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童低下頭,聲音很小,似乎在自言自語:“我真是愚蠢,明明那麼多提醒,我卻故意視而不見的一味扎進去,呵,跟個鴕鳥似的傻子……”安輕在沒聽清他後面還喃喃自語的說了些什麼,只見蘇子童抬起頭望著他,眼裡波光粼粼似乎在強忍著淚水,問他:“你還做了黑市上的生意嗎。”以為詢問,卻是肯定。
安輕在揚起下巴,隨意一點頭、道:“沒錯。”
蘇子童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神讓他很不自在,興許是為了緩解自己的不適,他又接著講:“要踩在眾人頭頂,光靠正當買賣可做不到。”說完安輕在再次把目光集中在蘇子童身上,這個男孩為什麼要這麼問他?有什麼目的。
蘇子童支起身子,坐在病床上。他心裡此刻無限的委屈和難過,但他早已習慣不再表現在臉上。
他抬起頭直視安輕在的目光、然後輕聲嗤笑了一聲,道:“安總,愛上優秀的你和愚蠢的我,這些都是事實,我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蘇子童突然止住臉上的笑容:“不過,你能否告訴我你費盡心機設計我的原因是什麼呢。”
看著蘇子童臉上平靜的表情,安輕在心裡有些不爽、他可不是像看見蘇子童這麼輕鬆的表情才來告訴蘇子童這些的,他微微一皺眉,“你父親可比我更清楚,回家問問他安林是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原因就是:G.A.Y可是會遺傳的。我這輩子最敬仰愛慕的一個人便是我的父親!而他卻因為蘇楠而死了,你說我該怎麼做,會怎麼做!”安輕在的口氣越來越激動,蘇子童聽到這個訊息心下也是大吃一驚:安林肯定是安輕在的父親了,難道安輕在有戀父情結?
蘇子童望著已經整理好自己激動情緒的安輕在,他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至少此刻不想。蘇子童像是突然想通了為什麼安輕在從不提及他的父母、為什麼他住著那麼大一棟別墅卻只有一個保姆和司機。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濃’。
沉默一陣的蘇子童說完這句話便對安輕在下了‘逐客令’:“安總,我有點不舒服,煩請你立刻離開”,
安輕在也不想再在這裡多待,他看著病床上那個虛弱蒼白的男孩,‘他似乎又瘦了’,安輕在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他連忙轉身用以掩飾自己眼中的慌亂,然後走出病房。在他離開病房的那一瞬間,他聽見蘇子童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出院後我會親自來辦離職手續,是我的我會拿走。”安輕在略頓腳步,說:“好。”
活在自我構造的幻想世界中的可憐人,蘇子童看著安輕在離開的背影,自己真是可悲卻更是活該。蘇子童眼裡心中全是濃濃的恨意,但恨的出現並不能佔據原有的感情位置。一份感情分裂成愛恨兩種,這樣交織在一起的內心讓人如何抉擇。
病房外的走廊上,橙黃暗淡的燈光打在地板上,讓人昏昏欲睡。
“你可以騙過你自己的心嗎。”一位有著黑色披肩長髮的男子神情淡漠的問走在前面身著墨藍色西服的英俊男人,
“可以。”簡潔有力的回答,讓身後那位長髮美人無話可說,只是微微嘆氣,誒。
(自古多情空餘恨,多情總被‘無情’傷;情到盡時轉‘無情’,‘無情’更比多情累。)
安輕在此刻的心情定不如他表面那麼淡然,明明看到那人悲痛受辱的模樣,但他的心卻並不開心,他摸不透自己潛意識的真實想法。難道感情這個並不存在的東西現在鑽進了他的心裡?
其實安輕在在一開始打算挖掘蘇子童的能力之前就應該有這種警覺,蘇子童不是一個會任人宰割的主兒,他定會反抗,不計代價的反抗。如果安輕在是魔鬼,那蘇子童就是瘋子。魔鬼固然殘忍、卻尚且存一絲理智;但瘋子不一樣,他只求達到目的,理智這種東西,他從來都不需要。
好不容易擺脫‘新婚嬌妻’的鉗制,梁金賢急急忙忙趕回了醫院。一進門就看見蘇子童用被子捂著自己的腦袋,梁金賢只看見白花花的一張病床上拱起的一團。他心下大驚,以為蘇子童又牽動傷口了,迅速大步上前掀開蘇子童的被子。看見的卻是蘇子童紅腫的眼睛和滿臉的淚水都沒幹,被子和床單有些地方也被淚水浸溼了,他的身子蜷成一團側臥在病床上。梁金賢當下一急便問蘇子童怎麼回事。可蘇子童就是不說話牙齒咬的緊緊的,一張嘴似乎是因忍住淚水而不停地顫慄著。梁金賢想起剛剛進醫院大門時、看見安輕在和另一個長髮男子一同驅車離去的影像,心裡頓時明白了幾分,他一把摟住蘇子童。此時,無聲而溫暖的懷抱便是最好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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