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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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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之火?”盲眼的青年從刻著密密麻麻星象圖的石板上抬起頭,顯得有些吃驚:“為何你突然要這麼問。”

“我聽說,這是能取得勝利的唯一辦法。”鍾凜懶散往軍帳內的木榻上一倒,蹬掉戰靴把腿擱上桌面,眼睛倒映著青年詫異的神色:“你雖然是人類,但既然跟了老子的軍隊,就應該明白吧。我們的對手很強,阿修羅……你聽過沒有?阿修羅王是個瘋子,但實力強大,以我們現在的本事,很難贏他。”

“我在典籍裡讀到過阿修羅一族。從鮮血之海中誕生的魔神,生來的使命就是不斷征戰,阿修羅一族的王者,據說哪怕被砍下頭顱也會在第二天天明之時重新醒來,抱起自己的頭顱再度踏上征途。”

衡光思忖了一下,慢慢介面道:“傳說如此,我長期呆在人世宮中,並不曾親眼見過魔神阿修羅。至於元初之火,只有最古老的木簡上有關於它的記載。傳說創世之初,光暗混沌始為一體,直到盤古將天地分開,裂開的天地間誕生了第一縷光明,烈日的神祗從光陰的狹縫中降生,撥出的第一口神息與世界的黑暗相觸,光與暗碰撞炸裂,熾烈的元初之火熊熊自天地間燃燒而起,照亮了整片神州。”

“在很多古簡裡,元初之火又名為創世之火。它給神州帶來了巨大的光明,驅散黑暗,在很多古早的部落中它甚至被當做神靈,與掌掣烈日的神祗一同被祭祀。”

鍾凜的眼神凝了一下,片刻,思緒流轉,他不禁開口問道:“那據你看,過了千年,還有什麼方法把它召喚到世間?”

“在神話裡,元初之火是太陽神撥出的至陽神息與黑暗相觸燃起的神火,正是天地間陰陽兩極碰撞,才誕生出了它。我斗膽揣測,也許只有這六界蘊含著最純粹的光與暗的兩種神物再度聚合一處,才能再度在神州創造出它。”

“最純粹的光明和黑暗……”鍾凜深思半刻,剛欲介面,鴻真撩開帳簾徑自進來,打量著兩人,笑眯眯漫不經心開了口。

“這光與暗,想倒不難設想。世間最純粹的光明至陽之物,應是神州烈日之輝,而最黑暗至陰之物,想必在鬼界。這六界純陽至陰之物相互隔離,平常難以相遇,但至陰至陽一旦碰撞一處,想必世間會突變風雲,六界顛覆也說不一定。”

“這烈日之輝……還有,大叔,你說那鬼界至陰之物,可有什麼頭緒?”鍾凜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開口道。

“其實很簡單,烈日之輝無法採得,但掌掣烈日的神靈原型便是銜燭之龍,龍軀綿延神州千里,鎏金龍鱗中凝合著烈日璀璨之力,若能設法扯他一片龍鱗下來,也是世間難得最為至陽光明的神物了。至於那鬼界至陰之物,我原本聽門派掌門說,冥界有閻羅,乃是冥界之帝,以白骨為佩,生魂為麾,若是能想法弄到一兩件這閻羅貼身的藏物,想必也是蘊藏著六界黑暗至陰之力。”

鴻真摸了摸下巴,緩緩道,抬眼瞥了鍾凜,略有些揶揄:“若我沒料錯,這兩位六界巨神你都是見過的。都是熟人了,過去跟他們要一個唄。”

鍾凜一呆,撞上一邊衡光大有詫異的神色,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確實,這兩位神祗他都是見過的,可遠遠沒有熟到能隨便開口去要東西的地步。退一萬步說,這兩位神祗都高處六界之巔,都不是好惹的,梁徵想必正在對他暴怒,送上門就是找死,而冥王雙世周身那股陰沉冷冽的鬼氣讓他想起來就後背生寒,鬼界是個荒寂得讓人絕望的地方,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去了。

