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惹人疼惜。怯生生的眼神、紅豔豔的臉頰、微微顫抖的朱唇、纖細苗條的身材,一點兒也不像個有了兩個孩子的父親,更像十五、六歲的青澀少年。那頭黑色長髮總是柔順地垂在肩頭,就像他的xing格,不招搖、不高傲,對任何人都溫和敬重。
楚雪河對他的長髮,幾乎是一見鍾情的。
“巫族冷家宗主冷泉,見過楚大族長!”對於一位成年男子來說,冷泉未免有些矮,對面的楚雪河也只是中等身高,但這位慈父比他還要矮上一寸,而且縮手縮腳,完全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大人多禮了,雪河承受不起!”對方是悠濂姑姑的丈夫、也是冷家的宗主,這樣子謙遜地拜見實在有些折殺自己。楚雪河早就聽說冷泉是數一數二的膽小鬼,當初對季家的二小姐愛得死去活來又不敢表白,結果人家芳心他許,悲痛之餘才娶了楚家那個著名的“無鹽女”,幾乎成了異血宗族的一大笑柄。
巫族是異血宗族中最奇怪的種族,血統傳承非常不穩定,父母雙方即使有通天本事生下來的孩子也有可能不繼承任何力量,特徵變得和人族一樣,手無縛雞之力,被稱為“棄子”。運氣好的也許第二胎會生出個巫族子女,運氣不好的整整這一代都將平淡無奇。所以在巫族,不繼承力量的孩子會被當成廢物一樣拋棄,想要保住地位就只能和有勢力的宗族通婚。冷泉和其他兄弟姐妹都是這樣的“棄子”,他沒有繼承父母的任何力量,但是為了讓那位遠房堂姐刮目相看,硬是和長相平凡到嫁不出去的楚悠濂成親,藉助她的力量成為冷家宗主。諷刺的是,這對夫婦雖然已經生下一個女兒卻依然毫無感情,特別是悠濂,平時捨不得多贈送半個字給自己的相公。而那孩子原本能夠繼承部分靈族的力量,卻因為父親的影響也成了“棄子”。兩代同為“棄子”,真是雪上加霜。
雪河真的不明白,這樣的打擊下,那個柔柔弱弱的男子每年是怎麼厚下臉皮來參加種族大會的。如果換成自己,一定會因為羞憤而跳河去。
悵然間,冷泉已經轉而向其他宗族的首領們問候去了。他的神情那麼軟弱無助,說話的聲音也像只蚊子,一頭秀髮雖然不是巫族的茶色,但黑亮亮閃著光澤,依舊有那麼一點點嫵媚。這樣一張臉,哭起來一定比笑的時候更加動人吧?冷泉一直以為自己平凡到無人注意,殊不知那副樣子在狼群裡很容易點起一把火。
“哎呀,我們的小美人來了!”同族幾個家族的宗主在一旁肆無忌憚地大叫。
“娶了楚悠濂,真是委屈了!”其中一人邪佞一笑,“對那個季仙友愛的死去活來卻不敢表白,要是那裡像個男人不就抱得美人歸了!”
“別鬼扯,他有女兒!”一旁的男子端起酒杯,茶色長髮高高挑起,半睜的雙眼裡露出精光,“你們這樣亂說,真不夠朋友!”
“皇拓,你少假正經,誰不知道你也對小冷泉心懷不軌啊!”
“就是,你才是最希望他找不到漂亮女人的吧!”
