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門口,林宇思道了謝便要進門。
“怎麼了,”李劍軍輕聲地問。
林宇思眼淚就要落下來,不敢回頭,強自鎮定,“沒事,站久了。”趕緊進門。
關上門時,已經淚流滿面。
李劍軍在門外站了兩分鐘才離開。
第二天,林宇思請假,沒有去上班,因為有些發燒,對陳何只說太累了,想休息一天。陳何知道他這些天過的很辛苦,沒說什麼,讓他好好休息。
傅學淵聽說林宇思請假,當即沉下臉,“紅了一首歌便拿自己當人物了。”大家都不敢吭聲,各自忙自己的。傅學淵清楚林宇思沒來的原因,本來也不想這麼說,但話到嘴邊卻變了味。因為林宇思不在,大家很快散場。
傅學淵心情很煩躁,腦中一直浮現昨天那個孤單的背影,最後拿起車鑰匙。
來到林宇思住的地方,卻發現人不在家,傅學淵把車開到巷子門口等。等了半天才看見林宇思歪歪倒倒地走過來,手上提了一個塑膠袋,臉上戴著口罩。
傅學淵熄掉火,正想下車叫人,旁邊突然衝出一輛麵包車,車上跳下兩個彪形大漢,架起林宇思便上了車,然後箭一般向前衝去。
傅學淵來不及思考,發動車子追上去,記住車牌號,拿起手機打電話,剛好有電話進來,是楊南飛。
一接通楊南飛便說上了,“阿學,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也可能是壞訊息,林宇思大概有著落了。”
傅學淵聽了一喜,踩著油門的車慢了下來,很快被前面的車甩出老遠,“有話等會說,秦翔雲被人綁架了。”傅學淵報了車牌號,讓楊南飛去想辦法。
“阿學,你一定跟緊了,現在的秦翔雲可能就是林宇思,”楊南飛也急了。
“什麼?”傅學淵立刻把油門加到最大,“怎麼回事?”
“我以前不是說過秦翔雲像變了個人嗎,”楊南飛說道,“不過,現在的事更要緊,我找人幫忙,你自己跟緊了。”
傅學淵終於又看了前面的車,又打電話給蕭文淵。
前面的車大概感覺到後面有人在追,想甩開,但傅學淵緊追不捨。想到秦翔雲裡面的人可能是林宇思,傅學淵的心一陣縮緊,如果真的是他,我該怎麼彌補,內心一陣懊悔,所有的氣全出在車子上,只希望快點追上前面的車,找裡面的人發洩內心的鬱悶。
麵包車七拐八彎,飛速開進一幢別墅,鐵門在後面關上,傅學淵的車直接撞上鐵門。
傅學淵跳下車,翻身入牆,向裡面衝去。
別墅裡出來五六個彪形大漢和兩條大狼狗,手中拿著鐵棒,其中一個威脅道,“竟敢私闖民宅,趕緊走,給你一條活路。”
“人給我,我給你們一條活路,”傅學淵目光如兇惡的獅子看著對面的人。
起先說話的人不再言語,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人一起擁上前,揮起鐵棒便打。狼狗也向前撲。
傅學淵身手矯健,閃過一次次攻擊,很快把人撂倒在地。因為心裡有恨,所以下手絕不留情,裡面的人不是斷手便是斷腳,一個個倒在地上狼嚎大叫。兩條狼狗直接被擊斃在地。
某高管出來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別以為你是什麼星便可以肆意妄為,我只要一句話,你立刻從娛樂圈消失。”
傅學淵冷哼一聲,“憑你?明天,我便讓你從這世界消失。把人交出來,我讓你少吃點苦。”
“什麼人?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某高管臉不變色心不跳,平靜說道。
傅學淵懶得跟他多說,衝上去抓起某高管的頭就往牆壁上撞,立刻血注如流,某高管嚇傻了,“你現在放肆,別以為你以後逃得了。”
旁邊還有兩三個人看著,又不敢上前,連五六個彪形大漢都瞬間打倒,他們上不是送死,只是在旁邊好言相勸,有人已經報警。
傅學淵繼續撞,“放不放人?”
