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七章人生相思夢幾何。
第一百四七章
人生相思夢幾何?痴情人兒有幾個。
蘇蠱不知道,慕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生命裡唯獨那麼一人,寧願為他顛覆所有都心甘情願。
回到清雅閣的慕羽,將清雅閣裡裡外外都看了個透徹,裡裡外外,居然和蘇蠱宮裡的構造一樣,以前還能看得見的時候有事沒事就偷著跑出來去王宮見蘇蠱,那時蘇蠱還是西薔的儲君,跟自己關係挺好,卻還沒有越過那一道不能跨過的防線。
現在自己又能看見了,蘇蠱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雖然他知道蘇蠱也特別想治好他的眼睛,只是苦於沒有時間。
現在自己平安歸來,他定會高興吧。
想著想著,慕羽竟然低聲笑了出來。
跟在他後邊一起觀賞整個院子的閻羅不可思議地在慕羽身後睜大了眼睛,從來沒見過他笑的這麼開心,認識他的這幾個月來,唯一讓慕羽舒展開眉頭的事情就是鬼醫答應醫治他的眼睛,沒有刁難他。如今卻在那裡低低地笑出了聲,真是難得一見。
“無痕。”閻羅失聲叫道。
慕羽回頭,唇邊的笑意還未褪去,那眼睛裡的希冀與璀璨是閻羅一輩子未曾遇見也未曾觸及的。
“嗯?”
閻羅恍惚了,愣了好一會兒才窘迫地迴應道“沒事,你應該多笑笑的——”閻羅頓了一下才尷尬道“你笑起來很好看——”
慕羽窘迫地轉身,沒有作答,褪去了臉上眼中的笑意,慕羽輕輕道“閻羅,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
閻羅苦笑“我會的,國師——即使你要我閻羅的命——我也不會遲疑地全部給你。”
本來在慕羽告訴他,他叫蘇無痕,他以為就是個天涯的浪子,可是誰知,天意永遠都猜不透,他竟然就是西薔國師蘇無痕,他跟著他從衛明到西薔,就是為了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身影,眼前的身影。
可是為何感覺他那麼遠,那麼遙不可及?
閻羅想要抱抱他,可是他雖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再回到西薔的一剎那,閻羅竟什麼都明白了,孤城大街小巷都貼著赦免蘇無痕的王榜,閻羅終於知道眼前的蘇無痕不再是那個自己以為還能夠得到的蘇無痕。
那是永遠只能看不能獨佔觸控的天山雪蓮。
慕羽回頭,與閻羅對視,閻羅沒有閃躲,那雙眼睛似乎能吸附一切浮華喧鬧,看著他那雙清明好看的眸子,閻羅只覺得那裡似乎有一個深潭,清冷而平靜。
“不要執意,閻羅。”
閻羅繼續看著他的眼睛沒有閃躲,唯有苦澀一笑“我知道,你的他再等你,所以,我只要——”守著你就好,可是閻羅話鋒一轉,竟成了“完成我閻羅曾對你承諾過的。”
慕羽點頭,轉身離開。
閻羅繼續苦笑,卻沒有再跟上去。
慕羽不知怎麼的,腳下竟加快了步子。
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慕羽剛穿過後花園向著沁雨閣樓而去,突然容之歡急匆匆地趕過來道“公公公子——君上——君上到了!”
慕羽一個激靈,蘇蠱訊息也未免太靈通了吧,也是,他慕羽回來,大街小巷沒敲鑼打鼓地四處奔走就算不錯了。
慕羽停住步子,斂了心裡的期待,看著容之歡道“走,出去迎接。”
容之歡頷首。
慕羽抬步走了出去,剛到前院就看見跪了一地的家僕,然後那人滿臉笑意,英俊非凡,大步流星地向自己走來。
看著那一直掛著笑意的唇角,慕羽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是哪裡呢?
慕羽怔了一怔,隨即斂裾跪地“參見君上,君上到來,臣未曾遠迎還望君上恕罪。”慕羽低著頭。
哪知,身前的男子卻沒有任何表示。
李白在看到慕羽的一刻就驚呆了,天王明星覃河,他怎麼也會在這裡?難道說他也從未來穿越過來了麼?
李白忍著內心的喜悅,他本來不知道蘇無痕是誰,司馬檀讓他恢復他的職位,給他吃顆定心丸,然後再找機會除了他,可是眼前的人就是自己一直當成神一樣的男人啊!他怎麼可以傷害他?
沒有聽見身前男子的迴應,慕羽疑惑地抬頭,可是那人卻在打量著自己。慕羽想,或許他是被他嚇到了吧。
林易天隨後跟了來,本來是去看看君上什麼時候用晚膳,可是他卻不見了,聽說國師回來了,可能是去國師那裡了,果不其然,他就在這裡。
“國師,辛苦了,此番回來,國師還是不要太辛苦才好。”身前男人說的話讓慕羽身子一顫。
身後的林易天和周圍的人,包括容之歡都被君上的話嚇到了。
那疏離的動作和生澀的客氣語,都不像是蘇蠱能說出來的。
就林易天瞭解的蘇蠱,見到那人後肯定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將他緊緊抱住再說。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在哪裡,他的小羽都是他的,別人搶不走。
慕羽輕輕一笑“君上客氣了,臣奔波勞頓是應該的。”
眼前的人沒有讓自己起來的意思,慕羽心裡的疑惑更大,為了進一步試探,慕羽抬頭笑道“君上,還請去臣的閣樓歇息。”慕羽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容之歡林易天都懂,可是眼前之人卻不懂。
“好好好,國師請帶路——”李白打著如意算盤,如果有可能,他可以在古代得到他的覃河,貌似也不錯。
慕羽起身,帶著所謂的蘇蠱去了沁雨閣樓,可是,他不認識路。
慕羽滿心的疑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蘇蠱?如果不是的話,蘇蠱又去了哪裡?
越想越覺得可怕,慕羽不敢多想,只得輕輕推開沁雨閣樓寢室的門,可是那人依然是正襟危坐於高坐之上了。
慕羽眼睛危險地眯了眯。
夜幕四合,天色早已暗淡了,沒有月光,沒有星星,大街上,行人還在四處來來去去,有的地方燈火輝煌,繁華笙歌。
蘇蠱就著一身破舊的衣衫,悄悄地來到了清雅閣外,四處觀察了下,找了一處自己常出常進的地方,縱身一躍。
好在,武功沒廢。
輕車熟路地找到沁雨閣樓,聽到的卻是慕羽投懷送抱的聲音。
“蘇蠱,我——其實——很想你——”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蘇蠱真想一腳踹開門,然後將慕羽按在懷裡狠狠地吻一頓。
可是屋內的另一個人的聲音讓蘇蠱石化在了那裡——
屋裡有人說“我也——想你——”
臉貼在那人胸前,可是慕羽感覺不到那裡的溫度,抱他的生澀,顫抖的身體,出賣了他。
蘇蠱站在門外,不可思議地後退,卻被身後的人拍了一把,容之歡和閻羅看見有人進了清雅閣,於是兩人便跟了來,誰知那人站在公子門外也沒動靜,看這身打扮,容之歡瞭然道“原來是個樑上君子,閣下有腿有腳做什麼不好非要——”
還沒說完蘇蠱就推了他們一把,轉身就逃,千萬不要讓小羽看見他這個模樣——
容之歡和閻羅追了去“站住!”
蘇蠱繼續逃,慕羽聞聲開門出來,閻羅,容之歡和蘇蠱打成一團,林易天從前院追了進來,很多府裡的禁衛軍聞聲也跑來了後院,哪知,是個不經打的毛賊,就閻羅和容之歡就將他打翻在了地上,蘇蠱受到了重擊,胸腔裡的心臟似乎被震了出來,一口鮮血溢位唇角,可是蘇蠱的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閣樓上那一襲白衣曳地的男子。
閻羅一口啐在地上“啊呸!連國師的清雅閣你個毛賊也敢來!”說著就想一腳踹在蘇蠱身上,慕羽縱身而下,十米長的天蠶錦緞出袖直直地將蘇蠱裹了個嚴實,逃離閻羅的一腳,慕羽在蘇蠱身邊站定收回白練,語氣冰冷是前所未有過的“乞丐也是西薔的子民,他門之所以偷盜是因為他們吃不飽穿不暖,若他們有了自己的歸處能解決溫飽問題他們還會偷盜麼?”
冰冷的眼神,柔情滴點不剩。
回身看了看一身破爛的男子,慕羽心疼的眼神一閃而過,沒出息的,蘇蠱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蘇蠱怕被人發現趕緊使勁眨了眨眼睛,可是這一切都落在了眼前的男子眼裡。
慕羽對著眼前的醜乞丐笑的溫柔,從懷裡拿出一個白玉飛鷹放到那人手裡道“拿這個去當鋪當了,保你和你的家人下輩子吃穿無憂。”
蘇蠱搖頭,他多想告訴慕羽,他什麼都不要,他就要慕羽,他就要慕羽就可以了——可是聲音卡在了喉嚨裡,蘇蠱怨恨地直掐自己脖子。
慕羽安撫他,抓住蘇蠱一雙佈滿繭子的雙手,看著那眼睛,無比溫柔道“回去。”
蘇蠱安靜了,手心裡是他的溫度,那麼讓人安心。
不一會兒,慕羽放開蘇蠱的手替蘇蠱擦了唇角的鮮血回頭對容之歡道“送他回去,西薔子民皆是君上的子民,不可傷害他。”這句話慕羽說的很大聲,似乎是為了心安似的。
蘇蠱仍然搖頭,容之歡頷首,和閻羅硬是將醜乞丐拉了出去。
看到那人走了,禁衛軍也撤了,慕羽再一個縱身,躍上閣樓,卻被那個自稱蘇蠱的人抱了個滿懷。
這樣的人,天下僅此一人,他也只要這一人,李白突然特別想得到他,既然被人當成了傀儡,那麼得到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蘇無痕,你是我的。
慕羽很抗拒,這不是他的溫度,不是他的味道,不是。
第一百四八章司馬檀是可憐人。
第一百四八章
蘇蠱被容之歡和閻羅扶了出來,閻羅出了清雅閣之後直接一使勁就將蘇蠱扔在了大門臺階下,容之歡一把抓住閻羅無奈地搖頭“閻羅,公子讓我們送他回去,你不能這樣!”說完跑下臺階扶起蘇蠱,閻羅嗤之以鼻“哼——”
容之歡幫蘇蠱拍了拍身上的土,蘇蠱暗淡了眼神,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青色印記,轉身,離開清雅閣門口。
容之歡看著他的身影遠去,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閻羅不明所以地問“你嘆什麼氣?”
