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邢東凡惱火地搓著手，“這怎麼回事？”

“家裡有蚊蟲？”李想站在邊上看著，乾著急。可就算是蟲子咬了，也不會這種情形啊？

邢東凡從廚房抓撓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難受得想死。

“怎麼忽然就這樣了？”李想擠到一旁，上下撫著他的背，想給點兒安慰，可邢東凡忽然又叫，很癢很癢，你別碰我。

李想皺眉，把T恤掀開一看，只見邢東凡的背上也開始紅紅的泛起了一片。

邢東凡帶著哭腔：“你別碰我，好癢。”

李想吼他：“我不幫你，你自己夠得到麼？”

“我去診所看看。”邢東凡從沙發上蹦起來，“你忙你的。”

李想也站起身，抓起鑰匙：“少廢話，要去一塊去。”

邢東凡大步流星地出了門，李想跑在前面，走到小區門口伸手攔下出租車：“師傅，去人民醫院。”

司機停下來等他倆坐好，發動車子，藉著後視鏡往後一掃，嚇了一跳。

“小弟弟，你這胳膊怎麼了？起疹子？別在外面吹風啊，這玩意見了風更嚴重……你這不傳染吧？”

司機師傅越說越擔心，還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李想在後面有點掛不住臉，提高了嗓門：“這就是過敏，怎麼會傳染呢？您開您的車，我離這麼近都不怕傳染，您擔心個什麼？”

司機閉嘴不說話了，一踩油門趕緊往前衝，誰知道會不會傳染呀，這年頭的病都多怪啊。保不準又是什麼新型病毒。

車子風馳電掣就開到了醫院，比救護車都迅速。

兄弟兩個下了車，掛了門診，在外面候著。邢東凡幾乎坐不住，胳膊撓的又紅又腫，很是嚇人。

等到醫生在裡面叫了號，倆人前後腳地進去，邢東凡在醫生桌前端坐好，李想拍著桌子問。

“大夫，大夫，這嚴重麼？什麼病？”

醫生推了推眼鏡，讓邢東凡把病歷本拿到近前，翻了翻說：“哪個是病人？”

李想一指：“他。”

醫生點頭：“那我跟病人交流就可以了，您在旁邊歇會兒。”

李想吃了癟，又不敢跟醫生較勁，只好搬了把椅子，默默坐在邢東凡的旁邊。

年輕的面板科醫生看了看邢東凡的兩條胳膊，又撩起上衣，皺了皺眉。

很嚴重？李想從後面探過頭來，順著醫生的視線，偷瞄了一眼邢東凡的胸前。還真是很嚴重……

邢東凡本來生的就白，胸口斑駁的痕跡就格外的明顯。那當然不是什麼面板病，而是出自昨晚某人的傑作。

李想咳了一聲，往後縮了縮脖子，裝沒看見。邢東凡自己當然不知，直楞楞地挺坐著，任憑醫生擺佈。

白大褂拿著病歷本，一邊詢問邢東凡問題，一邊圈圈點點的記著。等查驗得差不多了，才摘下眼鏡擦了擦，說：“您這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一般的過敏反應。”

邢東凡點點頭：“哦。”

“既然以前從沒有這種反應，今天也沒吃過特殊的食物，接觸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那很有可能是精神緊張造成的。”

醫生把無框眼鏡重新帶好：“最近學習壓力大嗎？”

邢東凡說：“嗯，畢業班。”

醫生笑笑：“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人說堅強很堅強，說脆弱也很脆弱。關鍵時期，要照顧好自己，身體第一。”

邢東凡點點頭：“是。”

醫生伏在桌面上，刷刷點點：“給你看兩副藥，去藥房拿了。這病就是來得快走得快，別太擔心。以後再有這種情況，及時就醫，別自己過分抓撓，傷到面板組織就不好了。”

邢東凡乖乖應了，拿著單子要往外走，醫生又出聲叫他：“哎，小夥子。”

邢東凡嗯了一聲轉過身，歪著頭看著他。

“該放鬆也要放鬆，不過玩的時候別太過火了。”醫生語重心長地說著，筆尖點著桌子噠噠作響，“都這時候了，處男女朋友也得悠著點兒。”

邢東凡愣了好久都沒明白怎麼回事，等差不多回過味兒來，臉臊得通紅，趕緊一溜煙跑了出去。

正如同醫生所說，過敏反應很快就有了自動消退的跡象。

拿到藥片後又吃了一粒，邢東凡覺得心裡踏實了下來，身上也不怎麼癢了，膚色漸漸回覆了平常。

李想亦步亦趨地跟著，追在後面問：“要打車回，還是坐公車？”

邢東凡沒說話，邁著步子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喂？你不累麼？”李想在後面粘得緊，“身體沒事嗎？還是打車回去吧……”

雖然這初秋的天氣很好，一路的月季開得正香，可想到昨晚的事，還是忍不住擔心邢東凡的體力會透支。又是病，又是折騰的，真的沒問題嗎？

李想追著兄長的背影，不知怎地竟有點兒高興。這樣走在一起，好像還從來不曾有過，倒也不壞……

不知不覺地與他並肩而行，輕輕捉住了邢東凡的手腕。

“你要是身體沒問題，下午我陪你去圖書館吧。”

邢東凡沉默著，放慢了腳步。

“……你現在是不是很氣我？”李想低聲問。

邢東凡嘆了口氣，甩開李想的手，用力地抓撓著剛才被碰過的地方。只見那面板上好容易才褪下的紅色，如今又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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