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我不必聽她們的詔令。
除了殿下和王妃,這府裡也沒有人能命令我。
看見了兩位側妃眼裡的不甘,她們卻也只能朝殿下俯首稱是。
殿下的寵愛是我的至尊法寶,但是並不是任何時候都要使出來。
所謂樹大招風,到了我現在這個地步,只能退,不能進。
所以這個時候,我很賢惠地勸殿下去王妃和另外兩位側妃院內過夜,特別是張側妃。
“殿下,張側妃這次是因為我佔寵,才故意要對付我。責罰只會讓她的怨氣加深。更何況她的父親還是侍衛統領。不如殿下雨露均霑,這樣大家都不會有異議。”
“本王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抬起頭看他:“殿下若是這樣下去才會讓我受委屈,我不在乎殿下能分給我的心有多少,只要能讓我一直陪著殿下就滿足了。”
殿下抱住我。
“殿下若真的為小銀好,就去安撫一下張側妃。小銀不願爭,也不想得罪人。”
靠在他的胸膛裡,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愧疚和心疼。
次日,我帶著一些糕點拜會徐側妃。
我雖不識字,但背靠大樹好乘涼還是知道的。
我一走進徐側妃的宮殿裡,她並未起身,只是斜斜的倚在塌上,“什麼風把妹妹吹來了?”
她的面容嬌柔,是文官之女,比張側妃更顯華貴慵懶。
我道:“妹妹見過姐姐。近日做了些糕點,還請姐姐品嚐。”
“放下吧。”
她細細打量著自己塗滿鳳仙花的指甲。
我讓小杯把糕點放過去,一直默聲等。
見我一直站著:“怎麼?還有事?”
我道:“妹妹有些事想請教姐姐。”
“?”
“妹妹聽說姐姐的畫工天下一絕,殿下最是喜歡姐姐畫的白鷺,妹妹想跟姐姐學。”
“噢?殿下真這樣說過?”
“嗯。”
“殿下還說什麼了?”過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問多嘴了,轉而道:“畫畫?你會多少?”
我搖搖頭,似乎有些難堪地說:“妹妹不識字。”
“哦,對,我忘了……”她笑起來。
☆、第 13 章
我一臉窘迫地說:“妹妹知道自己以前只是個丫鬟,殿下說什麼我也不懂。殿下提起姐姐的畫當世難有人比,妹妹就斗膽過來了。”
妓院中,女人要逢迎男人,其實只有一個方式,挑他們得意的事說。
有些人雖然經商,可最喜歡舞文弄墨,這時候就必須誇獎他有才氣,有些人最得意自己的兒子,三歲就會背三字經,這時候就要誇耀他的兒子是神童,以後必能狀元及第,光耀門楣。
據我所知,這徐側妃自視甚高,畫工的確不錯。
徐側妃嘆了一口氣,端過旁邊的茶,慢慢地飲了一口:“你這樣不識字,讓我怎麼教你呢?”
語氣已經有些和緩了。
我上前了幾步:“妹妹自知笨拙,可是妹妹一無才氣,而無相貌,殿下看久了……”我適可而止的停了聲。
她猜出來了:“殿下冷落你了?”
我不答話。
其實,這應該在她的意料之中,誰都會覺得殿下只是因為我救了他一命,又正好碰上了王妃跟殿下鬥氣,才被納為妾的。
“可是你現在學也來不及了呀?”她幽幽的說。
我咬唇:“沒有快捷的方法麼?”
她淡笑一聲,彷彿覺得我問的問題可笑:“這畫最是考驗人的功力了,怎麼能一蹴而就呢?”
我再次沉默許久。
她看了我一眼,道:“坐吧。殿下昨夜沒在你那過夜?”
我搖搖頭,盯著面前透綠的糕點:“沒有。”
過一會兒又低聲說:“殿下在張側妃那裡。”
“噢?我聽說昨日張側妃還打死了一個人呢?”
“是,張姐姐非要說那個人認識我。那個人說不認識,張姐姐就把他活活打死了。可是殿下還是喜歡張姐姐,昨夜還到張姐姐那過夜了,我不過就是個丫頭,哪裡有人會肯為我說話?”
“喜歡她?”徐側妃冷冷笑了一聲。
見我一直盯著面前的糕點,她道:“你想吃?”
我問:“這是什麼,這麼好看?”
“這是我家裡送過來的碧玉糕,從和城的成糕坊做的。每個月才出售十盒,一盒百金。”
我驚訝地睜大眼睛看著她。
“百……金?”
她微微一笑:“你吃點吧。”
“我能吃嗎?”
“吃吧,沒關係,我都看膩了。”
我盯著它良久,終於慢慢的拿起來吃了一口。
徐側妃突然問:“昨日殿下不是為你出頭了?”
我小心翼翼地吃著:“殿下不過是覺得我可憐而已。我畢竟對殿下有救命之恩,我哭了一晚上殿下才答應的。”
糕點不小心落到裙子上,我低頭撿起來拍了拍裙子,繼續吃。
徐側妃看著這幕,嘴角微勾:“特地來學畫,你對殿下還真是用心。”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原本是個丫鬟,除了體貼殿下就不知道做什麼了。最近我聽殿下說很喜歡吃府外的雲片糕。就特地煮了一些,可殿下一點也沒吃。”
“雲片糕?那樣市井的東西殿下也會喜歡吃。”
“嗯。”我點了點頭:“殿下說他小時候吃過,味道一直都忘不了。”
“噢。”她若有所思。
我吃完了糕點,環顧四周:“這些畫都是姐姐畫的嗎?”
“嗯。”
“太漂亮了。”我驚異地打量著:“我要學多久才能學出這樣的東西來呀。”
“也不是很久。我只學了十年,夫子就說我有他的水平了。”
“噢,姐姐真厲害。我恐怕學一輩子也畫不出這樣好看的畫來。”
她微微一笑。
我知道是時候功成身退了,起身:“時候不早了,妹妹告退了。”
“你若是真想學作畫,不如就常來。”她表示大方。
“算了,我肯定是畫不出來的,就算學了也只會惹人笑話。”
我終於告退。
晚上,我聽說徐貴妃送了一盤糕點給殿下。
殿下去她那裡過夜了。
我撥了撥燭火,走回桌旁坐下,看著暗夜中只有我一人的房間。
寂寞,是每個在這裡的女人都必須要忍受的東西。
我要提前習慣。
想起她說起“雲片糕”時那種高傲的表情,覺得好笑,一個女人如果連自己的夫君喜歡吃都不知道,還算什麼女人?
殿下的祖父未發跡之前,便是靠祖母賣雲片糕湊得路費上和城趕考及第的。
雲片糕對殿下的意義深重。
只盼她今天晚上不要漏嘴才好,免得我枉費了一番心思讓殿下去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