的林棟,“別。”
林棟滿心的怨怒無法發洩,踢牆壁出氣。
小區裡的人誰不知林宇思的後媽是什麼樣的人,都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責。女人被罵的火了,當下坐在地上耍潑,說大家欺負她,罵來罵去。
一位年紀較大的奶奶站出來說話了,“都說人心是肉長的,我看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小宇這孩子誰不誇他好,就偏你見不得他好。他現在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你還在這耍賴,你還是母親嗎你。”
女人回道,“他上大學不需要錢嗎,我們上班掙錢,為的誰啊,他放假了連點家務也不幫著做。”
大家又在諷刺了,“自己親生的是寶,別人生的草也不如。”
林宇思靜靜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從我搬出來那一刻止,我就沒想過要拿你們一分錢。大學的費用,我會自己掙。明明自己是第三者,卻一副受害的人樣子,想做給誰看。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我只是心涼而已。”說完林宇思轉身離去。
女人的兒子過來罵自己的母親,把她拉了回去。
上大學的前一天晚上,林阿姨家來了十幾個人,都是周圍的鄰居,大家你五十我一百兩百的往林宇思手中塞錢,都說錢不多,合著湊個路費。
林宇思從不輕易落淚,這時忍不住了,只是一個勁擦眼淚,“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錢請你們拿回去,我假期打工已經賺到一些錢。我會好好的過。”
“你這孩子,就是太見外,拿著,”林阿姨把錢接過來,塞進林宇思的手中,“別辜負了大家一番好意。”
走的時候,林阿姨拿了五百遠給林宇思,“林棟平時大手大腳,要不我們也可以多拿點。你拿著花,不要委曲了自己。”
林宇思堅決不收,“我已經受了你們很多幫助,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收這錢。”
林宇思的家人始終沒出現。
林宇思坐在前往B市的火車上,心情很平靜,但眼睛還是忍不住泛紅。
題外話:後面的故事有些小虐,大虐傷身,小虐怡情。這不是劇透哈。如果沒意外,會日更,直至完結。謝謝所有喜歡和願意看下去的親們。不求別的,只求親們能喜歡,這樣,努力便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