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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你想和我來一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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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國後呆的第一個雜誌社是我爸託了七八層關係讓我進去的。這個傳說中一半財政撥款,一半自負盈虧的的雜誌社應該是唐朝開朝之後最龍蛇混雜的地方。人說看盡人間奇葩得到古代青樓現而今的會所,我個人認為他是沒到我社來看過。

我沒轉正之前負責整刊所有塞不滿所以必須豆腐乾的欄目,以至於那家刊物的一半東西都是我在網上下載的。

而其他的所謂正式記者則只需每月第一個星期的最晴朗那日,穿得人模狗樣的睡到下午兩點,帶著一臉的眼屎和對社會現狀的所有不滿到社裡開選題會。其實我社的選題會每次都特別精彩,因為各位記者編輯都能三秒變出公共知識份子的範兒,什麼不讓寫就選什麼,大有南方系和環球時報死磕的味道。也就如此,每次選題會就在感懷新聞人沒有自由操守,時不與我和擊鼓傳花,小紅花在誰手上誰就寫特稿之後結束。

最後大家相約著下月再見。

接下來還有大半月的時候,我這菜鳥就開始在網上尋找此雜誌需要的所有資料。在字數不夠標點湊的情況下,也幹出了“情感專欄”裡的林阿姨對爆菊這種事情瞭如指掌,還推薦大家使用陳老師代言的KY潤滑劑。

就僅僅剩餘的吃飯時間裡,閒得無聊來上班的編輯大媽們就會把我困在辦公室中間,審查犯人那樣的問我年齡幾歲、父母幾個、有房還是有車、四十五歲離異帶孩兒無房無車一米六三男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們都覺得相當靠譜。

終於某日,我聽盡了副社長和社長在下基層採風時對同一位一位縣級廣播員一見鍾情,相約大戰在露臺的豔情故事;也消耗完對保暖內衣廣告商和痔瘡膏為了封面和背面的位置,生拉活扯長達十年的商業大戰的熱情。我坐在出租屋裡,對以後的人生感到茫然。

我再一次想到沈杭,想到她說我毫不猶豫拒絕她幫助時候的失望。我不得不在心裡承認,留在多倫多的的話,就算做個小白臉也比現在有前途。

可是是我堅持要回來的。我不懂為什麼我就是要在沈杭面前這麼堅持。

我現在需要的,只是一點溫暖,一點安慰。至少從她對我的激烈反應來看,她對我不單單只是喜歡。

於是我自動遮蔽了我和沈杭在最後一天產生的那些衝突和她深陷於妓男懷抱的迷醉,用充滿了熱情和激情的筆調寫了一封郵件給她。

中心內容四個大字可以概括:我想你了。

傳送,等了一日兩日,終沒有她的回覆。

再寫一封,半文不白中加入大量性描寫,中心內容五個大字可以概括:我更想你了。

傳送,等了三日四日,依舊沒有她的回覆。

我帶著這無處發洩的性苦悶,揣著連買衛生巾都不夠的工資條穿梭於北京次繁華的街道。壓力終於在一個雙腿深處流著MC,天空掛著一輪明月的加班夜裡爆發。我甩掉還在改的稿件,夾了一疊樣稿,像一個小清新的孩子那樣翻上了樓頂,順便帶了一盒火腿腸和打火機。

現在是晚上時間十點,月光如刀。

這座寫字樓旁邊有一個很小的中學,今天似乎是期中考試結束,有男生捏著鴨公嗓在談吉他。這讓我想起我曾經也是個文藝青少年,揹著一把吉他混跡於校園。曾經也給第二心儀的女同學演奏一曲《春天在哪裡》,卻被無情打qiang,說彈棉花的都比我彈得有層次感。要不是那同學這麼打擊我,斷了我文藝青年神經,就此一路往二逼青年的道路上狂奔。說不定再受點文藝薰陶,沈杭就看到我的信後感動到熱淚盈眶,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無聲無息。

哎,沈杭,又是沈杭,我怎麼有事沒事都在想著沈杭。

我吃了一口用樣稿烤的火腿腸,抿了一口二鍋頭,正準備抽搐起多年都沒抽動過的肩膀淚如雨下一把,忽然有人在黑暗中大喝:“誰在那裡?”

“沒,沒有誰。”我被低沉的男低音一嚇,居然說話有些結巴。

男低音走進,用手機螢幕光從上到下的打量我一番,問道:“你是林歡?”

遇到一個陌生的青年男人在接近半夜的時候和我在天台搭訕,我認為我還是有被□的危險性的。所以我回答:“我不是林歡。”

他又再度打量我一番,認真程度迫使我擋住了穿著羽絨服的胸部且害羞了半秒。他依舊斷定:“你就是林歡,XX雜誌社的,對吧。”

知道我是XX雜誌社的人實在太少,這人大概是我哪個沒遇見過的記者,想想我偷點樣刊也不是個多大的事,最多被罰錢到連護墊都買不起用衛生紙自制,我也就這麼淡然了,由此增加了無窮的底氣:“對吧,是我,你要幹嘛。”

他抬了抬眼鏡伸出他的手:“你好,我叫汪然。”

哦,我知道汪然。我社唯一還在用生命跑稿子的男人。也因為這種一顆紅心為新聞的作風讓事事隨便都可以的主編不能接受,在忍耐了他一次兩次之後,大筆一揮開了一次審稿會,就把他發配到南海拍攝九段線去了。據說給他任務的時候主編規定沒拍完那是不能回來的,果真他一搞就是三四個月。和我來實習的日子剛剛錯過,所以我不認識他。

慢著,他怎麼會認識我?

“我看過你的檔案,你是我招收的。”他一屁股坐在了髒不拉幾的天台上。

就這樣,兩個充滿理想和苦逼的青年的心就這麼慢慢靠近了。

靠近到——我說“真不好意思,我的火腿腸罐頭和酒都被你喝完了”,他立刻很和善的下樓去買的地步。

我在北京終於有了個朋友,卻是我們單位人口中的奇葩。

這些事我都事無鉅細的寫信告訴了沈杭,她現在在我心中就如靜默的泰坦星,躲在我看不見摸不著的某個角度裡鮮活的存在著。我就像一個要不到糖果就抵死耍賴的小孩兒,以反正她也不會讓我聯絡上為理由,鮮廉寡恥的希望聯絡上她,甚至會在一個又空虛又寂寞的夜裡,把鑽研了許久的電話性()愛通用詞們工工整整的謄到一小本上,開了skype找她,她明晃晃的線上,也明晃晃的把我結束通話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我在燈明幾亮的辦公室裡,從身到心的疲倦著。

這時,手捧一杯熱茶的汪然眼神堅定的出現在我眼前,對我說:”小歡,我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茶杯:“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來一發嗎?”

汪然幾乎把白眼翻到了腦幹上面,重重的重新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說道:“果然沒錯。”

“啥?”我不明其意。

“沒啥。”被我認為要和我來一發的人天庭之中帶著一股浩然正氣:“林歡,你不覺得我們在這個雜誌社再這麼磨下去等於白費力氣嗎?”

我搓了搓手,我討厭別人和我講反問句,這表示講這反問句的人潛意識裡覺著你必須同意他的意見。可是我又不得不同意汪然說的,我現在是在碩大的北京城裡找不到向上爬的路而消磨著時間。

“我有一個想法。”他傳銷似的打了雞血:“可以讓我們倆都離開這裡,但需要你的配合和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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