“小聲點,他過來了!你們這群大尾巴狼……”
真不像話!楚雪河實在不明白,巫族雖然因為傳承問題族人較多,但一點兒也不團結,爾虞我詐爭榮爭寵,“窩裡炮”時有發生,這樣的種族為何能出現那麼多掌控大局的著名謀士?真是蒼天不長眼!但是冷泉似乎沒聽到那些嘲笑,也沒意識到任何危機,只是羞怯地笑著走向他們。其中一人見他上前便立刻伸手玩弄他的黑髮,神情中竟透著濃烈的迷戀。
接下來的話雪河聽不清了,那些人對那“小美人”勾肩搭背地貼著耳朵呢喃。冷泉依舊在笑,並沒有拒絕那些人的毛手毛腳,只是臉色更紅了。
莫名的氣惱湧上心頭,那個人為什麼面對侮辱竟如此麻木?難道別人對他怎樣都可以?那個身體是不是已經承受了很多折辱?是不是已經殘破不堪?奇怪的火焰在心頭燃燒,雪河現在只想把他壓倒。該死!一向謹慎的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見不得人的想法?
“喂,冷大人,那個小鬼一直在看你呢!”冷泉身邊的狂蜂浪蝶們早就發現了一臉兇相的某人,“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楚大人是男子,怎麼會有那種嗜好,不要汙衊……”冷泉被摸得渾身不舒服,但眾人已經把他摁在椅子上,紛紛施展迷魂術。
“泉,聽說不久前令愛青瓷和楚雪河定了親事?”黎皇拓輕聲問道。
“那是我家夫人的意思……”冷泉苦澀地說。
“幸好她長得像你,不然一定會被拒絕!”這句話究竟含著幾層意思,自行猜想吧!
耳邊是陣陣熱氣,冷泉知道自己每次參加這類會議都會被這幾個兒時玩伴耍弄。他不在乎這些,兩代“棄子”和“懦夫”的名號響亮在外,他還剩下什麼?只是他不知道,那些損友這樣對待他是包含了許多原因的。
“真掃興,每次都是那幾個小子圍著他!”不遠處,一個男子冷冷地望著那群吵鬧的年輕人,眉頭緊鎖,“那個冷泉真是傻瓜,總是被人像花瓶一樣保護起來卻沒有悟xing,還有臉自怨自艾,難怪季仙友看不上他!”
“皇大人,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鳳眼一挑,東道主慕容孝信不知什麼時候竄出來,下巴搭在那人肩上,“冷泉啊,就像花瓶一樣需要小心呵護呢!”
“他若是碎了會有很多人痛心不已,溫順到這種地步也是一種魅力,我倒想把他按倒然後弄哭,那一定很有意思!”皇仙鶴眯起魅惑的雙眼,纖長的手指指向某個角落,“似乎有個小鬼和我想的一樣了呢!”
慕容孝信側頭一看,原來是一位白衣少年正用火焰般的目光注視著被一群輕狂小子圍在中間的冷泉,那表情就像要生吞了對方一樣,絲毫沒有貴公子的樣子。哈?那就是被稱為“靈族第一公子”的大族長楚雪河?怎麼像玩具被搶了似的啊?真是奇了,冷泉,過去還真是小看了你,原來也是個寶物!
也許意識到好幾束目光都瞥向自己,冷泉打個寒戰,推辭說身體不適便離開了。他實在想不通,六月的江南怎麼這麼冷。
楚雪河一直皺著眉頭,見獵物退席,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有好戲看了!”慕容孝信拽拽皇仙鶴的衣袖,本來想追上去,但前來敬酒的賓客越來越多,只好作罷。皇仙鶴得意地衝他做個鬼臉,獨自行動去了。
冷泉一路回到臥室,推開門,一股茶香飄出,他喜歡這個味道。慕容老闆總是根據客人的喜好佈置客房,對於喜歡品茶、古玩的冷泉來說,這房間比自己的更加有韻味。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一個青花瓷瓶。光滑、細膩、冰冷,這種感覺像極了仙友。她就是那樣的女孩子,看似平易近人實則拒人千里,骨子裡有一種堅強。同樣身為“棄子”,她就能從容面對,自己卻不行,完全沒有那種氣魄。
“仙友,如果我再強一點,你會不會……”捧起那漂亮的花瓶,冷泉深深吻了下去。
“大人居然有這種愛好?”冷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抹雪白飄到他面前。
沒有任何力量,冷泉自然無法察覺有人靠近,羞澀地低下頭,小聲說:
“楚大人,怎麼是你?”