容之歡回頭,眉頭一挑“沒事。”
閻羅冷哼一聲甩袖進了大門,容之歡再次看了看那個遠去的身影,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那個身影,好像——
容之歡不敢多想,搖了搖頭,轉身進屋。
蘇蠱沒有直接回城郊的破廟,而是,坐在了途中的荒野之中。
仰躺在帶有溼意的草地上,頭枕在胳膊上,空洞的眼神穿過蒼穹飄了好遠。
今天又看到小羽了,他的溫度,還是那麼讓人安心,他的眼睛,清冷如水,明亮如鏡。
他的眼睛,還是一如當初的漂亮。
玉白的臉,還是那樣的好看。
奈何已經無法靠近他了。
蘇蠱坐起來,盤腿坐在了原地,眼神清亮地看著銀河橫跨而過。
司馬檀——
蘇蠱一直不知道,原來那個一直馳騁沙場的司馬檀,愛的人居然是父王,明白了一切的蘇蠱在亂葬崗爬起來的那一刻才瞭然,因愛生恨原來是這麼可怕。
那個男人,本來可以戰功赫赫,功高蓋主,趁機奪了西薔,可是為了父王,他一直隱忍,忍到父王去世才開始了他的計劃,或許之前父王活的時候,他是捨不得傷害父王吧,他恨孃親,所以才趁所有人不備的時候殺了她,他的愛好沉重,父王怎麼揹負地起……
永樂王不知道怎麼樣了,或許被譴回了他的小國家,或許已經遭人毒手,司馬檀利用他阻撓了去樂清救援的軍隊,甚至,毀了他這個孤城王,而司馬檀卻運籌帷幄,一切全部被他玩於股掌之中,不愧是父王曾經厚愛的大將。
也不知樂清怎麼樣了,沒有任何訊息,一切都像中斷了一樣。
蘇蠱很平靜地坐在荒野,心裡面是從來沒有過得安靜與平靜,得想辦法讓小羽知道司馬檀的陰謀。他鐵定會利用傀儡孤城王殺了一干阻擋他的人。
其實,司馬檀是個可憐人,一輩子,守著那人,而那人眼裡,卻只有一個孃親。
最可憐的,是那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吧,給了她名分,卻沒有給她心,更沒有給她一個她想要的生活,在宮裡的時候,司馬檀肯定利用過她,可是她卻從來不來見他,可能因為她覺得對不起他吧。
他欠了那個女子幸福,欠了她一生。
餘嫣和成苟快瘋了!
找了快兩個時辰了居然還沒有找到那個到處亂跑的小蘇!他去的地方都去找過了,可是還是空無一人。
空蕩的大街上,餘嫣一屁股坐到了兩邊的臺階上,心裡窩火的直罵娘“他孃的!都怪我手賤!救個白眼狼回來!姑奶奶養了他這麼多天他居然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把姑奶奶沒當人!”說著說著直用手扇風吐氣。
成苟知道,餘嫣真的生氣了,餘嫣脾氣很火爆,更何況,那小子這麼折騰他們,連他都想罵娘了。
成苟邊幫餘嫣順氣邊說“嫣兒別生氣了,說不定他有事情耽擱了,沒法回來,你也看出來了,那小子絕非常人,寫的一手好字,生的細皮嫩肉,沉默寡言,說不定是哪家的公子哥被人陷害,他回去報仇也不一定呀,你別生氣,你生氣我會心疼的……”
餘嫣突然就哭了“姑奶奶我救活他我容易麼?他居然連招呼都不打就去送命……我……我……我好後悔救活他……嗚嗚……”
成苟心裡一酸,將餘嫣順勢摟進懷裡“嫣兒,你還有我……”
哪知聽到這句話餘嫣哭的更兇了“狗子,我們……我們還要幫爹報仇,可是……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都做不了什麼,我對不起爹……嗚嗚……”
成苟摟緊餘嫣“有我呢,嫣兒,我一定會幫爹報仇的,就算搭上這條命也不能讓爹冤死!”
“我不要你死,你死了,這世上就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了,那我該多孤單……”餘嫣抽泣地抹了抹眼淚。
蘇蠱老遠就看見街上有兩個人摟抱在一起,他以為是誰呢也就沒搭理,走近才發現是餘嫣和成苟兩人,蘇蠱走近,感覺到黑影,餘嫣和成苟抬頭。
然後,餘嫣的巴掌毫無預兆地落在了蘇蠱臉上“你他孃的出去也不跟老孃說一聲!知不知道老孃擔心死了啊!混蛋!”
蘇蠱被打懵了,只能怔怔地眨巴著眼睛看著餘嫣,可是餘嫣眼睛紅腫,都跟核桃能媲美了。
蘇蠱垂低了眼睛,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看餘嫣。
像餘嫣和成苟這樣待自己的人,很少。
蘇蠱知道,餘嫣擔心他。
成苟走過來替蘇蠱整了整破舊的衣服,語重心長道“嫣兒找了你兩個時辰,沒找到你,還以為你離開了,所以……別生她氣……”
蘇蠱看了看成苟,又看了看餘嫣,突然走過去一把抱住了餘嫣,其實他很早就想這麼做了,抱抱他的救命恩人不帶任何男女感情。
只是單純的擁抱,可是餘嫣卻嚇了一跳,下一秒,從來都沒臉紅過得餘嫣居然破天荒地臉紅了。
餘嫣只覺得,有團火在臉上燒。成苟彆扭地轉過身。
不一會兒,蘇蠱放開餘嫣,在餘嫣手裡寫道“嫣兒,謝謝你,真的很感謝,我一定會報答你和狗子的。”
餘嫣鼻子一酸,深呼吸了下道“只要你平安就好。”
成苟打破尷尬的氣氛“該回去了,都這會了。”
蘇蠱點頭,餘嫣居然安靜地跟在了蘇蠱後邊。
李白在慕羽的沁雨閣樓待了很久,他很鬱悶,本來抱著溫軟香薰的慕羽他很知足,哪知,慕羽最後卻推開了他,以有公事要忙把自己攆了出去,這讓他很鬱悶。
現代的覃河讓他可望而不可即,難道古代的慕羽,也讓他能看見,而觸碰不得麼?
不行,絕對不行。
第一百四九章無所付託的心意。
第一百四九章
回到破廟的蘇蠱一直坐在外面發呆,餘嫣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成苟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
良久蘇蠱才決定,一定要想辦法讓慕羽知道,現在的那個王宮裡的孤城王,已經不是他蘇蠱,而是司馬檀的傀儡,進屋之後,蘇蠱看了成苟和餘嫣一眼,又四下掃視了一圈,沒有可以用來寫字的東西,蘇蠱扯下自己身上的破舊衣服的一角,餘嫣和成苟不明所以地看著,突然,蘇蠱將右手食指放進了嘴巴里,狠狠一咬——
餘嫣被嚇到了,忽地站起來,一把扯過蘇蠱咬破的手指就放進了嘴巴里,蘇蠱掙扎著逃脫。
餘嫣破口大罵“你他孃的又瘋的什麼啊!”
蘇蠱皺了皺眉頭,輕輕地,眼神溫柔地看著餘嫣,然後,一筆一劃地在破舊的一角上寫下:嫣兒,和狗子幫幫我。
成苟走過來,看了一眼,拉住激動無比的餘嫣,餘嫣眼睛緊緊地盯著蘇蠱,生怕他又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嫣兒,耐心看小蘇寫。他讓我們幫他。”
餘嫣負氣地轉身不看蘇蠱,不知怎麼的,自從救了他回來,餘嫣就一直處於擔心的狀態。
一旦他消失了或者受傷了,餘嫣總覺得比自己出事了還讓人難過。
餘嫣自認為不是扭捏的女子,雷厲風行,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沒有這麼優柔寡斷過,成苟看出來了,餘嫣對小蘇,有點超過了一個恩人所做的範圍。
看著認真寫字的蘇蠱,成苟又看了看站在一邊不說話的餘嫣,突然感覺到心裡無比的難受,嫣兒對小蘇,有了感情——
成苟抬步走了出去,暗夜潑墨,隔離視線的屏風。
遠處黑影如鬼魅,什麼都看不清楚。
爹走的時候,不讓他和嫣兒報仇,讓他帶著嫣兒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可是嫣兒性子倔,說什麼也不走,還說,報不了爹的仇她是不會走的,早知道就算綁也要綁她走了,如今有了小蘇,她更危險了。
成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到底該怎麼才能讓小蘇離開?
蘇蠱寫完之後出來交給成苟,成苟接過之後,看了蘇蠱的半邊臉良久。
蘇蠱拉過成苟的手,寫道:幫我送到清雅閣,國師的府上,事成之後,我會走的。
其實蘇蠱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
成苟愣了一愣,點頭。
蘇蠱繼續寫:帶嫣兒離開這裡。
成苟看了看蘇蠱,點頭。
蘇蠱笑了,拍了拍成苟的肩膀,轉身進了屋。
成苟看著那個身影,突然有些不忍。
蘇蠱進去之後對餘嫣笑了笑,餘嫣突然就害羞地低下了頭。
這是這也多日子以來,小蘇第一次看著自己笑的如此溫柔。
蘇蠱沒多看,找到自己的窩,躺了下去。
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擔憂的事情太多,而且每件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成苟沒進來,蘇蠱知道,他肯定連夜送信去了。
或許明天,他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餘嫣睡著了,呼吸綿長,蘇蠱起身看了看不遠處的餘嫣,突然心疼起這個十八歲的姑娘了。
餘嫣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夢裡面,小蘇一身金絲描蛇滾邊衣,風度翩翩,英美俊挺,玉冠束髮,劍眉入鬢,鳳眸上挑,薄唇如線,面如玄玉,站在望月河邊看著自己笑的溫柔。
小蘇說,嫣兒,我要回去了,以後要照顧好自己。溫柔的話語,竟是這輩子沒有遇到過的。
她試著想抓住他的手,可是隻在一瞬間他就在河的對面,手裡牽著另一個人的手,而那另一個人,生的俊美,竟是個男人!
餘嫣被嚇了一身冷汗,醒來時身邊只有成苟,餘嫣看了看四周,沒有小蘇的影子。
餘嫣著急地問“狗子,小蘇呢?”
成苟漫不經心道“去蹲點了。”
餘嫣皺眉“他都不等我們。”
“讓他去吧,我們總不能幫他一輩子。”
餘嫣給了成苟一胳膊肘子“你不是也說他可能是哪家富豪的公子哥被人陷害了麼?怎麼又不幫他了?”
“我已經幫了他了,不久,他就會回到屬於他自己的世界去,嫣兒你就死心吧,就我的直覺,他身邊的女人肯定有很多,你就算跟他去,也得不到他的。”
餘嫣突然就發火了“他孃的你說什麼呢?姑奶奶說喜歡他了麼?”