好難受,好麻煩,好糾結。他有點洩氣的往榻上一倒,卻知道自己非去這麼做不可。梁徵那裡……暫且先放一放,自己至少和冥王沒有什麼過節,先去鬼界著手也是好的。正好,上次矇騙梁徵將阿修羅大軍一波主力殺得屍骨無存,讓他們迎敵的壓力減輕了好幾分,能讓他靜下來有些時間好好去想想計策。

可他與冥王雙世也不算諳熟,貿然開口也只是自討沒趣。思忖幾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突破口。

“來。”他勾勾手指,示意鴻真靠過來:“老子想到了個主意,不過,勞煩你幫我一把。”

三日後,冥界黃泉城底。

“……夕騰公子?請罷,王上剛從陰陽大殿回來,在風嘯閣候著您哪。”

夕騰睏倦的抬了抬眼,看向帳簾外模糊黑暗的冥使人影,下意識把手頭一張紙條往繡枕下塞了塞,隨口應聲道:“這就去了。”

他慢吞吞在兩個鬼女的侍候下披上外袍,腦海裡還是在想念著昔日去神界時見到的燦爛陽光。凡世真是好啊,溫暖燦爛,他在冥界被囚禁得太久了,都幾乎忘了陽光曬在身上是會這麼暖和的。冥王千年萬年隱居地底鬼界,連帶著把他也囚禁著,不許再去上界,他鬧過罵過也絕食過,照例沒有什麼用。

他悔得一塌糊塗,當初不該信了冥王的威逼利誘來冥界,以為只是出個公差,呆個幾年就能回去,然而現在,在冥界陰沉而漫無止境的歲月幾乎磨得他瘋了。冥界生有一種奇花,名為離殤,來鬼界的生魂一旦誤吸入了花香,便會茫茫不知所措,再也忘了前世因果,連投胎之事也一併忘卻,只會幽幽在三途河的河岸上飄蕩,永遠陷於混沌夢魘。

他已經忘了自己被囚禁在冥界多少年了,在冥界,他根本摸不準時間流動的軌跡。自從他和雙世廝守後,每日都被強令灌下離殤釀成的甜酒,飲得多了,越發虛軟無力起來。

他原本在天界九曜星君底下當個小門將時,還頗為敬佩冥王,本覺得雙世雖然冷漠如冰,卻比天界驕橫神靈要好說話許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掌掣冥界百萬鬼眾六道輪迴之事,絕對公平公正,眼中揉不得半點沙子,作為上司來說一定是很好相處的。然而他也就只猜對了一半。

當時他來冥界,一半同僚羨慕非凡,一半同僚力勸,說冥界絕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半信半疑,果然在冥界呆得壓抑萬分,肅殺幽深的鬼界近乎讓他絕望。他和雙世本來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卻在某一夜他鬱悶獨飲時被雙世不知怎麼弄回了冥帝殿,上了頂頭主子的床,事情就越發不妙起來,他至今也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他穿好了外衣,有些愁苦的看著兩個鬼差給他解開腳踝上的鎖鏈。這段日子不知為何六界死傷甚重,大批屈死亡靈湧入鬼界,雙世也繁忙得幾乎脫不開身,他就偷偷把端來的離殤花酒倒了,總算是神志慢慢又回來幾分,可以清晰思考了。

腿腳還是發軟,他被攙扶挾持著往外走,心裡還是想著那張紙條上的話。那個落款的名字他是依稀記得的,是跟在燭龍神君身邊的那個小青年寫的。那個小青年雖跟他差不多歲數,但是身手比他更好,更重要的是,他跟著燭龍神君這種比較可怕的人卻很自在,也沒有被捆上拴上,還是讓他很敬佩。

“把雙世身上一件東西取給我,取到後就放了那隻疊起來的紙鳶,我會讓專人來取。若你做到了,在冬天結束前就幫你逃離冥界。”

夕騰想著那些話,想到有逃走的可能,他有些覺得置身夢中。他不知鍾凜能想到什麼辦法帶自己逃走,但若有可能,就要試試看,想到要在這個鬼地方呆一輩子,他就恨不得去死。

“夕。”

