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不知道在怕什麼,連忙向衛安若道了別走了,可在南宮若羽看來,她簡直是逃走的,這倒是讓南宮若羽覺得稀奇,他可沒看出這衛安公子有多麼危險,浮游在怕什麼,竟然如此失態?
“衛安公子,”南宮若羽有禮的道,他是真正的儒雅公子,一顰一笑都格外有姿態,此時的南宮若羽笑的純良:“衛安公子是衛安國的皇族,如何會來奉國?”
南宮若羽問的第一句話,就帶著極強目的性,衛安若聽了,便知道南宮若羽這個人不如表面簡單,笑道:“在下來奉國已經多年了。”他這話說的好似不經意,卻聽的南宮若羽心驚。
南宮若羽的臉色未變,心裡卻警惕起來,他還心道怎麼從未聽過衛安皇子來奉國的訊息,想不到竟然是已經在奉國潛藏多年了。
衛安若一定是一步重要的棋子,只是他是誰的棋子,他又會起什麼作用?南宮若羽就猜不出。
“我聽說這京城的念香苑很好,只是從未去過”南宮若羽低頭似是沉思的模樣,衛安若是個聰明人,不必太說透,便熱心的道:“我陪南宮公子去,那裡我可是熟的很了。”
“熟的很了”南宮若羽口中念著,笑的有些揶揄,衛安若見了,有些尷尬,可也附和的笑笑。
念香苑這個名字聽著著高雅,只是其實卻是一處煙花之地,也難怪南宮若羽笑的有些曖昧了。
這念香苑是在採月樓被廢后所建,目的卻仍未變,仍是蒐集情報所用,南宮若羽自然曉得這點,所以打算要去這皇家開的青樓去看看,或許也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申生推著輪椅,跟著那衛安公子進了念香苑,不禁目瞪口呆的模樣。
明明是青樓之所,卻沒有半點烏煙瘴氣的,反而雅緻的很,這裡不像煙花之地,倒像哪個姑娘家的嫻靜後院多一些,再看那些個姑娘賓客,都個個帶著面具,遮著七分臉,讓人認不出模樣,院中坐著幾位歌姬舞姬,正在彈曲跳舞,只是遮著面具,看不出模樣。
申生簡直看直了眼,這樣的青樓,還會有人來麼?甚至連南宮若羽也有些疑惑,但很快了然,本是奢靡之所,被皇家減去了幾分粗俗,豈不是連那些自稱的文人雅客也要跟著趨之若鶩?這一招,到實在是妙。
正想著,一個姑娘端著個紅木託臺過來,上面放著幾個面具。
那姑娘微微矮了身,舉著那面具任這幾個人挑選,衛安若挑選了個灰色的,南宮若羽一笑,隨意挑選了一個。
“南宮公子不選一個喜歡的麼?”衛安若疑惑的問道。
“我這個樣子,戴與不戴都是一個樣的,”南宮若羽自嘲的道,戴上了面具,即便遮著臉,可他的腿是掩飾不了的,衛安若便不再提,笑看那幫他推輪椅的侍從,“我也要選麼?”衛安若實在與浮游太相似,尤其那雙眼,帶著幾分戾氣,幾分笑意,讓申生覺得有些莫名的恐慌。
申生瞧瞧南宮若羽,南宮若羽戴了面具,看不出表情,便挑了個自己喜歡的戴了上。
“兩位公子,”衛安若彷彿是這裡的主人,他向裡一示意:“請吧。”
浮游走的匆忙了些,未注意到前方的動靜,撞到了人,而浮游心裡想著自己的心思,竟然一時沒站穩,被對方給撞倒在地。
“走路不長眼睛麼?”對方是個壯漢,或許是哪個武堂的練家子,見是個柔弱的公子撞了他,立時威風起來,一腳就踹向了坐在地上的浮游。
浮游沒有躲,他也沒想躲。
一根綢帶如同靈蛇一般,猛然從旁側繞了過來,繞上了這漢子的腿,那綢帶被人一扯,這漢子便不受控的踉蹌一步,兩腿叉開的摔在地上,本就有人看過來,他這副笨拙的樣子,更是引得眾人鬨笑。
“是哪個不長眼的!”那漢子邊叫疼邊嚷,就見圍看的人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一個曼妙的身姿扭著腰肢走過來,男人看著她,忍不住的喉結滾動,女人看見她,也是豔羨不已。
“你才是個不長眼的狗東西!”這女子簡直是天賜的寶貝,她身著粉色薄紗,顯得既嬌俏可愛又無限風情,□著小腿和玉臂,那麼的迷人,這已經是不易,而更讓人離不開視線的,是她的顏。
她的聲音帶著魅惑,好像就在勾引你一般,可又純真的如同孩童,當真是矛盾的很,這是一個矛盾的女子,是一個謎一樣的女子。
明知是毒,還是偏偏要往上湊。
一個只要看一眼,甚至不需要言語去形容,便如同香醇的酒一般,聞著便已醉了。