成苟看了餘嫣一眼,沒有說話,說沒說又有什麼區別呢,你的臉上已經寫的很清楚了。
餘嫣拿著家當摔門而去,成苟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昨晚小蘇寫的血書,成苟看了一行,沒有多看。
那語氣裡的憤懣與霸氣,不是常人能有的,留著他,是個麻煩,更麻煩的是,他昨晚沒回來,回來的途中居然撞到了害死爹的那個西薔左司田趙務廷!要不是他趕著上早朝,或許他會讓下屬打自己一頓。
成苟突然覺得,危險又在慢慢靠近,一年前,趙務廷為了嫣兒的美色,逼死了爹,如今要是知道他們還在孤城,肯定會找機會報復。
成苟驚慌失措地出門去找餘嫣,可是餘嫣在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小蘇後她就著急了,走遍了大街小巷,依然沒有找到他。
餘嫣突然覺得,自己得了失心瘋。
是真的失心瘋,心裡如此失落。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那麼一個醜八怪,到底哪裡值得自己擔心了。
此刻的蘇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看到了一個包子攤,熱騰騰的肉包子,香味老遠就可以聞到,蘇蠱摸了摸肚子,尋著香味而去,走到包子鋪前,蘇蠱直咽口水,直到當了乞丐,蘇蠱才明白何為食不裹腹的悲哀。
沒有飯吃的日子,真的很難受。
包子鋪的老闆看著一個乞丐在外邊的攤前咽口水,於心不忍,拿起一個包子走出去塞到那個乞丐手裡,可是那乞丐剛拿好就被一騎絕塵呼嘯而過打翻在地,那乞丐依然撿起來,擦了擦,張開嘴巴咬了一口,笑著點頭向他道謝。
那老闆搖了搖頭,喃喃道“這天下貧苦人那麼多,我無能為力,只能管你一頓飯。”
說著進屋拿了一籠肉包子裝在了一個布袋裡塞到蘇蠱手裡,蘇蠱感激涕零。頻頻彎身道謝。
“我也就只能給你這麼多了。”
蘇蠱搖頭之後繼續彎身點頭。
那老闆搖搖頭之後去了裡邊招呼別人去了。
蘇蠱看了看招牌“王記包子鋪”。
這是蘇蠱這輩子吃過的最好的包子,以至於後來他再次來吃的時候,竟然找不到當初的味道了,可是依然是孤城最好吃的包子。
那個老闆的話深深地刻在了蘇蠱的腦海裡,他一定會讓天下人都能吃飽,穿暖。
第一百五十章相見難相認的痛。
第一百五十章
等到蘇蠱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剛才從他身邊呼嘯而過的那一騎絕塵是來自邊關!
蘇蠱不覺已經加快了步子向著那人而去的方向追了去。
慕羽昨晚收到了不明人士的書信,那字跡,居然和蘇蠱的那麼像,而那破舊的衣角的字跡居然是用血液寫上去的!
慕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立馬派人去找了送信的人,可是等他的人跟著那個送信的人到達城郊的破廟時只有一個女子,而且在途中,他們遇到了趙務廷大人,那個送信的人差點被人打了一頓。
慕羽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上朝時他暗暗探了下當朝的孤城王一些常識性的東西,可是那人卻什麼也不知道,司馬檀一個勁地在旁邊為他解答,好多大臣附和。
聰明如慕羽,在他知道宋仲書和李生學被“蘇蠱”打入了牢獄的時候他就感覺奇怪,最奇怪的是,他回來,蘇蠱連個表示也沒有,甚至,沒有抱自己一下。
慕羽突然特別著急,如果蘇蠱知道他回來,為何沒有來找他?難道他不想自己麼?他能看見了難道蘇蠱不激動麼?
思考了下,慕羽突然輕輕地按了按胸口,或許,蘇蠱躲在暗處,一直看著他,他不敢出來見他,或許……
慕羽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闖入清雅閣的那個乞丐,那乞丐……
突然,清明的眸子精光一閃,慕羽起身,匆匆忙忙地大步出了沁雨樓,容之歡看著慕羽匆忙地有點不正常忙問“公子怎麼了?”
“容之歡,昨晚我讓你送回去的那個乞丐呢?”
容之歡皺眉“送回去了啊。”
“趕緊帶我去找他。”慕羽一雙清明的水眸裡有著說不出的疼惜。
“哦……”其實連容之歡也不知道那人去了哪裡,那些跟著送信的人去找那乞丐的禁衛軍沒找到他,聽說已經離開了。
還沒有走出清雅閣,又有探子來報!
“報!公子!今早邊城來急報,風鷹王準備攻我邊城慶州!”
慕羽一個激靈“風鷹?”
“是的,慶州守將張虎河將軍請示君上,要不要主動出擊,風鷹的軍隊已經在慶州城外了!”
“那君上的意思呢?”
“君上到現在也沒有表示。”
“知道了,繼續探。”
“諾。”
看著那人翻身上馬絕塵而去,慕羽皺緊了俊秀的眉頭,現在東離在攻打樂清,西薔撥兵救援了樂清導致孤城的守衛有點薄弱,現在風鷹居然企圖攻打慶州,難道慕彥野心就這麼大麼?
如果趁這個時候衛明再趁火打劫,那西薔就真的完了。
蘇蠱下落不明,西薔朝綱混亂,真是讓人頭疼。
慕羽站在原地想了好多。
現在如果招兵買馬必定會讓司馬檀以密謀造反的罪名將自己除了,這樣以來,就正中司馬檀下懷。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慕羽想了想,抬步走出了清雅閣。
蘇蠱早就在清雅閣外等慕羽了,他想告訴他司馬檀和東離驀玉的陰謀,可是當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時他竟然沒有勇氣走出去,只能看著那人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等看不到慕羽的身影的時候蘇蠱才從清雅閣的房角走了出來,看了看手裡的肉包子,他坐下將幾個肉包子一掃而空之後竟跟在慕羽的後面追了上去。
慕羽一路快馬加鞭,走到宮門口,突然感覺到後邊有人跟著,他眼睛向斜面掃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將駿馬交給宮門口守門的侍衛,慕羽再也沒有遲疑地就走了進去。
上書房。
林易天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看了坐在斜坐的司馬檀,林易天頷首道“君上,國師進鑑!”
李白眼神立馬亮了“快請!”
司馬檀眼中的狠戾漸現“那,臣告退。”
李白揮手“跪安吧。”
司馬檀咬緊了牙齒。
剛出去就和慕羽打了個照面。
慕羽只是有禮貌地笑著頷首,司馬檀足下一頓,冷哼一聲,離開了。
蘇穆,你好的很,當初揹著我娶了前王后和秦若蓮也就算了,居然到處留情,秦若畫居然真的將慕羽生了下來,慕青河居然讓她把慕羽生了下來。
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你讓我孤單了一輩子,讓我等了一輩子,我不會就那樣罷休的。
你的孩子,孫子,我都不會讓他們活在世上!他們應該去陪你!
我拋棄了統一天下的機會,只為輔佐你登上西薔王位,可是你呢?卻把我當一粒棋子,用完就扔了,我卻把一顆心搭了進去,因為你芸兒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愛和母愛,從小和我為你和蘇蠱奔赴沙場,可是你是怎麼待我的?
居然想替你兒子除了我這個心頭大患?做夢!
有我司馬檀在,有我在這西薔,就不會有你蘇家的天下!
慕羽來到上書房,還沒跪下,上座的人就已經走在自己跟前雙手扶住了慕羽,林易天悄悄地退下,李白欣喜異常“國師,可有事情?”
如此生疏的稱呼,怎麼會是我的蘇蠱?
“有!君上,臣想跟君上要個特權。”
慕羽本來是想碰碰運氣,可是哪知,這個人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不管什麼事情孤家都準了。”
慕羽抬頭,一雙清明的眼睛盯著眼前的人看了會兒才收回視線恭敬道“謝君上。”
真的很想他。
李白扶起慕羽,慕羽彆扭地掙脫,李白居然想趁機擁抱眼前的人,然後,他的動作不聽大腦的使喚,強迫地一把摟住了眼前的人,慕羽睜大眼睛,掙扎“君上!自重!”
“你不是要跟我要個特權麼?好,我準了,可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慕羽有種不好的預感,使勁推開眼前的男子“什麼條件?”
“做我的人!”
做我的人!
做我的人!
這四個字,直到慕羽回到清雅閣後還在大腦裡徘徊。
慕羽感覺很無力。
蘇蠱一直從宮門口跟到清雅閣門口,慕羽一直都無精打采的。不知道他進宮發生什麼事了。
慕羽剛走到清雅閣門口,下馬的瞬間眼角瞥見有人偷偷摸摸地躲在清雅閣盡頭的牆角,轉身。
看見慕羽轉身,蘇蠱慌了,立馬拔腿就跑,慕羽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去追。
可是哪裡還有個蘇蠱的人影,追了兩條街,終於走到了死衚衕。
慕羽四處看了看,沒有那個身影,明明自己追的那麼快,為何還是跟丟了?
他在原地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蘇蠱,為何你不願意見我?
為何?
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不知道吧,不然你也不會躲著我。
慕羽雙腿曲起,雙臂環在膝蓋上,冰冷的土地,沒有溫度。
蘇蠱看著那一抹白色身影坐在了外面,他在一個破舊的屋子裡,這裡已經好久都沒有人住過了,一條街,到街尾居然沒人住。
一個破舊的門扉將兩人隔絕在了兩地,咫尺天涯。
一個在裡,一個在外,卻沒有人再進一步。
突然,慕羽說話了“我知道你在附近,為什麼不見我?”
沒有人回答,唯有秋風吹過,帶著縷縷秋天的氣息。
“蘇蠱,你可知……”
慕羽頓了頓,忽地抬頭,一雙秋波暗湧的清眸裡突然浮上了水光“你可知……我好想你……”
瞬間,淚如雨點,躲在暗處的蘇蠱,緊抿著唇,一雙佈滿傷痕的雙手緊緊捂住口鼻,喑啞的嗓子裡,哽咽如同瀕臨死絕的鴨子,難聽的叫喚差點溢位薄唇。
“離開的這半年,沒有一天……沒有一天不掛念你,我能看見了,你出來好麼?我很想好好的看看你……”翦瞳含水,四處掃過。
掃過碧空高瀾,掃過漫漫長街,掃過房簷舊瓦。
還是一點聲響也沒有。
突然慕羽輕咳了起來。
第一百五一章暴雨風中自纏綿。
第一百五十一章
突然慕羽輕咳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嚴重,蘇蠱著急地在原地捏緊了拳頭,疼惜的眸子裡都是疼惜的顏色。
慕羽越咳越嚴重,直接咳地直不起身子,突然,鮮紅的血液隨著慕羽咳嗽滑出了唇角,慕羽倒在了原地。
眼睛卻使勁地盯著某處。
蘇蠱再也藏不下去,一把拉開眼前的破舊門扉,快步走到慕羽身邊,使勁扶起倒地的慕羽。
慕羽輕輕地回頭,蘇蠱想要閃躲,可是那雙清明的眸子已經盯著自己,鮮血將慕羽的嘴唇染成了血紅色,未乾涸的血液,如同一朵玫瑰在慕羽唇邊綻放。
蘇蠱眨了眨眼,不管慕羽詢問的眼神,在身上搓了搓手,看見乾淨了才慢慢伸手替慕羽擦去了唇角的血液。
慢慢地,溫柔地,疼惜地,他不敢太用力,怕一用力慕羽會難受會疼。
慕羽纖白的手,柔弱無骨,白皙如雪,輕輕地舉起,抓住蘇蠱為自己擦拭唇角的粗糙大手。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可是對方的感覺,兩人都懂。
許久未曾有過的心安,在這一刻,靜靜地捲土重來。
雲層漸厚,烏雲慢慢地從天邊移動而來,太陽雖然當空,可是卻感覺不到它的力度。
看著那英俊不復的臉,半邊青色印記遮掩了男子傲倨張揚的俊臉。
突然蘇蠱抽出在慕羽手裡的手,起身。
轉身就走。
慕羽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你逃避又有什麼用?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為你蘇蠱戰鬥,難道你就不能陪著我,站在我身邊支撐我麼?”