“那該是誰?黎皇拓?絳天池?或是那些個登徒浪子?”生硬的語氣把楚雪河自己也嚇了一跳,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這麼無禮的時刻。
“你在說什麼啊?”緊抱了一下花瓶,完全沒察覺異樣的冷泉可憐兮兮地望著那個少年,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遇到不講理的人。
“你不要裝得那麼可憐!”楚雪河氣惱地奪過花瓶,狠狠摔在地上。
啪啦——
冷泉眼看著最喜愛的青花瓷碎落一地,還來不及叫出來便被一個身影遮住了光芒。
“我要睡你!”粗俗不堪的話從教養極好的貴公子口中說出,就像蓮花上趴了一隻癩蛤蟆,雪河心中驚訝自己的變化,但現在要做的只是按倒他,然後……
“大、大、大人……”冷泉顫抖著看見門被關上,然後有青光環繞——那個是結界吧?他沒有力量,所以完全是隻待宰的小羊。
“為什麼允許別人那樣輕薄?你喜歡嗎?”雪河狠狠將他摔在床上。
“不、不是的……不要……”沒出息的眼淚就那樣落下,冷泉眼見自己的衣服被撕成幾條,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有哽咽的份兒。
“老實點……”楚雪河將他的頭按在被子上,四下觀望,一伸手將床頭的小水壺抓過來,不由分說去扯他的褲子。
“嗚嗚……”冷颼颼的涼風已經讓冷泉不知所措,不料更冰涼的液體流進股間,然後有個東西就那麼侵入了。
“為什麼忍著?想說什麼?”雪河此時真想直接進去,不過那樣會死人吧?他停了一下,又低聲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想說嗎?”
抽噎了半天,那蚊子般的聲音終於從棉被裡傳出來,哼哼唧唧聽著都難受:
“請……輕點……”
你就想說這個?為什麼不拒絕?罵人啊!楚雪河眯起雙眼,又加進一根指頭四下按捏,心裡卻十分窩火。怎麼,被欺負也不反抗,就算沒有力量也得奮力拼啊!你就這麼認命嗎?冷泉,你倒是拒絕啊!
“嗯啊……”貓一樣的叫聲從那雙紅唇間吐出,冷泉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身體的燥熱讓他忘了疼痛,漸漸開始不安分地扭動腰肢。
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嗎?裝可憐、裝溫柔,其實就是個……一股莫名的失望湧上心頭,楚雪河將他翻過來對著自己,那雙無神的眸子現在已經淚水氤氳,迷惘地注視著他。冷泉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躲不掉,對方是靈族大族長,怎麼可能鬥得過?與其掙扎還不如聽話些,也許還能少些疼痛。他不是第一次和同xing交歡,更不是第一次不情願,他清楚自己的地位,反抗只會對自己造成更大的傷害,不如順了對方。
自從八年前被慕容孝信以“提高地位”為代價吃幹抹淨後,只要異血宗族召開族會,童年玩伴黎皇拓、絳天池等人便一直圍在他身邊吃些不傷大雅的豆腐,說穿了,就是用一種古怪的方式保護他。就像對青花瓷釉,最好的防護方法就是把它鎖起來不讓其他人接近。可惜啊,這些事情對於遲鈍又一棵樹吊死的冷泉來說毫無用處。
“冷泉大人,”楚雪河貼近他的耳朵,“你真乖,我啊,真想把你搓圓捏扁!”
“嗚嗚……好疼……”冷泉只是哭著叫疼,身體卻扭得更加劇烈。
“是第一次嗎?”雪河咬著他的耳朵問。
“不是……啊!”冷泉很懊惱也很疑惑,為什麼老老實實回答了他,身體卻立即被撕裂?這個少年的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啊?早知如此就騙他好了!
