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思覺得渾身重的像揹負了幾千斤的東西,他使勁動了動胳膊,翻了個身,終於覺得舒服了些,才緩緩睜開眼,發現床邊爬著一個人,藉著外面照射進來的月光,發現是傅學淵。他爬在床邊睡著了,一隻手握著自己。林宇思想把手抽出來,卻發現握的很緊,只好放棄。
林宇思打量房間,知道是在醫院裡。他竭力回想之前的事,他發燒去藥店買藥,回來時被幾個大漢抓走,好像被帶到一幢房子,又被人帶走。後來遇到楊南飛,楊南飛救了他,他坐在車子上等人,感覺很難受,便失去了知覺。不過,傅學淵怎麼會在呢?林宇思看著熟睡的傅學淵,高挺的鼻子,濃濃的眉毛,英俊的不象話的臉孔,又黑又多的頭髮,優美的唇形,沒一個地方不完美,加上他自身的才能,這樣的人,誰能不愛呢?
林宇思抬起另一隻手,忍不住用手輕撫傅學淵的頭髮。傅學淵動了一下,林宇思忙把手移開,閉上眼睛裝睡。
傅學淵看見林宇思變換了的姿勢,後悔剛剛睡著了,但對方又睡著,也不好吵醒,但人已醒來便放心了。他用手放在林宇思的額頭上試溫,覺得這樣試不出,乾脆額頭對額頭的試,發現林宇思體溫正常了才放心。他拉過被子,小心地為林宇思蓋好。
林宇思不清楚情節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當傅學淵把額頭貼上自己時,他的心臟差點跳出來,對方的體溫傳到自己額頭,讓他的心一陣戰慄,這樣的情節,本該在夢中才出現,為什麼會在現實中實現。我一定是在做夢,林宇思心想,這麼溫柔的傅學淵,以前都沒見到過。不過,哪怕是夢,我也覺得幸福,讓夢做的更久些吧。我繼續睡,睡著了夢就能一直做下去。真的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林宇思再睜開眼,陳何坐在床邊。
我果真是在做夢,不過,夢很美好就是。
陳何看見林宇思醒來,很開心,立刻問他感覺怎麼了,又埋怨他有事不早告訴他,怪林宇思不信任他。
林宇思不好意思地說,“只是點小事,忍忍就過去了。”
“被人盯梢的事小嗎,發高燒的事小嗎,差點就出大事了,知道不知道,”陳何說著,眼眶都紅了,“我是你的負責人,你出事了,我怎麼辦?我找誰要人去。”
林宇思被說的眼眶也紅紅的,心裡感動的說不出話來,自從頂著這個身份後,也只有陳何真正關心過自己,雖然開始他是出於工作,但是不是真的關心,林宇思能感覺到。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林宇思抱歉地說,又問是誰送他來醫院的。
“傅學淵送來的,他正好遇見你被抓,馬上追了上去,才能這麼快把你救出來,”陳何的表情有些複雜,“他對你照顧的無微不至,一直守在你床邊,你醒來前剛離開。”
林宇思內心一動,原來昨晚不是在做夢,不過,傅學淵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林宇思沒想明白,是同情自己嗎?他不像這麼有同情心的人,看著他這麼慘,他應該高興才是。
醒來後,林宇思便急著要出院,陳何不同意,但林宇思很堅持,“只是一點發燒。現在燒已經退了,感覺也很好,我想回家。我討厭醫院的味道。”
陳何擰不過,只好幫他辦了出院手續。
回到家,林宇思立刻趕陳何走,他心頭有一堆疑問要思考,想一人靜靜地待著。
陳何無可奈何地說,“你獨立是好事,有個性也不錯,但你現在這麼虛弱,叫我怎麼放心?”
“我一個大男人,一點小感冒而已,何況已經好了,過會我做點稀飯吃,這個太容易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幫我淘好米,先燉上,”林宇思覺得這樣對陳何有些過分,但他現在太想一人待著,不想有人侵入到他的世界。
陳何只好照辦,又反覆叮囑有事一定打電話,才不放心地走了。
林宇思靜靜坐在沙發上,細細回想昨晚的情形,一會感覺心裡甜蜜蜜,一會又覺得不安。如果是夢他會覺得很甜蜜,如果是現實他覺得上天待他真不薄,可如果是整人遊戲呢?林宇思全身打了個顫,也有可能,假裝對他溫柔,讓他放下心房和警戒,然後再狠狠打擊?
就在林宇思怎麼想也想不通時,傅學淵趕到醫院,發現自己只是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再回醫院時人已不見。在沒看到人的剎那,傅學淵心臟彷彿被人緊緊抓住,停止了呼吸,以為林宇思又被人抓住,忙叫來護士問原因,才知道已經出院回家。
傅學淵連吃幾個紅燈,趕到林宇思住的小巷子裡,在車上坐了好一會才下車,下了車,又站在房子門口發呆。好一會,傅學淵才舉手敲門,手未碰到門,門已經開了,兩雙眼睛對個正著。
林宇思看見傅學淵,一陣驚喜,他沒想到傅學淵這麼快便跟來了,但接著是故作的淡漠,“請問你有什麼事?”
