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幾點睡著的，不過受生物鐘影響，唐濤醒來時，還不到七點，頭很痛，還有點暈，身體是縱#欲#後的疲憊與滿足；頭頂的天花板是陌生的，床是陌生的，但懷中的人似乎並不陌生；也許是室內空調溫度打的有點低，那人抱著他的一條胳膊，綣在他懷裡，像個孩子般睡的很沉；這麼近距離的看，對方的面板真的很好，眼睫毛很翹，鼻樑英挺，嘴唇卻是薄而小巧的，下巴不似成熟男人的堅毅，卻如女人一般柔和，裸#露#在外的肩膀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面板一樣光滑細膩，唐濤下意識的撫上他的肌膚，很涼，於是將被子扯著為對方蓋好，心底剎那間說不出的柔軟；慢慢將自己的胳膊從對方的懷中抽出來，輕輕倚著床坐起，眼前是散落一地的衣服，還有內褲，可想而知昨晚的混亂與瘋狂，某些畫面開始清晰，唐濤臉上忍不住微澀，這是他第一次酒後亂性，而且對方還是個男人……躺在旁邊的人哼哼了兩聲，動了一下，唐濤忽然心跳漏了兩拍，他還沒想好在這樣一個混亂的場景中如何面對眼前的男人，還好，對方只是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繼續睡，這讓他忍不住鬆了口氣。

唐濤起床將皺巴巴的T恤褲子套在身上，回頭再看一室的凌亂，於是開始躡手躡腳的收拾，昱森的衣服直接幫他塞洗衣機裡了，剩下的就是一地的啤酒罐，打包過宵夜的盒子……最後還幫人拖了地，開窗透了透氣；床上的人由始至終睡的連個身都沒翻，當唐濤滿頭大汗的從昱森臥室出來時，與剛起床上廁所的小傢伙打了個照面，兩人均是一愣，不過小傢伙緊接著是一臉的驚喜，而唐濤卻是說不出的尷尬，

“唐爸爸早！”

“呃……早！”

“是唐奶奶讓你來接我的嗎？”

“嗯……哦”

“咦？你怎麼從我爸爸房間出來，我爸爸呢？”說著還不忘探探頭，

“他……還在！”

“哦！”小傢伙說完，好像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又問，“唐爸爸，你怎麼都是汗？”

“呃……運動了一下！”

“哦……唐爸爸，……”

感覺小傢伙又要問點什麼，唐濤趕忙打斷說，

“小磊，你不是要上廁所嗎？”

“是哦，差點忘記了！”

等小傢伙洗漱完，唐濤只簡單洗了把臉，便把小鬼“接”走了，在這個過程中，他整理了一下與昱森的關係：就當作一切沒發生吧！不然能怎麼辦？對方是個男人，兩人又是成年人，不可能因為一次酒後亂性就扯到負不負責的問題上吧？當然不是他不懂承擔，只是這個責沒辦法負；以後呢？以後少見面！

喬昱森是被餓醒的，從床上爬起來是宿醉後的各種不適，另外還加了點腰痠背痛腿抽筋，努力從床上想挪到廚房先找點吃的，結果剛走到門口，感覺到雙腿間一股濡溼，艱難的低頭看了一下，腦子瞬間停頓，緊接著是昨晚亂七八糟的畫面有一楨沒一楨的呈現在眼前……可能足足有兩分鐘，昱森站在原地沒有動，心緒沒有任何波瀾，他只是努力回憶，自己到底幹過什麼；兩分鐘後一股怒氣從腳底升騰起來，狠狠的罵了句，“他媽的唐濤，跟男人上床也得戴套的好吧！”

這一天之後，唐濤就隱身了，雖然蕭磊同志每天還是早出晚歸的玩，但喬昱森卻沒與唐濤再打過照面，不用猜也知道對方在躲他。昱森這幾天過的無比悽慘，那一晚縱酒縱慾的結果是，他拉了兩天肚子，持續低燒了近一個星期，大夏天的，他竟然可能還感冒了，沒進醫院，只是隨便吃了點藥，那天一個人渾身無力的窩在辦公椅裡，歐陽一進門就問，

“你這感冒還沒好？還是去趟醫院吧！”

“不去！”

“你跟醫院有仇嗎？”

“我怕增加醫生同志們的工作負擔！”

“我說吧，你看你平時過的也不檢點，這回千萬別是A字頭，最後變成社會負擔！”

“操，不詛咒我會死嗎？”

“不會！”