我就知道!他怎麼可能幹淨?沒看見那些人圍著他毛手毛腳嗎?他是個什麼東西!楚雪河殘存的溫柔消失殆盡,接著開始了一場殘酷的刑罰。
門外,一位貌不驚人卻眼神犀利的女子緊握著拳,兩隻胳膊被皇仙鶴扭在身後牢牢制住,雙唇也被那雙散發著淡淡麝香的手緊緊捂著無法出聲。她憤恨地盯著那扇門,身體隨著裡面的叫聲不停地顫抖。
“其實你喜歡你夫君,即使他不愛你,對嗎?”皇仙鶴笑問。
銳利的目光刺向那個喜歡玩弄他人xing命的男人,女子幾乎想殺了他。屋子裡的是自己的夫君和侄子,侄子強迫了夫君,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然則最令她發瘋的事並非這違背天理的苟合,而是泉第二次被殘忍地傷害!總是冷言冷語,可楚悠濂卻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單純的傻瓜。她後悔了,如果平時對他好一點,是不是可以讓他改變過於軟弱的xing格?他們的親事是慕容孝信用那張燦若蓮花的嘴促成的,但八年來冷泉的溫柔卻是無可取代的!
感覺到那女人已經崩潰,皇仙鶴笑著鬆開手。悠濂居然沒有衝進去救人,而是聽著夫君淒厲的叫喊,每一聲都彷彿針扎。二人一直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開啟,一臉冰冷的楚雪河就那麼走出來,衣衫整潔,風度翩翩。他毫不驚訝門外還有兩位聽眾,反而露出了迷人的笑。
漠視著姑姑的眼神,雪河舉起一塊青花瓷碎片,輕輕舔舐上面的血跡:
“你們的女兒滿了十三歲我便會娶她過門,姑姑,你滿意了嗎?”
楚悠濂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曾想過好好對待夫君,但不知為什麼總也改不掉那與生俱來的高傲態度。她和南桑木是同一種類型的女子,野心極強,儘管出嫁依然掌握著楚家的大部分權力,把女兒定給大侄子也是為了將來能夠繼續牽制全族,但這一次她失算了。早知如此就應該在楚雪河登上族長之位那天交出權力,再也不招惹這種危險的男人。可惜慢了一步,現在她的一切幾乎都被那惡魔一樣的侄子搶奪殆盡!
“青瓷,真是好名字!”溫柔地笑了笑,雪河平靜地離開。
空氣裡飄散出血的味道,地上是一堆破碎的青花瓷釉,冷泉躺在床上,凌亂的黑髮被割斷,四處散落著,修長的雙腿囧露在外,右腿內側血肉模糊,隱約能看出那傷口是一個字。
雪,那是楚雪河留下的印記。
悠濂一步一步走進去,小心地為他蓋好被子。他還有呼吸,只是失了神采。她咬牙扭過頭,那個溫柔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碎成一片一片,魂魄無力地吶喊著,然後變得死一樣沉寂。身為楚家的人,她明白,自己的侄子不是說說而已。冷泉猶在,魂魄已隨著那一小塊碎片被帶到了遙遠的地方,再也無法回來。
“你還是什麼也不說比較好!”皇仙鶴搖搖頭,似乎很喜歡眼前的血腥畫面,意猶未盡地舔舔唇,“可惜壓倒他的不是我!”