蘇蠱頓住腳。
慕羽繼續說“我知道你還在怨我,怨我不辭而別,怨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丟在權利的爭奪中,可是……你可曾想過,我也想做你的支撐,我不想做你的累贅,如今我回來了,我來幫你一起完成父王的心願,可是你卻……你卻……”慕羽打住了,只是看著那個停在一丈開外的男子,那背影,還是那麼倔強。
烏雲漸漸密步,突然狂風驟起,街邊的樹木被風吹著折腰,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蘇蠱折回去,抱起慕羽進了旁邊的破舊門扉,進了裡屋,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墊在地上將慕羽放在了上面,慕羽白色的衣裳,與自己破舊的黑色乞丐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蠱光著膀子,脊背上的刀痕映入了慕羽的眼簾,突然暴風夾雜著驟雨急促而來,蘇蠱走過去關了門,自己站在門邊,不看慕羽。
慕羽看了蘇蠱良久,突然起身,慢慢地走向站在門邊光著膀子的蘇蠱,水眸燦爛如星,光亮耀眼。
這麼一雙眼睛,聰慧,銳利。
卻唯獨對自己,溫柔無比。
走近蘇蠱,慕羽一直盯著那張臉看,看著看著,竟慢慢地將頭顱抵在了蘇蠱的額頭。
“有我在,西薔的正統王位不會落到別人手裡。”
蘇蠱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雙臂,將眼前的人兒摟進懷裡,慕羽雙臂緊緊地抱住了蘇蠱,迴應著蘇蠱。
緊閉雙眼,回味著懷裡的人永久不變的清香氣息。
許是因為看見那人,所以情動,許是思念太久,忘記了那人的味道。
慕羽竟從蘇蠱懷裡抬頭,雙手摟住蘇蠱的脖子,勾下頭顱。
薄唇靠近薄唇,慢慢地慢慢地,貼了上去。
許久未曾吻他,蘇蠱蠢蠢欲動。
可是慕羽卻淺嘗輒止,輕輕地吻了下就離開了。
眼神清明地看著緊緊皺眉的蘇蠱。
摸到蘇蠱的腕間,慕羽抬頭無比疼惜道“我會治好你的,相信我。”
蘇蠱看著那如天山雪蓮般清俊的容顏,竟然流淚了。
慕羽抬手,抹去蘇蠱的眼淚“別哭……”
蘇蠱搖頭,他不是為自己變成這樣而哭,而是為慕羽無怨無悔地為自己付出而哭,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甚至,他都不求自己說一句感謝的話語。
狠狠地抱住慕羽,蘇蠱抿緊了雙唇。
小羽,蘇蠱能得你如此,何其幸運。
“蘇蠱,答應我,好好地陪在我身邊,看我為你奪回江山。”
蘇蠱搖頭,小羽,我不要勞什子的江山,我只要你平安回來,回來待在我身邊,將這孤獨的凡塵路走完。
“你答應過父王,你要為他老人家完成心願,九州山河的主,只能是你,別人,不配。”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蘇蠱突然就怔住了,他多麼想開口說一句:原來小羽你也是這麼自私的人啊。
無奈無法開口,蘇蠱只能唇角一咧,笑了。
“蘇蠱,你想我麼?”
慕羽突然像討賞的小媳婦,在蘇蠱懷裡,撫摸著蘇蠱的胸口。
蘇蠱抓起慕羽在胸前亂動的手,在慕羽手裡,一筆一劃地寫下:想,每時每刻都想。
慕羽笑了“我也是。很想你……”低著頭,似乎說的漫不經心,可是蘇蠱心裡懂那種感受,想要擁抱那人的感覺那麼強烈。
再次在慕羽手裡寫下:小羽,我想……
慕羽閉上眼睛,點頭。
得到允許,蘇蠱慢慢挑起慕羽尖尖的下巴,吻了上去。
好久不曾觸碰的溫柔,慢慢將兩人吞噬。
情動,骨酥。
外面大雨傾盆,雷聲滾滾。
屋內纏綿悱惻,無法自拔。
醉景醉人人願醉,傾君傾心心自傾。
吻著吻著兩人就都把持不住,對於蘇蠱來說,沒有慕羽的日子,就是禁慾的日子,就算慕羽在身邊,他也得常常考慮該怎樣解決自己的自身問題。
而對於慕羽,無論蘇蠱要或不要,他都在那裡,蘇蠱若要,他自會毫不扭捏的給他,想來蘇蠱也是個體貼的人,知道他吃不消所以也不會經常纏著自己要,只是這一次,兩人分開的太久,他也想要蘇蠱。
待兩人從纏綿無比的吻中抬頭時,慕羽已經將蘇蠱壓在了身底,好笑地看了看蘇蠱憋屈的眼神,慕羽挑眉“這可是你帶我進來這裡的,我要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你千萬要挺住。”
蘇蠱支起身子吻了吻慕羽的唇角,伸手勾住慕羽的脖子,討好地用臉頰磨挲著慕羽的俊臉,慕羽摸了摸蘇蠱臉上的青色印記,輕輕道“我不會放過他的,無論是誰。”
蘇蠱再次吻了吻慕羽的唇角,將慕羽按在懷裡。
輕輕地在慕羽手裡寫著:無所謂了,能活著見到你,我很滿足了……
慕羽不知道能說什麼,只得用行動撫慰著他,最後,連蘇蠱也被慕羽撩人的動作嚇到了。
最後,慕羽居然……
用他上蘇蠱下的姿勢,讓蘇蠱吃了個徹底。
蘇蠱突然覺得,為了自己和西薔,慕羽什麼事都可以做的出來。
如此慘烈到骨子裡的人。
第一百五二章這女人到底是誰?
第一百五二章
屋外雨慢慢變小,淅淅瀝瀝地,拍打著地面。
煥然一新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清香,似乎是海棠花的香味,混雜著的清香,嫋嫋娜娜,渙散著不知何時的眷戀。
慕羽的衣服凌亂地灑落在地上,蘇蠱抱著他,他窩在蘇蠱的懷裡,臉貼在蘇蠱的胸前,玉白的臉上泛著柔和的緋紅色澤。
天氣有點清冷,可是兩人之間的溫度卻賽過任何取暖的東西。
溫存一刻,眷戀一世。
許久未曾有過的溫暖,臉貼在他的胸前,如此心安。
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相擁著,剛才的瘋狂讓兩人都喘息不已。
慢慢睜開眼睛。
慕羽迷離的眼神裡有著看不透的情愫。
蘇蠱依然緊緊地閉著眼睛。
慕羽動了動,身體有點難受。
蘇蠱被慕羽細小的動作驚擾到了,睜開眼睛,正對上慕羽打量的眼神。
蘇蠱扯唇一笑,輕輕地點了一下慕羽的鼻子。
慕羽笑開了,這一笑,如同春日裡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經風輕輕一吹,綻放了。
被蠱惑的心,依然跳動不已。
慕羽起身整了整衣服,開啟門,一股清香的味道迎面而來。
慕羽笑著回頭“蘇蠱,一場暴風雨過後,總會有晴天的。”
蘇蠱起身,也整了整衣服,走到慕羽身邊從他身後抱住慕羽的腰身,將下巴搭在慕羽的肩膀上,慕羽被硌疼了,不由地皺了皺眉,他變得好瘦。
伸手摸到蘇蠱放在腰間的手,慕羽握住,緊緊地握住。
“蘇蠱,跟我回清雅閣吧。”
蘇蠱搖頭,摸到慕羽的手,輕輕地寫下“要是被別人發現,你就完蛋了。”
“我不怕。”
蘇蠱再寫“可是我怕。”我怕你被奸人所害,我怕給你帶來災難。
“沒事,相信我,我會把你藏在安全的地方。”
蘇蠱再沒說話。
沒有反抗,蘇蠱跟著慕羽回了清雅閣。
總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
卻不曾想到世間還真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說法。
帶蘇蠱回府的慕羽已經很謹慎了,可是慕羽卻忘了,他現在是司馬檀的心頭大患,離清雅閣不遠的樹木叢中幾雙陰險的眸子裡露出了陰險的笑意。
西薔上將軍府。
司馬檀在上座輕輕地捧著一杯香茗,漫不經心地似乎在品茶,可是那雙眼睛裡卻是駭人的陰婺。
趙務廷和錢岸魯等人在下座,似乎受驚的兔子,焦躁不安。
“將軍,宋大人是三朝元老,就這樣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了會不會引起混亂?”趙務廷儘管問的小心翼翼卻還是被司馬檀一個駭人的眼神嚇地抖了抖。
司馬檀輕輕地放下茶盞“趙大人,什麼是莫須有的罪名?你給說說。”漫不經心的表面,翻江倒海的內心。
“沒,沒,沒有,我的意思是說,蘇無痕還未除掉,殺了宋仲書等人是不是有點早了——”
“趙大人,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宋仲書等人已經認罪伏法!罪狀他已經認了!”錢岸魯斜眼一瞥,看了一眼趙務廷。
司馬檀冷哼一聲,忽然叫道“來人,將認罪書給趙大人過一下目。”
“諾。”陳果在一邊拿出一卷竹簡,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趙務廷跟前。趙務廷看了一眼陳果。
這個陳果果然是司馬檀的心腹,蘇無痕剛被他逼走他就去把陳果從牢裡提了出來。
接過竹簡,開啟。
裡面認罪的指印有好幾個,看來被抓的那幾個人都認罪了。
宋仲書被人搜出與東離通訊的信件,被司馬檀以通敵叛國的罪名下獄了,李生學,狄融,田祿等人自然逃不過誣陷,因為他們跟宋仲書來往甚密,自然不會有好下場,現在就剩一個慕羽,他遲早會被司馬檀除了的。
通敵叛國的罪名不小,足以誅九族。
之所以將他們留到現在,就是為了等慕羽回來,好一網打盡這群絆腳石。
司馬檀的內線到處都是,這不,慕羽帶了個陌生乞丐回去的訊息立馬就傳到了司馬檀耳朵裡。
問清楚那人的特徵,司馬檀一把把手邊的茶盞捏了個粉碎!
“孃的!田倫是怎麼辦事的?他怎麼還沒死?”
趙務廷道“難道……難道他又回來了麼?”
“他不但回來了他還見到蘇無痕了!廢物!”
“不正好麼將軍,他回來,蘇無痕剛好有這張叛國通敵的罪狀,一網打盡不是更好?”
司馬檀不說話,眼神陰婺地掃過一號人。
“跟我鬥!看你們還有沒有那個本事!”
