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一定要誣賴我了?”
“不敢,白銀妹妹那麼受殿下寵愛,姐姐怎麼敢惹妹妹?只是有些事還是調查清楚得好,才免得以後麻煩?是不是王妃姐姐?”
小姐淡淡道:“嗯。”
我握緊拳頭。
“來人,給我打!”
三十棍棒下去。
張側妃問他:“你認不認識面前的這個人?”
小松的額頭全是大顆大顆的汗珠,虛弱地趴在地上,聲音無力:“我只認識那個死了的白銀,不認識這個白銀。”
“來人,再給我打!”
我想不到他會這樣為我。
以前我只覺得他囉嗦又無趣,完全比不上公子的風高淡雅。
可是公子的一個計謀讓我家破人亡,而他……
我知道在我死後,他早已成了親,還有了個孩子。
我以為他已經忘了我這個人。
我看著張側妃:“姐姐這硬是要屈打成招了?”我跪了下去:“也罷,不如姐姐就對白銀也施點懲罰,看白銀要不要招?!”
“你以為我不敢嗎?”
“但若是姐姐要是冤枉了好人,又當如何?!是否也能讓殿下來審理姐姐一番?”
“你敢要挾我?”
“白銀自然不敢,只是覺得這樣有失公允而已。”
張側妃冷笑一聲,旁邊的家丁手仍不停地打著,我看著阿沐的臉色漸漸泛白,手腳也在忍不住地顫抖。
皺眉。
張側妃看了我一眼:“妹妹這麼焦急,可是擔心他?我可是聽說當初白銀和這個阿沐的小廝已經快有婚事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舒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這個賤妾倒不是很清楚,只是人命可貴,姐姐這樣下去難道是真想打死他?”
轉頭看向小姐,我知道小姐心地一向善良:“王妃就這樣看著張姐姐在王爺的府裡打死人,這樣傳出去王府歷來名聲何在?”
小姐的目光落向我,又落向阿沐。
過了很久,才毫無情緒的說了一句:“當初小麗偷了府裡的東西你也說是明正典刑,這時候,想要審理出案子,懲罰自然是要的。”
我心內驀然一涼。
張側妃得意地看著我。
我仍保持鎮定:“那既然是這麼大的事,不如等殿下回來處理。”
“殿下日理萬機,豈有時間理你這等小事?現在府裡是王妃姐姐管哩,難道一個小小的侍妾還敢質疑王妃姐姐管理不善不成?”張側妃反駁我。
我知道,我今日是犯了眾怒了。
棍棒聲還在繼續。
小姐喝了一口茶:“別爭了,還是按張妹妹說的辦吧。”
“再問你一遍,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我……不認識她。”阿沐已經氣若游絲。
“繼續給我打!”張側妃怒極。
我不能再爭辯,越爭辯越糟。
未有多久,阿沐掙扎的聲音漸漸歇了。
棍棒聲也停了。
一個家丁探了探他的鼻息道:“夫人,他死了。”
我閉了閉眼睛,小姐拿著茶杯的手忽然一抖,茶蓋和茶杯發出鏗鏘碰撞的聲音。
“怎麼會……”
“稟告夫人,我們把他抓來的時候人已經發了高燒。想是剛剛我們打得太久,又太重,他才……”
她也沒有想到吧。
自己一點點報復的心思居然會害死一個人。
人永遠不能存有惡念,否則這惡念會拉著你一直無止境地沉下去。
張側妃也愣,很快平靜下來:“拖出去埋了。”
阿沐的屍身被拖出來,我看著他蒼白平靜的臉漸漸被拖出門口邊。
大堂內一時安靜了。
我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恨極反靜:“王妃姐姐和張姐姐還要審理賤妾麼?”
小姐默然不語,張側妃轉過臉。
我淡笑一聲:“既然這樣,請恕妹妹告退。”
我走出去。
站在簷廊處。
看著戶外的濃烈的陽光,突然握緊手心。
今天之仇,我白銀必然不忘,他日一定要讓你們十倍奉還!
但是現在我必須冷靜下來。
我喝了一口茶,小杯站在我身邊。
我已經讓她命人把阿沐的屍體送回家,再給了他家一百銀子。
這是我只能做到的。
現在。
我要分析我的失敗和錯誤。
是的,我走錯了很大的一步。
我太急躁了。
成了侍妾,以為立刻達就到了我的目標。
我對付小姐之所以能夠節節勝利,那是因為我瞭解小姐的一切,所以我也能猜到她的反應是什麼,下一步會怎麼做。
而這就讓我偏偏忽略了另外兩個人。張側妃和徐側妃。
鋒芒太露,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現自己。
以至於因為小麗的事洩露了自己的身份,又讓小姐怨恨我。
而這幾日,殿下都歇在我這邊,我又沒有小姐王妃的身份,自然讓她們眼紅。
是我犯了一個又一個的錯誤,如果今日阿沐鬆了一點點口,那麼死的那個人就是我!
我閉了閉眼睛。
心內翻滾著熊熊的恨意,我努力壓制下來。
我必須平靜下來,想好下一步要怎麼做。
算算時辰,還有一刻殿下就要下朝了。
我保持住坐立不動的姿勢,直到殿下進來,他走到我身邊:“我聽說府裡出事了,怎麼了?”
我並不答話。
在殿下面前,我最需要做的事展現最本身的自我。
因為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我。
他坐在我身邊:“你不高興?”
我還是不說話。
“小杯,出了什麼事?”
他轉而問小杯。
小杯看了我一眼,才一五一十地跟殿下說了。
殿下攬了攬我的肩:“是本王讓她們太囂張了。”
我不言,把頭靠在殿下的肩上。
良久,才帶著微啞和悲傷的語氣輕輕說:“我在府裡的時候,就只有他對我最好。他人木訥,可是存了銀子就會給我買東西。我全家被抓的時候,他雖然沒來看過我,卻也託人給我帶了東西。”
殿下攬住我的手微微用力。
我用雙手懷住殿下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淚無聲流下:“我是眼睜睜的看著他死的,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
殿下抱緊我:“別說了。”
我閉上眼睛。
感受著殿下胸膛滾燙的熱度。
心內的難過是一種起伏的情緒,我一直堆聚著就是要等殿下來才爆發。我的淚無聲地溼了他的胸膛,可是我知道,從我這次真正的哭過之後,我的淚都會是假的。
次日,殿下對著府內所有人宣佈:不得再有任何人異議我的身份,另外,以後我雖然是侍妾,但待遇可以和側妃相等。
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