冥界黃泉城上空的狂風自烏木樓閣間掠過,發出哀哭般的低嘯聲,樓閣高層隱隱可見遠處血色的忘川三河流淌,血色倒映著冥界灰黑天空,引魂燈在冥河河岸如同螢火般在空中飄浮,一片肅殺壓抑。

夕騰抬起眼,冥王雙世正倚坐在樓閣雕欄畔的血玉王座之上,雙眸俯瞰著冥界永珍肅殺之景,現在那雙眼睛正看著他,像是幽深的忘川河底一樣倒映著他近乎渺小的身影。他沒來由覺得一陣無力,悶悶照例在冥王王座旁的軟椅上坐下來,任由雙世像撫摸著愛寵一般信手摸摸他的頭髮。

冥王的手一貫很涼很冷,像冥界輪迴殿外的石雕,讓人覺得不適。只有極少數例外他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熱度,榻間纏綿的時候,他起初覺得對方是冷的,像是磐石,在身軀碾磨間對方掠走了他身體的熱度,在他冷得緩不過勁來時,對方的體溫又會像炙熱烈火般漸漸暖熱起來,然後兩人的身子就都暖了。不過這一過程裡,他得吃許多苦。

他覺得冥王雙世像是一條河,冥界的三途河,生魂投胎必要經過這條河,這條河是生與死的分界線,河水冰冷刺骨,然而河底卻藏著炙熱的岩漿,若有生魂不慎跌入河水深處,立刻會被燒得魂飛魄散。

雙世把他攬到懷裡,貼著對方的王袍,他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一股冥界森寒的涼意透骨襲來。冥王的唇壓在他發頂,他習慣了雙世的冷,就伸手回抱,任由雙世把自己攬了起來。他在冥界待得快要發瘋了,雙世不能給他溫暖,卻反倒要他來暖熱他。這樣孤高君臨冥界的巨神啊。他不禁心裡發笑,笑完卻覺得苦澀。

“嗯……冷……”

蒼色羅帳拂面,他彷彿能聽到大殿外三途川的流水潺潺,雙世摟著他,抱著他淺淺吻他額頭,他被對方身上森寒鬼氣冷得微顫,被強行進入的時候他又冷又疼,只覺得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艱難喘息著伸手抱緊雙世,只想快點把對方暖熱起來,試圖用自己溫熱的體溫去暖熱冥界黑暗的主宰。

就算是石頭,這樣捂著抱著也都熱了。他有點諷刺的想,又被體內的衝撞頂得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後背滲出冷汗。纏綿相貼,他卻心中沒有旖旎念頭,被雙世身上陰寒鬼氣侵蝕入骨,他手指發僵得幾乎連身下床單都捏不緊了。他注意到雙世敞開的衣襟間垂落下一方烏血玉牌,雕琢雲紋,其中有密密如同血絲蛛網的流紋爬在內裡,溫潤間多了幾分弔詭。雙世一直貼身帶著它,他知道,這正是他現在想要的東西。

纏綿猶盡,他靠在雙世身邊,雙世似乎被他暖熱了幾分,他碰觸對方不像之前那般冷了。他看見那玉牌斜垂在雙世胸膛前,便下意識伸手撥弄著碰了碰。

“你喜歡?”雙世默然垂下眼看他,如此道。

“嗯。我喜歡又怎樣,你給我?”夕騰抬了抬眼,忍著疲倦扯出半分笑,他很久沒有笑過,都覺得僵硬了。他的胳膊肘被雙世弄得淤青了一大塊,他不想讓對方看到,就伸手扯了錦被把自己包得嚴實。

“給你。”雙世撐起身來,彷彿沒有什麼猶豫就伸手解了那被玉珠串在頸上的血玉牌,俯身給他戴到了頸上。

夕騰靠在帶著餘溫的床間,伸手撫過那貼在胸前的玉牌,一瞬間呆怔了一下。雙世很少在身上掛什麼裝飾,他是知道的,雙世貼身帶著的東西一定貴重,但雙世就這樣給了他。他都不敢置信,到手這麼容易。