碎成渣的茶盞扎破了司馬檀的手,血液滴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傍晚的時候,天放晴了,天空出現了兩條漂亮的彩虹,五顏六色的彩虹,橫跨天際而過,像兩座弓橋。
蘇蠱抱著慕羽坐在後院的花園裡,一起愜意地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緊緊相依相偎的姿態,襯著身後的梔子花和海棠花,秋菊花等等似乎被一種奇特的風景包圍著。
一場大雨過後,花草都格外的清新,就連空氣中的一切東西似乎都經過了一場洗禮。
乾淨,無垢。
好想亂世快點過去,帶他離開這是非之地。
遊曳天涯,青衣白馬。
突然有一小廝匆匆忙忙地跑進來氣喘吁吁地道“公,公,公子,禁衛軍將府邸包圍了!”
慕羽抬頭,蘇蠱回頭,那小廝滿臉大汗,似乎跑的很匆忙,慕羽唇角冷俏一笑。
司馬檀,你以為你能除了我麼?
做夢。
我慕羽要是能這麼簡單被你除了,那我也就不是慕羽了。
“林易天!”
突然從幾米高的清雅閣的屋頂縱身跳下兩個人。
一男一女。
蘇蠱不可思議地看著林易天和白火煌。
林易天看了蘇蠱一眼,對白火煌眨了眨眼,白火煌走近蘇蠱,面無表情道“跟我走!”
慕羽對蘇蠱點頭“先跟她走,我晚上再去找你。”
蘇蠱擔心地一把抓住慕羽的手,搖頭。
林易天突然就跪了下來“君上,放心,有我在,就算我死,也不會讓公子少一根汗毛。”
蘇蠱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事情以後再跟你解釋!先跟她走。”慕羽催促。
突然容之歡大喊“公子!田寺人奉了君上的命,屬下攔不住啊!公子快出來接旨啊!”
慕羽知道,容之歡頂不住了。
對著白火煌抱拳“白宮主,麻煩你了!”
白宮主?這女人到底是誰?
慕羽看了一眼蘇蠱轉身就走。
蘇蠱剛要跟上去就被白火煌點了穴動不了了。
“你在這裡只會害他!走!”抓起蘇蠱,騰空而去。
林易天目送兩人走遠。
也縱身離去。
第一百五三章保佑我的天王啊!
第一百五三章
慕羽快步來到前院,首先看到的便是田倫後邊的大批禁衛軍。
慕羽唇角含笑,那笑意,如同冰天雪地中肆意飛揚的寒雪,似乎要將人凍出個窟窿來。
慕羽沒有下跪,田倫看到慕羽到來時沒有一絲的害怕之意,難道他已經察覺出什麼了麼?
“國師,你可知罪?”
慕羽唇角笑意一直沒有褪去“本國師犯了何罪?屬蘇某愚昧,還請田寺人說說。”
田倫冷哼一聲“哼!你犯了何罪自己心裡清楚!君上要咱家帶你回去,他要親自審你。”田倫回頭“來人!帶走!”
容之歡以及清雅閣的護衛通通護到慕羽身前“誰敢動一下!”
田倫瞥了一眼容之歡“還要做垂死掙扎麼?整個清雅閣都被禁衛軍包圍了,這是君上的意思,難道,真如他們說的,國師想造反不成?”田倫的話別有深意,慕羽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然也不會用最短的時間想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
如今他能利用的,只有那個王宮裡的男人。
慕羽揮了揮手,制止了容之歡和一干護衛的行動,笑道“我跟你走,不過在我沒死之前,請不要動我的人一根汗毛,不然,我蘇無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慕羽的聲音很輕,可是聞者便已驚心,那語氣裡的凌利沒有因為聲音的輕柔而減少半分,看著甩袖而去的慕羽,容之歡陷入了迷茫的深淵。
公子回來那時,安頓好那個乞丐之後就去了王宮,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張令牌,竟是君上的貼身招兵買馬的令牌,以防萬一,他跟君上要了個特權:准許他任何時候都可以招兵買馬!
容之歡知道,要是別人,早犯了大忌,遲早被君上車裂。
可是公子卻沒事,豪發無損地回來了。
他不知道君上已經不是原來的君上了。
李白是未來人,對於古代的爭權奪利的他什麼都不懂,他只知道,他想要那個人,想的快要發瘋了。
而慕羽對李白的條件就是:你保我和我身邊的人平安,並且准許我招兵買馬,我就在今晚把自己獻給你。
李白很期待啊。
慕羽剛走不久,司馬檀就來了,說慕羽叛國通敵。
罪狀書上有五六個人的指印,李白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司馬檀想要那個人的命!
我去你妹的!勞資看上的人你還敢來告狀!雖然被你這個糟老頭子從函壑戰場抓來這裡做了傀儡孤城王,可是你妹的勞資可是未來人啊!對於你們的這些勾心鬥角不就是跟電視裡演得一樣麼?
覃河演得電影你們看過麼?要是看過的話我看你們還舍不捨得殺他!
你妹的!奸臣當道篡權傷不起啊有木有!
司馬檀你妹的你大爺的你女兒的你老婆的你這個洗乾淨屁股等著男人捅的!你居然還敢來告狀,勞資心情一好想著當個皇帝也不錯(某書:這不是皇帝哦親~孤城王只是個稗野戰國的一個諸侯王哦親~/某白:都一樣,都一樣~),可是誰知這還愈演愈烈,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啊!穿越了一次,居然讓他什麼都遇到了!悲了個催的!
篡位是吧?我讓你篡。
於是李白再次召見了司馬檀,暗中卻已經叫林易天去了清雅閣報信去了,告訴慕羽,一切他已經準備好,讓他儘管在清雅閣待著等待來信。
準了慕羽的一切請求,李白就在上書房乖乖地等著那群人抓著慕羽到來,可是等了好久,眼看暮色四合,夜幕低捶之時還是沒有人到來。等到的卻是錢碧玉和長越靜寧的回車戰。
林易天不在,被他派出去了保護慕羽了,周群也不在,被他派出去監視司馬檀的動向了,只有一個錢小多除了報信什麼都不會!
“君上,夜深了,賤妾伺候您就寢吧。”
那個女人纏了他一次又一次,實在是傷不起!
故作鎮定“沒事,夫人,你先去休息吧,孤還有事情要忙。”
錢碧玉唇角冷俏一笑“君上,我進來了。”
“別!”
李白算錯了,慕羽也算錯了。
李白總以為他怎麼說也是未來人,怎麼說思想都比這群老古董先進,但是他忘了,即使他再厲害,這裡也是古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古代,死人如同死螞蟻一樣簡單的古代。
錢碧玉手裡拿著一個香爐,裡面的薰香薰香味道很濃,李白頭開始暈了,然後錢碧玉的臉慢慢地變成了那個男人的臉。
李白恍惚地起身,走到錢碧玉面前,體內的慾望蠢蠢欲動。
“君上,讓賤妾為您侍寢吧……”魅惑的話語配上那張世間女子都難以匹敵的容顏讓李白最後的理智土崩瓦解。
“覃河……”
錢碧玉一愣,覃河是誰?皺起清秀的眉頭,錢碧玉一下子撲在了李白懷裡“我會好好伺候君上的……”
李白滿足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果然迷魂香的威力不是蓋的,爹真的很厲害,居然能弄到這種藥。
終於把持不住,李白的下面一柱擎天,直接將錢碧玉推到在身邊的血紅色地毯上,上了。
撫摸著撕破錢碧玉的所有衣服,李白驚奇地發現,覃河有胸部……而且還很軟……摸起來感覺還不錯……
悲了個催的,自己的那傢伙已經不受控制了,直接無師自通地就找到人家股間去了……
更悲了個催的……處男身就這樣破了……
女人在身下一個勁地鬼哭狼嚎……哭的呻-吟的可帶勁了……
只是是什麼擋住了他的那傢伙讓他不能前進?
就在這時,上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了,看到如此淫-亂的一幕,長越靜寧羞紅了臉奪門而去!
而李白也清醒了大半!
從女人身體裡退出來以後李白才發現躺在身下的是一個女人!而那讓他不能前進的東西竟是傳說中的處-女膜……
我擦!居然連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了!
李白在心裡大暴粗口!
看了看躺在地上臉色潮紅的女人,李白煩躁地揉了揉頭髮,起身,一桌子東西嘩啦啦地全碎在了地上!
錢碧玉更尷尬!爹不是說這藥效很好麼?怎麼才剛進行到一半他就清醒了!
現在該怎麼辦?被他連衣服都撕破了,可怎麼見人?
聽到聲響,錢小多在門外喊“君上,可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錢小多進來!”
隨手將自己的衣服蓋在那女人身上,李白煩躁地擺手“將夫人送回她的寢宮。”
“諾。”看這陣勢,錢小多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的道理。
默默地扶起地上的女子,錢小多小心翼翼。
李白嘴角抽搐!
尼瑪,太坑了!古代的女人果然很可怕,雖然不喜歡看宮鬥,可是那裡面的女人的狠毒不用看都知道是怎麼樣的了!果然皇帝不好做!
一個個地爭寵吃醋,羨慕嫉妒恨加在一起,還不把一個男人給吃了!
悲了個催的,果然可怕!
錢小多帶走了楚楚可憐,為了破-處沒有成功的錢碧玉,李白這才想起覃河還沒有訊息。
立馬穿好衣服就出門了。
可是悲了個催的!尼瑪!宮牆這麼高!讓勞資怎麼出去啊!
守門的也不給開門,李白急了。
可是守門的都是司馬檀的心腹,沒有司馬檀的命令任何人都休想出去!
看來司馬檀是鐵了心要弄死覃河啊……
李白心急如焚,如果覃河死了,如果國師死了,他就算爭個魚死網破也要讓司馬檀償命!
血債血償你大爺的你以為就你們古代人會啊!勞資也會啊!
覃河……
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對這世界就無愛了啊……
蒼天啊,保佑我的天王吧!
越想越覺得心裡瘮的慌,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個朝代?小華子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苦逼地來到這個地方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各種利用!
李白越想越想不通!
一把抓住一個守門的禁衛,李白瞬間不淡定了“你們給開不開門?”
“君上恕罪!”那個禁衛低下頭。什麼都不說了。
李白火了“恕你大爺啊恕罪!知不知道人命關天啊!知不知道遲了會出人命啊!知不知道有人篡你西薔的正統王位啊親~”
“知道!”
咔嚓一聲。
李白下巴脫臼了。
不確定地問“你們都知道?”李白指了指一圈的人。
那些人都低著頭無不誠懇地點頭。
李白在下巴上一巴掌讓脫臼的下巴歸位之後無語凝噎地圍著那群人轉了一個圈,良久才憋屈地從嘴巴里蹦出幾個字“你們真他媽的有種!”
一個禁衛不甘示弱“他媽的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懂。”
李白語重心長道“他媽的是一個很深奧的話題,你們這群傻逼怎麼會懂呢?懂了就糟蹋了他媽的這個詞了,懂了麼他媽的?”
眾人搖頭。
李白繼續深惡痛絕“你們這群傻逼!遲早遭雷劈!”
