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推給了他，昧下了賠償金：“家裡沒錢給你念書了，要念書要吃飯自己賺錢去。”

他的做小伏低，各種忍讓也沒有什麼好結果，姐姐拍拍屁股走人，讓他自生自滅去了。

他曾經去打探過這個對他一點都不好的姐姐的未來，大概是惡人有惡報，卷著錢走了後沒兩年，這個姐姐就車禍去世了。

“你姐她，早兩年就車禍過世了。”姐夫是個性子軟的老實男人，姐姐在的時候，他從來就是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因為他爭不過姐姐。但就是這麼個性子軟挺不起胸膛的男人，曾偷偷摸摸把攢的私房錢給他拿去唸書吃飯，被姐姐發現爭吵的時候，也不讓他把錢重新拿出來。

大概也是姐姐那暴脾氣的原因，連帶著女兒妞妞也畏畏縮縮，不敢爭搶些什麼。但好在，姐夫是個能掙錢的，做點小本生意，也能讓妞妞好好長大。

他曾跟鄺夏聊過這個可憐可悲又可恨的女人：“我不恨她，卻也不喜歡她，聽到她去世了也只是一句‘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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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喲，那姐姐，可狠了。”婆婆說得起勁，“自己身上都是嶄新的衣裳，親弟弟身上永遠是那幾件破了補補了破的舊衣裳，飯也不給吃飽，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那弟弟愣是比同齡人瘦小了一大截。”

“我真的是，第一次見能對親弟弟這麼狠的姐姐。而且這姐弟倆的父母，竟然還不知道，姐姐給瞞得特別牢。聽說後來這姐姐車禍去世了，真的是活該。”

“這都是虐待弟弟還貪財的報應。”

[我吃過午飯，聽巷口的婆婆說了一下午的故事，沒想到我和姐姐的事兒也成了他們現在常說的故事。我以為十多年過去，我早就被他們丟入了記憶垃圾桶中。]

“那弟弟後頭如何，我們就再沒聽說過了。聽說那弟弟後頭還去找過姐姐，不過那時候姐姐已經過世了，還給一個人帶著孩子的姐夫留了一筆錢。這娃娃是真的心善。”

“不過婆婆聽說，那娃娃當初總是被人喊作喪門星。”

[從他人口中聽說到以我為主角的故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打算明天去父母的墳前掃個墓，燒點紙錢，雖然我對他們的感情並不深，我甚至，記憶中連他們的長相都沒有。

不知道現在我在你父母眼裡，又是個怎樣的人呢？大概，依然是十多年前的那個會敗你家福氣的喪門星吧。

傅睿白。]

第15章 11.0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呢？

我有點記不清了，大概是從初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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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初中之前，他還能每年見到幾次自己的父母。每當父母回來的時候，他和姐姐總會在放學後，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因為父母的歸來意味著新的文具書包、沒見過的糖果餅乾，若是父母那兩個月賺的錢多，甚至會有好喝的牛奶。

但一切都在初中之後變了，可能是姐姐的退學讓父母更能放心在外打拼，他再也沒見過父母的回來，哪怕是在過年的時候。那個時候起，嚴安和鄺夏成了他生活中最重要的溫暖來源。

“小白，我讓阿姨多做了點菜，我們倆中午一起吃。”鄺夏說著開啟飯盒跟他展示了下什麼叫滿滿當當，“我只讓阿姨做了幾樣菜，等會兒去食堂打兩份白米飯。”

嚴安羨慕地看了眼鄺夏的飯盒，鄺夏的鄰居阿姨手藝在村裡是出了名的，更何況他的媽媽做飯做菜是真的很一般。

鄺夏瞄了眼嚴安渴望的小眼神，翻了個白眼：“你媽媽天天給你煲一鍋湯還蒙不住你的眼睛麼。”

“哎嗨，你們猜猜今天我媽燉的是什麼？”說到嚴安媽媽的湯，嚴安瞬間就來了精神。

“我媽今天給我帶了一桶燉得酥爛的雞湯，到時候給你們一人一碗，雞肉大半都給我媽塞進去了。”

他本也想有骨氣點，但一是學校食堂真的太一般了，二是一般也就算了還貴，最後被鄺夏和嚴安聯手鎮壓，威逼利誘地讓他接受了吃鄺夏的菜，喝嚴安的湯，食堂的白米飯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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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是從初中開始。

你總是給我盛一碗滿滿都是料的湯，羨慕得鄺夏直瞪眼；有錢就給我買加滿料的蛋餅，沒錢就對著你媽媽死纏爛打讓她做各種好吃的；你還時不時從家裡給我順牛奶、果汁，還給我帶小零食……

陰差陽錯的，對你有了不同於別人的感情。

所以就纏上了你。

鄺夏以前就跟我抱怨過，明明她對我也一樣得好，鄰居阿姨的早餐也同樣很豐盛，她甚至會用“阿姨燒得太多吃不完”這種理由，硬要我去跟她一起吃完飯。

鄺夏也承認她曾經喜歡過我，雖然很快又猶豫地說其實你也很好。

如果沒有你們，我也不會認為世界上有好人存在。

所以，無論你在感情中，對我隱瞞了什麼，欺騙了什麼，甚至最後決絕地丟下我離開，我都不怪你，我只是有點難以面對那些過去。]

他其實是知道的，嚴安在這段感情裡並不專一，哪怕在知曉他們的人看來，他們倆就是一對神仙眷侶。

嚴安是個被蜜罐子泡大的大男孩，從最初纏著他要在一起開始，就並不單純是“喜歡”這種感情，也有同情、可憐。嚴安偶爾也會以工作繁忙為理由沒有回來，他曾經看到過一次，電話那頭的大男孩抱歉地說工作太忙要加班做專案或臨時的異地出差，但大男孩說這話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笑得甜蜜的女生。

再加上嚴安父母再三的催促，嚴安最終決定從這段不容於世俗的戀情中抽身離開。嚴安走的時候，決絕得就像他從未認識過這個大男孩一樣，但他卻又是能從大男孩背影看出猶豫和難過。

[我什麼都知道。

但我真的，除了你和鄺夏，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願意當做我什麼都沒看到，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好。

這麼十年，真的是麻煩你了。]

嚴安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待他是真的很好很好，就像是傾盡全力為他構築了一個看不到殘酷和傷害的夢幻城堡。

所以，他恨不起嚴安，也討厭不起嚴安。

[這十年，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傅睿白。]

第16章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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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嚴安和鄺夏，小學是在村裡唸的。

這所破舊的小學，是一個從大城市來的老先生開辦起來的，他和老伴從年輕時候開始，就給村裡的孩子們認真地上每一堂課，他甚至自己掏錢買了很多的書，就為了讓沒走出過大山深處的孩子們，瞭解到世界上有很多那麼美妙的東西。

但後來聽說老先生在雨季時候，從房頂一個不慎摔了下來，當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