“我就納悶了，楊凡怎麼受得了你？”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趕緊的為自己祈禱吧！”

“操，操！”

“要送嗎？我可以慈悲一下！”

“滾你的蛋吧，老子還沒到膏肓的時候，自己能開車！”

在醫院打了兩瓶點滴，出來後，沒覺得好到哪裡去，反而怎麼還暈上了，心想不會是醫生給打錯針了吧，這樣要死了還真冤；昱森開車回到小區，去車庫停車的時候沒注意，下車時面前站的人讓他感覺更暈了，

“你臉色很難看，生病了？”對方一臉的關切，聲音溫柔的令昱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沒說話，只是繞開對方打算無視，不過那人顯然沒給他這個機會，上前再次擋住了去路，

“還在生氣？”

“咱別演了行嗎？你不覺得各應？”

“不覺得！我來請你吃飯！”

“龍浩，這回我求你，別鬧了行麼？你覺得這樣有意思？”

“你說是去吃湘菜，還是本幫菜？”

“……”昱森徹底無語，沒再說話，徑直往前走，結果對方抬手一擋，他就給虛弱的倒回來了，那人順勢將他緊緊擁懷裡，沒給掙脫的機會；昱森只是覺得頭暈，剛才對方抬手時不小心撞到他胃了，竟然還噁心上了，

“昱森，我愛你！原諒我這次好嗎？”

聲音真誠而溫柔，不過此時喬昱森心裡只是一個勁的翻白眼，大哥，你還敢再狗血點嗎？那人說完等了一會兒，見昱森即沒回應，也沒反抗，於是稍稍拉開兩人距離，捧著他的頭吻了上來，結果沒想到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拳，雖然不怎麼痛吧，但還是忍不住皺了眉，

“你他媽還有完沒完？”昱森此時渾身無力，他能想到的是，醫生肯定給他打錯針了，對於龍浩，他只是煩躁，生氣都覺得費勁，

“我等了你一下午！”

“操！你覺得咱倆這樣有意思？”

“這次是我的錯！我道歉！”

“好，我們不說誰對誰錯，我能說對你已經沒感覺了嗎？不是你的問題，OK？是我，我覺得膩了，我想換個床伴，行不行？”昱森有點無奈，最無奈的是，他現在渾身軟的只想回到床上躺著，而不是跟前男友在這裡討論愛不愛，對或錯；

“我會讓你有感覺的！”龍浩說完整個人就撲了過來，一手將昱森的胳膊箍在身後，緊緊的將他攬在自己胸前，另一手捧著對方的頭再次吻了上來……

“你媽……唔……”昱森氣得想罵人，對方沒給他機會，想掙扎，生病生的還特麼給柔弱上了，要多悲催有多悲催，結果，就在他準備使勁全力開踹時，忽的被什麼人一把扯開了，那人什麼話也沒說，對著龍浩當胸就是一腳，昱森聽到碰的一聲，龍浩至少向後摔出足有兩米遠，看到這樣一個情境，昱森也就是下意識的往龍浩方向走了兩步，結果被一把扯了回來，由於對方力氣太大，而昱森當時還虛著呢，所以被這大力的一扯，身體竟不受控制的轉了半個圈，腿一軟，撲倒的同時，一腦袋撞到了車胎上……

“你沒事吧？”對方過來扶時，聲音中帶著一絲懊惱，

“你他媽把腦袋往車軲轆上撞一下試試！”昱森嘔的要死，還特麼能再喪點嗎？扶著車胎緩了一下，甩開過來扶他的人，硬撐著站起來走向龍浩，

“沒死就上車！”說完轉身回到車上，碰的一聲甩上了車門，摸了煙靠在座椅上等人；

車外的兩個人一個怒目相向，一個充滿不屑，互視了半分鐘，龍浩緩緩站了起來，挪向車邊……

唐濤今天是開了朋友車過來送小傢伙的，不然也不可能趕上停車場這一出；已經躲喬昱森一個多星期了，沒想到一見面就是對方與男朋友的狗血劇，當時送小傢伙上了樓，他就轉身下到停車場，一轉彎見著貌似兩男的抱一起，於是頓了一下，考慮要不要往前走，緊接著聽見兩人爭執，其中一個聲音像極了喬昱森，結果眼前的情形讓他有點煩躁……然後“英雄救美”的結果是，被“救”的這位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開車載著男朋友走了，唐濤說不出的鬱悶，一個人坐車裡抽了四五根菸。

