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瓢潑大雨,二樓處靠街的桌位早就沒有了人影,雨水沖刷在他身上,頃刻就溼透了。
“唉,前街剛才發生什麼事了,那麼多人圍著。”
“你還不知道吧,李小王爺在前邊摔著了,手裡偏偏要捏著個破了的簪子不肯鬆手。”
有人打傘從他旁邊經過,“哎呀,堂堂一介男兒哭的稀里嘩啦的,嘖嘖嘖。”說完無意望見元昭看著他倆似笑非笑,加之在雷
雨之下便覺得額外陰森、嚇人。
這人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頓時倆人毛骨悚然互看一眼匆匆離去了。
百年老陳醋
還酸麼
賤人
李城然淋了雨當晚便高燒不退,李王爺雷大怒霆更是連夜傳令全城大夫前來看診,病事來的突然,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同樣坐實了她先前的傳聞。
梨娘第二日清晨聽靛青說與此事,就聞管家匆忙趕來告知李王妃來了,祖母在前廳接待,叫她莫要過去。
“姑娘王妃來莫不是找您撒氣了吧”見梨娘不語,靛青打抱不平,“小王爺自己跑出去的與您有何關係啊。”昨晚趙嬤嬤與她談及經過惋惜嘆氣,意指
可惜了一樁好姻緣。
但,她卻覺不然。
“靛青給我準備衣裳。”梨娘起身又招呼了其他丫鬟打水過來洗臉。
“姑娘,老夫人都讓您不要去了。”靛青嘴上如此,但也清楚七姑娘向來執拗,自己決定的事情如何都是勸不回來的。
前廳,蘇老夫人扶著柺杖衣著簡樸坐在正堂,而李王妃錦袍華貴、滿身戾氣,地上摔了一地的茶水杯瓷,蘇老夫人不說話只是讓下人再送上一盞。
梨娘到時腳上一熱,隨即就聽見杯子摔碎破裂的聲響,梨娘一動不動,實則多半是沒有反應過來,後來熱度傳來她也便忍了,若是燙的跳腳,只會被旁
人戲耍說是沒有教養。她伏低軀躬,十分有禮,“拜見李王妃。”她抬眼見正坐的祖母一臉不高興的她,梨娘討好的笑笑,“祖母,梨娘給您晨昏定
省。”說完奉上桌上的茶水。
蘇老夫人看了眼嘆氣,淺淺的嚐了一口後說道,“今兒起了早,又閃了神,精神有些不濟。”她拍拍梨孃的手,“你替我招待李王妃,有什麼問題讓趙
嬤嬤通報一聲。”本是想來自己應付的,卻沒成想小七過來了,她這個老婆子雖省的輕鬆,但不免對她有些擔心,以前這個李如氏沒心機亦沒什麼腦
子,唯一算得上的就是姿色,嫁給李王爺雖說是門當戶對,但也算是高攀了,如今她瞧著這一年不如一年,王府妻妾成群,論美貌論年紀一個賽過一
個,然她仗著正妻的分位不知收斂,脾性也差了不少。老太太搖搖頭扶著管事的婆子往後廳走。
梨娘送完祖母一個轉身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她力度使了個十成十,皙白的臉蛋霎時顯現出五指通紅的印子,“城然病重都是因為你。”李王妃兇狠
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撕碎。
靛青欲上來被梨娘閤眼搖頭阻止,臉上熱辣辣的麻隨後伴隨著針扎般的痛,本該是憤怒的但她卻控制不住的笑起來,“李王妃說的好沒道理呀。”她坐
在之前祖母做過的位置上,到了茶盞喝了口,“是李小王爺上門找的我,我同他去了聚緣堂且退了信物,再後來我便不清楚了。”她說得明瞭,先禮後
兵,要是李王妃不與她糾纏,她也不會同她計較的。
“要不是你退了簪子,城然怎會……”王妃抬手準備再次掌摑,卻沒成想被梨娘穩穩當當的抓住。
梨娘嗤笑,“王妃的意思是不願退親。”她邪魅彎唇,眼神黑洞洞的去瞧眼前人,“那便使得,城然若知我心中有他必然歡喜。”說著好像真的要反悔
一般。
看著還未及笄的蘇梨娘,李王妃不覺有些瘮的慌,她被她空冥幽暗的眸子嚇出了汗,李王妃自知無理,卻也礙於面子,“不要臉的狐媚妖精。”
“王妃可要注意儀態,我府上大多都是喜歡嚼人舌根的奴才,若是將王妃不當的言行傳於石井、坊間,王爺可就沒有面子了。”梨娘搬出她的夫君來壓
制她,見後者臉露驚恐知自己猜對了。
李王妃扔下兩個字,帶著幾個婆子灰溜溜的走了。
賤人麼?
