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就算駱影長年一成不變的妹妹頭,衣服永遠是那麼樸素的兩三件,也時常會有人注意到他,但餘明明對此非常不滿意,認為駱影這種行為純屬暴殄天物。
不過他有時候也覺得這是情有可原的。他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也聽說過駱影那些事,一個被自己的奶奶無數次藏起來的人,還指望他能怎麼招搖。
所以當餘明明那天收到自己會員卡的消費資訊時,還以為是理髮店弄錯了資訊,嚴肅地跟對方辯論了很久,最終在駱影給自己微信轉賬之後羞愧地掛了電話。
餘明明只覺得鐵樹開花了,花都開到眼前了怎麼能不去看呢。於是餘明明當天晚上翹了一個排練,果斷地回了家。
他回去的路上非常擔心,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兒子遲來的叛逆期,如果自己待會看到一個橙紅色的子彈頭該怎麼處理現狀。但他確實是多慮了,駱影不僅沒有叛逆,反而弄了一個看起來很乖的淺棕色的頭,應該是髮型師給他設計的。
駱影看到他長途跋涉地回家,一到房間就盯著自己看也沒什麼不自在,自顧自地縮在被子裡玩著自己的手機,餘明明用餘光看到他在評論某個人的朋友圈。
駱影最後終於扛不住他直勾勾地打量,從被子裡爬出來去抽了根菸。於是餘明明又眼尖地發現,駱影久違地穿了件新衣服。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的餘明明非常納悶,但敏感的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過來,這一定跟周澤堯有關。
說實話,有關這個男人的事情,餘明明的看法向來非常複雜。他也不清楚他的小駱是什麼時候開始關注到周澤堯的,在餘明明才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其實是有點興奮的。說實話,駱影變得沉默寡言之後,餘明明其實也很擔心,害怕他會一輩子處在這種束縛之中,所以一個自閉的人有了心上人,也算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唯一有點遺憾的是,這個心上人身份實在特殊了一些,連線近都不太容易,擁有更是遙遙無望。
但令人驚喜又心疼的是,他的小駱不知該說是有自知之明還是妄自菲薄,從來也沒期盼過什麼,真的把這件事演成了一個人的故事,規避了一切得失之苦。餘明明看在眼中,心裡又欣慰又心痛,偶爾忍不住會攛掇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對是錯。
畢業之後,雖然駱影沒有表現出來,但餘明明當然觀察到了駱影那些失落又孤獨的瞬間。所以等周澤堯再次出現的時候,他又開心又焦慮,開心駱影或許不必再失魂落魄,焦慮駱影或許會真的深陷其中。
畢竟這仍舊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所以餘明明也不清楚他們如今發展成了什麼樣子。駱影不願說,他也不能再問。
餘明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今晚跟同學在lust house裡搖擺卻發現了周澤堯的時候,給駱影拍了張照。
發完微信後餘明明大概瞄了兩眼,周澤堯還算清真,沒有什麼需要被記錄的行為,看上去有點像被強迫過來的。
餘明明正打算把這個資訊也分享給駱影的時候,發生了第三件讓他意外的事。原本的自閉青年小駱基本沒怎麼猶豫,直接秒回了他——發個定位。
第十三章
駱影進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才看到餘明明,但後者已經盯著他看了很久,目光似箭。
駱影被餘明明看得有點心虛,他知道他現在看起來不太正常,出門的時候他把自己打扮得像段金。
他硬著頭皮走過去,在餘明明旁邊坐下了。
“你幹嘛呢,”餘明明看上去像見了鬼,“你他媽孔雀開屏呢。”
駱影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看見自己要找的人,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別那麼大驚小怪的。”
餘明明指著他的褲子:“以前我讓你穿這褲子,你不是說你類風溼?”
“痊癒了。”駱影眯了眯眼,想看得更仔細一些。
餘明明眼見著跟這人牛頭不對馬嘴,也不再問了,把他的頭往右邊扭了九十度:“人在那邊。”
駱影順著這個方向看過去,終於看到了周澤堯。
桌子上有一杯沒被人喝過的威士忌,駱影想了想,正準備端起來,被餘明明攔住了:“酒精過敏也痊癒了?”
駱影躲開了對方的手,微微抿了一口,嗓子裡迴盪著辛辣的味道:“就一口,沒事。”
他得壯壯膽。
雖然過去這段時間,他已經給自己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而且微信上也有的沒的聊過幾句,但他今晚想要做更多的事,現在事到當前他心裡還是有點慫。
餘明明貼心地給他遞了杯摻了牛奶的百利甜:“要舔就舔這個,別喝度數高的,也別喝別人給的。”
駱影接過來喝了一口,舌頭被甜得發膩,讓他不禁想起他偷來的那個吻。
周澤堯不耐煩地把襯衫的袖口解開,換了個姿勢靠著。他今晚基本沒碰酒,前段時間喝得有點多,胃痛有點頻繁,這幾天本來打算靜養一段時間,但畢竟是朋友回國,該來還是得來。
“真不玩?”旁邊的人問他。
他搖搖頭。
“有什麼說出來,病都是可以治的,兄弟們都會幫你想辦法。”問話的人攬住了他的肩。
周澤堯笑出聲來,一腳踢到對方腿上:“我去你媽的。”
被踢的人吃痛地擦了擦灰:“那你圖啥呢,這半年跟尊佛似的。”
周澤堯重新整理了一次微信,沒有新的訊息,他鎖了屏,漫不經心地說:“有更好玩的。”
雖然周澤堯提前給他們表達過自己的意願,但才回國的朋友不瞭解他最近的情況,以為大家只是在表面推辭,還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幾個朋友都各自跟著人走了,剩下週澤堯一言不發地在原地玩手機,旁邊坐了個男孩,看上去很小,但絲毫沒有怯意。
男孩很有耐心地等他說話,半晌終於憋不住了,開口問:“哥哥。”
周澤堯頭也不抬:“你說。”
男孩坐得近了一些:“我們玩點什麼?”
“你會玩什麼?”周澤堯反問他。
“什麼都會。”男孩湊到他耳邊說。
“你成年了嗎?”周澤堯瞥了他一眼。
“我二十了,只是長得小,他們喜歡我走這個路數,我經常給人扮小奶狗呢,”男孩笑了一下,“真正的狗。”
“行,”周澤堯終於收起了手機,“我們就玩這個。”
男孩興奮地抿了抿嘴。
“你知道國外的狗能幫人去買報紙嗎?”周澤堯邊說邊掏了兩張鈔票,“我們今天就玩這種路數。你出去幫我買包煙,然後自己玩球去吧。”
一個人在這種場合還是有點不合適,周澤堯等了半刻鐘也沒等來他的煙,嘆了口氣,果然是國外的比較有靈性,國內的比較有脾氣。
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