昱森手扶著方向盤，感覺背後已經滿是虛汗了，一路上都在努力集中精神，沒開太遠，只是轉到了公司樓下的停車場，知道這個時間應該沒什麼人了；停好車，點菸的時候發現手都是抖的，沒說話，而龍浩已經沉默一路了，一手還捂著胸口，眼睛直視前方，說不出的冷漠，

“咱倆這樣沒意思透了！”

“那人是誰？”

昱森頓了一下，還是答道，

“小磊的乾爸！”

“你和他上床了？”

“……”

看到昱森在一旁沉默的抽菸，龍浩只是冷笑了一下，

“我又犯賤了是吧？”

“……”

“喬昱森，你愛過嗎？”

“……”

龍浩等到的依舊是沉默，於是再次冷笑一聲，也開始無聲的抽菸，

“如果我說，願意再等你十年，這十年裡無怨無悔的做你的地下情人，在你某時某刻想起來的時候，我隨時隨地在那個地方等你回來，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就算愛過？”

龍浩震驚的轉過頭，但看到昱森嘴角掛著的那抹淡笑時，忽然才發現，原來自己剛才剎那的欣喜有多自私，

“如果我等了你十年，你忽然發現，除了不能對不起你父母外，也不能傷害你的孩子了，然後你打算怎麼安置我？再等你十年？如果我又等了十年呢？是，我用我的二十年向你證明了，我有多愛你，你呢？打算拿什麼來回饋我這無怨無悔的二十年？錢嗎？”

“……”

“龍浩，別跟我提愛，咱倆都不配！”

昱森相信這次與龍浩分手分的算徹底了，當然他也發現，剛才那一通虛汗出的也虛脫徹底了，別說踩油門，連握方向盤的力氣都沒了，休息了一會，暈眩的問題略有緩解，但緊接而來便是飢餓感，特別餓。打電話給歐陽，那邊提示關機，這個時間點關機，用腳想都知道在幹嘛，忍不住鄙視，把所有朋友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有可以借錢的，有可以託關係的，有可以吃飯喝酒的，有可以滾床單的，唯一就少那麼一個可以在亂七八糟的時間，接收自己偶爾的脆弱與無聊任性的，不經意間，唐濤那張總是故做鎮定的臉閃現在面前，昱森忍不住微笑，於是撥了電話，響了挺久那邊才接起來，粗聲粗氣的喂了一聲，貌似挺不愉快，昱森已經可以想象到對方一臉無奈又不情願的樣子了，於是拿著電話開始哧哧的笑，最後竟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起來，那邊沒說話也沒掛電話，

“幹嘛不說話？”昱森笑夠了，才問道，

“說什麼？”

“躲我一個星期的是你吧？”

“……”那邊沉默，

“不是？”

“換單位了，有點忙！”

“哦，呵呵，快煩死我了吧？”

“沒有！”

“說的這麼不情願！剛才忘記說謝謝了”

“嗯”

“現在是不是特別想掛我電話？”

“沒有！”

“那你是特別想聽我說話？”

“也沒有！”

要不是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了兩聲，又出了一腦門子的虛汗，昱森還真願意一直這麼逗唐濤聊天，這人怎麼說，反正就是一副很想讓他惡作劇的樣子就對了，

“來接我一下吧！”

“哪兒？”

“你也不問問原因？”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不是讓我問你原因？”

“哈哈……好吧，因為我現在餓的已經虛脫了，車也開不動了，勉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給你打這個電話，如果你來晚了發現我餓死了，記得幫我照顧好我兒子！”

喬昱森感覺靠著車窗剛眯著，就聽見有人敲車玻璃了，醒來時唐濤已經站在車外了，看了下時間，也才半個小時，又想笑了；

那人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一手的汗，於是說，

“我先送你去醫院！”

“能先給我找點吃的嗎？我覺得我這是餓虛脫了”

“你平時也這樣？”

“貌似沒有”

“哦！”

唐濤幫他買了瓶鹽汽水，擰開瓶蓋後放他手裡，麵包撕開袋子放一旁，然後就專注的開車，昱森不經意的打量著對方嚴肅的側臉，忽然覺得很安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彷彿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放點音樂唄，你不說話氣壓太低”，麵包吃完後，昱森開口，

對方順手開了廣播，只聽裡面一個甜甜的女聲說道，

“下面這首是來自情歌天后梁靜茹的《分手快樂》，送給大家……”

昱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唐濤詫異的扭頭問，

“笑什麼？”

“這歌挺應景！”

“什麼歌？”

“分手快樂”

“哦”，唐濤只是淡淡的扯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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