仍然沒有人回答他。
暗黑的宮門口,飄過一縷冷風,捲起一片樹葉,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了……
親們,覃河的覃qin,念qin不念tan……拼音表桑不起懂麼?要念正確,來跟我一起念,覃qin,覃河的覃qin~
乖,摸摸~
第一百五四章命中註定的劫難。
第一百五四章
田倫沒有帶慕羽回宮,而是直接帶去了司馬檀的府裡,李白還在宮牆內跟那些個守門的侍衛討論他媽的這個深奧的話題,蘇蠱被白火煌牽制著,容之歡在清雅閣看著那些禁衛軍的一舉一動,閻羅被慕羽打發出去找季如墨了,如今能救慕羽的人,只有李白了,可是連李白也被司馬檀的人牽制著。
剛出清雅閣的大門慕羽的眼睛就被蒙上了,如今天色那麼暗了,伸手不見五指,雖然看不見,可是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去王宮的路。
慕羽停下腳,不走了,後面的田倫坐在轎子裡頭煩躁地喊了聲“怎麼不走了?”
慕羽輕輕道“這不是去王宮的路。”
田倫冷哼一聲“哼,還想回王宮,國師莫不是做夢了?哈哈~”
慕羽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田倫喝了一聲“別管他!繼續走!將軍還等著呢,若誤了他的事,你們的腦袋也就都別要了!”
“諾!”兩個禁衛軍推了慕羽一把,喝道“快走!”
慕羽抬步。
果然虎落平陽被犬欺。
如今落到如此地步,只能寄希望於季如墨了,不知師叔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不知他還能不能等到師叔回來。
慕羽其實並不怕死,他害怕的只是,如果自己死了,那蘇蠱該由誰來輔佐,他統一九州的重任,還有誰來幫他完成。
其實,季如墨早到了,他已經在走訪和他交好的朝中大臣。
閻羅被季如墨擋在了半路,而此刻,閻羅正在林易天的家裡跟那一群人匯合。
“什麼?孤城王被偷天換日了?”魏華不淡定地看著這個剛到不久的人。
閻羅點頭“目前,他應該沒什麼危險,可是國師可能有危險,本來國師不讓我們救他的,我們若是救了他,他說了,定會連我們一起牽連,他說他可以想到辦法救所有人,可是我有預感,他能救所有人,卻唯獨救不了自己。”
褚諾一言不發,墨離在一邊看著地面發呆。
林易天突然起身“白火煌可能帶著君上去了雲火宮,我得跟著去,帶閻羅回來就是為了讓你們一起商量個對策救救國師,司馬檀那個老狐狸,不除了國師他是不甘心的。”
韓子良思考良久才悠悠道“自會有貴人相救,只是,這次的劫,他逃不掉的。”
命中註定的劫,註定無法用生命譜寫,到最後慕羽才明白,什麼叫做所謂的命中註定。
註定逃不過的劫難,註定逃不過的宿命。
相剋,生來相剋的命運,終是被自己顛覆,到最後,不得善終。
韓子良一席話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韓子良起身,對眾人道“今夜丑時,隨我去將軍府門前放火。”
眾人不解,韓子良搖頭道“希望可以幫他免過這場劫難。”
沒人有再說話。
林易天拍了拍韓子良的肩膀道“有勞先生,我去追君上。”
“嗯。”韓子良點頭。
褚諾看著林易天的背影遠去,突然追了上去,墨離在一邊看著,魏華跟了出去。
只見褚諾一把抱住林易天,林易天在黑暗的夜色中,石化。
褚諾的聲音中夾雜著不知名的情愫“林易天,我跟你一起去。”
魏華在臺階上看著相擁的兩人。
屋子裡的人都出來了,唯有墨離還坐在原地。
林易天轉身推開褚諾,笑的和藹“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有國師那樣氣質的人,褚諾,可是我已經有魏華了……”
魏華僵硬在原地,果然,自己在他眼裡,可有可無麼?沒有了我,他還有褚諾,如果沒有我,褚諾就可以作為那一個人待在你身邊麼。
“……”褚諾沒有說話。
墨離突然端起手邊的杯盞,狠狠地捏住。
“我要走了。”林易天推開褚諾,褚諾站在原地。
突然一瞬間,有個人影直接就站在了褚諾面前,下一秒,褚諾的唇瓣就被眼前的人噙-住。
褚諾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發小。
在他的印象裡,墨離永遠都是不苟言笑,拘謹疏遠的青梅竹馬,從來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有亂來的一條。
林易天回頭看了一眼,笑著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大家都沒有說話,都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良久,褚諾才使勁推開墨離,看著墨離墨色的眸子,恍惚地問到“為何……”
墨離沒有說話,轉身就走,回了自己的屋。
想必褚諾懂墨離的意思了吧。
眾人散去,獨留褚諾站在空蕩的院子裡。
慕羽眼睛前面擋著的黑色紗布被拿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在不知名的地方了,黴臭的味道充斥著鼻腔,潮溼的空氣中有著莫名的壓迫感。
突然有人點亮了火把。
突然亮起的燈火讓慕羽的眼睛驟然疼痛,慕羽緊閉上雙眼,眼睛才好沒多久,萬接受不了這種刺激。
待到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被他們拖進牢裡了。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是國師麼?”
慕羽忍著劇痛睜開眼睛回頭,體無完膚的宋仲書趴在地上,費力地舉起雙手想要碰觸慕羽。
慕羽掙脫牽制自己的禁衛,一下子跪倒在了宋仲書面前!
宋仲書掙扎著爬過來,一瞬間,老淚。
“宋大人!”
“國師……國師……你怎麼來這裡了……”宋仲書忍著全身的疼痛抬頭,骯髒的臉上全是鞭子的痕跡。
幾個禁衛軍過來一把抓過慕羽,慕羽一個甩身,幾個人應聲而倒!
“宋大人!李大人他們呢?”
宋仲書回頭指了指身後的一堆血肉模糊的物什“他們扛不過,暈過去了。”
突然有大批的禁衛軍闖了進來將慕羽團團圍住。
宋仲書沙啞著嗓子喊“我對不住你啊!我宋仲書對不住你啊國師!”
慕羽回頭,疼惜的眸子裡滿是自責“不要這樣說!是我蘇無痕對不住你們!宋大人和李大人為西薔鞠躬盡瘁,是我蘇無痕對不住你們!”
“哈哈哈……好感人的場面啊——”一聲冷笑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慕羽回頭“司馬檀!”
“是的,怎麼?國師?故人相見可還歡暢?”
慕羽唇角笑意揚起“你想除掉我儘管衝著我來就好,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好啊——”司馬檀一挑眉“如果你自殺在我面前我可能會考慮放了他們,畢竟你一死他們就是廢人了,威脅不到我的。”
慕羽繼續笑“先放了他們,我要看到他們安全地出去,離開這裡。不然,就我蘇無痕活著,你是奈何不了我的。”
司馬檀走近慕羽。摸了摸慕羽臉“果然是個水嫩的人,怪不得那麼多男人想得到你,我知道我奈何不了你,所以才抓了他們。不然你也不會乖乖地來這裡。”
第一百五五章命中註定的劫難。
第一百五五章
慕羽繼續笑“是麼?”低垂眉眼,不悲不喜。
司馬檀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是,怎麼樣?自己動手還是老夫動手?”
宋仲書使勁支撐起身子,艱難道“國師萬不可聽他胡說,老夫死不足惜,只是無法手刃司馬檀我不服啊!”
司馬檀噙著冷笑回頭“看來你這賤骨頭還真經得起折騰,來人。”
“諾。”
“伺候伺候宋大人。”
“諾!”
“住手!”慕羽喝了一聲,對上司馬檀的眸子“送他們走,我自然會遵守承諾。”
“國師不可啊不可啊!當時是我被豬油蒙了心,現在想來,你和君上相愛,並沒有錯啊……我對不起你們……”
慕羽回頭“宋大人,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只可惜,先王去的早,無法看到如今西薔的局勢,我愧對先王。”
突然司馬檀一把奪過獄卒手裡的鞭子,一鞭子甩在了宋仲書身上“不准你提他!你沒有資格提他!”
慕羽一把抓住司馬檀的手,眼睛裡的怒火全然出賣了主人此刻的意志。
司馬檀回頭“我放他們走,倒是你,別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放他們走。”
司馬檀眼睛瞅著慕羽,對身後的人道“把這三個廢物割了舌頭扔到街上去。”
“你敢?”
慕羽眼睛危險地眯起,如果再近一步,他就可以夠到他的脖子。
“你說我敢不敢?我殺了你們都由我。”
可是,慕羽不敢輕舉妄動,司馬檀又喊來幾個人“把他關到最裡面的牢房好好看管!”
“諾!”
“記住你說的,我等你,司馬檀,把他們放了。”
司馬檀猥瑣地摸了摸慕羽的臉“等著老夫吧。”
慕羽被拖著帶走了,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司馬檀。
司馬檀無故打了個寒顫。
看著慕羽消失在視野,司馬檀對著獄卒道“把他們三個拉出去扔在荒野自生自滅。”
“諾。”
突然有人急匆匆地進來,對著司馬檀說了些什麼,司馬檀眉頭驟然皺起。
姬驀玉突然插什麼手?好不容易可以除了慕羽這個心頭大患他居然出現了!
姬驀玉答應他會幫他,可是條件一直沒說,難道最後的條件會是讓慕羽活下去麼?
司馬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抬步進了最裡層的牢房。
慕羽已經被鐵鏈手銬銬起,冗長沉重的鐵鏈綁在了細嫩的手腳之上。
司馬檀滿意地點點頭“我放了他們了。可能你還會享受幾天鄙人的服務。”司馬檀猥瑣一笑大笑著離去。
司馬檀剛出去陳果就拿著鞭子走了進來,那笑容跟個得逞的賊一樣,陳果摸了摸手裡的鞭子靠近慕羽,笑的陰險笑的得逞“怎麼樣?風水輪流轉啊國師,想不到我還可以報仇吧。”
陳果回頭對外面的獄卒道“去提桶鹽水來。”
慕羽冷哼了一聲,笑道“烏合之眾,怎可與我相比?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啪!!!”一鞭子甩在慕羽臉上,巨大的衝擊力讓慕羽的頭偏在了一側。
“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嘴硬?”
慕羽白皙的臉上立馬出現了血絲,鞭痕讓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道猙獰的疤。
“其實,你就是個可憐蟲……司馬檀的一條狗而已……”
“啪!!!”又一鞭子“繼續說呀,繼續罵呀!你蘇無痕不就長了一張讓男人瘋狂的臉麼?如果我毀了這張臉,你以為蘇蠱還會那麼死心塌地地愛你麼?”
慕羽竟嗤嗤地笑了出來“世間情愛,有關皮相,愛上皮相的有很多,可是唯獨他,不會在乎我的皮相,無論生老病死,他都不會像那些凡夫俗子,愛上一個人只看皮相——所以我才說,你是個可憐蟲,懂了麼?”