“人不在這裡了,”某高管怕了。
“我剛看到進來,怎麼可能不見了,”傅學淵繼續抓住頭撞。
“有人帶著從後門走了,”某高管痛極怕極,只好道出真情。
傅學淵一把把人推開,某高管倒在地上。傅學淵用冷到極點的聲音說道,“如果人出了事,你就等著準備棺材。不,是少了一根毫毛,你就等著去死。”
門外警車響起,楊南飛從鐵門上面飛進來,“阿學,你沒事吧。”
傅學淵陰沉著臉,“人被帶走了,我要去找人。”
“人已經在我車上,走吧,其它的讓你家能幹的表哥去處理好了,”楊南飛笑嘻嘻地說道,“我剛到,發現一輛車不對勁,上去攔住,逮個正著。”說完,楊南飛長嘆一口氣,惹得傅學淵緊張極了,“他受折磨了嗎?”
楊南飛剜傅學淵一眼,“我發覺你智力怎麼降低到這種程度,這麼短的時間,來得及嗎?”
“但是,”傅學淵不想說出心裡的話,他就是擔心,害怕,第二次有這樣的感覺。
楊南飛繼續嘆氣,“我發現我真是宇宇生命裡的及時雨,總能救他於水火之中。”
傅學淵這才鬆了口氣,也不等楊南飛,直接朝楊南飛的車上衝去,到了車前,又停住腳步,想到自己對林宇思的所作所為,他沒有勇氣立刻看見林宇思。
“站在這幹什麼,”楊南飛奇怪地看著傅學淵,“現在人就在你眼前,近情情怯?”
傅學淵搖搖頭,不知如何開口。
楊南飛走向車子,剛開車門,便大呼小叫,“阿學,快來,不好了。”
傅學淵衝過去,“怎麼了?受傷了嗎?”
“人暈倒了,身子燙的不行,”楊南飛說道。
傅學淵彎腰進車,摸摸人事不省的人,身上體溫燙的嚇人。楊南飛立刻發動車子去醫院。
傅學淵把林宇思抱在懷裡,心思複雜地看著,本該是自己最厭惡的人,誰知卻成了自己最牽掛的人。一時他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但不管是哪種,他都不想放開,不想再次體會失去的痛苦。
半年裡,自己從這個城市找起,周邊大小城市一個一個的找,希望能找到他,再次遇到他,因為自己從來沒這麼在意一個人,遇到了,不想輕易放手。
誰知人一直在自己身邊,那麼無聲無息地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卻沒發現,傅學淵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這麼笨。
傅學淵用臉覆在懷中人的額頭上,希望能吸走他一些溫度,“阿飛,能不能快點,他都燒成這樣。”
楊南飛也急,但路不給力,他也沒辦法,“我都覺得自己已經是飛車手了。”其實,也就一小時四五十碼。
傅學淵向後看看,塞成望不到盡頭的車子,“我用跑,這樣他會被燒壞。”不等楊南飛回答,抱起人像風一樣朝前衝去。
林宇思睡了整整兩天。因為一直處在精神緊張中,又過度努力,身體耗損很大,加上身上的傷才恢復不久,發燒讓傷口有些發炎的跡象。
傅學淵找來最好的醫生,又一直陪在林宇思身邊,沒有離開片刻。他已經看過楊南飛拿來的資料,林宇思身體心臟受過傷已得到確認,也從以前林宇思住院的醫院裡拿到了第一手資料,加上林宇思的種種表現,已經肯定十有八九是他,只等他自己作最後確認。
蕭文淵棒著一束鮮花來到醫院,見面就是一句,“阿學,你什麼時候改行當特別護理了。”
傅學淵眼睛凹陷,全是黑眼圈,下巴上鬍子冒出,只是專心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的人,絲毫不理會蕭文淵。
“我怎麼感覺床上像睡了個睡美人,只等你親吻一下便醒來,”蕭文淵戲謔道。
傅學淵突然扭頭怒視蕭文淵,“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失憶的事,明知他失憶,還任由我這樣欺負。”
“哦,原來你也有自覺,知道自己在欺負人,”蕭文淵沒有絲毫悔意,“我都說了他是個可憐人,可你什麼也聽不進去,一心只想著報仇。”
傅學淵心裡鬱悶的想殺人,只好找人出氣,“那個狗高管的事怎麼樣了?”