傅學淵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鎖住林宇思的目光,不讓他移開,彷彿想透過眼前這雙眼睛進入到更深的世界,想知道更多。
林宇思又痛苦又著迷地看著眼前的人,有瞬間的迷惑,但更多是理性的清醒,他避開傅學淵的目光,轉過身,“要進來坐坐嗎?”
傅學淵打量一下客廳,乾淨整潔,除了基本用品,沒有任何多餘的物件。
“房子有些簡陋,”林宇思淡淡地說道,幫傅學淵泡了一杯,“不是好茶,不知道你喝不喝的習慣,要不白開水?”
“不,只要是你泡的就行,”傅學淵接過杯水,馬上喝了起來,一喝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但還是把茶喝完。
“聽說是你送我到醫院,謝謝,”林宇思總覺得很拘束,極力回想倆人以前怎麼相處,相處的時候說些什麼。
傅學淵站起來,在屋子轉轉,這裡看看,那裡摸摸,沒有一絲不自在,“阿文怎麼給你找這樣的地方,太破舊了,我給你另外找一個地方。要不去我家住怎麼樣?”
“不,謝了,我很感激他,”林宇思忙答道,“我很喜歡這裡,安靜,也便宜。”
“放心,我不會收你房租,你只要身體恢復後,每天給我做飯就行,”傅學淵溫柔地朝林宇思笑笑。
傅學淵溫柔的笑讓林宇思一陣心動,他別過頭,“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更不會住你那裡。”
“那樣不是很好嗎,一起吃飯,不用麻煩做兩份,吃飯的時候也有個伴,以後上下班你也可以坐我的車,不用麻煩陳何,我那裡什麼都是新的,比起這些舊傢俱看著都舒服,”傅學淵一條一條地陳列誘人的條件。
不用說,這些林宇思都知道,但他不明白的是傅學淵態度突然轉變的原因,總在心裡警惕他是不是又在打什麼主意。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哪有隻撿好處的份。
林宇思剛想拒絕,傅學淵繼續勸道,“你裡還不安全,人太稀少了,我那裡至少不要擔心安全問題。”
這說中了林宇思最擔心的地方,雖然蕭文淵擔保了安全問題,但確實是防不勝防,並且他只擔保了秦家不會來干擾,卻不能保證其他的危險。李劍軍住在旁邊應該很安全,但他有自己的事情,也很少住這邊,完全依賴不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不能去,”林宇思拒絕道,“我喜歡這裡。”
傅學淵看著眼前固執的人,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他不想這麼快挑明自己知道他就是林宇思,他不想對林宇思用強,放他一人住在這裡又不放心,身體這麼虛弱,萬一有點事怎麼辦,尤其是知道他心臟處的刀傷後,他更是擔心的不行,為自己折磨他的事後悔的不行,那些火上澆油的行為,增加了林宇思身體的負擔。
“這樣好了,既然你不願意搬到我那裡去,那我搬過來,”傅學淵最後說道,“你身體會變成這樣,我有很大的責任,你這有兩個房間,房租我會分擔。”
林宇思被傅學淵不斷轉變的心思弄糊塗了,不知道他到底是唱的哪出,“對不起,我這裡又舊又小,跟你身份不合。”林宇思婉拒道。
“就這樣定了,我馬上去搬東西過來,”傅學淵站起來,完全忽視林宇思的話。
林宇思急了,衝口而出,“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直接說出來好了。如果你想讓我從新歌中退出,我退出便是。”想到和傅學淵同處一個屋簷底下,林宇思覺得心都要停止跳動。
傅學淵動作僵硬了一下,幽深的目光看著林宇思,“我現在絕沒有這樣的想法,能跟你一起唱這首歌,我非常開心。我很期待我們的合作,你好好養身體,身體好了我們一起練習。”傅學淵說到這,眼睛一亮,“我們住一起正好,方便練歌,在家也可以一起練,怎麼樣?”
林宇思注意到了傅學淵話裡的兩個字,“現在”沒這想法,那也就是說以前有,為什麼突然會改變這麼大,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林宇思在心裡掙扎和思量其中的利害關係,但他也摸不準傅學淵究竟有什麼目的。林宇思不敢冒這險,還想找籍口拒絕,“對不起,我不會做飯,只怕你也不會,倆人在一起只會更麻煩。”
“我可以學,”傅學淵得意地說道,“你知道天才是什麼意思嗎,把天和才兩個字拆開,就是一人可以抵二十人。”
林宇思知道傅學淵很自戀,但沒想到會自戀到這步,他無奈地一笑,“我哪敢勞架大明星。蕭經理說了,這首歌最多再給我們一週時間,如果還不行他將放棄。你去找別人吧,一週日時間學歌對很多人來說不難。”林宇思並不想這麼說,但他實在不願意跟傅學淵呆在一起,他怕,怕自己會更加淪陷更怕傅學淵的冷漠,比起這些,他願意放棄這一個多月的努力。
傅學淵臉一沉,“除了你,我不會再跟任何人合唱這首歌。如果你不唱,我將放棄這首歌。我會跟經理說,讓他把歌的發行往後再推一星期,我也會把歌稍作改動,更適合你的風格。至於對歌迷的安慰,我會做好。”傅學淵說完便離開了。
林宇思看見門在傅學淵的後面關上,心亂的像被風吹得殘破的蜘蛛網,想要縫補又不知從何補起。他實在摸不透傅學淵的心思。
今天更的比較早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