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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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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邵沐子在飯店門口站了許久,雨勢不減反增,秋末冬初的雨絲寒入肺腑。

“上車吧,這裡沒有TAXI的。”雷決拉開他的車門,一臉誠懇。他已經失去他很久了,一直因為害怕丟臉,害怕傷父母的心,更怕丟掉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他不敢去愛邵沐聆,儘管他已經讓他進駐自己的生活,並且曾經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回憶,他仍舊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打聽他的訊息。

妹妹總是有意無意地指責自己的無情,放任邵沐聆離去也不多加挽留。他以為邵沐聆足夠愛他,因此他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更願意選擇等待。只是,他等得很累了,無數個夜晚,懷念邵沐聆的身體,他有一度覺得自己已經要崩潰了,抑鬱症在他身上肆意橫行。在這期間,他甚至有一些恨邵沐聆,恨他當年為什麼要用那樣的手段,強行擠入自己的生活圈,最終害他也也妥協在他的威脅加利誘下。

他原本不相信緣份的。只是今天,他懷念邵沐聆經常給他燒的那道手撕包菜,那是能讓人就著白飯就覺得很本土很親切的感覺,因此,他因為出差之餘來到這裡,沒想到竟然碰見了他。這一回,理智已經敵不過感性了。

邵沐子已經感覺到冷了,臉不斷地往哥哥的肩窩裡鑽。

外面的雨絲密密麻麻,模糊了窗外的世界。邵沐聆將臉輕輕向外傾斜,眼光一直留連在窗戶上滑動的水珠,不去看雷決俊挺的側臉。

車裡的CD機播放著一首歌曲,主唱的聲線清澈,曲子低調傷感卻不掩其中熾烈的愛,邵沐聆不禁被其中的歌詞吸引——

一道白色的光芒圈著你的身體

你那堅定的眼神瞬間吸引了我

似乎天塌下來總會有你頂著

我想

這一生總要有一次愛得如此徹底

毫無理由

不需解釋

愛了就愛了

即使不知不覺中已經遍體鱗傷

再次遇到你

你的光芒刺痛了我的心

心像長了翅膀

一個想躲避一個想靠近

愛如此矛盾卻令我這般痴狂

是不是世俗非要把我們分開

還是你沒有勇氣來接受我的愛

張開雙臂吧

我需要你給予的溫暖

……

這一生總要有一次愛得如此徹底

毫無理由

不需解釋

愛了就愛了

……

“是曲子好聽還是歌詞迷人?”雷決看邵沐聆聽得入神,側著腦袋,眼神迷離,一直沒敢打擾他,一曲完畢才出聲問。

“整體。”邵沐聆輕啟紅唇。

雷決淡淡地勾起一抹笑容,重新將音樂放了一遍。“我們剛剛沒有喝酒,怎麼你的臉那麼紅?”

“是嗎?”邵沐聆下意識摸上自己的雙頰,是有些燙,鼻孔噴出的氣流也是稍稍有些燙的。

雷決伸出右手,手背貼在邵沐聆的額頭上,又對比了自己的額頭溫度,“好像有些發燙。”

“沒事,可能是車內的空氣太悶了。”邵沐聆不自在往右邊挪了挪,他發現只要雷決在,不管坐在哪裡,總是讓他感到特別不自在。

“現在冷,不能開空調。你家快到了吧?”雷決問。

“嗯,前面路口左轉,雍榮小區。”

“這裡的樓盤好像不便宜,你怎麼會捨得買?”雷決望了一下28層的高階住宅小區,好奇地問。

“這裡安全係數高,而且裡面的幼兒園老師的態度非常好。”

“為了你兒子買的啊?”雷決問。

聞言,邵沐聆皺了下眉,“我們這裡下車就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不請我上去喝杯熱茶?天氣很冷。”

“我家不歡迎你。”邵沐聆開啟車門,卻在踏出腳步的時候,驚覺頭頂上方一片溫熱,雷決竟然就這樣穿著薄薄的白色襯衫暴露在雨霧中,把外套遮在邵沐聆和邵沐子頭頂。

“快走吧,很冷。”雷決道。

愣了一秒,邵沐聆不禁加快腳步走向大樓第一層。

“哥哥,好冷哦,弟弟要喝牛奶。”

“好,回家了馬上給你泡。”電梯裡,邵沐聆冷得有些微顫,他緊緊地抱著小沐子,感嘆老天變臉如此之快。

雷決看著邵沐聆原本削瘦的臉蛋變得更加蒼白,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將邵沐聆圈在懷中。邵沐聆下意識地想躲開,可是當他轉過臉,看到雷決剛剛被雨絲潑溼的側臉,他猶豫了,就這樣被圈著進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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