“已經如你願的把他的所作的齷齪事全曝光了,已經成為了人人口中的談資,等待他的是監獄裡的人生,”蕭文淵說道,“秦家的事我不想管,太麻煩了。”
傅學淵眼睛裡滿是陰霾,“我自己動手。我也知道某些人不像話,但瞭解到第一手資料,真是讓人厭惡。國家的錢權如果都掌握在這樣的一些人手裡,真是種悲哀。”
“你什麼時候這麼愛國,關心起國家大事來了,”蕭文淵三句不離諷刺,“我們管不到這麼多,因為我們不負責那部分,我們只能管好自己。”說到後半句,蕭文淵神色也有些黯然。“不過我非常好奇,為什麼你突然對秦翔雲這麼關注,難道你發覺他很可憐,然後因憐生愛?”
傅學淵身子震了一下,“少胡說八道。”
床上的人動了一下,傅學淵立刻緊張地看著,又緊緊地握著林宇思的手,人並未醒來,但好像做了噩夢,正在夢裡掙扎。傅學淵握著林宇思的手,又輕撫他的額頭,說不要緊了,沒事了。有他在,一切都沒問題了。
蕭文淵對這情節的發展和進展的速度有些摸不著頭腦,在心裡猜測大致的劇情,難道阿學知道秦翔雲失憶了,突然產生了憐憫感,真的因憐生愛?不不不,蕭文淵馬上否定這樣的狗血劇情,認為自己也太沒想象力了。那是阿學以前就對秦翔雲有了好感,而秦翔雲拒絕了?蕭文淵又馬上否決,出事前的秦翔雲很明顯的對阿學虎視眈眈,如果阿學有好感,怎麼可能拒絕?
蕭文淵想了好幾種情節都不滿意,怎麼想也覺得無法給予合情合理的解釋。不過,阿學現在的情況本身就不合情理,實在想不透。再說,阿學以前不是喜歡周予靖嗎,怎麼這麼快就變心了,他的愛情也太不靠譜了吧。看他平時對誰都不動心的樣子,難道其實他是傳說中的花花公子?
“你在嘀咕什麼,”傅學淵見蕭文淵在一旁自言自語,不知說著什麼。
“那還用問,當然是分析眼前的情況了,”蕭文淵給了一個白眼,“不過怎麼想都解不了謎就是。”
楊南飛推門進來,後面跟著李勝和唐駿天,手中提著東西,吃的喝的都有。
“我還以為是你住院了,害我急衝衝的走來,原來是一個關係不大的人,”李勝瞧一眼床上躺著的林宇思,“你什麼時候跟他好上了。”
蕭文淵直為李勝叫好,這句話問到他心裡去了,明明一直在欺負別人,現在卻一副當成心手裡的寶的樣子,怎麼想怎麼奇怪。
傅學淵不答理,拿出飯菜狼吞虎嚥吃起來,邊吃邊看床上躺著的人。
陳何也來了,手裡提著一袋水果。“阿學,辛苦你了。換我來看守吧,”陳何有些不放心,傅學淵是怎麼欺負人的他一清二楚,但又沒辦法多說,雖然人是他救出來的,也盡心盡力的看護著,陳何以為他出於同情和歉意。
“不用,我守著就行,”傅學淵馬上拒絕。
小林堅持不住了,“阿學,工作已經積了一堆,你得回公司處理一下才行。”
“我說不去就不去,等人醒來再說,”傅學淵不耐煩地說道。
小林用眼神向蕭文淵求救。
蕭文淵清楚傅學淵的脾氣,說一不二,他認定的事沒人能阻止。“就當給他放幾天年假,讓他再陪一兩天,以後讓他減少休息時間把落下的工作完成。”蕭文淵說完走了,打算回去和馮堯英一起分析箇中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