哼,總比怨婦來的好些吧?
梨娘垂眸嘆惜,從她的身上彷彿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幽怨暴怒,變得不像自己。
最近突然忙起來了,本來白天還能寫點東西,最近就不行了,我忙的幾乎是腳不沾地,水都來不及喝的程度,今天這個還是我回來加班寫的,大家多擔
待啊,再過幾章劇情就要往上走了。我抓緊時間寫啊面聖
洛陽城不日傳來軍隊回城的訊息,這日天氣爽朗算得上不錯,長安街上早早的就站滿了人,街兩邊的商鋪綵綢紅燈高掛,就連落光葉子的枯樹上都繫上
了紅長巾,偶有微風浮動便會看見長帶飄起,繚繞如多情的女子一般。
梨娘一身白衣坐在望江樓二樓處,遠遠地能看見走在前頭黑衣銀鎧、紅纓頭盔,他身下的坐騎呈紅褐之色飽滿精壯,周邊官員權貴女子紛紛揮動手絹,
後而露羞澀容態,可馬上那少年目不轉睛,視線向前,不同於之前,即便他板著冷臉,一雙桃花眼還是會將其寒意柔和弱化,透著些許的風流,然而現
在他只是不笑,強烈的氣場較之她爹爹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望而生怯、不怒自威。
他……果然還是回來了。
約莫是感受到了梨娘視線,元昭抬眼,梨娘及時避開收起眼裡的情緒轉而去看他身旁的仲狼,十一歲的孩童從生性懦弱膽怯,到現如今騎在高頭大馬上
威風凜凜,倒有點像蘇府的男子了。
元昭追尋到視線的來源,卻發現那人根本沒在看他,自西川歸來的每晚他都會夢見與她的場景,或是桃花樹下,她毅然拒絕他娶她的提議,亦或是在夜
間蕭瑟冷落的長安街頭,她回望眼裡掙扎說著再也不見的話,回回他都會絞痛的驚醒。
不過是夢罷了。
他怎會說出娶她的話來。
而她,又怎會拒絕。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仲狼,勒韁繩的手一扯,馬兒略微有所停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元昭膝蓋輕夾馬腹加快了速度。可眼睛至此再也看不進其他,
餘光只盯著某處的一抹白心不在焉了。
隊伍沿著長安城向東,過了白虎門就要面見聖上了。梨娘正喝茶吃著點心,被趕來的管家告知祖母剛接下聖旨要面見陛下。
梨娘放下吃食,看著遠處消失盡頭有的長隊。
她倒是忘了。
金碧輝煌的宮殿,殿宇東南西北明晃晃的四根游龍樑柱,雕欄畫棟、巧奪天工,文武百官各站一邊服著華麗,他們俯首跪拜,被朝拜的那個高高在上的
人金冠束髮,鬍鬚花白,仔細一看還能觀察出他面容有一絲的鬆懈。
這是梨娘第二次面見天子,沒有之前的侷促不安,她眼神堅定,同這朝臣一樣伏地叩首,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