能如此讓人驚豔驚異的,便只有綰綰。
有高樓正在飲茶的公子不經意的撇了眼樓下,便看的痴了,手中的茶盞何時墜在桌上都不知道。
綰綰徑直去扶起浮游,走過了那漢子身旁,那漢子眼睜睜看著綰綰走過他眼前,才猛然驚醒,而他一直都劈著腿在地上,這才記起,連忙爬起來。
“遊郎,”綰綰扶起浮游,拍乾淨她身上的塵土,見浮游似是疲憊的模樣:“你累了麼,我們回去吧。”
“好,”浮游便點頭,那漢子卻攔了過來:“小娘子”那漢子如此稱呼綰綰,綰綰聽了,似是格外受用一般,竟然衝那漢子燦然一笑。
那漢子簡直分不清東西南北,膽子大極了,甚至就要伸手就要去拽綰綰的手,卻猛然退後兩步,痛呼一聲,捂著腹部,起不來身了。
他的腹部有一個血洞,正不止的流著血,像是被什麼東西戳傷了。
浮游的手裡正拿著一柄摺扇,這摺扇雖合著,卻滴滴答答的在向下流著血珠,周遭的人見了,都是驚駭。
“又死不了,”綰綰笑的妖嬈,倒是真不負她妖女的名號,那漢子看著這樣美豔的綰綰,好似忘了腹部的疼痛一般,竟然又伸手來扯綰綰!
綰綰剛想出手,卻被一人搶了先。
一把劍刺透了那漢子的手,挑斷了他的手筋。
那漢子終於醒悟,痛得躺在地上打滾,綰綰抬眼看,卻是個熟人。
這一身正氣的少年,不正是覆南應?
自苗寨分別後,覆南應便說自己道行不夠,要去拜請高師,待浮游眼好後再與他一決生死,為師父報仇,之後綰綰再沒聽過他的訊息,也過了些日子,如今再看覆南應,的確是有了些氣勢,似乎是學到了真本事。
覆南應見到綰綰,欣喜不已,只是在綰綰連多看他一眼也無,就和浮游那麼走了,好像覆南應幫她是理所當然的事,讓覆南應不禁心裡失望。
“看官運,看姻緣,十言九中”路旁一個有幾分仙風道骨模樣的道士喊,浮游聽見了,動了心思,對綰綰道:“你先回去吧。”
“不一起回去麼?”綰綰撅起嘴,可見浮游很堅持,還是聽話的走了,只不過走了幾步,見浮游注意不到她了,又轉了回去,走了剛剛來時的方向。
“公子,算什麼啊?”那道士見浮游一副華貴公子的模樣,立刻熱情的問:“算姻緣還是官運?”
“我最近想做幾件事,我想知道成的機率有多少。”浮游淡淡道,那道士聽了,連忙道:“那公子是測字,還是看手相,或是八字?”
“測字。”浮游毫不猶豫的道,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八字,至於手相,還是免了,她是個女子,可那道士必然要看自己左手的,那樣可不準的。
“那便寫吧,”那道士將毛筆放在浮游面前,浮游便拿了毛筆,另一手撫著紙便欲寫字,只是這毛筆是乾乾淨淨的,但浮游並不知道。
“公子,公子?”道士喊了幾聲:“還沒有蘸墨呢。”
“哦,”浮游聽了,頓了頓,將毛筆遞與給那道士:“你便替我蘸吧。”
那道士臉色不是很好看,顯然是將浮游當成了被服侍慣的富家公子,可還是給他蘸了墨。
浮游的字寫的灑脫不羈,幾乎可以拿去裝裱,那道士看著那字,又看看浮游,越發覺得他定然不是尋常人物。
浮游寫的,便是一個‘遊’字。
“遊這個字,意為暢遊四方,不受拘束,但也有被困縛,不得自由之意”那道士邊看著浮游的臉色邊如此道,浮游聽了,點了點頭:“那我這件事能不能成?”
“這個嘛”那道士摸摸山羊鬍子,一副不好說的模樣,浮游瞭然,從袖中掏了兩錠銀子出來,在手裡把玩:“究竟能不能成?”
“多半是成的,公子一看便是富貴之人,大吉大利”那道士看著那銀子,眼睛放光,連忙說出這話,浮游很滿意,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你說多半能成?”
“自然,自然一定可成的!”那道士激動起來:“一定會成的!”
“借你吉言。”浮游便又將靈異錠銀子放在他桌上,轉身便走,不再去聽那道士的胡言亂語。
浮游會信這些東西麼?她當然不信的。
與其說是算命,不如說是花錢買幾句吉利話罷了。
終究心裡還是不確定,害怕動搖,所以甚至要用這種方法在麻zui自己,浮游心裡嘲笑自己,她竟然會做這麼可笑的事。
可如今她真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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