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結束，趙鎮河翻了通話記錄，這個號碼連續打了三遍。他正奇怪是誰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手一抖，結束通話滑成了接通。

既然接通了，趙鎮河只能硬著頭皮把手機放到耳邊，遲疑地問道：“你好，哪位？”

“趙先生，我是康秉儒，非常冒昧在這個時間打擾你。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

“就是這裡，”康秉儒握住門把手，開啟之前他看向趙鎮河，“家母情緒可能不太穩定，一旦發現不對，你隨時可以叫我，我就在門外。”

“好的，我知道了。”

康秉儒開啟門，示意趙鎮河可以進去了。

趙鎮河推開門走進病房，房裡沒有開燈，只有逐漸明亮的天光透過窗簾照進來，勉強將室內的黑暗驅散。他回身將門關上，安靜地走到床邊。

康老太太，也就是陶佳珍，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和前天晚上相比，她的面容彷彿突然間蒼老了許多，即使頭髮依舊梳得整整齊齊，也掩蓋不住消散的精神氣。

看到她現在這副衰老的樣子，趙鎮河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是該唾棄她明知對方不愛自己還要強迫對方和自己結婚，還是同情她用十年的糾纏換來了半生的自我折磨。他眼神複雜地看著陶佳珍，輕輕碰了碰她佈滿青筋的乾枯手背。

沒想到這輕微的觸碰，立刻驚醒了本就沒有睡熟的陶佳珍。她緩緩睜開眼睛，眼球遲鈍地動了動，將視線落在趙鎮河身上。她微眯起眼，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確認站在床邊的就是自己想見的人，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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