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川』
這個城市,沒有草長鶯飛的春天,沒有銀裝素裹的冬季。只有鋼筋水泥混雜的冰冷,只有甚囂塵上的麻木臉孔,這個城市不屬於我,只屬於從小生長在這裡,習慣了冰冷麻木的人。
我想離開,不僅是因為多多,也是因為我自己。
跟吝嗇的房東太太討回剩下的房租,我簡單打點了行裝,其實也就只有一個雙肩揹包而已,然後就背起我全部的家當,買了凌晨的火車票,又把行李寄存在車站。就這樣在市區裡閒晃了一天。
在七點多的時候,我又回到了『DEEP』,辭職和拿回我的提成。
李胖子稍微挽留了一下,畢竟我號稱『deep』裡最有氣質的少爺。什麼氣質不氣質的,皮相而已。
我拒絕的很堅定,領了酬勞,回到一樓的酒吧,我又看見了四處張望木梓軒。
本來想不辭而別,可是想起多多,我還是走了過去。
『又來了?』
他看見我,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我去打聽,說你已經出來了。打電話你又不接。』
『恩,謝謝你照顧多多。』
『我其實也沒做什麼,你還好麼?』他一臉的憂慮。
我笑了,露出酒窩『我很好,如果你點我出臺我就更好了。』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遺忘,是我們不可改變的宿命,離去,讓一切變得簡單。
有些時候,當你已經決定放手,決定離開,那就給自己留下一點回憶,以至於以後孤獨的時光,不見得那麼蒼白。
再次來到他家,他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我們坐著說說話吧?』他看著我,眼光裡流落出憐憫和溫柔。
『說話幹什麼,洗澡去!』我知道我笑得很開心。
他站起來,背對著我,輕笑出聲,卻看不見表情『你怎麼總是那麼開心,我以後一定要討教一下』然後消失在走廊盡頭。
開心麼,很容易,不就是隱藏著悲傷對每個人微笑麼?
而以後,誰規定了我們會有以後?
等他洗完澡,我已經光溜溜的躺在他臥室裡Ksize的大床上。
他遲疑的站在門口,看著我。彷彿我是買的,他才是賣的。
『我沒興致,我們還是聊聊天吧。』
『我幫你培養。別害羞了,過來過來』我輕佻的向他招了招手。
就在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門鈴聲大作。他看看我,又看看自己。似乎覺得這不是給人開門的好景緻。
可是就在我們都愣住的時候,門鈴又鍥而不捨的響起。他焦躁的抓了抓頭髮,衝下了樓去開門。
大概只有二十秒的時間,他老人家又衝了回來,仍然裹著浴巾,但是卻滿頭大汗。
他一手揪著我的胳膊,一手開啟窗戶『穿上衣服從這兒出去』
我撇撇嘴,往下一看,是深不見底的樹叢『大哥,這是二樓,我衣服在客廳。』
『衣服我一會給你扔下去。』他慌了,六神無主。
『我再怎麼著,你也得把我當個人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又不是超人蝙蝠俠,我甚至連nei褲都沒穿。
不過他顯然理解成我對他薄情寡義的抱怨,自責的鬆開我,垂下手臂『下樓,穿好衣服,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一陣慌亂過後,我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穿衣服和囧囧服一樣快,這就叫專業。
他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身量較小,一頭微卷的短髮的男孩。白白的面板,一雙又圓又大的黑眼睛甚是可愛。渾身還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感覺,貌似能激起一個人無限的保護欲
『我朋友,錢川。』他說我氏他的朋友,一瞬間,我有種蠻幸福的感覺。
男孩笑著點點頭『你好。我是駱洋。』
原來他就是佔據著木梓軒整個愛情世界的男人啊,做了他的替身,我甚至有點小驕傲的感覺。這說明我自己,至少還有一點純粹的感覺。
我笑的燦爛『你就是駱洋啊?我「經常」聽見這個名字呢。』我突然壞心的想要逗他們一下,然後掏出我在『deep』的工作名片,『這是我的名……』滿意的瞥見木梓軒快要綠掉的酷臉『片……就先不給你了。』
『我有事兒,先走了。』人家甜蜜的時候,也就是我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畢竟正牌演員親自上陣,替身演員的盒飯也該泡湯了。
『我送他出門。』他推著我走出別墅,顯然是覺得我消失的速度沒有那麼快
推著我走了百十來米,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從來沒見你這麼能白話。』
『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溫暖麼?你呀都是見了面就做,也沒給我溫暖你的機會啊。』我假裝笑著抱怨,心裡泛起無限的酸楚。
『得了,今兒已經溫暖過了』木梓軒掏出錢夾,拿出一打粉色的鈔票,交到我手裡。一瞬間,我突然想抓住他的手,說我要走了,你會不會捨不得我。
你賤呀你,我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巴掌。
拿著感覺沉甸甸的錢點了點,我滿意的露出酒窩『本來想給老顧客打個折的,不過剛才你居然想把從窗戶裡丟出去。嘖嘖嘖……真是後怕。謝謝惠顧,回見了您那……』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向車站。
只有我自己知道,回頭的那一瞬,眼淚瞬間滾落。
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知道該怎樣去喜歡你。你的心那麼滿你要我住在哪裡?
幸好愛情不是我的一切,
而你的一切也不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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