悠濂緊握著拳,鼓足勇氣開始給那個被打碎的小娃娃治療傷口。
沒有繼承巫族的體質或許算是因禍得福,那一身傷痕復原得很快,但自那不堪的經歷之後冷泉就一直躲避楚家的人,包括自己的夫人。不想回憶起那天的事,真的太可怕了!劇烈的衝撞、不堪的話語、輕蔑的眼神,一切都來得太快。臨走前,楚雪河說,大人,你最好不要忤逆我。冷泉心中一陣顫抖,為什麼是自己?因為膽小、不會反抗嗎?他想求助夫人,卻不敢面對那模糊不清的眼神,他不知道對方的態度究竟是同情還是鄙視,何況,他們二人的感情本來就很糟。該來的終究要來,忍受未必是壞事。
冷泉變了,變得麻木虛偽,那張溫順的臉不再因為和別人肢體的接觸而羞赧,而是露出帶有諂媚的笑容,讓人莫名地心疼。皇拓他們都發現好友的轉變,可是原因誰也不曉得,詢問不下數次也沒個所以然。冷泉認為沒什麼可說的,那個人出現的每個夜晚,恐懼、恥辱、痛苦便源源不斷地襲來,躲不開、也不能躲開!
五年後,剛滿十三歲的冷家長女冷青瓷出嫁楚氏大公子楚雪河,備受寵愛,但傳言二人從沒同房,而且青瓷夫人與楚家其他成員關係極其惡劣,糾紛不斷。
流言四起,冷泉只是淡淡一笑。他從溫泉中走出,右腿內側那鮮明的“雪”字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一輩子都將被封在箱子裡,像古玩一樣活著。他是楚雪河的,逃不掉,也不能逃,所以他認命了。雪河的每一次“拜訪”都是用一種近乎刑罰的方式折磨自己,逼著他哭泣、求饒,然後再輕聲哄他入睡。在那溫柔的暴力中,冷泉的身體出賣了自己,他有了快感,而且接連不斷。
皇拓他們在族會上依舊用那種奇怪的方式保護自己,不讓那些“大野狼”接近半步。日益成熟的冷泉已經明白了好友們粘糕一樣糊著自己的真正意義,可惜都太遲了。他捨不得說穿,他怕他們傷心,傷心自己的墮落!
呵呵,時光如水啊,五年,大女兒出嫁、小女兒也七歲了!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對自己這個殘破身體的偏執……哦,他該來了,這一晚大概還會被粗暴地對待吧?冷泉靜靜地想著。
腳步聲響起,來的卻不是雪河,而是悠濂。
“泉,”楚悠濂強壓住內心的不安,低聲說,“你不要激動,我想告訴你,雪河他……”
剩下的話似乎聽不到了,冷泉就那樣只披著長衫,抖著身體立在風中,呆呆地望著夫人,彷彿她說的都是夢話。
“這個給你。”楚悠濂將一塊碎瓷片塞到他手中,轉身逃走。她第一次為自己的行為害怕,甚至可恥。她在做什麼?她做了什麼?那是她的親侄子啊!
雪河,你……淚水迷糊了雙眼,冷泉將瓷片緊緊握在手中,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掌流星般滴洛在溫泉中,盪開一朵鮮豔的紅花。
楚氏大族長楚雪河與其弟楚流河外出遇刺,流河因兄長全力保護僥倖逃得一劫,但雪河卻因此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楚雪河,你太殘忍了!我的身體被你變得奇怪了,甚至懂得主動囧囧你,那樣不知廉恥。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還要拋棄我?你,真的愛我嗎?你在折磨我吧,因為我從不迴應你的愛!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遇見你時就在想,這麼小的孩子是怎麼把楚家玩弄於鼓掌的。現在我懂了,你的用的就是你的殘忍、你的暴戾!其實你根本不是什麼溫柔的人,只是喜歡掩飾真正的自己罷了。你就是個臭小鬼,一個真真正正的長不大的孩子!你,好狠!
悽楚一笑,冷泉垂下頭,轉身離開。那頭黑髮長出來不少,當初被他用瓷片割下那麼多,有的還是硬扯下來的。他將其中一縷放進手帕小心地包裹好揣進懷裡,然後露出厭惡的表情。當時還不明白他究竟是喜歡還是討厭,現在才明白……唉,這些都不必思考了!
泉水微紅,倒映出一輪殘破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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