“你要多笑笑。”雙世看他呆怔,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石雕般的輪廓投下的陰影剛好把他攏在其中,唇角翹了翹,彷彿想露出一點安撫他的柔和。

你放我走,你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保證每天都會笑。在那瞬間夕騰張了張口,想反駁什麼,最終還是悶悶吞了下去。

“……不錯嘛,這麼快?看來就像小將軍說的,你很得寵啊。”

在那天夜裡夕騰在雙世離開後,小心翼翼將那折在紙條裡的小紙鳶悄悄放了出去,沒過多時便聽到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在窗邊響起。

他看著面前站著的那個笑眯眯摸著胡茬的男人,他知道對方不過是一抹元神,但既然有本事讓元神出體穿越冥界,想必實力不俗。有這樣的本事不該還留在凡間,早該飛昇成了散仙才是。

“你們要這東西,到底要幹什麼?”他把那玉牌從頸間取下,攥在手裡,不知道該不該遞過去,狐疑開口道。

“放心,不會對你家男人不利的。小將軍既然許諾了能帶你逃跑,我也不知道他能用什麼法子,但他既然開了這個口,他這人還講些忠義,言盡於此,你願信就信。”

夕騰盯了面前的男人半刻,手裡捏了捏那玉牌,最終還是咬牙遞了過去。他不該猶豫的,他不知已經在多少個漫長夜晚咬牙切齒的想逃離冥界,被絕望和肅殺折磨得幾乎發瘋崩潰,再也不能沐浴在陽光下,再去看那青山綠水的絕美世間之景,一輩子被關在漆黑的冥界,這樣可怖的未來想想都讓他骨髓發寒。現在終於有一線希望,他再怎麼也要試試。

“沒想到這麼簡單。挺快的。”

一夜後,鍾凜頗有些詫異的在軍帳中把玩著手頭那塊玉牌,細細打量著玉牌內蛛網般的血絲紋路,哪怕是他也看得出,這滿是森冷鬼氣的玉牌雕工霸氣奪人,細緻入扣,又有渾圓血玉珠串制,想必算是一方至寶。

“屁話,正在得寵時,自然是快。”沉笙啐了一口,她冒險跟著這行人從阿修羅大營裡逃出來一路流亡,周身的衣裙都破舊不堪,正是鬱悶時:“男人寵你的時候,哪怕是挖他的心他都樂意給你。當年燭龍神君盛寵你的時候,你一句話,整座神山的至寶不是任你拿著玩?你兒子小時候還拿小夜明珠當彈珠玩呢,忘了?”

鍾凜嗤了一聲,抬眼盯一眼沉笙,剛想回嘴,一旁的衡光卻突然開口道:“既然得了世間純陰之物,尚缺純陽光明之物,有這兩物當做陣眼,想必大事可成。”

“可召喚元初之火,不是需要法陣?”鍾顏沉默了半刻,介面問道,雙眉皺緊:“我們尚且不知道這法陣該如何炮製,若是有了什麼差池。”

“若要把元初之火比作汪洋洪流,法陣不過是導引火焰力量流動的溝渠而已,法陣的強度,往往取決於驅動法陣者的本心。如今召喚元初之火一事太過古早久遠,我們無法得知那法陣制式如何,但若是驅動法陣者內心足夠強大,靈魂足夠強韌,或許就不必再拘泥儀式的形式,能以心為陣,以魂為引,以血為限,將法陣發揮出強大無匹的力量。只是這事理論上可行,人的意志始終不夠強韌,一旦意志動搖就會功虧一簣,所以……”

衡光猶豫道,垂眼沉默下來。

“所以這事怎麼都是兵行險著,只能靠賭?”半刻,鴻真的聲音終於打破了帳間凝滯沉默,他瞅了一眼鍾凜:“咋辦呢,混小子?”

“還有一樣東西沒到手呢,不是麼?等到手了再說罷?”關翎靠在旁邊插嘴,笑道:“真是賊膽大啊,要那燭龍老兒身上的一片鱗?冥王老兒那裡糊弄了,這金鱗可是從人家身上扯下來的真玩意!誰敢去試試?”