陳果不怒反笑“是,我是可憐蟲,可是你能保證,你的情與皮相無關麼?哈哈,蘇蠱看上的是你的皮相還是你的身體?嗯?姬驀玉看上的,又是什麼?不過是你這具銷魂的身體而已……想必,蘇蠱已經嘗過你的滋味可吧……”陳果曖昧地舔了舔嘴唇“你說我要是要了你,蘇蠱他還會要你麼?哦忘了,或許你已經見不到他了,我親愛的國師……我也很想嚐嚐你的滋味……”陳果附上慕羽的耳朵,像一頭髮情的野獸往慕羽耳朵裡吹了口氣,拿起慕羽的頭髮放進嘴巴里,陳果感嘆“果然很香……”
慕羽忍著臉上的疼痛,屈辱的感覺讓他胃裡翻江倒海,不僅屈辱,而且噁心。
跟蘇蠱在一起的日子,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突然陳果開始動手動腳了,從慕羽臉上一直摸到慕羽的小腹,再一直向下……
“不要!”慕羽大喊了出來,不該動的地方一片冰涼,陳果的手抓住了慕羽的男性。
慕羽盡力掙扎“你殺了我!”
“怎麼可以?姬驀玉可是等著要人呢,你要是死了,將軍該拿什麼去堵姬驀玉的嘴?不過在姬驀玉未來之前,我會先要了你。”猥瑣的話語迴盪在耳邊,慕羽緊緊地閉上眼睛。
蘇蠱,我該怎麼辦?
牙齒緊緊咬著下唇,慕羽只覺得,身體裡的某處在抗議在叫囂,可是他卻無能為力任由那一處難受與壓抑沒有宣洩的突口。
“你的身體,好香。”貪婪的氣息從脖頸傳來,屈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突然有人走了進來打斷了陳果對慕羽的猥褻。
“將軍,大將軍說了,不能讓國師有半點損失。”
陳果頓了一下卻沒有停手“我知道了。”
那人離開,陳果沒有停手。
慕羽屈辱地握緊了拳頭。
史無前例的噁心讓慕羽一陣乾嘔,多麼噁心的人,多麼噁心的猥褻。
原來,慕羽才真正明白,原來,他不喜歡男人,他只是喜歡蘇蠱這麼一個男人而已。
只有蘇蠱,才能不讓自己噁心,只有那個人才能給自己前所未有的感覺。
即使在佔有自己的時候,慕羽心裡都是滿滿的幸福感。
能和他結為一體,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
蘇蠱,如果我就這樣死了,我定會在黃泉路上等你,直到你來找我。
我不會丟下你走的太早。
黃泉路途遙遠孤獨,我定走不習慣。
一直待在雲火宮的蘇蠱大半夜的坐不住了,雲火宮離王都五里地,可是這裡崇山峻嶺,森森樹木,到處懸崖,暗器遍野,要想出去得費一番功夫了。
第一百五六章地牢裡的狠猥褻。
第一百五六章
蘇蠱總覺得心裡難受的緊,下意識地就逃出了雲火宮,可是還是被白火煌從半路截住了。
那女人一貫的面無表情。
“君上,請回去。”
蘇蠱看著一身黑色勁裝的白火煌,選擇了無視。
一個跟斗就翻過了白火煌,白火煌眼裡手快,追上去一把抓住蘇蠱的後襟“要是你出事了,我死都不足以謝罪!”
蘇蠱一個回身,伸手打掉白火煌的抓在後襟上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了白火煌面前。
白火煌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追。
想必,他也在掙扎吧。
蘇蠱一路跑一路走,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
小羽你一定不要有事,等著我。
司馬檀的將軍府裡一派生機。
朝中大臣都紛紛來慶賀,慶賀司馬檀終於獨掌大權。
狄融在一邊看了看四周,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國師遭人陷害,宋大人和李大人田大人目前還在承受牢獄之災,少師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自己該怎麼辦?該怎麼行動?
整個院子張燈結綵,唯恐別人不知。
觥籌交錯,美女絡繹不絕地從各位大人眼前飄過,身上的薰香似乎要把所有人都帶入夢幻的絕境。
而司馬檀家後院的秘密地牢裡,陳果的鞭子狠狠地甩在了慕羽的身上。鮮血淋淋的少年,緊抿著唇,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聲音洩露半分。
凌亂的衣服破損不堪,陳果一邊甩著鞭子還一邊摸著慕羽的胸膛。
“感覺如何?我的國師?”
慕羽閉著眼睛,對這種人他懶得搭理也懶得多看一眼,此刻,滿腦子都是蘇蠱的影子,溫柔的,孤獨的,寂寞的,寵溺的。
都是那個人的影子。
儘管皮鞭一下下地打在身上,慕羽自我催眠,不疼,不疼。
蘸了鹽水的鞭子甩在身上時,慕羽才真正感覺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疼痛鑽心,深入骨髓。
“呃——”慕羽咬著下唇,倔強地不肯服輸,不肯棄甲投降。
“這麼能忍?”陳果猥瑣一笑,丟下手裡的鞭子,走到慕羽跟前,說著就褪去了慕羽的褲子。
一雙筆直的雙腿暴露在了空氣中,慕羽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只是那腿上已經有了無數鞭痕。
陳果跪下來一把拉開慕羽的腿,眼神貪婪地看著慕羽的私-處。
“果然你是沒有慾望的吧?你看看,你的男性都沒有普通男人的陽剛。”
慕羽終於忍不住嗚咽“不要——”
聽到慕羽求饒,陳果就像一頭髮瘋的野獸,狠狠地含-住慕羽的男性。
慕羽一個冷顫!
淚水沿著眼角滑落……
“不要!”屈辱的淚水奪眶而出。
陳果卻沒有停手,慕羽掙扎著手腕被鐵鏈勒破。
鮮血順著胳膊滑進了衣服裡。
“怎麼?很爽吧!蘇蠱是不是也這樣幫你做過?”
慕羽搖頭,嘴裡都發不出聲音了。
他和蘇蠱,每次都是規規矩矩地辦完事然後相擁而眠,他那裡,只被蘇蠱的手碰過而已。
而如今,這傢伙居然用嘴猥褻他。
蘇蠱,救救我……
滅頂的羞恥和屈辱讓慕羽難受,現在他只想有人給他一把刀,好自裁在這裡。
他慕羽,被同為男人的陳果,猥褻了。
他慕羽,背叛了那個男人,被其他男人碰了。
他慕羽,此生最屈辱的事情遇到了。
滅頂的屈辱讓慕羽難受,難受的要死,心裡彷彿壓了一個很大的石頭。怎麼都放不下來。
甩不掉的恐懼,讓慕羽眼前一黑,終於在失去意識前,慕羽不堪重負地釋放了。
一絲絲少的可憐的透明液體流進了陳果的嘴巴。
陳果全部吞了下去,而與此同時,慕羽也失去了意識,等陳果抬起頭時,慕羽唇角的血液已經流到了鎖骨。
最後,慕羽下了最後的決心,即使死在這裡他也不會讓蘇蠱蒙羞。
陳果知道闖了大禍,居然逃跑了。
司馬檀說過,不能讓慕羽少一根汗毛,可是他倒好,教訓慕羽居然沒有個限度!
司馬檀的府裡依然人來人往,李白依然在城牆內打轉。
“你們真是群人渣啊!”李白在原地抓狂!
那群侍衛和守門的依然沒有開宮門的意思,李白折回去,居然去了後宮找了司馬彩芸!
司馬彩芸習慣了晚睡,看到蘇蠱到來,不免有點驚訝。
忙起身迎接。
李白啪地一聲就跪下去了“王后,求你救救國師吧!”
司馬彩芸嚇得跪倒在地“君上你怎麼了?怎麼了?”
李白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我不是君上,我不是蘇蠱!王后,只要你能救國師怎麼樣了我都成!司馬檀企圖謀反,用我做棋子殺了宋仲書和李生學田祿等人!君上被掉包!我有罪啊!”
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李白居然感覺到輕鬆了許多,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即使死了,也不會在愧疚了吧。
跟司馬彩芸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司馬彩芸感覺到不可思議,明明他以為蘇蠱就在身邊,明明她不問政事就以為司馬檀已經沒了野心,可是誰知事情會演變到今天的這部田地。
立馬出門,叫人牽了馬就跳上馬兒出宮了。
司馬檀怎麼也沒想到司馬彩芸會深更半夜地來府上,儘管你是她的父親,在她這個準王后面前還是要跪下來規規矩矩地問聲“夫人千歲。”
司馬彩芸單刀直入“國師呢?”
司馬檀裝傻充愣“國師君上不是帶走了麼?”
司馬彩芸回頭“爹,你還在想你的那個春秋大夢麼?想造反?”
司馬檀站起來,一院子的人都在看著這父女兩。
“放肆!”
司馬彩芸冷笑“爹,收手吧,把國師和宋大人他們,放了吧。”
司馬檀一甩袖,轉身面對文武百官道“這西薔本應該是我司馬檀的天下!我奪回我的東西有錯麼?啊?”惡狠狠地回頭看著司馬彩芸道“為什麼連我唯一的親人芸兒你也不理解我?為什麼?”
司馬彩芸啪地一聲跪在地上,淚水決堤“爹,女兒不想讓您揹負千古罵名,更不想娘在九泉之下傷心,爹,您收手吧,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還來得及啊——”
“來得及?哈哈——蘇蠱不會放過我的你知道麼?如果錯過了今晚,我們父女兩就是他的刃下之魂!他怎麼會放過我們?”
“爹——爹——”彩芸跪著移動到司馬檀的面前,哽咽道“爹,來得及的只要你把國師放了,讓君上重回王位一切都還來得及的!”
“做夢!老夫等了一輩子!等的就是今天!運籌帷幄那麼久終於可以得到西薔!讓我罷手?不可能!”
司馬彩芸被棄在原地,原本束著的頭髮披散了。
她勸了那麼久,從小勸到大,爹從來沒有聽過她的。
絕望地看著在人群中穿梭的司馬檀,司馬彩芸把尖尖的指甲嵌進了肉裡。
血液,一滴滴地打在地上。
君上,我司馬家對不起你。
我司馬彩芸對不起你。
就在田倫要宣佈司馬檀王袍加身的時候,外面突然進來了一個人,守門的都被打飛了。
“司馬檀,別來無恙啊。”那人唇角含笑,溫文儒雅。
隻身一人,突兀地站在那裡。
司馬檀石化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石化了。
狄融看見那人以後眼神亮了亮。
少師!你終於來了!
季如墨手拿一把摺扇,笑的和藹可親。
司馬檀看著季如墨越走越近。
“少師——你——”
“我怎麼來了是不是?不僅我來了,他們也來了。”
突然季如墨的身後進來了很多人,為首的就是那個被他一掌差點要了命的男子。
後面的文武大臣少說也有十幾個,還有蘇蠱身後的大批兵卒。
突然現場居然安靜地無比詭異。
季如墨眉頭一挑嘲諷道“不想死的都滾!當然想死的我們也不攔你。”
司馬檀突然大喊“他們要造反啊!各位大人請認清狀況啊大人!季如墨突然帶這麼多人來我將軍府足以造成他謀反的罪名!你們還在等什麼?把他們抓起來啊!”