“爹,讓我去試試吧。”鍾顏突然開口道,提劍看了一眼鍾凜,快步就要出門。

“年輕人火氣別這麼大,小心等會兒被你老爹扣在神山不放,還得你小爹爹跑去說好話要人。”鴻真趕緊扣住鍾顏的肩,笑眯眯哄道。

“臭小子,你給老子坐下。”鍾凜皺眉道,順手敲了敲桌邊,抬眼盯著鍾顏:“再往外這麼胡跑,老子就不認你了。”

鍾顏眉關微皺,跟鍾凜眼神對視僵持了一會兒,最終耳背漲紅幾分,唇角抿了抿,一聲不吭直接提劍出門去了。

“他不會自己一個人跑去吧?”衡光忍不住有點不放心道。

“老子的話他還是聽一點的。”鍾凜搔搔頭髮,往後靠了靠,深吸了一口氣:“那傢伙到現在還動不動就殺人,還是老子自己去試試吧。總能想到辦法的。”

他滿腹思緒,遣散了帳中喧囂討論眾人,獨自一個人躺在帳中床上深思。他只能賭梁徵那傢伙還念一點舊情,看在上次他給梁徵留書,梁徵竟然還能赴約的份上,想必還是有些念想在的,只是上次自己欺瞞了梁徵,如今又怎麼好跟梁徵再度開口?

“……在想什麼?”

一道戾光如星辰般迸射入帳內,黑暗中漸漸顯出魔尊高大身形,身後大麾如鴉羽般抖擻,他靠近了鍾凜身側,唇角微挑,俯瞰著明顯滿臉鬱悶思慮的青年。

“……原來如此。先不說別的,要讓他顯露原形取鱗,這就不是易事。”

聽他簡單訴說幾句,魔尊漫不經心在榻間靠坐下來,頷首思忖半刻,突然開口道:“聽聞他不朽不滅,尋常藥草毒物想必為難不了他,但他本形龐大,力量雄厚,想必要限制封印住大部分力量才能得以化作人形,我猜的對是不對?”

見對方與梁徵並未照過幾面,卻大部分一語道破得透徹,饒是鍾凜也不由得微微吃驚,緩緩點頭道:“的確如此。他身上有封印……好幾層封印。”

“果然,情理之中。把周身力量封住肯定會有幾分憋悶難受,平常思緒冷靜尚能控制,若要是他爛醉一次,想必會嫌這些封印太過累贅難受,解了封印恢復本形最為暢快。”魔尊斜撐著下頜,唇角微揚看著他:“趁他爛醉,你才有機會取到銜燭之龍的龍鱗,待他清醒後,你早就逃回人界了。”

“但他難醉得很,那傢伙酒量挺大的。”鍾凜猶豫一下,忍不住質疑。他從來沒見梁徵醉過。

“我魔界有處高山的絕壁之下,有種異草,從來生長在豔血花之間,花吸收的鮮血越多開得越豔麗,而花開越豔,草也越盛。等滿月之夜,這種異草便會結出鈴形花苞,一旦開放,魔界周遭數里生物都會醉酣入睡,直到冬季它凋零後才會再度醒來。凰陵前些日子告訴我,這種草名為花千醉,只要提取些許花粉釀成藥丸,便能讓身體強健的魔族酣然大醉半月不止,若是凝聚數千朵新開花苞,提煉出花粉燒成丸藥,想必哪怕是燭龍也會大醉幾個時辰。”

“幾個時辰……夠了。”鍾凜聽得有些愣怔,緩緩自語道。

“我明夜再來,把那丸藥交給你,至於你怎麼哄他服下,是你的事了。”魔尊直起身來,身影緩緩退入黑暗中:“你要儘快,阿修羅的大軍重新整備,大抵只需要幾天時間。”

花千醉,花間千醉。鍾凜遲緩的想著,微微閉起雙眼。抱歉了,老梁。他想。也許在你離開的那一刻,我們就註定這樣,兩個人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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