“是啊是啊!把他抓起來啊!季如墨想造反!”一個司馬檀身邊的官員喊到。
季如墨眼睛一眯,一根銀針就紮在了那人嘴巴上“誰想造反各位心裡清楚,又何必讓季某說出來呢?”
司馬彩芸在一邊面無表情。
哀莫大於心死,果然啊,司馬彩芸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有一天看著爹爹走上斷頭臺。
突然有探子來報“稟告君上少師,從將軍府後院發現了一個地牢!我們沒敢進去!”
司馬檀突然一個閃身把那個人打死了。
季如墨皺緊了眉頭,蘇蠱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就衝進了後院!
小羽,你一定要等著我,一定。
不知怎麼的,蘇蠱一直感覺到身體裡的某處撕裂般的疼,他不知道那就是骨肉相連的感覺。
因為那人正在遭受災難,所以連同他自己都疼的撕心裂肺。
前院裡突然混亂了起來,就在蘇蠱奔往後院的路上,迎面一把劍刺了過來!
蘇蠱想躲卻沒躲過,左肩被刺穿!
蘇蠱一下子倒在了一邊,抬頭看了下,居然是成苟。
第一百五七章怎麼捨得放你走。
第一百五七章
成苟面無表情地拿手中細長的劍鋒抵在了蘇蠱的脖子上。
蘇蠱抬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成苟。
突然,成苟說話了“對不起,我要救嫣兒,或許我早點殺了你就可以保住我的嫣兒。”
前院已經亂作一團。
嘶喊聲與刀劍相碰的聲音震痛耳膜。
蘇蠱撐了撐身子。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蘇蠱想勸成苟收手,因為司馬檀大勢已去。
如若不然,最後,不會有好下場。
突然成苟回頭道“忘了,你不會說話。”蹲下身子,劍鋒依然在蘇蠱的脖子上,只要緩緩一刺似乎就可以刺穿似的。
蘇蠱眼神清明的看著成苟,薄唇緊抿。
看著成苟的眼睛,蘇蠱拉過成苟的手,一筆一劃寫道:嫣兒呢?
成苟突然一個顫抖。
繼而居然捂起臉哭了起來“我對不起爹,我對不起嫣兒。”
蘇蠱再寫:別攔著我,我要去救小羽,我還要救嫣兒。
突然,成苟止住了哭泣,大喊道“你去死吧!”
蘇蠱嚇壞了,下意識地用手去擋,只見成苟的劍鋒過處倒下兩個黑衣人。
成苟面無表情道“你走吧,去救他,我也去救我的嫣兒。”
成苟縱身一越,消失了。
前院的打鬧聲越來越近,蘇蠱去找地牢,卻在門口遭了暗算。
數十個黑衣人接連不斷地攻上來,蘇蠱閃身躲過,其中一個黑衣人對身後的黑衣人道“將軍吩咐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那人敏捷地甩刀,刀鋒過處,蘇蠱的一截青絲被挑了下來。
“放心,沒有活口。”
“那就好。”
蘇蠱不知道他們再說什麼,幾十個回合下來居然怎麼也入不了地牢門口。
那群人終於打到後院,季如墨的扇子迅速飛過,帶起了一片血腥。
濺到了蘇蠱臉上。
蘇蠱,用手摸了摸,擦在了破舊的衣服上。
季如墨和林易天走上前,黑衣人遁了大半。剩下的都嚇得扔了手裡的刀。
季如墨回頭對林易天道“把這些渣滓全部打進大牢。”
林易天道“諾。”
季如墨回頭對著蘇蠱道“進去吧,救羽兒出來。”
蘇蠱連滾帶爬地闖了進去,卻被躲在暗處的一個小獄卒一把匕首插在了蘇蠱的左胸前,季如墨沒注意,待他注意到時蘇蠱已經跪倒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那個獄卒。
季如墨扇子一揮,那個獄卒啊地一聲倒地,忙扶起倒地的蘇蠱,啪啪啪地拍了幾處穴位,運氣輸氣,止了血。
看見左肩的傷口還在流血,季如墨喊到“林易天進來。”
林易天從後邊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蘇蠱倒在地上,忙跑到蘇蠱的身邊緊張道“君上怎麼了?”
蘇蠱擺擺手,季如墨皺了皺眉“林易天你把他帶回去吧,司馬檀逃了,王宮又被我換了我的人,你可以送他回去。”
蘇蠱一把抓住季如墨的衣服,搖頭,艱難地在季如墨手上寫下:我要救小羽!
季如墨愣了半天才嘆氣道“我去吧,你回宮好好休息。”
蘇蠱搖頭,艱難地直起身子向前走去。
走到盡頭的時候出現了階梯。
蘇蠱緩步向下,一個不慎竟直直地掉了下去。
身體的麻木已經讓他足以承受這疼痛,季如墨沒管,林易天沒管,因為他們知道蘇蠱心裡難受,難受的他想虐待自己,因為慕羽為了他,已經不知道成什麼樣了。
滾到盡頭的時候,蘇蠱累的想睡過去,但是一想到小羽就在不遠處他就支撐著自己慢慢地睜開眼睛,抬頭掃視了一下四周。
眼前就是地下監牢,黴臭味讓人噁心,還有不知名已經腐爛的東西。
季如墨和林易天跟在後面。
實在看不下去的時候林易天才上前攙扶。
蘇蠱多麼想大聲喊出來。
小羽。
直起身子向最深處走去,等走到盡頭的時候蘇蠱感覺自己動都動不了。
他的小羽,衣衫摟爛,雙腿無力地並列在一起,修長筆直的裸露雙腿上,傷痕累累。
最要命的是,他被人猥褻了!
唇角的血液已經乾涸。
細嫩的手腕已經被勒的血痕累累。
蘇蠱像發瘋的猛獸一般,一下子就撲倒在了慕羽的身上,然後,抬頭,看著慕羽緊閉的雙眼,淚如泉湧。
小羽小羽你醒醒,你醒醒——
蘇蠱想叫醒慕羽,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是“呃……呃……呃!”
如同灌了鉛的嗓子什麼也喊不出來。
用自己的衣服包住慕羽的身子,季如墨和林易天早已在鐵鏈上解下慕羽。
蘇蠱將慕羽抱在懷裡,不省人事。
蘇蠱只覺得好累,昏昏沉沉的,似乎眼前有什麼東西,使勁睜開眼睛才知道,原來是小羽。
只見小羽手裡拿著一朵野花對著他笑著說“蘇蠱,你要是追上我我就把這朵花送給你。”
於是蘇蠱就追啊追,慕羽在前邊跑,蘇蠱在後邊追,那麼遠的距離,似乎隔了千山萬水。
怎麼也觸及不到那抹清絕的身影。
慕羽突然回頭,不笑了,也不說話了。
兩人就那樣對望著。
突然慕羽開口道“蘇蠱,你追不上我,我只能先走了。”
落寞的深情,似乎一把無形刀,狠狠地紮在心頭。
蘇蠱嘩地一下就坐了起來,醒來時他已經在回宮的轎子上,而身邊躺著的就是慕羽,兩人十指相扣,握的很緊。慕羽的睡顏很祥和。
突然蘇蠱掙脫慕羽的手,馬車走著呢他就衝出了馬車,向著那些被俘虜的刺客而去。
不分青紅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蘇蠱抓住一個揍一個,一群侍衛嚇壞了,季如墨聽到聲音挑開馬車的簾子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林易天走到季如墨的馬車前嘆息了一聲道“君上暴走。”
“讓他打吧,打完他的心裡會好受些。”
“嗯。”林易天再沒說話。
蘇蠱把那群人揍完的時候不知道費了他多少氣力。
最後一腳踹在那人身上的時候,蘇蠱終於向後倒去。
林易天眼疾手快,蘇蠱倒在了林易天懷裡。
蘇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正午了,身上的疼痛沒減少半分,看了看,身上到處纏滿紗布,蘇蠱也沒管,批散著頭髮就出了文乾宮。
抓住錢小多狠狠地搖了搖,錢小多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還是林易天及時,端著剛熬的藥經過。
“國師在少師院。君上。”
雖然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可是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看到小羽。
看到平平安安的小羽他就足夠了。
看著那不穿衣服向少師院跑去的男人,林易天搖搖頭將手裡的藥碗交到錢小多手裡笑的苦澀“有勞公公了,我去追君上。”
錢小多扁扁嘴。
林易天一笑,甩手離去。
匆忙趕到少師院的時候,就看見季如墨在下棋。
石刻的棋盤上,黑白玉棋子交錯,黑白分明。
季如墨沒有回頭,只是笑道“蠱兒,來陪師父下棋。”
蘇蠱看了一眼季如墨,徑直奔向裡屋。
季如墨阻攔道“陪師父下完棋,他就醒了,剛好,我有話對你說。”
蘇蠱頓住腳,停留了一會兒,向著季如墨對面的座位走去,看著季如墨素白的手拈起一枚黑子堵在一個白子的千面,蘇蠱拿起一個黑子堵住白子的一個活口。
季如墨笑著開口了“蠱兒果然學會了先觀形式再出手了。”再落下一子,季如墨意味深長“只是,若一味地按著自己的想法做事,你遲早會輸的。”
果不其然,就十步,蘇蠱就被逼的走投無路。
季如墨起身,看著天空那一輪金陽悠悠道“我說過,你會害死他,差一點,所以,放他走吧。”
蘇蠱怔住,手裡的棋子叮咚一聲打在地上,格外突兀。
季如墨繼續道“等你一統天下,之時你就還可以看到他,不然,若等你統一了九州卻沒有了他,你會孤獨終老,相思終老的。”
蘇蠱沒有說話,恍惚了。
等抬頭時,季如墨已經不見了,唯有秋風呼嘯而過。
秋風掃落葉,良人待君歸。
只是,我的小羽,我怎麼捨得放他走……
我該怎麼狠下心來放他走。
蘇蠱恍惚了神思,等回過神時他已經在裡屋了。
伺候的丫頭剛給床上的人餵了藥。
突然有人在蘇蠱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蘇蠱回頭,季如墨如畫的眉眼多了幾分滄桑的感覺。
季如墨悄聲道“如果他醒了,不要跟他說太多話,他現在不能說話不能見光,忘了,你現在也不會說話,放心,師父會想辦法的。”
蘇蠱疑惑不解。
為什麼小羽不能說話!
昨晚回來季如墨幫慕羽檢視傷口時竟然發現慕羽的舌頭上有好大一個牙印,差點把舌頭都咬下來,幸虧羽兒沒有狠下心去咬,不然就真的完蛋了。
季如墨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還要去處理司馬檀的事情,那個假君上的問題,各種問題。
蘇蠱走到慕羽床邊,抓住慕羽的手,又一次淚如泉湧。
小羽,你必須離開我,不然我會害死你。
如果我能統一九州,我定會去天涯海角尋你,只希望你不要恨我才是。
我不能把你留在身邊了,我不能自私地看著你死在我身邊,所以,醒來之後,跟師父走吧。
好不好。
只是別怪我,無情無義。
蘇蠱的心,你會懂得吧。
如果您喜歡本作品,請記得點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發表評論,這是對作者最好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